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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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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见阿月回来,精神本就振奋了许多。这会吃了饭,更是觉得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一会便可以上路了。

这鼎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新奇的肉类,有虾蟹的鲜,口感又是脆嫩,撒上了大漠独有的香料,烤制后油脂散发出从未见过的清香,当真是美味。

即便是在荆国吃多了珍馐的北辰,也觉得这鼎肉让人印象深刻,一会一定要让小金子问问清楚是什么做的。

阿月走到他一旁坐下,自然而然地和他同案用餐。

旁边的小金子目瞪口呆,接连骂了好几句“没规矩”,结果全被无视了。

北辰想起阿月的不足,心里又怜惜起来。

说来也怪,在昨晚同席写字后,北辰心里就和阿月更加亲近了。

一方面觉得阿月样貌、身份都不同寻常,另一方面,阿月竟然对习字这件事十分热衷,和以往北辰身边的人都不相同,北辰便没有把他同小金子那样看待。

而阿月身上还有一种无拘无束的纯真气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被冒犯,反倒十分轻松。

北辰没有意识到,前些日子旅途的烦闷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打定主意尽快启程,不在这座小镇耽搁。

但在离开之前,还有一件当务之急——

“小金子,你出去帮阿月弄套新衣服来。”

阿月现在的装扮太过显眼不说,在见过他的相貌后,北辰就更加不能忍受这身衣服了。

以阿月的身姿,就算只换件素色的深衣,也必定是十分好看的。北辰心想。

于是他让小金子尽快弄件能看的衣服来,顺便再问问店家送来的是什么肉。

小金子嘟嘟囔囔地离开了,屋里一下变得十分清静。

阿月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但安静下来后,可以听见随他的步伐偶尔传出的清脆碰撞声,却又不同于佩玉将将,倒像是别有韵味的音律,十分好听。

原来昨天蒙在被子里听到的是阿月身上的声音。

可是北辰左看右看,都没看到阿月身上佩了什么东西,想来发出声音的东西是他贴身戴在衣物里的。

是什么东西,他为何要藏起来呢?

北辰心里更好奇了。

阿月这会走到窗边,“刷”地推开了窗。

他探出去手摸索了一番,从外墙上掀下了什么东西,一边卷着一边收回屋内来。

北辰看到他拖了条接近两尺宽的像是皮料的东西,颜色极为罕见,是淡淡的蓝、粉、紫、青色交织成的,隐隐还有珠光,煞是好看。

北辰好奇地走过去,想凑近看看这是什么新奇的料子,结果就看到上面覆盖着大片大片的——

蛇鳞。

北辰:“……”

没想到早上起来地面干干净净,竟是因为大蛇已经被阿月剖完了。

要不是昨夜见过那骇人的大蛇首和蛇身,这皮料真称得上是美不胜收,国中的贵族哪怕一掷千金都愿求的。

阿月把巨蛇的皮卷成了一捆,就束起来绑在了腰上。

接着,他又走到沙屋的一角,从隐蔽处拖出一整条白白的蛇骨来。

再接下来,北辰又看到他从梁上取下了悬挂风干的蛇胆、从窗沿捡出了两枚收拾好的蛇牙。

北辰:“……”

不知为何,北辰开始心疼起那条蛇来。

捕食不成,全身上下赔了个精光。

除了……

北辰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慢慢转过身,看向那个装着不知名肉类的鼎。

小金子就在这时候带着衣物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我找那些行商买的,估摸着是他的尺寸。那些商人的衣服太花哨了,想来公子不喜欢,我就挑了最素净的几套。”

“噢,刚才我问店里人送的是什么吃食,可他们却说是我们自己送去的肉,他们只是负责加工……哎,公子,这事有点蹊跷,我可从来没有送去什么肉啊!”

北辰:“……”

“公子,你脸色怎么变了?”

“莫非……那肉果然有问题?难道是有人要害公子?!”

北辰摆摆手,默默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没事,送肉的人自己也吃了不少,应该没有问题。”

“什么?”

