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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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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镜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倒给了苍择可乘之机,他长腿一迈,径直将房门关上,掐印上好结界。

云镜深吸一口气,九天四海各处都时有战争,她也参加过不少,绝非徒有修为而无实战能力的修士。倘若不是先看见了小徒弟的人,或许此时苍择已被剑锋剐成碎片。

云镜不禁心有余悸。

不过眼前的情况让她有些微愣,苍择早些年一直在飞天境,飞天境的十万年古松向来冷冽而孤寂。

然而此刻,云镜只感觉自己五感之中,无处不是古松的味道。

月白衣襟在她面前微微摩擦,云镜也微微颤栗。

修士的寿数随修为增长,自小修行的,生长时期也会更长些,人间界的不少普通郎君,弱冠之龄说不定早已妻妾成群子嗣环绕,但苍择亦是弱冠龄,却分明还是少年身量。

云镜以此为由,说服了自己没有推开徒弟。

多年以后,云镜回想起此夜,总是略有迷惘,她向来自诩喜爱人间好颜色,但面对少年时期的苍择,是否有过超出欣赏的冲动。

不过此时的云镜,纠结良久,还是拿出了一副师尊的姿态,轻声问道,“怎么了。”

苍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靠在云镜肩头,像小兽般蹭了蹭。他心里知道,云镜之所以没有推开他,自是将他作为年幼弟子,既然如此,他也会装扮到底。

只是,他到底有许多不情愿。

他从白日起就十分不情愿,不情愿云镜舍下他却和青付一同出现,不情愿他要跟着云绝回飞天境而青付可以和云镜留在人间界。

或者说更早,不情愿传信法宝里云镜周围的一群人,不情愿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表达、抱怨对云镜的想念。

也有更迟些,他被引去青烽禁地所见。他见到了满面琳琅的画像,是那天乐印看到他是所说的展非为,是云镜的前未婚夫。他不情愿与他长得相似,也不情愿知道云镜有个与他长相相似的前未婚夫,让他忍不住怀疑她收他为徒的意图。

云绝自小就告诉他,说他有个师父,只是在外事务繁忙,说待她回来了自己一定也要敬重她。那天在飞天境,她踏月而来,他一下子就知道,这就是他师父,他千余岁便修为圆满步入真仙的师父。

云绝说,师徒是世间最亲密的关系,要比道侣还要稳定。

可是他现在搂着师父,却依旧好像离她很远。他有想将云镜揉在骨血中的冲动,想一诉衷肠,只是他终究不敢。

云镜不明所以,只好任半大少年抱着。她现在有些后悔只是轻松放过青烽山众人,照青付的说法,苍择应是被引去知晓了展非为的存在,可知晓展非为又如何,九天四海间谁也尚且未知苍择是展非为之子。

有的,只有结海楼开山大弟子苍择。

不论是云镜还是云绝,都有意无意避过苍择的身世。斩元宗的内乱,连沧古国的血海深仇,展非为与连沧公主自己本身便是几乎从尸山血海中攀出来的。她当年带回苍择时,虽没有多大感情,但多少,还是希望这个孩子能过的平安顺遂些。

苍择委屈沉默,云镜唯一想到的可能,便是除去得知展非为与他相似,他还得知了别的什么。

她是向来厌烦处理牵扯不清的复杂情感,既无法体会,也无法表达。作为一名修士,她的天赋是九天四海难出其右,但作为一个人,是师兄云绝提起便会叹气的情绪缺失。

她喜爱表面姣好的皮囊,而无法体察潜藏底下的深情,她能够言笑晏晏,与所有人交好,但她无法爱人。

她辗转人间界数百年,修为从不因人间界灵力稀薄而停止增长,但人间界一直以来人心诡谲却难助她心修分毫。

她曾签订婚约,展家少主爱她至深,她到底无法回应。

可如今,她感到肩头一片濡湿,她亲手带回来的孩子此刻如此难过,她为人师,头一次想拼尽全力去明他所思,解他所忧。

“阿择,”云镜怀着此生最大的真诚,“你出生未多久,我就将你带回飞天境了,虽然是你师伯将你带大,但为师心里却也时常挂念你。”

“你何必与他人相比,”云镜意有所指苦口婆心,“你是为师唯一的弟子,自是最特殊的,旁人都越不过。”

苍择无比怨恨此事,莫非云镜将他自小带回,见过他稚子时期,便永远只能被当作稚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做那展非为替身。

他宁愿从未有过师徒一场,他自会在仙门大比扬名,也会在仙门大比与她结识。他们同为天之骄子,虽有岁数差距,但总有机会相识相知。

而不是同如今,他只能靠尽可能不做那师徒称呼,来去忽视此事。

苍择极尽委屈,忍不住再靠近些,几乎将额头贴于云镜颈侧,闷闷道,“那尊上为何二十年来从未回过飞天境,界河难渡对尊上不是什么问题。”

