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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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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八年,五月初十,尘封一个月的永和宫大门今日缓缓的打开了。

一顶圆顶金黄车,红轮辕,金黄毡顶帏四人抬轿的轿撵随之而出,这正是永和宫主位怡嫔的嫔位采仗。

碧云在轿子一旁随行,手里端着一个梨花木样的匣子。并时刻注意怡嫔周遭事物的同时,也反复思忖着娘娘的嘱咐。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紫禁城的石板路上。柏玥坐在轿中,心情忐忑不安。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宫装,头上的珠翠也只是简单点缀,手指甲上也并无佩戴指甲套。

轿夫们稳稳地抬着轿子,向着乾隆的寝宫前行。柏悦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过去。

怡嫔本是江南一户普通人家的庶女,因美貌出众,被官员当作礼物送入宫中。初入宫时,乾隆对她宠爱有加,她也凭借着自己的出众的容貌和才情,在宫中赢得了一席之地。然而,帝王的宠爱,蒙蔽了怡嫔的双眼和心,一步错步步错,彻底跌入深渊。

柏玥深知乾隆的脾气,他虽宠爱怡嫔,但在触犯帝王禁忌之处和宫廷规矩面前,绝不会轻易偏袒任何人。

所以,她决定今日主动前去请罪,这算是一场豪赌。不禁的便长舒了口气,心想:便尽人事、听天命吧。

轿撵终于停在了养心殿殿口,柏玥缓了缓片刻,方才在碧云的搀扶下下轿。

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朱红色的大门,门上镶嵌着金光闪闪的铜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令人敬畏的光芒。门楣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养心殿”三个大字苍劲有力,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殿的庄重与神秘。

柏玥则站在养心殿殿前,等待着乾隆皇帝的传召时。

想着不管是前世还是穿越后以来,今日倒是第一次来到此处打卡。虽然前世没有去过故宫参观,但拜清宫剧和清穿小说所赐,她对清廷也略知一二。

乾隆的养心殿,坐落在紫禁城的中轴线上,那是一座承载着权力与威严的宫殿。自先帝雍正爷起养心殿便是皇帝寝宫,亦是理政之处。

半响后,太监总管李玉,便轻声慢步的从养心殿内走出,脸上挂着谦卑恭逊的笑,向柏玥弯腰请安:“怡嫔娘娘,这边请吧。”

柏玥瞧着李玉一如既往的神情,仿佛怡嫔这一个月没有被禁足,失去圣心。

同时李玉也在打量着如今的柏玥,心想着:这两三年怡嫔恃宠而骄,行事也越发没章程。作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李玉熟知乾隆的性情,料到了怡嫔迟早会栽跟头,只不过没想到这一下载,载的实在是严重了,也就此认为今日怡嫔的胜算实在是不大。

今日一看,怡嫔倒是与以往判若两人。不过经历了这事,有所变化倒也正常,李玉便不禁的叹了口气。思索着是否劝导两句,但想着怡嫔的性子,何苦给自己找些麻烦,便制止住了这个念头。

进殿后柏玥一行人经过挂着名家的书画作品,且每一幅都价值连城的墙壁后。

她远远的看到乾隆正坐在书桌前,专注地看着奏折。

“臣妾拜见皇上。”怡嫔垂头轻声说道,然后跪地行礼。她可不敢像怡嫔,只行个半蹲礼。

乾隆停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怡嫔,双眼中毫无波澜。

“你来了。”乾隆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柏玥低着头,恭谨地回答:“臣妾有罪,特来向皇上请罪。”

乾隆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皱了皱眉:“你可知自己所犯何罪?”

柏玥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臣妾有三罪,其一臣妾因自幼姨娘早亡,便在苏州老宅祖母膝下承欢,进宫前一月方被接回苏州柏府。便不甚了解臣妾父亲嫡母和不知实情,却听信他人馋言。对臣妾父亲和嫡母此事妄下结论,是臣妾和柏家辜负皇上的圣恩。"

“其二,臣妾侍奉皇上八年才得以怀有身孕,明知其不易却不爱惜身体和腹中胎儿,臣妾愧对皇上圣恩。”

“其三,皇上下令臣妾在永和宫自省,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才方知过往臣妾的种种行为举止,是多么不合时宜、不守宫规,是皇上宽厚容忍臣妾至今。”

柏玥一口气说完,此时皇上不吭声,便继续低头跪在地上,数着养心殿内的地砖,以防走神。

乾隆沉默片刻,然后说道:“你起来吧。朕知道你并非有意为之,但宫规不可废。”

柏玥穿着尚且不熟练的花盆鞋,久跪于地,双膝有些僵硬。缓慢的起身,身子难免颤颤巍巍片刻,一旁默不作声的碧云赶紧上前搀扶住。

“你看你呀,怀有身孕,怎么不好好在永和宫养着,可莫要再伤了身子。”皇上语气温和,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冷冽,恍惚之间柏玥那几句请罪之话,过往的一切便一笔勾销殆尽。

