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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Sonnet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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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菲罗忒斯·弗利。

有些事是不能轻易开始的。

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旦打开便覆水难收。当盒子的两半如双唇一般紧闭时,缝隙中透出的光芒尽是诱人。它迫使人一步步上前,踏上冰凉的长阶,卑躬屈膝,将危险的钥匙捡起。

最终,锁内的凸块摩擦碰撞,腾起的黑烟将天色淹没,那盒中的疾病、疯狂、罪恶、嫉妒……所有祸患像巨蟒一般将人缠绕,始作俑者却还颤抖着将目光投向锁孔,只因——

在盒底还藏有希望。

菲罗忒斯·弗利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每一段婚姻都是彻头彻尾的悲剧。

十六岁的弗利小姐以为,她的此生挚爱就坐在礼堂的另一头——克拉伦斯·沙菲克。尽管那人是个格兰芬多,尽管他的风评差得要命,菲罗忒斯从没质疑过自己对他的喜爱。

她爱他橡木一般的棕发、葡萄似的眼瞳,还有任何人都比不过的、高挺的鼻梁。虽然菲罗忒斯照照镜子就能发现,自己比他漂亮多了,但追求她的人没几个,追求克拉伦斯的人却数不胜数。

菲罗忒斯从来学不会释放自己的魅力,直到她决心要嫁给一个险些被除名的沙菲克。她成功了,她当然会成功。克拉伦斯只用了几分钟就爱上她,还以为这是迷情剂带来的效果。

虽然弗利小姐明白,这人绝对不会出现在家长们的考虑之中。因为一个女孩的婚姻是多么地有价值啊,她的父母恨不得用最精密的尺子去丈量。

但正是如此,才叫菲罗忒斯更加义无反顾。她为克拉伦斯生下一儿一女,以为这便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她终究是失败了。

她败给了裁缝店的女工、送报的女孩、酒馆里的服务生。菲罗忒斯捶打着丈夫的胸膛,厉声质问他为何不忠,而克拉伦斯撕扯着妻子的头发,讽刺她一事无成,只会做家里的蛀虫。

他们吵得不可开交,闹得天翻地覆。那新出生的小女儿还没学会叫“爸爸”呢,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生父。

如果菲罗忒斯当真要强,她该在带走米斯切尔后找份靠谱工作。只要肯放得下面子,她可以在饭店里端盘子,在杂货店里打零工,老板不会在乎她背后是否还有家族的支持。

可她扭头就嫁给了考尔比·特拉弗斯,这个在麻瓜和巫师两界穿梭、好心给她介绍工作的生意人。但做商人的总是精明的,当菲罗忒斯多次尝试笼络老弗利无果后,特拉弗斯果断为庄园换了个女主人。

所以菲罗忒斯该醒悟的,但她紧接着就被格林格拉斯的花言巧语迷了心智。他说他爱她,和爱不败的玫瑰、长明的街灯、永恒的乐章一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菲罗忒斯怎么会置之不理呢?她坚信自己来到世上,是注定要被谁爱着的。

若他们热衷于她的美貌,她可以花上大半天时间来对着镜子保养。若他们喜欢将她挂在衣襟上炫耀,她就将自己打造成一枚闪光的徽章。那些保守的妇人们在背后嚼舌根,可挡不住男人们就吃这一套。

她经历了无数段婚姻,最初反抗父母的理由早就被淡忘。菲罗忒斯只是对相爱和分离都熟稔于心,并期待着某天能碰上某个人,让飘摇的她魂归故里。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那人还需要是纯血,还需要有一笔可观的财富……有时菲罗忒斯不敢把标准放得太高,因为她自身没什么缺陷,腰上却挂着个拖油瓶。

米斯切尔·沙菲克,她的女儿让她错失了太多良机。不,这么说有些亏待她了,至少塞尔温就很喜欢这女孩穿着白色公主裙,胆战心惊地坐在椅子上。

菲罗忒斯没花多少心思在这个孩子身上,但却在自己没意识到的地方,为她设了不少限制。罗尔夫人送给年幼的女儿一本《十四行诗》,天地良心,她以为这本书里没有一个句子是人能读懂的。

但这没关系,只要能让米斯切尔安静一会儿,不再在她委身于人时吵着嚷着叫“妈妈”就足够了。

那孩子的力气大得惊人,每个玩伴的胳膊上时不时地就出现几块青。罗尔夫人一点也不在意那些小混蛋的感受,但却不得不忌惮着他们的父母。于是她将女儿的扫帚和球棒丢进壁炉,希望这能叫她有所悔改。