“……我知道了,是这个什么阿月送的?!他哪来的肉?!”

“半夜打猎打的。”

小金子一脸惊愕,北辰却揉了揉眉心,不想说话。

蛇挺可怕。

蛇挺好吃。

“不说了。你先收拾行李去,一会找店家弄几匹健壮点的骆驼,我们出发。”

小金子应了声,把衣服往阿月身上一丢,就嘟囔着收拾东西去了。

阿月被劈头盖脸地甩了一身衣物,倒也没有不悦的样子,自己研究了下款式,最后选了身利落的,就把别的衣服放到一边,堂而皇之地更起衣来。

北辰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原想背过身去,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又驱使他悄悄投去目光。

阿月对他的目光毫不在意,径直把那身红红绿绿的行头去了,露出了贴身的里衣,隐约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他的身形颀长,虽然年纪相仿,却比北辰和小金子高半个头。肌肉劲瘦有力,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可是穿上衣物却分毫不显,倒是十分轻盈舒展。

让北辰在意的,是他里衣中的另一样轮廓。

那是无数条细长的锁链,将他的四肢身躯全数捆绑了起来,像是蛇群一样盘踞在他身上。

他走动时身上发出的细碎声响,想来就是这些锁链碰撞所致。

北辰心里一惊。

眨眼的功夫,阿月将深衣一裹,腰带一束,那副光景倏地消失了。

他轻巧地朝北辰走来,玄青色的深衣更显得他宽肩窄腰,亭亭而立。

原本滑稽的面具和破剑,配上这身衣服,反倒有了种江湖侠士的感觉。

阿月在北辰面前站定,似乎是在注视着他。面具后面隐约可以看到那双闪烁的琥珀色眸子,却看不清情绪。

北辰回过神,把询问的意图咽了回去,刚想说点什么,又想起阿月听不见,便拉过他的手,在上面划起来。

“好、看。”

阿月歪了歪头,头上似乎顶了个问号。但看到北辰的表情,便知道不是个坏词,于是露出了微笑。

小金子收拾完东西从里间出来,正看到北辰拉着阿月的手站在那里,两个人相视而笑。

他虽然年纪还小,但也曾听说过一些贵族间的杂谈,其中就有一些少见的趣味……

总不会,他的公子也是这样的人吧!

小金子心中大骇。

他几乎是陪着北辰长大的,从未看到北辰流露出这方面的好恶。但想到北辰此番种种不合理的行径,他又觉得可疑起来。

这个阿月来他们身边才多长时间,北辰怎么就又是送玉又是捏手的?

说是护卫,可北辰何曾对别的护卫这样过?他向来克己复礼,才不会这样随便拉一个下人的手。

一定是阿月给北辰灌了迷魂汤……对,说不定昨天他强行灌下的那碗就是!

呸,怎么忘了阿月就是出来卖身的,这种地方卖身怎么会有好东西!

他承认这个阿月换完衣服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了,可是他的面孔都不曾示人,说不定奇丑无比的!再加上这个身份,如此这般,怎么配得上公子!

小金子越想越不忍心,总觉得公子被糟蹋了,不由得愤愤地跺了跺脚。

北辰听到动静,扭头看了过去。

他全然不知自己在小金子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歪到西天之外了,只看到小金子涨红了脸,对阿月怒目而视。

北辰松开了手:“怎么了?”

小金子的目光在北辰和阿月两人脸上来回流转了一阵,最后视死如归地往柱子前一站。

“我身为平南侯府长公子的贴身侍卫,绝对不接受这个人成为公子的男宠!”

北辰:“………………”

小金子两眼一闭,大义凛然地抱住了柱子。

“如果公子执意如此,就先等我在这上面撞死吧!”

北辰终于搞清楚小金子在想什么,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公子,小金子都明白的,你不用……”

“你明白什么?”

北辰叹了口气。

“你自小跟着我长大,我上课的时候你都跟在旁边的。那些学问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到太子那里听几句闲话你就全记着了?”

