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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卡米莉亚: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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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莉亚花了三天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去做双份的魔法史作业,前几天她只要一走神,等她回过神时,她就会发现她正在无意识的把那份作业做备份。

第二份往往是留给科尔文的,但现在似乎没什么必要了,她叹了口气。

这几天她的睡眠质量很不好,晚上翻来覆去的重复那个梦境,那个恐怖却又真实存在过的梦境。

梦里的安德烈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她的手被他强拽着移向马鲁斯的脖颈,“真可惜,卡蜜,马鲁斯本来可以不用死的,”他的声音宛若塞壬,诱惑着她内心里的恐惧喷涌而出,“是你干的,卡蜜,是你害死了它,是你的爱害死了它。”

的确有时候不会梦到这个,但她害怕梦到那段回忆,她害怕得不敢入睡。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点燃一根蜡烛,就着昏暗的烛光,把所有包里的课本都再拿出来翻看一遍,然后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课,累得不行的时候再补上一觉,因为这种情况下梦里不会想东想西。

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她本想去给哈利打个气,但一想到那个梦,她又退缩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去餐厅吃饭时正好碰到了赫敏,罗恩和哈利,于是她给哈利鼓了鼓气,并向他们保证她明天一定会给格兰芬多加油。

哈利和罗恩看上去很高兴,但赫敏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谢谢你的好意,卡米莉亚,但你是一个斯莱特林啊!”

她笑了笑,没做回应,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明天就会这么做。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但不是那个有关安德烈的噩梦,而是一个美梦,一个美好的回忆。

她梦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她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那人吐出来的话宛若带有镇定剂成分的露水。

“不用逞强,可以休息。”

那个男孩重复着这句话,五官缓慢的模糊成了尼克劳斯的脸,俊朗得令人羞涩,她突然发现他们俩虽然长相不同,身上却带着些同样吸引她的东西。

当她醒过来时,她近乎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又在燃烧,但当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她有些惊喜的发现火焰消失了。

时隔这么久,她终于在控制这种奇怪的力量方面摸到了些门路,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不过害怕自己再次入睡又会梦到安德烈,于是她点燃了蜡烛,开始再一次翻看起课本来。

当外面的走廊里响起了一些说话声和欢笑声后她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于是她伸展了一下手脚,准备下床,却在双脚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软了腿,直挺挺的向地上摔去,脑门磕到了床头柜桌角。

卡米莉亚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摸到了一手粘腻的液体后皱了皱眉,随手扯了一张纸巾堵住伤口溢出来的血,过了一会儿又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换好了衣物后,她慢腾腾的从寝室挪到了魁地奇球场,一路上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到了魁地奇球场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看了多久书:斯莱特林的观众席上几乎没有一个空位,除开科尔文身旁的那一个。

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听到动静后科尔文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也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又很快的转过头去,似乎根本没看到她一样。

她撇了撇嘴,正坐在座位上等着霍琦夫人吹哨示意比赛开始,突然感觉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发现是科尔文,他手里还拿了一张面巾纸。

“你头上在流血。”看见她惊讶的眼神,他近乎冷漠的解释到。

她慌忙的接过面巾,在额头上一擦,洁白的纸立刻被染上了一片嫣红。

“怎么可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的确,磕磕碰碰会流血,但问题是,她的愈合能力一向快得不像常人,以至于两三年她都没有流过血了,为什么现在一受伤,血又流个不停?

科尔文挑起了眉毛,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她来不及多想,胡乱抹了两把后向他的方向凑了凑,“现在还有血吗?”

科尔文看上去很生气,过了很久才回复,“满脸都是。”

她正纳闷为什么他对她这个态度,又突然想起来他们已经绝交了的事实。

脸颊顿时火辣辣的,血液的流动速度似乎更快了,面巾很快就被血打湿透了。

科尔文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叹了口气,“要不你去找庞雷夫人吧。”他边再次递给她一张面巾,边说到。

她嘟囔着道谢,然后离开了观众席,魁地奇球场离医疗室不算太远,但因为她不敢跑得太快,以至于等她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有受伤的魁地奇球员被送进去了。

在进入医疗室之前,她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玻璃,对着倒影确认了伤口的位置,指着地方说了一句“愈合如初”,没有用。

她悲哀的发现,尽管她对这个咒语掌握的很好,但这对这次的伤口而言并无大用。

她走进医疗室的时候把庞雷夫人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孩子?”她匆忙的把她拉到一张床上坐下,然后对她的伤口采取了同样的措施,紧接着,卡米莉亚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她脸上的疑惑。

“可能是刮下来了一些肉,”她推断到,“忍着一会儿,孩子,我马上去给你拿白鲜香精。”

她耸耸肩,目送着庞雷夫人离开,对面床上突然响起了说话声,“嘿,小妹妹,好久不见!”

