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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浮华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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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息与莹莹再次来到奢华的皇宫,秋意渐浓,一池荷花渐渐残去。去年今日时,有颜大夫,有赵源。有人逝去,有人再也无缘相见,心中的伤感比这秋日更浓烈。

舒玉亲自赶来相迎,“姐姐,你真的来啦!太好了!走,去我的菁华宫。”舒玉拉着凌息的手,娘家来人的喜悦无法言表。

凌息拉着舒玉的手,轻声说了声“好!”舒玉是她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唯一的温暖,此时,她感受到舒玉手心的温暖。

舒玉的菁华宫清新典雅,朴实无华,没有正宫娘娘的奢华与虚荣。

“你这个菁华宫我喜欢,清淡而不浮华,符合你的品味。”凌息在木塌上坐下来,观望着室内清幽的布置。

“是啊!清淡温暖,与世无争,这便是我心中所想,心中所愿。”舒玉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帖木儿还是没有选妃吗?”凌息问道。

“选了,选了仨。”舒玉轻声说。

“什么?一选还选仨。”凌息瞪着眼珠子,有些怒了。

“皇家选妃是常事,这不算什么的。”舒玉平静地说道。

“他常来看你吗?”

“常来,也不常来。”舒玉轻声说,脸上有一丝腼腆的红晕。

凌息心中有一丝愧疚与不悦,正是舒玉身上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无所谓,增加了凌息心中的愧疚感。舒玉明明是有心上人的,她是因为她才迫不得已地替她出嫁,如果不是因为她,舒玉可以与自己相爱的人过着平淡而快乐的生活,不至于顶着皇后的帽子,每天过这样她不欢喜的日子。

舒玉一直说着,笑着,很开朗的样子。舒玉越是表现得如此开心,凌息越是开心不起来。小圆桌摆起了各色菜肴,丰盛无比。

“来,姐姐,这是你最爱吃的糖醋鳜鱼,皇家厨师的手艺你得尝尝。”舒玉为凌息夹一筷糖醋鳜鱼,凌息吃得甜滋滋的。

“嗯,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醋鳜鱼了,有皇家的味道,也是家中厨师的味道。”凌息赞叹道。

“是啊!我亲自告诉御厨我们家中厨师的秘方,再加上御厨的发挥就成了这个独有的味儿。”舒玉满足地笑着。

“什么味儿这么香甜啊!吃饭也不叫上朕。”帖木儿双手背后,晃悠悠地走进来。

舒玉也不起身行礼,自顾着吃。凌息忙起身行礼,却被舒玉拉住,“这儿没有外人,我们平日时都不讲这些礼数。”

“是呀,是呀,朕与玉儿在这菁华宫就是寻常夫妻,不用讲皇宫里的那些礼数。”帖木儿坐下来,丫鬟为他添上碗筷。

“来,这是我自酿的桑葚酒。”舒玉为帖木儿满上酒,也为凌息满上酒。三个人饮着酒,他们似乎没有身处皇宫,他们似乎是寻常人家在小聚。

“太后病重吗?”凌息问道。

“哦!”帖木儿迟疑片刻,“太后是得了夜不能寐之症。”

翌日清晨,凌息刚迈进坤宁宫院子,就从屋内飞来一个枕头,正好砸中她的脸。

“啊!”好痛,凌息抱着枕头,一副吃惊相。帖木儿与舒玉急忙赶上前,冲进内屋一看究竟。

“陛下,皇后,安。”嬷嬷慌忙请安,“太后昨晚一夜未眠,已连续好几日,精神都似乎有些失常了。”

“木儿,你来啦!你是不是答应哀家了?”太后双手抱着帖木儿的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母后,那不成事的,如今国库空虚,实在没有银两为您打造园林。”帖木儿低下头,愧疚地说。

凌息恭敬地站在太后身旁,“凌息见过太后,请太后伸出右手,看看太后脉象如何。”

太后这才发现,眼前之人正是颜大夫外孙女舒凌息。她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又笑容灿烂地对着凌息道:“原来是凌息啊!”她像个孩子似的乖乖伸出手来给凌息把脉。

