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闹鬼吓唬他们，让他们以为是虐待害过的动物来复仇，从而被吓破胆。
这就是林承安所想到的办法。
这么做一来能惩罚这些人渣，吓得他们终日惶惶不安，让他们被恐惧包围，今后便不敢再做这类缺德之事，二来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背后的人，毕竟他们总要与背后之人联系。
也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老板”。
之所以对他们产生怀疑，主要是以常人的思维来说，很难理解为何会有人特意花钱雇人，来做虐待动物的事。
正如那些混混所说，是拿钱做这档子损事。
从常人的角度理解不了这样的事，但若是从非常人的角度呢？
比方说，这位老板需要借虐杀动物一事，达成某种见不得人的目的。
是满足自己内心变态的阴暗需求，抑或有其他意图？
不论是哪一种，都该被出手整治。
于是乎，为了调查清楚，这几天林承安和伊斯二人一直暗中监视着这群人的举动。
终于在今天，发现了端倪。
“老大，要不联系一下老板，说说这情况吧，不然以后这活我们也不敢接了啊，万一真闹鬼要我们的命怎么办。”
听了手下的话，黄毛沉思了片刻，最终同意了。
他掏出手机，拨出号码。
——有线索了。
在屋外通过眼球形状监视器盯着他们的林承安和伊斯，互相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号码接通，电话那段传过一阵低沉的声音：
“喂？”
“诶老板，您最近身体还好不，一切还顺利吗？”
黄毛立刻换上了谄媚的声音，状似关心地讨好问道。
“有事说事，不然挂了。”
对面的人明显不吃这套，丝毫不给面子。
“诶诶别啊老板，我们确实是有事跟您说来着——”
黄毛连忙道，生怕对面直接挂电话。
“如果是关于安排活的话，最近抓得严，还没办法开始。”
抓得严？人界警察似乎不管这事，难道是指轮回管理中心这边吗？
听着监视器里传出的清晰声音，林承安皱眉思索着。
“不不不，不是这事老板，是关于我们之前做过的活。”
黄毛咽了咽口水，决定和盘托出。
“好像闹鬼了啊最近，我和我兄弟们总能撞见各种怪事，是不是那些猫啊狗啊的鬼魂，跑回来找我们报仇了啊？”
听见这样明显不合常理的话，对面的男人却没有嘲笑和质疑，而是极其冷静地顺势问道：
“在哪里看见的？”
“就、就是在我们家里，每个兄弟在家都碰到了这档子怪事，而且连续好几天了都。”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让对面人信服，毕竟谁第一次听见这话，可能都会以为是无稽之谈，可谁料电话那边的人只是顿了顿，然后平淡地说：
“你们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等到报了自己家里的住址后，黄毛挂断了电话。
“怎么感觉那人，听见这事一点也不惊讶。”
林承安困惑地说。
“等他过来以后，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伊斯皱眉道。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豪车驶入小区内。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内下来。
男人衣着精致，打扮光鲜亮丽，看上去就是中上阶层的社会精英。
“老板，你来了？”
黄毛恭敬地跑下楼，领人上楼后，开门把人迎进家里。
被叫做老板的男人，随意地扫了一圈这狭窄又满是烟酒味的房子，收回目光问：
“你说的闹鬼现象呢？”
“关、关灯后就会有。”
黄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偏头示意小弟去把灯关掉。
得到命令的小弟更加紧张，连伸出的手都是抖的，在半空中犹豫了好一会，最后才像是视死如归一般，啪地迅速拍下了灯的开关，接着像被烫到了一般立刻缩回了手。
见状，林承安用手肘撞了撞伊斯，而伊斯点头表示明白。
随着灯光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而诡异的事也因此发生。
窗帘无风自动，被月光照得透亮，在清辉的月色下更添一层凄冷。
而在窗帘后，隐约可见隐藏在后方的一个身影。
仔细端详，可看出那似乎是一只猫的形状。
“老，老大，又来了——！”
手下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惊恐地指着窗帘的方向道。
“喵——”
如厉鬼般凄厉的猫叫在黑暗中响起，回荡在屋内，带着立体回声似的，渗得人心惶惶。
紧接着，风吹开了窗帘，掀起一角，露出了猫的全部身影。
发出幽幽微光的红色眼眸，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是如此晃眼，像是来索命的鬼魂一般。
被那双眼睛盯着，这群人谁也不敢动。
而老板在其中显得格外震惊，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猫，手悄悄伸进口袋中，握紧了几张符咒。
等猫跳下窗台，缓步朝众人走来时，他们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一步，两步，猫爪踏在地面，幽幽走来，越来越接近的距离仿佛催命的倒计时。
