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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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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气压骤然冷凝,李平安低着头。

“慰宁,你竟然为田府求情?”太后似是不解。

李平安沉默,表明自己的意思。

太后最终打算退一步,“田棠好像下月出嫁,就照旧吧。”语气不容置喙。

李平安依旧跪着,“娘娘,袁府已经退亲了! ”她试图挽回,“这无事,不过是下一道懿旨,由不得他,慰宁,适可而止。”太后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李平安当然知道这样已是最好,田棠出嫁,没了田府,有她作为依靠,也不至于过的太难,只是……

“娘娘,此举自然最好,只是,家中小弟实属愚钝,他日他出府代表着的是将军府,臣当是为国效力,恐无法加以约束,臣听闻田琦自幼便是天资聪颖,后又蒙太傅指教,定然聪慧异常,由他在旁边衬着,家中小弟我也能放心些。”

“慰宁,你……莫不是疯了?”太后实在不理解,这田琦与田棠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慰宁,你当真想清楚了?”

“是。”

太后闭眼,让身边人去处理,李平安使了个眼色,夏桃跟着出去。她知道,此事太后算是应下了。

“慰宁,只此一次。”

太后觉得,慰宁去边关三年,变了不少,便是与她也没以前那般亲近了。

等她出了慈宁宫时,已是巳时,“去通知夏桃,人带出来后去刑场附近酒楼订个好位置,最后一面,总得见见。”身后的连启看了眼李平安,又想起当年战死沙场的将军和夫人。又想起那日的大雪。不敢再多想,赶紧离去。

“齐览,开春了!”李平安喃喃......

冬去春来,再无故人。

依旧是当年那条甬道,三年前,她也是这般出宫,不同的是,如今正午未过,阳光正好。

出了宫门,刚坐上自家马车,隐在暗处的连权跟了进来。“暗主,老太太在大半月前好像收到了一封信,之后就开始收拾来乾城了。信的来源暂时不清。”

说完事情,见连权不准备出去,李平安疑惑:“还有事?”

连权咽了咽口水,开口:“先生在回京的路上。”

“你既叫我声叔伯 ,那我便要尽到做叔伯的职责!跪下!”常宁沉稳,但李平安听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二话不说,对着如瀑的大雨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我下早朝时分明嘱托过你,田府之事你莫要掺和,你呢?转头边去求太后娘娘!你如今这身份、这地位、这处境还需我替你分析利弊?皇上刚登基,朝中几人敢动作?你与皇上有什么交情能消去皇帝的疑心?朝中局势不明,后宫情况未知。你怎就生了那横心?现在好了!情况没摸清楚,把柄送出去一个!我原想着你是个知进退、明利弊的,不曾想我这三年的教导终是喂了狗!”常肃越骂越急,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李平安则低头乖乖挨训。还是檐上风吹过的铃声阻止了常肃的话头。

常肃,明明能力不差却甘愿居于护国大将军之下,与护国大将军是生死之交。大将军身死,常肃终日昏沉,直到大将军之子李平安来到边关,常肃才慢慢振作起来,更是将毕生之研尽数教与她。可如今,刚入乾城,便扯进这事里头。

“叔伯,此事是我处理不当,但入此局我不悔!这三年只有田棠一直与我保持书信,她更是为了我推迟婚约,婚姻乃女子终生大事,她如此待我,我不能负她!”

天空阴沉,大雨滂沱。

少女声音清脆,掷地有声,眼中灵气似刺破这潮湿阴凉环境的一把利剑,狠狠刺入常肃心脏,久久无法平静,他在官场见过太多人,太多算计,常肃知道她聪明,他说的这些,她未必想不到,可她还是做了,义无反顾!

喉咙中堵了些许话,可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地上凉,起来吧!他要是活着,知道我在他的府上罚他的闺女,非得跟我打一架不可。你爹下手可从无顾忌!”

