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在威胁程度上或许不容易评定，在实力上却有一个很明显的要素，即术式的尽头，咒术师的顶点——领域展开。

在这一点上雪泷和五条悟都充满了水分。

“领域展开？我不会啊。”因为制作式神至今还在高专摸鱼的某家伙理所当然地发言。

“……”夏油杰尴尬地笑了笑，把泡好的红茶端到雪泷的面前。

“不要总是用你们咒术体系来判断我啊。”雪泷低头喝了一口，眉头拢起，脸上是很明显的不爽神色，“你们高专的糖多得过分吗？”

“抱歉。”因为是给别人泡的，夏油杰下意识多放了一些糖。“你对咒术师的死亡怎么看？”

“什么我怎么看？”雪泷烦躁地抓了抓几天没洗的头发，“我是你的外置大脑吗？整天问东问西。”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细长的狐狸眼还是忍不住抬起来，这种迫切、渴望寻求答案的心情被雪泷敏锐地捕捉到。

他是把我当成哲学家了吗？还是全知全能的智者啊？咒术师似乎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雪泷作为巫女后代，当然把自己排除在这个范畴之外。

“在你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不要急于行动或者思考，可以去多看多听。”雪泷提出了建议，“当获取的信息足够多的时候，到某一天，答案就会自然而然浮现了，就像你不会问为什么人要吃饭睡觉一样。”

说到这里，她想到什么，“你国中时期成绩怎么样？”

夏油杰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雪泷的脑回路似乎总是游离在常人之外，“还不错。”

“是谦虚的回答吧？”

夏油杰微微一笑，那种很明显的自傲神色出现在脸上。雪泷莫名觉得夏油杰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而不是跟个水鬼一样，脸色惨白，追在身后问东问西。

“那就是名列前茅咯？”雪泷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你一个学霸总是问我这种学渣哲学问题算什么？不会就去看书啊，说不定考上大学就什么都知道了。”

“咒术界的事情和这个没有关系吧。”

“咒术师也是人啊，人类社会的问题在书籍里都有迹可循，不要小瞧先人的智慧啊。”

秉承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雪泷一口气喝完了这杯甜到发腻的红茶，迫切地想出去吃点别的什么，辣的咸的都可以，能压住这股味道就行。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口感啊。

雪泷背上黑布包裹起来的弓箭，准备去外边闲逛，对面的夏油杰已经十分自觉地站起来收拾桌子。等她慢吞吞走到高专门口的时候，夏油杰已经跟在了他身边。

“你最近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夏油杰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跟你学习。”

雪泷可不相信这种答案，自顾自地离开高专，路线明确。等夏油杰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雀庄的门口。

隔壁是居酒屋，对面是牛郎店，简称——花红柳绿一条街。

“你去做什么？”

“打牌啊。”

雪泷熟门熟路在前台交了押金，障子门被拉开，成年男人的粗糙嗓门轰隆隆打在夏油杰耳边。雪泷已经十分自觉地找了个空人的牌桌坐了下去。

三个牌友显然都认识她，纷纷打招呼，“哟，雪泷来了？发工资了？”

“别说的像我不发工资就没有钱来玩一样。”雪泷手法娴熟开始摸牌，很明显她的牌龄已经有些年头。

夏油杰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后实在无法忍受这个氛围，从雀庄出去，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他又注意到雪泷一个完全不像咒术师的地方，过分接触普通人的社会了——因为在他们进去以后，超过一半的人都抬头向雪泷微笑示意了。

那并不仅仅是牌桌上能培养出的情感。

伊地知打来了电话。

“夏油君，枷场小山村出现咒灵痕迹，等级未知。”

“好的，我知道了。”

夏油杰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夜晚还有很长时间，做完任务再回来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