果不其然,这招管用。

米斯切尔变成一个处处像她,甚至比她年轻时强出一头的小姐。这事再好不过了,没有人会嫌弃身边多出来一个筹码的。可这样还是不够,菲罗忒斯知道老罗尔和他的儿子关系不和,于是想要趁着自己还年轻,再生个孩子玩一玩。

虽然那小可怜两岁就夭折了,唉……她在葬礼上装作悲伤时是那样努力。老罗尔抱着她安慰,却在片刻后贴近她的耳边,吐出一串串陌生的词句。

菲罗忒斯从没关注过巫师界的那些大事,什么神秘人啊、食死徒啊……这些东西跟上古的诗句一般,从来走不进她的脑子。但她隐约听懂了,某些事情需要他们的参与。

也可以是……米斯切尔需要参与。

卧房里的菲罗忒斯点亮蜡烛,乖乖地将信纸在写字台上铺平。她希望明天火车上的女儿收到这封信时,能像小时候一般明事理。

昏暗的灯光在半空摇曳,将地上的影子照得模糊。不知月光有何种魔力,能凭一己之力穿透幽深的黑湖,将整个公共休息室笼罩在一片苍白的绿意之中。

罗尔窝在一张单人沙发里,像条弃犬一样蜷缩着。她被谁丢弃了?怎么说也不该是西弗勒斯。

他知道她看见他了。

透过玻璃的反射,西弗勒斯也同样看见了她,一抹天蓝色投在死气沉沉的黑湖水里,是那样的不可忽视。她身边的圆桌上摊着一张羊皮纸,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纸上晕出一圈扎眼的黑。

罗尔这封欲写未写的信已经存在几个月之久了,他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么。

但当她将脑袋缓缓抬起,朝西弗勒斯勾勾手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这是种少有的、不叫双方厌烦的默契。

厚重的窗帘之后、无人的禁书区域、落满灰尘的教室……他不是她的男友,却可以吻她,就好像他们都并非心有所属,就好像那微张的两片唇瓣,从来就属于自己。他可以咬破面纱,可以对着它们施压,就好像、就好像……

一吻结束,西弗勒斯盯着罗尔面上的每一处细节,她的红唇在吊灯下泛起水光。她拽过他的衣袖,鼻尖淹没在一片黑色之中。

“莫拉特鼠、百里香酊剂、芸香粉末、海葱的球茎、辣根——”米斯切尔的嘴角微微翘起,“应该还有火灰蛇卵和鸵鸟蛋壳……你没去禁书区?”

他没去禁书区找什么黑魔法,他在不知道是哪的地方支了口坩埚,偷偷熬着福灵剂。

西弗勒斯不回话,他微微低头——薄荷、青草、白松香,罗尔用的香水越来越不像她自己。跟最近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麦克米兰似的,越长越不像类人生物。

他也该知道自己的球技有多烂的,即使在金色飞贼上动手脚,也比不过格兰芬多那个找球手。

“跟你说话呢,斯内普。”那两根眉毛皱到了一起。

“不关你的事,罗尔。”

其实他该去禁书区的,尽早把跟大脑封闭术有关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不然等罗尔学会了无声的摄神取念,有些事情就乱了套了。

“王子殿下,您可真够无情的。”米斯切尔抓住他的领带,双手不断向上攀援,“您每晚都来我这,让我把一切都给您了,您却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愿意对我讲,连个名分……”

眼前的人说着说着,却突然把自己给逗笑了。她的眉头不再向上耸起,所以全身上下唯一值得可怜的地方也不在了。西弗勒斯猜,一定是罗尔那小到只能用放大镜去看的廉耻心起作用了。

不对,她或许只是想明白了话里说的到底是谁的处境,于是抛下旁的一切,只选最开心的情绪捡了起来。

“明天有节黑魔法防御课,你知道?”

“很显然,我并不会像麦克米兰那个傻瓜一样,连课表都记不清。”西弗勒斯将领带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上面已经多出好几个指甲印。

“真想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米斯切尔扶着膝盖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上次教授带博格特来的时候,哎呀……你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西弗勒斯的双手在身侧逐渐收紧,他没法去反驳,三年级那是他唯一一次缺席。他隐约知道自己最深处的恐惧是什么,所以并不想成为目光聚焦下的、颤抖的小丑。

他不知道怎么将举着酒瓶的托比亚变成一出喜剧,明明这故事从头到尾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悲”。

