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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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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转眼过去。

紫樱提着食盒穿过回廊进入内宅,途经之处挂起红灯笼,预示喜事将近。

看着红彤彤的灯笼,她替小姐叹息,经过花园走入小楼,两个守门的婆子在院子一角闲坐。

自从老爷为小姐寻得一门亲事,便派人来看守。

紫樱不理那两个看守的婆子,径直走进小楼,见绿?在小姐房外,鬼鬼祟祟扒着门缝朝里看。

“绿?……”

“嘘!”绿?猛地转身,一把捂住紫樱的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小姐又在窗前坐了一个上午,是不是……”她声音发颤,显然害怕。

紫樱打脱她的手,“呸”了声,斜眼瞪她,“少胡说八道。”说罢也向门缝内看去。

见小姐面朝窗台,盘腿而坐,姿态笔挺如一尊泥塑。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小姐身上,紫樱一时错觉,分辨不清是暖阳为这尊泥塑镀了层金身,还是这尊“泥塑”本身散发出淡淡金光。

这时,“泥塑”动了,说道:“进来。”

紫樱一怔,抓紧食盒。绿?应道“是”,用力推紫樱一把示意她先进。紫樱白她一眼,知她胆小,不计较,提着食盒推门而入。

小姐已站起身,正用手帕擦拭额上的汗。

冬季才去,天气尚寒。小姐只着单薄的春衫,室内窗户大开,冷冷的风灌进来。紫樱打了个抖。别说绿?,她也害怕,越相处越觉得小姐不像小姐,行为举止、习惯与以前截然不同。

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他们在城外乱坟岗找到小姐。

据说小姐当时躺在无名氏的坟前,额头有伤满面鲜血,不醒人世。掳走小姐的强盗就在不远处,个个死无全尸,身体焦黑仿佛火烧。

想小姐一个弱女子岂能抵抗得了好几个强盗?

乱坟岗是孤魂野鬼的住所,莫非小姐被什么附了身……

金玉注意到紫樱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夹杂惊恐,绿?连头都不敢抬。她把手帕放回原处,不动声色走到桌前坐下。

紫樱绿?赶紧将食盒中的饭菜摆上桌,恭顺道:“小姐,请用。”

目光扫过桌上几盘素食,金玉暗暗“唉”,顿顿不沾荤,肚里都没油水。但是紫樱绿?说她常年吃素,吃荤会吐。

金玉拿起筷子问紫樱绿?,“你们吃过了吗?”

绿?紫樱赶紧说:“我们吃过了。”

金玉嗯了声,匆匆用过饭,味同嚼蜡。

紫樱绿?收拾好碗盘,一同退出房间关门,留下一条缝隙走下楼。

“你看小姐都不怕冷,大冷天开着窗,穿那么单薄……”

“不要多嘴。”紫樱打断绿?的话,“快把碗碟送走。”说着将手中的食盒塞进她怀中,“我在这守着小姐。”

说话间,紫樱不由自主摸向腰间,那处藏着一封信。

绿?讨了没趣,提着食盒往院门外走,走了几步又小跑回来。把转身上楼,兀自想心事的紫樱吓一跳。

“你回来做什么?”紫樱没好气。

“要不要禀告夫人?”绿?忙解释,“以前小姐茹素,现在却问我们为何餐餐没肉?以前小姐……”

“够了,小姐失忆。以前的事都记不得了,你不要疑神疑鬼的。”紫樱把绿?打发走,犹犹豫豫上了楼,停在小姐房门前。

想进去又退缩,紫樱盯着门板,揣着信不知该如何行事?

房内的金玉耳尖,早听见门外动静。

知道两个丫鬟惧怕自己,她更明白其中原因。她醒后行为举止与以前大不同,忘却前尘。她们怀疑她不是她。

那她是谁?

她无数次问自己:我是谁?知道了答案就明白存在的目的。可惜,问不出答案。

心底的焦虑、不安、沮丧、迷茫奔涌而出汇聚成洪水猛兽扑向她。她逃不掉,被撕碎,痛苦挣扎之际,她近乎本能地盘腿坐下,闭上双眼,屏息凝神,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一股暖流顺着她的血脉游走全身。

万籁俱寂,归于平静。

这样的静坐仿佛是她的习惯,就像“吃喝拉撒睡”一样自然。而非刺绣。为了唤回以往的记忆,她向紫樱绿?询问日常琐事。

她们告诉她,以前的她坐在绣架前,可以从早到晚。

现在让她坐到绣架前,不到一炷香时间,如坐针毡。她什么都绣不出。她们的怀疑不无道理,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某个孤魂野鬼霸占了这具躯体。

窗外的鸟一会飞到东,一会飞到西,自由自在。金玉望着它们,许久,没有头绪。

“小姐。”

透过门缝见小姐呆立窗前,紫樱下定决心。

金玉回过身,看向推门而入的紫樱。

紫樱小心翼翼关好门,低着头走到她跟前,取出一封信交给她,不敢抬眼看。

金玉接过尚存余温的信,信封上没有字,她亦没拆开,猜到了却明知故问:“谁给我的信?”

“红胭……”紫樱支支吾吾。

红胭原是小姐的丫鬟,因帮小姐同项公子私奔而害怕遭老爷毒打,不敢回金家,如今留在项公子身边。

“红胭还好吗?”