不对,柏玥觉察皇上话里的不对劲,那看似关怀备至的话语,却让柏玥心中泛起了层层寒意。

柏玥微微抬头,第一次看清了这位号称十全老人的乾隆皇帝。

然而对上乾隆的目光时,却分明感觉到那目光中隐藏着的疏离与冷漠。她深知,这看似关心自己身体的言辞,实则是在暗示她要安分守己,不可再有越矩之举。

柏玥眼中泛起泪花:“臣妾谢皇上宽容。”

“臣妾自省永和宫一月余,思来想去。这些时日混了头,愧对皇上的爱护。便以此表明臣妾得悔改之心和对皇上的情意。”

这时碧云便把携带的匣子递给了李玉,李云打开检查一番,便向皇上呈上。

碧云也不忘柏玥的嘱咐,声情并茂的向其陈述:“皇上,这是娘娘决心表达自己的悔改之心和对皇上的深情。日日不知疲倦仔细地收集皇上的诗词后、亲手抄写成册。有时,娘娘会因写错一个字而懊恼不已,奴婢宽慰,娘娘却说:这怎可出错,我对皇上的心意容不得半点瑕疵。随即娘娘毫不犹豫地重新抄写。”

柏玥用着对镜子多日的柔情娇弱的目光望着皇上:“皇上的诗词,字字珠玑,饱含着对天下的关怀和壮志豪情。而我却如此糊涂,被一时的迷惑蒙住了心智,犯下过错。”

“愿皇上能感受到我的真心,知我已深刻悔悟,从此臣妾定当谨言慎行,不再让皇上失望。”

皇上听后轻轻抚摸着那厚厚的名叫《石渠宝笈》的诗册,手指在纸页上缓缓摩挲,仿佛触摸到了怡嫔的心。翻开诗册,秀丽工整、颇具韵味的字迹全然是他登基以来的诗词,恍惚之间似看到怡嫔日日不休的书写,祈祷着他的原谅。那本册子的封面,她用丝线绣上了一朵洁白无瑕的茉莉花,如象征着她的尊崇与忠贞。

柏玥看着皇上已翻阅片刻,顿了顿,继续着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声音颤抖,带着深深地愧疚和眉目之间蕴含着坚定的凛冽:“皇上,臣妾和柏家实乃辜负圣恩,甘愿只请降位,请皇上收回柏家抬旗之荣。”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李玉惊讶的看向柏玥,连碧云也毫不知情的望着柏玥。

乾隆微微讶然,注视这柏玥,沉默良久看着她楚楚可怜、眼圈嫣红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怜惜。他想起曾经与怡嫔共度的美好时光,她的温柔和体贴也曾带给他许多欢乐。

语气不由的便缓和下去:“怎么想着用《石渠宝笈》作为册子名?”

柏玥柔声缓缓而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从汉高祖的事迹得来此名。翻阅古籍时,臣妾得知丞相萧何曾告诉汉高祖,治理天下没有文化知识可不行。于是汉朝建立以后,便在长安皇宫内修建天禄阁和石渠阁,以保存这些历代珍贵的诗词歌赋和文献。”

“而历来‘天禄琳琅’是皇家藏书的名称,自此臣妾从中得到启发,使用‘石渠宝笈’当以册名。”

皇上微微仰头,大笑几声,连叫了几声好,赞美道:“怡嫔此册,抄写之工,足见其用心至深。字里行间,尽显对朕诗词之领会,其情可嘉。笔力虽柔,却蕴含坚定之意,可见悔改之心诚矣。”

“李玉,今后朕的藏书阁改名就叫这《石渠宝笈》。”乾隆起身,一边走向柏玥,一边吩咐道。

而旁边的李玉低着头应承着皇上的吩咐时,还险些沉浸在柏玥刚才一顿猛如虎的狂力输出中:今日的怡嫔,令他万万没想到,竟然彻底翻身了。瞧皇上这态度,怕是这圣宠更胜从前。

李玉联想着这禁足一月怡嫔的行事,加上这一连环招下去,也不免感到真是妙极了:

第一步,趁禁足这慌乱之时蜗居永和宫养胎,现龙胎已稳。刷新掉在皇上那不爱惜龙胎之心,也多了‘护身贴’;第二步,阐述与自幼不在父母跟前、与之不熟络,和深知犯错之处,表明已谨遵皇上口谕自省。第三步,献上着《石渠宝笈》,成功的重新塑造在皇上那,一颗深情痴女之心;最后一步猛药,自请降位、收回抬旗恩赐,情真意切的向皇上向后宫众人表明请罪、悔改之心。

今天快写完的文,一转眼就没了,人傻了,所以导致这么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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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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