大概数字“3”真是有什么奇特的魔力,三年后的今日,那老头又打算将博格特搬出来。

并不突然的,两条手臂从背后伸了出来。米斯切尔抱住他,将脑袋贴在他的背上,那里的骨头有些突出,于是她絮絮叨叨地说这些什么。

西弗勒斯没去听,他知道有时候的罗尔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她必须抱住些什么,抓着些什么,好叫自己不会从安全的边缘坠落下去。她会说一些奇怪的、无关紧要的话,他用不着听,她自己会幻想全世界的人都能听从。

这两条手臂不来自天使,因为天使的翅膀理应比雪还要洁白。但这两条手臂也够不上魔鬼的标准,至少在西弗勒斯黑色的眼中,米斯切尔黯淡却不够纯粹。

他看着她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在她修长的手上占了半个指节的位置,银质的底座刻着繁杂的花纹,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琥珀。一只不知名的昆虫被定格在其中,维持着生前挣扎的态势。

这一定不是枚简单的订婚戒指,西弗勒斯知道博克家在翻倒巷里有家店,那里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黑魔法。他不了解一枚戒指能藏住多少魔力,但他无比肯定的是,自己想要将它摘下来。

笨重、碍眼、莫名其妙……罗尔为什么不这样觉得?

他过于纠结那枚戒指,将身后那人说的所有话都丢在一边,只给出敷衍的肯定。这敷衍能到什么程度呢?直到米斯切尔拽着他在宵禁后的走廊上东躲西藏,最后终于来到一扇门前时,西弗勒斯都没想过问原因。

米斯切尔·罗尔做任何事,都是不需要原因的。

罗尔站在门前,花窗投射下彩色的碎片,在毛绒地毯上绘成一副奇异的图景。那女孩在他身边清了清嗓子,用无比正经的语气念出一句:“新鲜凤梨。”

这里是级长浴室。

这间浴室给人的第一感受便是白,所有东西都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陷入地面的浴池更像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浴池边大约有一百个金色的水龙头,每个水龙头把手上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宝石,甚至在侧边还支着一块跳水板。

西弗勒斯能想象格兰芬多那位卢平级长踩上跳水板,将是一副多么搞笑的场景。五年级尖叫棚屋的事情过后,校长非但没把那几个人开除,居然还要求他和罗尔保守秘密。

一只狼人在霍格沃茨里随意游荡,踩着跳水板扎进洗澡池里,而其他人对此一无所知。每每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这世界真是疯了。

回到眼前,窗户上挂着松软的亚麻窗帘,一大堆松软的白毛巾放在墙角。墙上挂着一幅画,镶在镀金的镜框里。画上是一个金发的美人鱼,躺在岩石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秀发拂在脸上,随着他每一次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他?

枝形吊灯上点满了蜡烛,暖色的烛光下,西弗勒斯没来得及考虑就已开口:“你知道男浴室的口令。”

“别大惊小怪,”米斯切尔轻点着魔杖,“你指望我带你去女浴室?除非你死了变成幽灵,要不这辈子也别想有机会。”

他根本没这个指望,更不会胆小到不敢面对死亡,变成半透明的幽灵。可他的真实感受在某些人那并不重要,所以……

当罗尔在推搡中将他撞进水里时,粉色的热水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身上的衣物瞬间被水浸满,仿佛数只无形的手拖着人下坠。西弗勒斯死死地抓住瓷砖的边缘,慌张地像是掉入一片深海。他在这窒息的瞬间突然意识到,有些人的话是需要好好听的。

“站起来,嘿!”米斯切尔蹲在瓷砖上,不明白怎么能有人在澡池里溺水,“斯内普?你的胳膊腿是新长出来的吗!”她在一片水花中精准揪住了他的衣领,那人跟只落汤鸡一样被她双手提了上来。

西弗勒斯上半身趴在台阶上,咳出几口草莓味的洗澡水。他感觉鼻腔和口腔一片火辣的刺痛,而他盯着始作俑者的目光更加尖锐。

“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罗尔看上去不甚在意,她在他脸侧啄了一下,就将双腿放进了浴池里。

池中的热水还在升高,在整间室内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水面上有不成型的泡沫浮动。画上的人鱼悠悠转醒,他的面部线条僵硬了一瞬,又再片刻后恢复柔和,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人鱼在石头上翻了个面,将后脑勺留给了两位巫师。

西弗勒斯当然不会吃亏,他假意退回浴池,却在水中暗暗发力,将岸上的人也拽了下去。池中激荡起一片水花,罗尔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头朝下淹没在了泡沫里。

