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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若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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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少爷?终于醒了?”

宁祐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听见了玄枵阴阳怪气的声音,他往旁边看去,玄枵靠在床头,手里正拿着一叠宣纸,似乎刚刚正在翻看……

玄枵注意到他的视线,晃了晃宣纸:“你抄的太上心经,字怎么跟鸡抓的一样。”

宁祐顿时从迷迷瞪瞪的困意里清醒过来,想从他手里抢走宣纸:“还给我,你看这东西做什么?”

“不给。”玄枵轻轻一抖,那些纸便从他指尖消失了,他顺手从两肋抱住宁祐,轻松地将人举起来掂了掂。

宁祐脸涨得通红,在空中挣扎,看起来很想骂脏话,还没开口就听见懒散的声音传来——

“滚开、混账、不许……”

玄枵笑眯眯的,从下而上看着他,“怎么骂人都不会,骂来骂去就这几个词儿?”

“教你点脏的……”他凑近宁祐,带着笑意、无声说了几个字。

宁祐宛如被点了穴,像个僵硬的木偶,瞠目结舌、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他讷讷半天:“你……”

“好轻啊右右,这样怎么拿得动剑。”玄枵轻笑一声,转移话题,“吃了我和濯尔清这么多灵力,怎么不见长肉?”

他嘟囔,活生生讲得宁祐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就感觉手里一轻,少年忍无可忍化作白色的毛绒团子从他手中窜走,落到地上。

宁祐本就和四只爪子磨合一般,又跑得太仓促,愣是摔了个敦实,在地上往前滚了好几圈,直到被一团柔软的黑色阴影拦住。

那阴影献宝一样,把被网住的小狗托到玄枵面前,玄枵把小狗抓起来,翻来覆去看了一圈:“唔,还好没摔坏。”

“跑什么?”他和小狗的豆豆眼对视,那黑色珠子里满是恼怒,在对方抬起爪子前,他说,“再跑我可不教你了。”

宁祐原本要砸下去的爪子,顿时收了力,软绵绵按在对方脸颊上,犹疑半天,沙哑的少年音终于响起:“……教什么?”

“练剑。”玄枵正在打量看小狗那骤然竖起的耳朵,实在太好懂了,他忍住笑,“入道修行我帮不了你,教个剑法还不轻松?”

小狗肉乎乎的脸颊顿时纠结地皱在一起,看上去正在“对方又在打什么坏心思”和“但是他说教我练剑”来回横跳,爪子也不自觉抓成一团。

过了一会,宁祐问:“真的?”

玄枵一边捏他爪子,一边说:“真的。”

宁祐信了。玄枵也确实教他剑法了。

但前置条件简直长得让宁祐想要咬死对方——

“先陪我吃顿饭?”玄枵合上小狗两只爪子,做出合十祈求的动作,不甚走心道,“拜托、拜托。”

小狗从他手里抽出爪子,跳下书案跑走。

玄枵看着对方圆圆的背影跑出屋子,过了一会才听见宁祐的声音:“……我去换衣服。”

那声音越跑越远,玄枵拿着那一沓宣纸,在原地站了一会,忍不住笑起来——他的小狗,实在是……实在是可怜可爱得要命。

他没有跟过去,而是在原地等待。

出于一种微妙的心情,像是期待一份礼物的感觉。

不过半刻钟,他就听见了少年人匆匆的脚步,那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在他面前。

玄枵抬头,视线从下往上,扫过一双白靴,再上是橙底白金纹的圆领袍,腰间束带,往下垂落流苏,看上去既简单利落、又轻快活泼。

宁祐束了发,露出了白玉般的耳垂,此时有点不好意思地板着脸,耳尖泛着不明显的红——

“喂、怎么不说话,不吃饭了吗?”他干巴巴道。

玄枵凑近他,手揽过他的腰,不过却难得没做什么轻薄的事情,只是一触即离,宁祐听见了清脆的声响,低下头去看,才发现腰间多了一串玉佩。

“总觉得那块空空落落的。”玄枵顺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没别的东西能用,这个送你。”

以往他见那些仙家大族的子弟,往往配饰繁多,以彰显族中宠爱,那腰间挂许多金银玉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玄枵总觉得累赘、无聊。

换到宁祐这,便忽然了悟,何为环佩相击,玉声璆然,玉色照人。

玄枵往外走:“走吧,带你吃饭。”

他生得高,走得快,宁祐不得不小跑两步追上。玄枵听见那一串清脆的叮当声,勾了勾唇角。

宁祐跟着玄枵左绕右绕,最终站在庖房前,一时无语。

他看向正卷起衣袖、准备大干一场却明显似懂非懂的玄枵:“你叫我吃饭,是准备自己做?”

“嗯?侍女都被遣下山了。”玄枵说。

宁祐看着他从柜子里翻出食材:“你会做饭?其实不吃也行吧……”

他只要有灵力,就不会觉得饿,玄枵与濯尔清修为高深、辟谷多年,更不需要。

“不会。”玄枵盯着锅和灶台一会,认为自己应该先生火,打了个响指,便有灵力凝成的火焰亮起。

宁祐眼角一抽,看着玄枵满意地继续……

直到屋子里满是炭灰,锅里堆满乱七八糟的被“碎尸”的食材,而玄枵连油都没放时,宁祐终于忍无可忍了:“……让开,我来。”

玄枵无辜地和他对视,退开了。

宁祐也不大会做饭,但至少知道,菜是要洗的,热了锅是得下油的。

他抿着唇,模仿着回忆中母亲偶尔做饭时的行为,把菜捞出来切得细臊,锅里下油,油热了把菜倒下去……就这样就可以了吧?