“好……”紫樱抬眼悄悄瞥向小姐,见小姐走到桌前坐下,把信放于桌上就是不拆开。

“红胭写信给我做什么?”

听得出小姐语气冷淡,紫樱硬着头皮道:“其实,信,是项公子写给小姐你的。”等了又等,等来小姐一声轻飘飘的“哦”,就没了下文,也不见小姐拆开信。

“小姐,”紫樱嗫嚅道:“你就不看看项公子的信?”信里全是项公子的肺腑之言。

“不必看。”

“小姐你还是看看罢。”

“把信还给他。”

“小姐,你难道甘心嫁个比老爷还大的丈夫?”紫樱实在憋不住了。

外边传言小姐是“丧门星”愈演愈烈,以至老爷托的媒婆替小姐物色不到本地的夫婿,千里迢迢,不知踏破了几双鞋,觅得北州县曲镇的兰家。

据媒婆称,兰家在当地颇有名望,家资甚丰。兰老爷本人老当益壮壮心不已,去年死了夫人,不在乎小姐年过二十且被强盗掳去过,愿意娶小姐续弦。

至于小姐是否愿意续弦,无人在意……

“小姐你怎么甘心嫁个比老爷还老的丈夫?”

紫樱瞧小姐久久不语,伏在小姐膝边劝道:“你与项公子自小一块长大,即便你们做不成夫妻,项公子说他也会把你当亲妹妹对待。他不忍你远嫁曲镇那听都没听过的小地方受苦,况且兰老爷年近古稀……”

金玉扶她起来,示意她坐。紫樱顺势坐到小姐身旁,见小姐摆手打断她接下去的话。

“红胭跟你说的?”

紫樱张着嘴,愣了几秒。默认。

“怕我不看信,便把他的意思说与你,再借你的口转达给我?”虽想不起项公子其人,但作此推断应当差不离,她觉得。

紫樱干脆复述红胭的话,

“当日小姐你被强盗掳去,项公子颇自责,未护你周全。想见你又怕见到你,于心有愧。日日借酒浇愁,只盼与你梦中相会。前些时日听说小姐你的婚事,更加痛心疾首,项公子连夜在城外置办宅子以便小姐落脚,此生惟愿庇护小姐。”

“他的意思是让我再跑一次?”

“项公子说这回他做了万全准备,只要小姐愿意,其他一概不用担心。项公子会替小姐你遮风挡雨……”在紫樱看来,项公子对小姐情深意重,又因强盗之事心怀愧疚,必然好好待小姐,聊以补偿。

小姐若远嫁兰家,谁知那兰老爷是何性情?求娶时自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都不在乎,可等小姐嫁进了兰家关起门来,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情深如项公子不也对小姐被强盗掳走耿耿于怀,以至退婚。原本此事小姐是受害者却得不到同情,反成污点受人诟病。

就小姐目前的情况而言跟随项公子乃是上策,而她作为小姐的丫鬟自然追随小姐左右,项公子仁厚项家待下人不薄,总比陪嫁千里之外去那不知底细的兰家来得好。

小姐为何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紫樱大为不解。

“把信还给他。”金玉道。

紫樱还想劝。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还不快把信收起来,”金玉站起身,暗叹。

自从金、兰两家的婚事敲定,楼下院子不但多出看门的人,金夫人亦天天下午来她房中坐,说是谈心解闷,实际一怕她再跑;二怕她想不开自尽。

她曾悬梁自尽,被人救下,又绝食以表非项公子不嫁,均未打动金老爷,最后选择私奔……

信被紫樱藏回腰间,金夫人恰进得门来。金玉站在门边,摆出笑脸,母女两一团和气。

金夫人劝女儿安心嫁人的话翻来覆去讲了几天,金玉倒背如流昏昏欲睡,转眼到日落。

一起用罢晚饭。金夫人忽然伤感起来,拉着女儿的手半晌,叹道:“千万别怨你爹,他是你爹,爹妈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你好。”

金玉笑着点头。

母女对望。

恍惚间,金夫人脑中闪过一片白光,雍容华贵的女子仿佛浮现在眼前。

这女子周身散发出庄重威严……

许多年前,身怀六甲的金夫人确实做了个梦。

梦中目及之处白茫茫,云海翻滚,无边无际,正茫然无措,鲜红的衣角闯入她视线,

微光中若隐若现的女子,神情肃穆,语调威严……

陡然惊醒,她身边的丈夫睡得正香,呼噜声回荡在茅屋。

恐惧忽然而至,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床尾,暗红色的马桶。她捂着自己腹部,害怕腹中的这个女儿出生后会像那个女儿一样溺亡。

不想再失去女儿,她默默哭了一夜,把做梦的事告诉丈夫,按丈夫的喜好编造梦中的内容。

丈夫虽不满“福星”不是儿子,但深信福星能给他带来福运令他发财。

许是丈夫“发财”的执念使然,也许她的女儿真的带来福气。自从女儿出生后,他们不再忍饥挨饿,不再为钱财苦恼。他们住进大房子,呼奴使婢。她再没怀孕,无数个夜晚,想起这个梦。

这个埋葬在心底的梦,金夫人愣愣地望着女儿,梦中女子的模样同眼前的女儿重叠。此前竟没发觉,女儿不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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