“太后睡眠不佳,精力不济,草民为太后开几副药调整调整,无大碍。”凌息利落地为太后写药方,太后却把帖木儿拉到身边来,与他耳语一番。

帖木儿清清嗓子宣布道:“舒相之女舒凌息,医术高名,医德闻名,特封为宫廷一品御医。”

“恭喜你啊!姐姐。”舒玉倚在凌息身侧,牵着凌息的手表示祝贺。

凌息沉思一番后说道:“陛下,草民有医馆要打理,恐怕不能长期在宫中。”

“陛下,按姐姐的性情,她确实不适合留在宫中,希望陛下三思。”舒玉觉察到凌息的意愿,帮衬着她说话。

“小姐,圣旨不可违抗,不如我们暂时留在宫里,日后再见机行事。”莹莹凑到凌息身边来,轻声说道。

凌息紧绷着脸,一语不发,太后也知强留的瓜不甜,她想让凌息死心踏地地留下来,于是,厚颜无耻地说道:“木儿,只要凌息留下来,从今往后,哀家再不提修园林之事儿。”太后向帖木儿斜一眼,风轻云淡地说。

“母后,如今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真的不适合修园子,请母后收回成命。”帖木儿跪倒在太后面前,可怜兮兮地哭泣着。

凌息一语不发,独自走出太后寝宫,又乖乖回到启承宫。她知道,那母子俩那一唱一和的戏是演给她看的。他们知道她有爱心,体恤百姓,他们吃定了演这出苦肉戏凌息一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确实,为了不劳民伤财,凌息不得不留下来。

凌息被封为宫廷圣医,其他御医,不论品阶,都应该听从凌息的安排。凌息也很少去御医馆,躲在菁华宫里整日闷闷不乐。

“舒圣医,太后有请。”凌息最害怕就是听到这样的旨意,太后有时让她调制养生茶,有时是听戏,有时是游园,这些都令她痛恶至极。

凌息仍是穿着她的白色绸衫,随意梳了个发型便走出房间。

舒玉也从寝宫出来,一身紫色华服,彰显着端庄与贵气;黄金凤凰镶红宝石发冠,珍珠琉璃镶金步摇。

“皇后娘娘今日好贵气,也是赶去参加太后的游园会吧!”莹莹笑着说。

“是呀!今日的游园会较为隆重。自上次太后在江南苏州游玩之后,觉得江南风光太美了,而且异常热闹。陛下仁孝,这一年来,从民间请来工匠,为太后打造了一条苏州街,今日,苏州街隆重开放。五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可以一起游玩。”正在舒玉津津乐道之时,门来传来了嬉闹声。

舒明身着红色正统宰相官服,带着凤冠霞帔的余氏,衣饰艳俗的舒馨、舒妍,霸气十足的舒熹,大步款款而来。

“叩见皇后娘娘!”四人齐行礼道。

“爹爹、娘亲,都是自家人,行什么礼呀!”舒玉忙用双手扶起舒明与余氏。

“吆!凌息也在啊!听说你被封为医官了呀!恭喜恭喜啊!”余氏上前一步冷嘲热讽道。

舒妍更是挖苦道:“大姐,今日太后游园会,你一身白衣,恐怕太后会不喜吧!”

“本可以做皇后的命,却偏偏要做医官,医官就只能穿素白衣衫了。”朱熹瞪着双眼更是要凌息难堪。

“不要吵啦!难得见面就吵,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亲人,应该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舒明多么想一家人能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更希望凌息母亲回来能与之长相厮守,可惜这一切都是梦幻。

众人离开菁华宫,站成一排在九孔桥边迎接太后。各路官员及家眷纷纷到来,皆站在九孔桥边排列整齐。凌息站在春天的微风里,近处走来的是完颜烈将军,飒满和公主丝木真。

飒满也是一身素白的衣裳,站在凌息不远处,没有过来问候,只是静静地微笑着,目视着她。凌息一见是飒满一家人,也是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这时,丝木真可就来气了。她在心里暗想道,“你们竟然眉目传情。”