她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去,正好对上了奥利弗-伍德的脸。

“好巧,伍德……学长,”她打量了一下他的穿戴,这才发现他居然就是刚刚那个被送进医疗室的魁地奇球员,“你怎么了?”

“被游走球打中了扫把头,然后我就掉下来了。”伍德耸了耸肩,“对了,上次走得太急,我还忘了问你的名字呢。还有,别叫我伍德,那样显得我很蠢,叫我奥利弗就好。”

“叫我卡米莉亚就好,”她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那你觉得格兰芬多的胜算大吗?哈利应该没有受什么伤吧?”

“我不知道,斯莱特林的人手段很脏……哦,不是说你,但你不得不承认他们打比赛并不干净,然后哈利是第一次上场,”他撇着嘴角叹了口气,“胜算很小。”

卡米莉亚稍稍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我很遗憾。”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足够真诚。

伍德看上去很惊讶,“嗯,谢谢你,卡米莉亚。”

两人沉默无言的对坐了一会儿,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从未关紧的窗缝里挤进了房间,伍德被冻得打了个喷嚏。

“每到这时我就想要变成挪伊森,”看见卡米莉亚闻声转过头来,他笑着说道,“双手放火,我自己就是一个烤炉。天呐,想象一下,我甚至能给自己的脸加个热呢。”

“但你不是挪伊森,所以安心养病吧,伍德先生,你现在的状况可不适合多说话,否则你的脑震荡会加重。”

庞雷夫人不知何时走进了病房,走到卡米莉亚面前,把一瓶白鲜香精的瓶盖打开了。

双手放火?卡米莉亚坐直了身子。“什么是挪伊森?”她满怀期待的发问到。

“哦,它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人物……”

“闭上你的嘴,伍德,我可以回答这位小姐的问题,”庞雷夫人没好气的转过头去冲伍德吼道。

“好吧,其实差不多就是伍德说的那样,”她转过身后耸了耸肩,把一些白鲜香精倒在了自己手上,动作温柔的涂在了她的伤口处,一阵火辣辣的清凉感开始从额头蔓延至全身。

“那是《诗翁彼得故事集》里的一篇小说,但并不像三兄弟和死神呀,还有跳跳壶之类的那么经典,不过也是很不错的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卡米莉亚皱起了眉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你肯定听过其中的一两个故事,亲爱的,”庞雷夫人抹完了白鲜香精,又检查了一下伤口,“你的妈妈肯定给你念过一两篇。”

好吧,怪说不得她没听过。她苦笑了一下,紧接着发问,“那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有这本书吗?”

伍德抢在庞雷夫人之前回答了这个问题,“有的,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借过一本,给受伤的一年级魁地奇球员念……”

“最后一次警告,伍德!”庞雷夫人忍无可忍的说到,给她包扎绷带的力气也紧跟着大了些,疼得她闷哼了一声。

“哦,我很抱歉,主要是他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她冲卡米莉亚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轻轻的帮她裹好了绷带,现在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木乃伊了。

“好了,你可以出院了,今天晚上伤口不要碰水,明天一早就可以取绷带了。”

她微笑着冲她道谢,并同伍德到了别。

走出医疗室后,她飞快的向楼上的图书馆奔去。她跑得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她停在平斯夫人面前时还是气喘吁吁的,“请问这里还有没有可供借阅的《诗翁彼得故事集》?”

“不要在图书馆里奔跑,”平斯夫人先是愣了愣,然后警告到。

“我记得还有一本,主要是霍格沃茨几乎没什么人会借阅儿童故事,除了邓布利多吧……只要他没借走,那应该就还在。放在文学类那一区域的。”

“谢谢。”她匆忙的道谢,然后快步向文学类区域走去。

顺着首字母,她惊喜的找到了那本书,看来邓布利多教授并没有借走它,她有些庆幸。

卡米莉亚就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打开了封皮,开始在目录搜寻有关“挪伊森”三个字的故事。“找到了!四十三页……”

她翻到了对应的页码,开始阅读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巫师巴琦带着自己的爱犬瑞福在北极收集雪水,结果一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魔杖。

不擅长无杖魔法的巴琦再也回不了家了,一人一犬在极寒中瑟瑟发抖,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巴琦又冷又饿,饥寒交迫,瑞福显然也是如此。但瑞福是一条忠诚的猎犬,它没有趁着巴琦虚弱之时将他吃抹干净,尽管它有这个能力。

这让巴琦十分感动,“如果我们有机会回家的话,我会好好的招待你的,老伙计。”他抱着瑞福,泪流满面的说到。

“来个人吧,什么人都行,请让我履行我对瑞福的承诺吧!”

