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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自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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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降小雪,江宁府御华街上敦靖亲王府的小厮在各处清扫府内的积雪,雪未停,寒风让游廊内地面又积起了薄雪。

亲王府东北侧仰止园内室,彻夜不息的龙凤花烛燃至尽头。正红帐幔下,一对久别重逢的夫妻尚在安寝。

这里是亲王嫡子,韩阙郡王温行川的私宅仰止园,亦是他与新婚之妻冷元初的婚房。五月初五婚宴当日宫内传来出征鼓声,郡王夫妇未进洞房即因战事分离。

好在战事顺利,不出半载王军灭了犯境属国,班师回朝。

昨日,郡王妃冷元初终于盼得夫君归来。

这桩婚姻乃陛下指婚,二人本是盲婚哑嫁,但冷元初返宁路途偶遇温行川,一见钟情,后知晓陛下指婚的正是这位俊朗潇洒之人,情意化千百花瓣扑向他。

郡王温行川乃当今圣上唯一嫡孙,武可开疆平乱,文可治世安邦,征战期间与冷元初往来家书拉近感情。昨日归家后,结发合卺,夫妻敦伦,弥补冷元初未至洞房的遗憾,正式结为夫妻。

此刻,当冷元初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侧尚在熟睡的夫君,红着脸拉了拉寝被。

想到出嫁前父亲越国公与母亲叮嘱的话,冷元初眼眸里的光黯淡下来。

这桩婚姻充满着皇室与权臣的制衡。世人皆羡元初好命,却不知事主苦笑此生命定,需如游走银丝般保持各方平衡,又要防止任何一端倾覆,一招不慎恐致粉身碎骨。

父亲越国公是开国权臣,手握全国盐矿生产经营权和特许免费的水旱官道路权,后垄断国内货币代理发行权和金银铜矿开采权。冷家实乃皇姓之下第一家族。

温行川的太子伯父年初薨逝,文武百官齐认敦靖亲王也就是温行川的父王温琅将成为新的太子。亲王势头正猛,老谋深算的越国公自然与之攀附关系,保世代荣华。

不管不顾冷元初抗拒,自绍兴老宅将女儿接到皇城根,风光大嫁。

而敦靖亲王,一向是看不上此前附庸太子、权势滔天的越国公,却为太子之位不得不笼络一二。

冷家凭开朝功勋受赏之权,足以动摇国之根本。若冷家狂妄忤逆,不归顺温家,必然走向灭亡,即使别无异心,亦要在温冷二氏蜜月之后收权。

是以两家一拍即合促成了冷元初和温行川的婚事。

顶着这般压力,冷元初依旧期待与夫君单纯热烈的情意。

生在权势家族,嫁是帝王之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尚难如愿。但元初相信以真心换真心,定有回应。

醉情会稽山水让元初热情恣意,爱中长大让元初热枕纯真。明媚入她,渴望与温行川白首相伴。

*

冷元初起床时没有吵醒温行川,刚备好夫君的衣袍,园内丫鬟传亲王口令要温行川即刻到王府主殿议事。

温行川并没有贪恋床榻的陋习,只是连日行军回朝终归是疲乏,昨日马不停蹄奔波皇宫王府,晚间又第一次登临胜境,不在乎多睡一会。

主殿议事定是大事。温行川不再赖床,亦没让冷元初服侍。可惜早膳时辰过了,难与妻子再多温情稍显遗憾。郡王贴了贴元初的额头便匆匆离去。

冷元初的陪嫁丫鬟佩兰掀帘进来伺候,见自家小主子面容红润,想到昨夜郡王殿下吩咐下人重新布置婚房、与小姐同穿婚服补完仪式,替小姐欢喜。

“小姐……奴这次真要唤您王妃娘娘,您看今日是否要去大板巷查账?”

“既然郡王不在那便去吧。谨记此事不与郡王知晓,我稍后和亲王妃请示以约见友人为名出府。”

“奴婢知晓。”

佩兰为元初绾好发髻,簪两枝桂花金钗,换上葱黄云锦袄裙,外着一件内里狐皮的金丝钩莲枝夹衣,抱着手炉到亲王妃那边知会一声,一如往常般放她出府。

出府坐的是王府高大金贵的马车,用四匹骏马牵引,冷元初吩咐马夫到簪花巷停下,给了些碎金要马夫和侍从去吃酒,便带着佩兰独自穿过一锦纺铺,换乘不起眼的马车来到大板巷。

秦淮河畔十里大板巷,江宁府最热闹的商街,不过是冷元初不胜枚举的嫁妆之一。冷母担忧女儿所嫁非人,婚前暗自塞给女儿地契房契铺好后路。

大板巷内所有商铺都归属冷元初,或自营吞金,或租赁纳银。冷元初接手不出一载,凭借果断狠辣的经营观念,让原本平平无奇的大板巷在江宁府一众商街中脱颖而出,成为时下最高人气的商街。

临近年关,千门万户始行,离宁返乡中途来大板巷采买上乘年货,亦有自外地来宁,首选此地体验首府繁华,十里长街熙来攘往、人声鼎沸。

冷元初和佩兰挤在轿厢狭窄的马车里,街上时不时传来的话语搅扰安宁,冷元初不想听,无奈听清路人所谈之大案。

昨夜,上元县令和他的儿子,被发现烧死在县官宅邸的书房中,凶手尚未归案。

地方官尤其是皇城脚下官员遇害,不可谓今日最大之要事,街头巷尾皆在谈论此事。

“昨夜之事如何知晓有凶手,若失手碰倒了烛台,或是那烛灯跟脚不稳自己倒了,把熟睡的县官烧死亦未不可。”

“哎呦,听说昨夜那火烧得大咧,房梁全都断了,仵作早上才翻到尸首。你说奇不奇,听说仵作断定人是死后纵火,所以有凶手啊!”