直到距离还有半米时，猫的身形忽然扭曲、拔高，瞬间变成一个身形高大的怪物，露出尖利的獠牙，口中发出的声音也像咆哮的野兽，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
它长着血盆大口，低吼着朝人扑来。
就在老板即将准备抽出符咒甩出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被打开。
“啪。”
灯的开关被吓得要死的一人啪地一声按下，眼前的恐怖景象瞬间消失不见，安静得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老、老板，您看见了吧，这都是真的，不是我们胡扯。”
黄毛咕咚咽了咽口水，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要不，您让认识的那位大神来帮我们处理一下？”
大神？还能处理这个？
“不会是那种只会招摇撞骗跳大神的神婆吧？”
伊斯悄声吐槽道。
林承安默默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把视线移回监控器上。
“我自有打算。”
老板看上去淡定得多，默默收回从口袋中伸出的半截手，就像没见过刚才闹鬼的画面一样。
“这种事别怕，到时候我问问他，想办法给你们解决了。”
说完，他掏出手机，唰唰给人转了一笔安抚费用。
“给你们打了笔精神损失费，不许将这件事对其他人说，必须保密，我就先走了。”
“诶老板——”
黄毛话还没说完，老板已经下楼离开了。
“大哥，怎么感觉老板他，好像对这事不怎么惊讶一样？”
有一个小弟悄声凑上前问道。
“谁说不是呢，害。”
黄毛叹了口气，摆摆手。
“算了，给的钱也是够大方，别管他了，大不了有问题再联系他。”
————
只见那老板下楼后，就回到了车上，汽车驶出小区，却在远处的路边停下。
眼球形状监视器粘在车顶上，监视着车内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掏出手机，拨下一个号码。
“喂？”
漫长的系统音后，电话终于被接通，对面传过一个闷闷的男声。
“我确认一下，之前下手的那些动物，灵魂都已经被处理干净的了吧？”
老板开门见山地问。
“是，都被我直接消灭了。”
对面人回答。
灵魂？消灭？
闻言林承安和伊斯皆是一惊。
要知道，能处理灵魂的，只有轮回管理中心才有此类权限。
莫非电话对面的人，是中心内的一人？
“那为什么那帮人会遇见闹鬼的事？”
老板把刚才见到的画面详细描述了一番。
对面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不清楚，但是不可能是受我们做的事的影响，因为那些动物的灵魂都已经被我按怨灵处理掉了。”
“那你给我的那些符咒，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是有效的对吧？”
他又问道。
“是。”
对面回答。
“啧，那就行，谁知道他们又搞了什么鬼，反正给了他们笔封口费就得了。”
老板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啧了一声。
“说起来，我们的交易还能不能继续？”
他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
“不行，必须再等一阵。”
对面斩钉截铁地给了答复。
“死神那边已经有所察觉，必须过了这阵风头才行。”
“可是最近有一笔大单，确定不做吗？”
像是不死心，老板继续劝道。
“不行。”
可对面还是丝毫不松口。
一番车轱辘话下来，怎么劝，对面的人都还是不改变主意。
“行吧，那就按你说的来，等风声过了你再联系我。”
最终还是老板先做出让步，不情不愿地挂断了电话。
一想到一笔即将到手的大单要飞掉，他就越想越气，狠狠地将手机摔到副驾驶座上，然后驾车扬长而去。
“电话那边的人肯定是中心的人，但是只靠声音听不出来是谁。”
林承安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为什么他要虐杀动物，这其中又能靠什么跟人类做交易？”
他想不通其中的逻辑关系。
“看来只能先想办法，把内鬼揪出来了再说了。”
伊斯道。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这人抓出来。
————
鉴于近期内鬼已经收敛，无法通过继续追查线索来发现蛛丝马迹，林承安和伊斯便先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就是，要求外勤部门的代理死神们，必须结伴进行外勤任务。
这样一来，内鬼就无法单独行动，后续的所谓交易开展也会受限。
若是内鬼又想行动，想必也会被同行之人察觉到不对劲。
只不过目前两人还不能确定，内鬼是中心的人，还是站点的人。
虽然两人猜测是站点的人可能性更大。
对于抱团行动的新要求，下属们虽然好奇，但被林承安以“安全性更大、更易管理”为由成功说服，都纷纷予以执行。
接下来的半个月，轮回管理中心和动物轮回站点都一切正常。
就在两人以为内鬼收手了时，却意外发现了新线索。
而这线索的出现，还要从萧驰那组人的一次外勤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