李平安噗的笑了声,利索的起来给常肃端茶润桑,笑道:“爹爹才不会呢!爹爹知道义父是为我好,爹爹才不会计较呢!”

“哼!”常肃喝了口递过来的茶,继续道“你爹从来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你爹看着为人随和,那是他不在乎!当年你爹护你娘那可护得贼紧!......我多希望他如今能计较计较啊!”原本轻快的话题变得有些沉重。

李平安忽然想起一件事,“伯母何时到乾城?”大军回城行进速度很快,家眷往往是落在后面,迟几日才能到达。“叔伯你常年在边关,这边的物什收拾起来恐怕有些麻烦,伯母归京那日我可能无法相迎,但凡那边有需要来这边找苏娘便可,皇上虽赐了宅院,您那院子怕是冷清的紧,伯母的身体又操劳不得,倒不如先在郡主府住一段时间,先将病将养好再说。”常肃略一思索,无甚大碍,也就应了。

李平安当即将苏娘叫来,交代清楚。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苏娘开始着人收拾郡主府那边的厢房。

常氏身体不好,虽春至已过,但房间还是需要煤炭,所有的炭火都在将军府这边,苏娘这边动作自然是让老太太知晓了,苏娘本也没有瞒着人的打算。

老太太打听清楚后,差点气没上来,自己这边炭火还得自己想办法,那常氏跟将军府有什么关系?!能用将军府的炭火,还是最好的无烟无味的银丝碳!

“你可知,这田府你是最不该救的,怕是这京城里观望的都没想到你能有这举动!”常肃边往出走便闲聊。

嗯?李平安跟在常肃身后,随手折了枝伸出地面努力向上的小花,正跃跃欲试的想往自家将军头上插。

“我?不该救?”李平安反问。

难道不是因为党争?这二十万两白银在这繁华的京城里,也就是富家子弟荒唐半年玩乐流出去的钱,实在算不得大数。

而在田棠给自己的信中,多次提到了牧王,所以她猜测田尚书站在了牧王的一边,这才是田府落败的关键。

常肃发现李平安是真心不懂,没好气的踢了李平安一腿肚,淡声解释。

皇宫内,皇帝在批折子,下首锐王轻轻品着茶,神态那是一个惬意,忽而有人进来禀报:“田府小子被太后救了,今日慰宁郡主和八品掌制见了太后。”

意思很明显,是慰宁郡主救的人。锐王听到这话顿了一瞬,“这京城谁不知这田府沾染不得,怎么偏偏她上赶着凑?你说,她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儿?她如果知道,那此人不可留啊!”

萧怀瑾也停下了批奏折的手,抬眸扫了锐王一眼,吩咐:“你既然无事可干,那就查查田府收上来的信件。”

锐王嘶了声放下茶杯,“即便有往来机密信件,人家也应是四处藏好的,怎么可能由着手下这群人能给翻出来。”

萧怀瑾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极快速的接上,“那就你去!不得耽误。”“那就让大理寺卿带人去呗!你这两天登基,我跑前跑后忙了这么久,现在连杯茶都舍不得。”锐王试图推掉这项任务,但还是被皇帝笑骂着轰了出来。

李平安呆站在府门前,常肃已经离开有一刻钟,京城晚风带着凉意,却远不及心中掀起的狂风。“田琦怎么样了?”李平安微偏头问夏桃。

正午行刑过程夏桃按吩咐直接逼着田琦看完整个过程。回来田琦就高烧不退,先下喝了药睡了,刚才常将军的话夏桃自然也是听到了,一时间只觉得造化弄人啊!