云镜本是酝酿了一心的爱怜,极力希望小徒弟能感受到,但用力过猛一时忘了自己前二十年是对徒弟不闻不问,连拜师仪式都是云绝实在看不下去催出来的。

一时窘迫下,云镜甚至未注意苍择行为的不妥,只是觉得周遭些微泛热。

“为师,多年心修未满,已在人间界历练数百年,扶弱济贫,匡扶正道,几十年未归不是稀罕事。”云镜深吸了口气,看着面前苍择如锦缎般的长发,强压下燥热难耐。

她只觉脖颈发痒,心慌意乱,百般无措下,甚至想推开苍择。

可小徒弟分明如此难过,她怎可做禽兽之举。

“是和上次那些人一同历练吗?”苍择几欲脱口而出,但又想起传信法宝在他这儿尚未公开,云镜还拿着那个通讯符哄他。即使是欺瞒哄骗,他也不想打断云镜为他费心思。

“我知道展非为之事了。”苍择还是决定摊牌,他的手从云镜肩头滑下,落在盈盈一握的腰上,声线潮湿,“尊上的这位前未婚夫与我面容相似,尊上若是将我当作替身……”

云镜一下子将苍择扒拉下来,喝道,“荒唐!”

苍择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还有些微红,虽有些可惜怀抱一空,却还是紧盯着云镜,悠悠补充道,“弟子也不是不可,只是希望尊上能多怜惜弟子。”

云镜心中暗忖,以你这容貌做替身,还要求本尊只能怜惜,这是何等刑罚。

只是,明面上云镜还是撑着为人师表应有的自持,对苍择的奇怪想法大加斥责。

苍择反唇相讥,“尊上历练辛苦,几过飞天境而不入也是正常,可为何在见我之后,突然不介意我随侍附近。”

云镜大喊冤枉,她明明一直操守分明,拒绝徒弟跟随左右,这徒弟不是刚刚被她舍下一次如今竟就忘了。

莫非他认真以为她会回来与他们会合,云镜心中又是一重心虚。

云镜没有立刻回答,苍择眸子微眯,言语里带着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生狠,步步紧逼道,“不就是因为师父见过我,想起了那展非为是么?”

“师父”一词被苍择咀嚼得暧昧深情,好像他才是那曾与云镜签订过婚约的未婚夫一般。

云镜便是再迟钝,也能体会到小徒弟在痴心妄想不符合他这个年龄应该做的事。她不知这是从哪儿学的,她能够接受新夏二十炷的郎君娘子与她说些无伤大雅的谈笑,但弱冠之龄的徒弟学什么大人扮深情。

既然能问出此话,想必是不再需要师父的安慰了,云镜冷哼道,“为师从前是与斩元宗少主签过婚契,不过这与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觉得自己必在他人之下?”

“展少主殒落前才堪堪踏入准仙,且已是八千余岁,你如今已是扶洛七层,何必与他比较。”云镜面不改色转移重点,将容貌相似改成修为比较,少年人应该多关注修行,日日对外貌如此在意小心被合欢宗抓走。

不过,看着眼前背光而立,清风霁月般的徒弟,云镜不解,在她看来,苍择与展非为分明少有相似,可不论是云绝还是乐印,都极坚持此点。

“他已经殒落了?”苍择略微有些吃惊,而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落入更深的酸涩,“所以才成了尊上的前未婚夫。”

“不,他另结良缘了。”云镜淡淡道,似是在陈述一件与她不相关之事。

苍择微愣,一瞬间,几乎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快意,一个成过婚,八千余岁才准仙,如今还殒落的老头,拿什么与他比。

他突然觉得,做这展非为替身也并非不可。展非为如今既已殒落,当年与云镜的情谊,若是无人继承该是多么可惜。

苍择强压住心中欢喜,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弟子素知修为尚未圆满,必会拖累尊上修行,只是尊上倘若实在不能将我放在心上,不如就将我当作那展非为,若能讨尊上一点欢心,便也值得了。”

苍择似是朝圣般与云镜额间紧贴,在云镜拒绝前一触即分,毫不犹豫道了寝安告退,一副做了天大让步不容拒绝的模样。

云镜呆愣在屋内,屋中残留的冷冽松香无不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

次日,待云镜反应过来时想去教训这以下犯上的弟子,却从青付处得知,师伯师侄二人起大早走了。

寻了个空的云镜出离愤怒了,但同时难得发现自己心修瓶颈终于有所松动。

云镜神色变幻良久,低骂道,“可恶。”

苍择:以为当替身-还不如当替身-忍辱负重当替身-得知展非为已亡----当替身有何不可-从今往后,只论替身,不论师徒

展非为:6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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