“把眼睛收好!”丝木真狠狠地拍打飒满手臂,飒满立即默默低下头来,只盯着自己脚看。

九孔桥下是热闹的苏州街。自从有一年春天,帖木儿带着太后游玩江南之后,苏州的美景令她流连忘返。于是,帖木儿胸中孝心大发,在九孔桥下帖木儿特意为太后模仿苏州闹市的风格打造苏州街。

太后坐着凤椅,顶着金色华盖,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而来。紧随其后是帖木儿的八抬龙椅和金龙华盖。

太后和皇帝下轿,众人跪拜,太后慈蔼地说:“平身!今日苏州街开幕,特邀众官员与家眷一同赏玩,请随哀家同行。”

沿着宽大的溪河,两侧是各色的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是各地的特色产品:江南的越绣,四川的蜀绣,江南的酥糖、粽子、臭豆腐……

其余品阶官员及家眷各自赏玩,只有舒明一家和完颜一家有资格陪着太后。

路过一家小吃店,店内一个大油锅,里面正炸着臭豆腐。余氏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这是江南名小吃臭豆腐,请您尝尝!”余氏端过来一盘刚炸好的臭豆腐,送到太后嘴边,太后直呛鼻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那么臭?”太后吃惊道。

“这是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余氏先尝一块,又道,“太后,奴家已为您品尝过了,鲜咸可口,入口即化,人间难得的美食啊!”

太后看着余错亲口为其品尝,如此贴心,甚得她心意。于是,她也尝了一口,果然如余氏所言:闻着臭,吃着香,鲜咸可口,入口即化。

太后吃完一盆,还不过瘾,“快,再上不盆!”

“母后,美食不可多食。”贴木儿提醒道。

留着臭豆腐的余香,太后迈着轻悠悠的步子走出臭豆腐铺子,正准备去逛绸缎铺。谁知,从屋顶飞入一个黑影,如当日在舒府上的黑影那般迅急而下,直向太后皇帝而来。

“快,快护驾!”舒明喊道。

如闪电般的速度,剑没有刺向帖木儿,而是刺向了太后。太后一个惊慌,倒地,在一旁的余氏转身,还不知发生何事,剑已刺向她胸前。

“青铜面具人!”九鹰火速拔出剑,那人已飞上屋顶,不见踪影,“奇怪,同样是青铜面具人,今日之人比战场上那人轻功高出很多。”

九鹰带领宫廷护卫把整个皇宫搜遍也未找到刺客一丝线索。余氏伤势严重,躺在菁华宫内,晕迷不醒。左胸离心脏一寸处有一个血洞,正汩汩往外渗血。

凌息从胸前拿出白色小瓷瓶,打开小木塞子,凌息拼命往余氏伤口上撒上金疮药,可惜这是最后一点金疮药,如果止不住血,现制这种药可就难了。

舒明在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舒玉则坐在余氏身旁哭个不停。

“阿姐,你能不能不要哭了心烦死!”舒熹插嘴道。

“止住了,血止住了!”凌息激动地说。

血是止住了,可余氏嘴唇渐渐发紫,“不好,剑上有毒。”凌息更是焦急起来。

“无论怎样一定要救我母亲,舒凌息!”舒熹大喊道。

“你以为我会因为忌恨而不救她吗?你错了,舒熹,我会以为性命全力救她。”凌息刚正而坚定地说道。

正在此时,圣上和圣旨一同到达,公公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宰相夫人余氏,不畏生死,救下太后,先人后已之精神值得赞颂,特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舒明接过圣旨,愁容仍未消。

帖木儿坐下来探望余氏,看着余氏发紫的脸庞,双眼一瞪,心头一惧,全身有些发抖。

凌息仍是很镇定,跪到帖木儿身前,镇定自若地说:“鄙人医术不精,听闻陛下有一颗夜明珠,光亮无比,神力无双,望能借此一用。”

帖木儿撸着下巴思索一番,“珠子好像是有一颗,但那珠子光是发亮也没啥用,早知你喜欢朕早就送给姐姐了。”帖木儿的这一声姐姐叫得既亲切又尴尬。可见,他对上次与凌息大婚未成之事仍有些挂怀。

“朕,去去就来!”帖木儿火速离去。

“陛下怎么这就走了?”舒熹问道。

“夜明珠并不在他身上,在太后那里,只有他亲自去才能把夜明珠拿来。”舒玉说道。

果然,不一会儿工夫,帖木儿拿着一个楠木匣子,摇摇摆摆地进来了,“你们看,这就是当年含在我哥嘴巴里的夜明珠。不过,它除了光亮无比,含在死人嘴里让死人尸身不腐之除似乎没有其它功效了吧!”