亥正,李平安屈尊在一间小偏房,房间不分里外间,油灯昏暗,李平安在光下看书看的眼疼,夏桃刚和苏娘交代完宫中的事儿进来就看到李平安有些不舒服,皱着眉支了个人去将夜明珠拿来,轻步走过去替李平安揉太阳穴,“小姐何必这样糟践自己,不用非得等他醒来,只要您想,强行叫醒也是可以的。”

李平安摇摇头,闭上眼假寐。

宽阔的雪域一望无垠,李平安在马上飞驰,快点!在快点!为什么要快她好像知道,此刻却又想不起缘由。迎着冽风,伴着朔雪。她不知疲惫,却在某一刻突然勒马止住。

前方厮杀声越来越清晰,她却不敢再前进。李平安勒马转身,打算鼓舞士气。却发现身后没有一人,茫茫雪原只余她,肃杀声停了,再转马头,却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从马蹄处传来,低头查看,却见地面铺满了冻僵的尸体,马蹄随便一脚,内脏便如面粉般,被风吹散,彻底与雪原融为一体。寒风萧瑟,马蹄下却尽是残肢......

“齐览......”

李平安惊醒过来,捏住眉心。

房间里的气压有些低,所有人都看得出李平安心情不好,没有一个人敢冒头,恰在此时,“水……水……”床榻上的人细若蚊蝇,下人暗地互相推搡一番,最终决定装聋作哑。在高门大府混得明白谁是主子。

“下次买人别找些聋子进来,我这府不做慈善。”李平安语气平静,但都不是愚笨人,顿时一片“郡主恕罪。”赶紧有人起来端茶倒水。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要命的咳嗽后,田琦终于醒了。这床略微硌人,床帘过于暗沉材质也不好,被子带着一股味,评价一番,又自嘲:自己早就不是什么贵公子了,又在奢求什么?父亲死无全尸,阿母姐姐为奴为婢,自己如今这处境算是最好的了吧。

田琦凭着屋中微弱的光线起身下地,看到桌前坐着一女子,想必这就是救了自己的家族女儿。也不知这家人这般费心救自己出来想得到什么。她又想得到什么。

“田琦拜见……”话未说完就被李平安打断:“你如今身份为奴。”田琦恍惚的点点头,跪下开口:“奴田……”田琦卡了一下壳,继续:“奴拜见……”田琦这次不知该如何称呼。

李平安支头看向他,“慰宁郡主知道吗?就是我。”田琦脑中转了一遍,立刻收起了刚才的轻视。郑重一拜:“奴拜见慰宁郡主,郡主万安,”他听父亲提起过,李平安的军功是实打实。

李平安观察着他的神色,发现他确实是没有任何心虚慌张,她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田琦身伏的更低,却被李平安大力抬起下巴。迫使他与她对视,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终是让她怒极了。

啪!一声脆响,是李平安扇了田琦一巴掌。脸瞬间红肿,“听说你天资聪颖,你猜猜,我为何救你,再猜猜,我为何打你。”

“奴不敢妄猜郡主心思。”田琦虽然不懂她为何这态度,但委曲求全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李平安听笑了,“你……不……懂?”夏桃赶紧将众奴调走。起身出去前怜悯的看了眼田琦。田琦捕捉到了,但无法解读其中的信息。他掌握的实在太少了。

“你既不懂,那我就讲给你听。”

景和十五年冬,北境遇特大风雪,大雪压塌了近万人的屋舍,朝廷发灾款五十万两白银赈灾粮三十万担,从上报到核实再到发放,等到灾民眼前已是月后。

此时恰遇襄国举兵进攻,前方是三十万敌军,不可退。后方是受灾灾民,要维护秩序,镇压不得太狠,便是如此,也时常有劫掠之事发生,暴民四起,大军只盼赈灾银下来,好安抚后方。

不曾想,赈灾银到了北境后竟只剩十万两!敌军迫在眉睫,而北境大军十万平时只是用于守境,其余二十万都守在北境其他边城,一时因暴雪无法援救,打仗所需粮草也因风雪无法抵达。最后,北境大军幸得巧计,却也惨胜。后得大军上报,才得以牵扯出贪污大案。

“每逢大灾,民动民的心思,官动官的心思。你知道你父亲那贪得哪的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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