真的有人听见了他的恳求,不过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长着一对有力的翅膀,她缓缓的降落到巴琦的面前,用双手为两个饥寒交迫的灵魂升起了一团火,“我只有能力救你们中的一个人离开,做出选择吧,远方的旅者。”

巴琦几乎要脱口而出“救我!”但他犹豫了。

他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考验,于是他露出了一副可以以假乱真的坚定,“请救我的朋友吧,伟大的生灵,我别无所求。”

他看着那个生物露出一个微笑,“我为你的忠诚与伟大而动容,旅者。挪伊森愿意为你效劳。”

紧接着,他看见挪伊森呢喃了几句什么,他们身边的雪开始融化成水,一切被掩埋的花草以及碎木都重新浮现,然后巴琦发现了他的魔杖。“感激不尽。”他激动得落下了眼泪。

“这是我见过的最真挚的感情。”挪伊森微笑着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巴琦微笑着看着她消失,然后一把抓过瑞福,用魔咒割开了它的喉咙。几天没有进食,他早已饿得头昏眼花。

一天后,巴琦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小家,养了一条新的猎犬,并为它起名为格雷,挪伊森也在北极发现了瑞福的尸体。

它的嘴巴大张着,眼睛里还缀着泪,它的牙齿洁白胜过地上的雪,到死它都没有反抗一下巴琦。”

卡米莉亚“砰”的一声合上了书,强忍着呕吐感,不让自己在图书馆发出干呕声。

好吧,这就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寓言故事,不过巴琦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于恶心,让她忍不住联想起安德烈。

不过这里描写的“挪伊森”倒是与她梦中出现的那个怪物有些许相似之处,人形,巨大的翅膀……也许弄清楚挪伊森也可以弄清楚这种神秘力量的来源。

卡米莉亚走出了文学类,准备去神奇生物区碰碰运气,经过魔药区的时候,她不偏不倚的听到了一个声音,是米莉安-沃尔森的,“你喜欢奥古斯汀?!”

全校姓奥古斯汀,而且米莉安认识的只有一个。

卡米莉亚想都没想就躲到了一个书架后面,透过藏书之间的缝隙观察着情况。

米莉安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此时此刻她的脸红得就像是一个成熟的蛇果,“你小声一点!”那个女生拍了一下米莉安的肩膀。

卡米莉亚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玩味的微笑。

“不是,我真的很不敢相信你会喜欢上他这样的人……”

“他长得很好看,”那个女孩的脸更红了,“而且他制作魔药时动作也很帅……”

卡米莉亚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笑出来了。

“哦,说白了你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米莉安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他的身世吗,你知道他的脾气吗?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喜欢他,这根本就不是喜欢。”

虽然她不太喜欢米莉安这个人,但此时此刻,她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那你知道吗?”那个女生看上去有些生气了,“你告诉我呀!”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很惊讶你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米莉安听上去很激动,“他干过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当过叫花子,他爹还是个瘾君子,拜托,米娅,你是麻瓜出身,你知道瘾君子在社会上有多不受待见吧!”

被称作米娅的女孩明显愣住了。

听到这里,卡米莉亚忍不住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你也好意思说科尔文的父亲是瘾君子?”她带笑看着米莉安,眼底里翻涌着轻蔑和愤怒,“他是因为你父亲贩卖的毒品才成为瘾君子的,我想这一点你再清楚不过了,对吧,沃尔森?”

“你!”米莉安被她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她的脸颊也涨得通红,“不是,我父亲才没有贩卖毒品……”

“那你怎么从蜘蛛巷尾搬出来的,嗯?”她挑了挑眉毛,“天上掉下来一笔横财让你捡到了吗?”

米莉安“腾”的一下起身,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紧接着她跑开了,留下了米娅独自一人愣愣的坐在那里。

“你,你是卡米莉亚-斯特林……”

“我不会告诉科尔文你喜欢他的,而且我现在应该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她冲她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刚刚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嗯,但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米娅甩了甩头发,像是要甩开刚刚得知的一切,“米莉安,米莉安的父亲是毒贩……”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米娅对面,“其实,交朋友无需在乎他们的父母是谁,做对过什么,还是做错过什么,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你并不是在和他们交朋友,你交的朋友只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他们。”

“谢谢你,”米娅揉了揉眼角,站起身来,“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想我应该还是需要冷静一下……”

她看着她起身,紧接着向刚刚米莉安离去的方向奔去。然后,她用双手捂住了脸。

科尔文居然曾经在街上流浪过,但在他告诉她的版本里,他只是不喜欢回家。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那她还告诉他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哦,要是早点知道这些,她绝对不会说这么自负的话,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了。

卡米莉亚站起身,想要找到科尔文去给他道歉,刚走两步却又停下了脚步。

“我需要忠诚,卡蜜。绝对的,忠诚。”安德烈的话萦绕在她耳边。

算了,她苦笑一下,坐回了放着《诗翁彼得故事集》的那张书桌,看着那篇刚刚读完的故事的标题发呆:

《挪伊森与迷路的巴琦》

她突然有些理解了彼得写这篇故事的用心,不过是警醒人们不要错付了信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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