“请大家回避一下,在治疗时不能有外人打扰。”凌息对众人说道。

众人离去,屋内只有凌息与余氏。凌息感觉到这是与余氏最亲近的一次,从小到大,与余氏之间,不是争吵就是打骂,没有这样平静地,近距离地接触过。而且这次,是为她治伤。

楠木匣子打开,夜明珠奇异的光明亮无比。她又从胸口掏出一个绣着凌霄花的小布袋,从布袋里又掏出一颗夜明珠。她双手手掌打开,让两颗夜明珠在她手掌中缓缓滚动,原本白色的光渐渐璀璨如霞,明艳似火。那股奇异的力量射到余氏身上,顿时余氏胸中波涛汹涌,一大口黑色的血从她口中喷射而出。

此时,窗户纸破了个洞,有人把这一切看得分明。

凌息收好夜明珠,又把另一颗放入楠木匣子中。余氏的脸色渐渐由白变红润起来,嘴唇由黑转红。

凌息走出房门,众人皆坐在前厅苦着脸叹息,凌息笑着说:“爹爹,母亲身上的毒已解。”

舒明听到这一句,顿时心花怒放起来,“真的,夫人的毒真的解了。我的宝贝女儿,你叫美华母亲?真的是长大了,太懂事了。”舒明紧紧抱住凌息,此时此刻的心情,多少年都不曾有过如此地快乐。

朱熹先是一阵惊喜,听到凌息叫母亲又是一股酸劲儿在他鼻尖上涌上来。

舒玉则开心得手舞足蹈地奔去房间,看着余氏虽仍昏迷着,但脸上已大好。不多一会儿,余氏清醒过来,这时,凌息没进来。只有舒明最了解她此时的心情。

余氏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我是怎么啦?怎么好像睡了很久?我不是在陪太后逛苏州街吗?臭豆腐还没吃完呢!”她突然胸口疼,看看自己胸口仍有血迹。她才意识到,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伤了。

“你是舍已为人救了太后一命,陛下已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舒明又气又喜地说着。

“我救了太后,没有啊,不是我救了她,是刺客向太后刺剑,太后突然倒下,不知怎的,我却被刺了。”余氏似乎把遇刺前的一切都回想起来了。

“都不要说了,就当是你舍已为人救了太后一命吧!反正一品诰命夫人也封了,以前不是总吵着要这个名号吗?现在有名号了,命也捡回来了,你要好好谢谢凌息。是凌息医术高明救了你,不然你身上的毒哪能治啊!”舒明半气半怒地说着。

“是这臭丫头救了我?我不信,她呀,巴不得我早点死,好为她娘亲报仇。”余氏有些不相信真是凌息救了她,但舒明这么说,舒玉这么说,就连平日里对凌息憎恨到极点的舒熹也这么说。

“娘亲,是那臭丫头救了你,还解了你身上的毒。没有她,我估计你必死无疑,而且,上都城没人能救你。”舒熹有些气恼,但也不得不这样说道。

余氏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觉得万一见着凌息了便觉得尴尬,就在她伤势稍稍好转后就愉愉回府了。

余氏走后,夜晚时分,凌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菁华宫的台阶上看星星。就像当年那些在启承宫的日子里,她与赵源也是如此静静地坐着,望着那满天的繁星,感觉星星能听懂她的内心。经过余氏大伤之后,凌息觉得医者就应该有大仁之心,即使是在最憎恨的人面前,她也要有颗仁人大智,宽容地对待她所恨的人。我们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又何必要苦苦相互憎恨呢?凌息似乎想通了许多,她决定要以医者的大爱之心爱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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