小金子看北辰神色如常的样子,一时间有些茫然,抱着柱子的手也松开了。

“那公子为什么找他当护卫?我也没见他有什么护卫的本领啊。”

“还有,公子干什么……要拉着他的手?”

“我都看见了,饭前也有一次!”

北辰摇着头朝他走过去。

“你知道昨夜屋里进蛇了吗?”

小金子脸色大变:“屋里进蛇了?!”

“比你手臂还粗,有两张榻那么长,我险些被它咬了。”

小金子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那、那蛇呢?”

“肚子里呢。”

小金子哆嗦了半天,最后才看向了阿月。

“他……他?”

“对,就是他把大蛇斩了,还剥皮去骨给我们弄了顿饭。”

“要是我没找他来,今天早上屋里就是两具尸体了。”

小金子越想越后怕,拼命咽着口水。

“还有,阿月命苦,你待他好些。”

北辰低声说道。

“他听不见,也不能言语,我便决定教他识字。你看我拉他的手,那是在他手心写字呢。”

小金子这才完全打消了顾虑,跌坐在地上,长舒了口一气。

北辰见他这样,一股怒气慢慢升了起来。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字都不认识几个,典籍更是一点不看的。”

“阿月可比你好学多了,昨夜才学的写字,今天都能写两句话了。”

“你倒是学学,别心里净想些没用的!”

小金子涨红了脸,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最后只好憋出几句话。

“公子可也多留点心,说不定他这是装的,想叫公子同情他呢!”

“这大漠……谁知道遇到的是人是鬼啊?”

小金子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也虚了起来。

他瞥见北辰的神色,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是一副平常的样子,可他一看那眼神,就知道北辰是真有了怒气。

因为他不爱习字?因为他胡思乱想胡说八道?不,似乎都不像。

他的脾性一贯如此,北辰是知道的。可北辰之前顶多就是摇摇头,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小金子不敢再说一句,只是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

许久之后,北辰才开口,听起来是努力平复了一番心绪,但也压不住语气中那股生硬。

“撞柱这件事,是谁教你的?”

小金子惶恐地抬起头。

“不是谁教我的,只是听说……主人要是一时失察,我们这些人都有劝谏的责任,不能让主人犯下大错。”

“大概是君侯或者夫人平时说的,我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听进去了。公子也知道,我脑子分不清事,刚才也就是一着急才那样做的。”

北辰依然沉着脸。

他心里清楚,自己想起的那件事,小金子应当是不知道的。十有八九就是不知哪里听到了闲话,糊里糊涂地效仿起来,根本不明白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可这样的效仿,反倒更让他生气。

以死相谏,用于明志,往往也留下千古美名。

可是君王真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怎会管几个谏臣的性命?死谏这种事情,不过是白白断送性命,难道君王会因此受要挟不成?

自己的美名是留到后世了,现状却无法改变,反倒连累了家族,也断了同心者暗中筹谋的路子。

不是所有君主都会心软,最终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

小金子见北辰沉默了许久,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公、公子……”

北辰回过神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

“把自己的命好好留着。”

小金子拼命点头。

北辰摆摆手,终于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你去找店里能管事的人来,我有事情要问。”

小金子连忙跑了出去。

刚刚回想起那件事,北辰更坚定了去尧国求学的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的全力,让荆国不再走过去那条路。

不管此路是凶是吉,他都一定要去。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搞清楚——

那条蛇究竟是怎么出现在他们屋里的。

刚刚北辰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屋里的沙土壁十分厚实,也没有什么缝隙。

只要夜里门窗紧闭,应当是不会跑进这么大一条蛇的。

如果排除哪里有暗洞,要么就是有人半夜开了门窗把它放进来,要么就是这条蛇始终都在屋内,到了半夜才开始行动。

这大漠里究竟是鬼怪多,还是人面鬼胎的人多,总要弄个明白。

许久后的阿月:这小金子看人怪准的哩。

第7章 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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