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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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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想和男友分手的第三百天。

我跟许清一说,我感受不到痛苦了。

如果我哭了,我只能通过掉眼泪的行为来判断出此刻我是难过的。

如果我手抖,我只能根据我不受控制的反应意识到我此时是崩溃的。

我的情绪和行为是割裂开的。

比起一个随时可能说分手的女朋友,我时常对他感到愧疚。因为我是一个随时可能就跳楼的女朋友。

很久之前的一个春节,我计划出去旅游,朋友问我买不到回家的票怎么办。

我脑海里当时闪出的第一想法是:那就随便找个海跳了吧。

我站在大马路上,想着自己被车撞死的画面。

好笑地发现如果自己死了,认识我的人可能要过很久才意识到我的消失。

认识许清一确实是一个很快乐的事情,我和他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都能轻轻地触碰到幸福。但只要我回到那片黑色的区域,之前建立的所有快乐和幸福都是不堪一击的。没有谁能拯救我。我找不到出路。那些影响是致命的,是刻在我骨子里的。

在遇见许清一之前,我的无力来源于我无法正常的哭泣。

我总是在痛苦的那一瞬间抽离,然后逼迫自己回到自己的身份里干那些所谓的“正事”。

我时常感受到的痛苦,又来自于我必须和别人解释我的痛苦从何而来。如果我想要求助,我必须把我发生过的事情诉说一遍,重新回到那些场景。我很容易产生幻想,所以当我说起那些事情的时候,我竟真的站在那些回忆里了。

重新又一遍被不堪的记忆洗刷。洗刷掉我身上所有带着快乐的存在和意义。

所以我说,痛苦是我创作的唯一来源。除了痛苦,这个贯穿我目前人生的全部事物,我找不到其他可以记录或者写下来的素材。

————

许清一偷偷看我的日记本了。这是他唯一不尊重我隐私的地方。看到前面我写的这些东西时,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掉了很久的眼泪。我进屋找他的时候,他还在默默地哭。

我没有说话,只是从背后抱住了他。许清一抬手覆盖住我的小手,声线颤抖地说:“翘翘,我想和你在一起好久好久。”

“我知道的许清一。所以我现在想到和你在一起幸福的时刻,也会记录下来了呀。日记本也不代表我全部时刻的想法。别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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