下一秒,锅里噼里啪啦炸起来,宁祐吓了一跳,玄枵眼疾手快把他拉开,盖上锅盖。

两个人远远看着还在不断发出声响的锅,玄枵问:“这样就好了吧?”

宁祐迟疑:“要翻炒吧。”

玄枵:“那个我会。”

等到锅里不炸了,玄枵打开盖子,随便施了个术法叫锅铲自己动了起来。

宁祐说:“得加点盐。”

玄枵问:“加多少?”

宁祐在心里纠结了一会:“一勺?”

玄枵于是放了一勺盐。

……

一番千辛万苦之后,两个人对着一盘炒过头蔫巴巴、混杂得乱七八糟的菜无言,宁祐问他:“我们非得吃饭吗?”

玄枵想了想:“非得吃。”

最终他们下了一小把面条,分作两碗,把菜一浇头,再切了几块薄薄的、肥瘦分明的腊肉,撒一把葱花,竟还颇有卖相。

一时懒得端去桌上,两人便就着灶台吃饭。玄枵腿长,好好一个俊美不凡的青年,便委屈巴拉地缩着腿坐在灶前。

宁祐原本不饿,闹腾一会,又是自己亲手下厨,倒也胃口不错。

他看向对面懒散地扒拉着碗,用筷子挑着面条吃的玄枵,觉得好玩,便学着对方挑面条:“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心魔了。”

“嗯?”

玄枵闻声抬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宁祐先是一呆,然后看着他的脸噗地笑起来,补充了后半句:“像花猫。”

玄枵伸手摸脸,摸下来一手黑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到的,他板着脸道:“说的什么话……小心孤治你个妄言大不敬之罪。”

他面似带不快,可眼睛里却带着笑意,比起什么心魔,倒更像是个既惹人讨厌又叫人喜欢的讨嫌兄长,成天招猫逗狗惹弟弟。

宁祐没被吓到,反而捧着碗笑了一下,虎牙若隐若现。

玄枵故作的不快顿时演不下去了,他无奈又松快地叹息:“浇头太咸了……下次用半勺盐吧。”

话是这样说,但依然笨拙地用筷子挑着吃完了碗里的东西——他诞生起,从未像人一样吃饭生活,这还是第一次切切实实自己用筷子,感觉十分不错。

灵力并没有凭空纳入身体,而是要一口一口咀嚼、吞咽,热乎乎的饭菜落到胃里,胃袋慢慢鼓起来,身体也从天上落回了地上……

在这个过程中,活着的感觉变得十分明显和可贵。

“孤很满意……赏你个好东西。”

玄枵放下碗说。

宁祐吃饱了犯困,玄枵又吃得慢,他等得简直要睡着了,闻言便掀起眼皮看向对方,也没指望真是个什么好东西,别又是什么“双元定灵丹”“死水”之类就行。

但当狭窄昏暗的疱厨亮起月白的微光,他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困意全无——

那是一把狭长、漆黑,却明显不凡的剑,正在灵力之下发出铮鸣颤抖之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一飞冲天。

“给我吗?”他呆呆地问。

玄枵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托着剑,闻言好笑:“一把剑而已……山上条件有限,随便打的,你拿去养一养,说不准能产生器灵。”

“好了。”他说。

宁祐只感觉指尖一凉,那处多了个伤口,灵力便托着他的手腕,牵着引着他往剑上去。

他怔怔伸出手,鲜血滴落到剑身,剑身骤然亮起微弱的红光——整把剑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符文——宁祐下意识又抬头去看玄枵,随便打的?

玄枵轻飘飘道:“一天就刻完了。”

宁祐于是将那把剑握住,黑色的剑身上暗红符文流转,他能感受到剑的欣喜与鼓动,让他的心跳也忍不住随之鼓动。

他十分轻松地就与剑立下契约。若宁祐是个正常修习过的世家子弟,一定能察觉不对,世上谁不是千辛万苦才能得到剑器的认可。

玄枵教他:“你可以给它起个名字。”

宁祐看上去非常纠结,过了一会,才珍惜说:“等我想好了,再取吧。”

“也行。”玄枵心有点软,很想伸手捏捏对方因为兴奋而泛着红的脸颊,他说,“与人立契的剑,与神魂绑定,随心而出、随心而动。你试试?”

宁祐在心里想着把剑收回去,那剑便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乖巧地消失,他又想拿出来,却唤不出来。

他抬头去看玄枵:“它去哪里了?”

玄枵透过宁祐的身体,去看深处那个模糊的神魂小人,那小人闭着眼,如同酣眠,怀里珍惜地紧紧抱着一柄半黑红、半冰白的剑。

“放心,在你怀里。”玄枵说,“只是你灵力不足,才唤不出来。”

“走吧,教你练剑。”

宁祐还沉浸在那把剑的惊喜里,闻言道:“唤不出来的话,我用什么练习?”

玄枵停下步伐,转过身,看着他,带着笑:“你还想直接用那把剑练习?它用你还差不多。”

“这个。”玄枵在地上柴火堆里找出一根长相十分完美的树枝,“你的练习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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