“嚯,太残忍了,什么仇连儿子都杀。”

“许是那县令,得罪人咯!这世道,哪个官不贪啊,这下命都搭进去了!”

“哎呦可不敢胡说八道,小心巡检吏抓你打板子。”

“好了好了不提了不提了。”

冷元初在马车听得真切,到了地方吩咐佩兰去打听清楚,便独自登上高台,按约定与大板巷王掌事见面。

不用佩兰回禀,王掌事自然与冷元初谈到了上元县这桩要案,只因凶手未知,王掌事知道的也不过和路人所说一致。

县官被害一事对大板巷的经营来说,唯一的波折便是新任县官对街巷的管理异动。现下元初不再多想,拿起王掌事备好的几多账册翻看起来。

“王掌事,腊月内商街经营几何?”冷元初轻启朱唇徐徐问道。

“回郡王妃,近来大板巷生意甚好,租赁出去的铺子,像高糕斋这类江宁本地糕点铺、老岞金店,还有经纬布坊和天子都认证过的宁醪酒坊,都已开始售卖年礼,销量比冬月翻了好几番,大板巷从中抽成超一千两白银。

我们自营的商铺,目前经营状态良好,到目前本月纯进账有六千三百两白银,扣掉市肆门摊税费余六千余九十两。至腊月二十九歇市预计还要再赚七千两白银。”

“很好,我看账册里记录本月经营额已经超过冬月,还需努力。只是王掌事,您有无觉得今岁的盈利较去岁此时,没有增加太多?”

“这……”王掌事正为郡王妃茶杯填茶,闻言手尖微抖。

这位掌事已在这条商街管理十载有五,此前大板巷是冷元初的母亲,越国夫人邱氏经营。可自年初换成这位新东家后,王掌事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面对冷元初诸多犀利提问,久经商场的王掌事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思考。

“回郡王妃,今岁进货渠道少了一部分。茶马古道进来的货物多加了道养官费,很多利薄的商人不再做长距离的生意,不送货到江宁来了。”

“走海路的暂时没有影响,但有小道消息,朝廷有心收回几处海港,用来养水兵。和倭寇的对抗似乎到了不容缓和的程度,沿海几县不仅补城墙,还在修新的防御工事。未来恐货物绕远到岸。”

冷元初一边饮着茶,一边听王掌事讲话,手中的账本翻了又翻。

“恐不仅是进货成本提高的问题。王掌事,不觉得最近铜钱和钞币花起来更费吗?”

“回王妃娘娘,去岁稻米七文一市斤,最近已经涨到十文了。那猪肉涨得更是离谱,翻了番。昨日拙荆还抱怨,去打油发现油价比上个月涨了不少,卖油的说粮食涨价,一壶油根本没多赚。不知是否因年关将至,物价有涨?”

“若因年节,去岁七文已是涨了。眼下物价已高了不少,可是给咱们伙计薪资没有涨,宫里给王府的俸禄亦没有多,亦没听说官员集体涨了钱。我们就算不进外货,本地货价高了,像餐馆糕铺的经营成本自会提高,长此很多高本低利店铺会难以经营,最终影响我们收铺租。”

“确实奇怪,依王妃高见?”

“过去一载大小战事不断,据我了解此次北伐高句丽导致部分府县物价上涨,首府物价亦难逃,眼下我们先把年节前后这一个月过好。”

“卑职谨记,只是……有一事要与您商议。”

“何事?”

“王妃娘娘,这满街巷传言,当今圣上要推籍册登记,咱们商户据说都要登记到贱籍册上啊!”

冷元初正在品茗,俶尔顿住,直到茶杯烫手才搁置案上。

“登记造册?”

“是的娘娘,据说前朝户册缺失,当今圣上忧愁税赋不齐,便要推这登记,人要分三六九等。唉,本以为如今商事繁荣,咱们商户还能过些好日子,这入了贱册,子孙不得入仕,世代不能翻身,连交的税都比那农户技人多,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掌事见郡王妃眉头紧蹙,试探说道:

“王妃娘娘,咱们街上大小商铺,哪个背后不是一大家子人指着这点营生,卑职斗胆和您请示,是因那……那入籍一事,是敦靖亲王领命、朝中户部牵头,您看这……”

冷元初凝视着案上的账册,沉默不语。

敦靖亲王是她的公爹,户部尚书是她的长兄。冷家世代经营银庄,若按入籍安排必定是登记贱册,遑论如今的元初背着夫家经营这处商街,若因此被夫家知晓,怕是要引起一番争端。

内心波澜,面上平静,冷元初丢下一句静观其变,便起身离去。佩兰自高台下候着,见王妃缓步出来,连忙扶住,欲要开口讲清打听到的县官之事。

“好了,此事我已厘清,待到捉拿凶手再议。即刻回府,我要见郡王。”

佩兰单纯以为王妃急着见夫君叙儿女情长,连忙带着元初回到簪花巷寻到王府马车归去。

*

出门不过一个时辰,元初归来时,郡王尚在主殿,许是因县官被杀。

上元县是敦靖亲王的封地,那位王县令定与亲王有联系,如今一朝毙命,不难理解亲王要为其善后。

进了仰止园,冷元初遣佩兰到王府主殿外候着郡王的动向,独自一人在屋内踱步,忧虑商户入籍之事。

还未等佩兰出园门,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往这边走来,佩兰连忙回禀。待到冷元初急步走去,与身着雪青蟒纹云锦长袍、外披熊皮大氅的温行川撞个正着,走得太急还要温行川拦腰搂住,才停在夫君的怀里。

“这般急着见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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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自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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