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海水已经逐渐蔓延上来了。

水不是一次性涨上来的，是逐渐的，慢慢的，似乎带着漫不经心的随意，压根不在意人类的心情，只是随着容器的形状进行这随意的飘摇。

赤井秀一在那一瞬间眼前仿佛出现了波本的脸，他并没有失忆理所当然的还记得曾经在夹板上的那一幕。

也不知道波本到底怎么样了。

波本被他用了信息素攻击，出现记忆紊乱都是清的，就怕出现了完全性失忆。

他曾经的人诸伏景光就在他的身边。

失忆的波本会不会自此依赖上诸伏景光呢？会不会洗去标记彻底与诸伏景光在一起呢？

绝不允许。

虽然不是很礼貌，但他其实当时是想过要向琴酒举报诸伏景光的。

说什么都是霓虹人要保护霓虹的安全，别开玩笑了，他是美籍日裔。

如果可以三个人死在一起的话，如果波本和他一起死的话，如果打斗的时间再拖延一点，绝对可以当场拖死诸伏景光。

可是波本太平静了。

他就像早就知道了诸伏景光还活着，早就接受了一切情况。

为什么没有在每一次每一次真正的带着一起死的决心去杀他呢？波本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明明就像贝尔摩德说得那样，是来自黑暗里的花，是纯黑的存在，却仿佛是黑到了极致，总是透着一抹消不去的白。

或许这一切会让赤井秀一看起来像傻子，但实际上情况并不是这样，他并没有专心的去思考波本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怎么样的存在。

实在是潜水很无聊，伤口吃了特效止疼药和特效心脏病药，虽然不懂波本到底为什么要准备这样的药物，但是真的很有用。

他穿着波本准备的衣服，用着波本准备的药和逃生用品心里思念波本不也很正常。

每一次又一次的见面仿佛走马灯一样浮现在他眼前，他甚至有种“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话毕，他才发现也来自己不慎说出了口。

他真的能游到安全区，活到救援战舰来吗？

这个疑问不禁浮现在赤井秀一的心中。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因为他要躲避一个悬吊物而消失。

最后余韵也只是遗憾，现如今他们的过往只有赤井秀一自己一个人记得了。

赤井秀一完美的躲过了障碍物，继续前进。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和波本走过的夹板。

也就是说他在往上浮。

准备充气垫是为了在没有氧气的时候充当游泳圈的作用，很难说到底有没有用，因为目前赤井秀一不确定波本准备的到底是怎样的氧气筒。

但是其实说到底没有差别，为了避免感染，赤井秀一需要按时服用抗生素，海上没有水，波本也没有准备水过滤装置，只能依靠赤井秀一曾经学习过的科学课，希望不会到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

另一边，朱蒂已经走到了直升机停的地点，这里有很多特工和伤患，朱蒂的存在并不突兀。

她很顺畅的加入了急救队伍中。

她非常有技巧的靠近了一个标准的热尔曼人，问他：“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标准的美式英语，让这位男性忍不住身体往后退了一点，随后他看清了朱蒂身上背着的医疗急救箱，立即把她引向了自己妻女所在的地方。

朱蒂对受伤的妇女进行了包扎，随后逐一问了一圈。

随后理所当然的走近了一个标准美国白人长相的男性，问：“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那位男性也和一开始的男性一样，把她领到了一个小角落，那里坐着一个受伤的女性。

走在过道上，朱蒂很自然的把黑匣子交给了接头人，随后开始了包扎。

包扎结束之后，和那位男性擦肩而过的一瞬，她问：“救援船还有多久到？”

接头人说：“3小时，他的遗体呢？”

心脏中弹，在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朱蒂遗憾的说：“海葬了。”

接头人没有多话，只是平静的带领朱蒂回到了原地。

正好这时候又有人来找朱蒂，朱蒂很自然就去忙碌了。

三小时的时间不多不少，已经足够赤井秀一游出船体的范围并且远离将近一海里了。

显然他的担心没错，波本准备的是自动制氧装置，但是海上的海风海浪，以及低温已经快把赤井秀一给冻僵了。

路上他还遇见了抢他充气垫的人，但是看准备的这么充足（充气垫上的枪），也不敢过来。

虽然枪会进水，但至少枪托打人很痛不是吗？

三个小时的时间也足够赤井玛丽收到儿子的消息，并且查到儿子所在的位置信息，关注到“儿媳”波本所在的病房，了解到救援船所在的位置了。

赤井玛丽很自然的上报了自己通过特殊线人的情报知道了黑衣组织的这一行为，以及FBI和FSB联合打击罪犯的消息。

于此同时也上报了自己儿子的遗言，赤井玛丽的行为当然非常得她上司的心，这样的行为怎么能没有MI6的参与。

凭借着船上有英国人的这一情况MI6联系了救援船所在的公司，要求登船。

为了安抚赤井玛丽，MI6当然不会忘记坚持要抢回儿子的遗体的伤心母亲。

赤井玛丽确实伤心，但是更多的是担忧，一方面可能出现的孙子让她分神，另一方面她不相信赤井秀一会彻底放弃，据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发这样的信息恐怕是为了让她协助救援。

因为MI6，该公司又派了一搜救援船，赤井玛丽登船后，时刻盯着赤井秀一的位置。

海上的位置非常难以确定，赤井秀一没有多余的装备，又受了重伤，还被喂了特殊的药物。

目前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效果，这时候赤井玛丽的心情能好就怪了，恰逢此时，她又收到了她线人的消息，说波本已经确定失忆，身边出现了FBI人员的身影。

她的情绪更差了，看着黑乎乎的大海，她的心中是如此的仿徨，难道这次要失去秀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