他知道那颗头在哪,他可以用力按住她的脖颈,叫她没法从水中浮起。但这么做有极大的风险,米斯切尔会死,而西弗勒斯会背上杀人的罪名,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讲,杀人也算得上一种成绩。

但他不想用这么蠢的人来给自己创造成绩。

看起来罗尔对此早有准备,她从水里钻出来,脸上挂着肆意的笑。她总是这样,在他以为自己足够恶劣的时候,用轻视的表情告诉他,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罗尔黑色的发丝黏在脸上,在水波的摇晃中一点点靠近。

她或许真的没说过,当着西弗勒斯的面,米斯切尔总是叫他闭嘴。她没说过他的嗓音像珍珠滚在天鹅绒上,没谈过他的音调很适合念诗。比学生社团里的领读更适合,甚至比莉莉更适合。

她轻轻咬着他的喉结,感受他僵硬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泳池的边界。米斯切尔突然觉得被冒犯了,“你的嘴也是新长出来的吗,话都不会说?”他就不能发出一些让人喜欢,而不是厌烦的声音吗?

“叫我的名字,我就原谅你。”

“罗尔。”西弗勒斯回答得干脆利落,因为他怕——他怕罗尔再像刚刚一样靠近,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在和时间赛跑,在他的耳膜边鼓动,比夏天的惊雷更加轰轰烈烈。

“哈……”米斯切尔撇了撇嘴,“这是我继父的姓氏,我那夭折的、本就不该出生的弟弟的姓氏,我的母亲的、第十二任丈夫的姓氏。”

“米斯切尔。”

这下总该没事了,西弗勒斯心想。他从不叫她的名字,只因为罗尔也始终以姓氏称呼自己——这没什么不好的,这叫他们在这段虚幻的关系中保持最基本的情形。

“不,西弗勒斯。”他的名字被罗尔从口中道出,是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她像一条蛇“嘶嘶”吐着蛇信,而他的名字,就是那不为人知的蛇语,“那不属于我,不是我的名字。”

那她还能是谁?

西弗勒斯不想思考,也幸好罗尔没想给他思考的机会。她再次贴近他,贴得如此之近,容不下一点缝隙。他的心跳声一定暴露了,但这也给他机会去发现,罗尔的心跳像加了速的秒针。

有些事是不能轻易开始的。

但西弗勒斯坚信,这场闹剧的导演不是自己。是罗尔,是她引诱他撩开湿透的衬衫,是她邀请他探进隐秘的裙底。打开魔盒的是好奇的潘多拉,不是他自己、不是他自己。

他抬头看着颤抖的米斯切尔,好像她真的披上了火神做的华丽金长袍,又当真学会了众神使者教给她的言语技艺。

所以啊,比起罗尔脸上那张总是对他恶语相向的嘴,西弗勒斯果然更喜欢下面这张。它温暖、热烈又诚实,当他用指尖轻轻触动,它的主人就变成一架优雅的乐器,弦上溢出细碎的呻吟。

而当他学会了辗转折磨,试图将藏在软肉中的珍珠窃取。它的主人会关上欢迎的大门,只留温热的吐息作为回应。西弗勒斯以为,在变了调的声音里,是自己逐渐占了上风。

他不再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也不再像忠实的信徒一般祈祷天明。但他又错了,某种信仰他一旦坚定了,就再也没法从脑海里抽离。

所以罗尔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推开,好像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是你先——”

“斯内普,这是件危险的事。”

他当然知道,这比魔盒里的罪恶更可怕。但他不想去管,有些恐惧浇灭不了人的热情……但罗尔可以。

“我在想,你是否会成为一个好的父亲。”她站在浴池的中间,睫毛在眼中刷下一排整齐的阴影。她轻轻咬着下唇,好像她在考虑的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可是,这两件事之间有任何联系吗?

他们在级长浴室,企图让这段不单纯、不纯洁、不为人知的关系更进一步。这和未来的某一天,一个陌生的、奇怪的、注定不讨喜的孩子挂上斯内普的姓氏……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仅如此,在这假设的后半句,也是西弗勒斯最不愿意假设的假设。

他要骂这家伙了,骂她脑子里塞满了棉絮,骂她只会在面对考卷时变得聪明。他有无数可以讲出来的话,却在此刻像是失了声一般,静静立在水里。

浴池里的温度逐渐变凉,没了悬浮的雾气,西弗勒斯见到的罗尔是那样清晰。可越是如此,他越觉得自己的头脑没法清晰。

罗尔的嘴在那里一张一合,而他的耳朵像是被塞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听不清。她爬上岸边,捡起魔杖,用他听也听不清的咒语,宣告这场闹剧彻底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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