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夏知味反问的同时，心脏似乎有些闷。她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林意枝会这么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在生气?

不应该是她问她有没有觉得她无用吗？。

夏知味抿了抿唇，忽略掉心脏的微微刺痛，还是把话说出来，“我好像，没有能力护着你。”

有这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到时候剧情进行到末期，林意枝遭受的比现在狠了不知道多少，但那时她却还没有身体，怎么办？

，”林意枝没料到夏知味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内心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最后控制不住说了一句，“我很感谢你来到我身边，你很好。”

随即她弯眉笑道，耳尖有些红，语气很轻，像羽毛挠过，“你很厉害的，帮了我很多，是一个很好的人。”

莫名被夸赞，夏知味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回应了一个“嗯”字。

夜深人静，林意枝双手被锁住，半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地下室的温度很低，冷得叫人模糊，林意枝的膝盖没有知觉，她不在意，所有感官都在身边的人身上。

离天明还有两三个小时，林意枝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蓝白病服。

灵魂没有体温。夏知味只能将她的头靠在她肩上，作她的支撑物，让她不至于太难受。林意枝身体有些僵硬，但没拒绝。

“宿主……”099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它处理完事情就赶紧过来了。此时林意枝靠在她怀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意识。

“能解开吗？”夏知味问。

099摇头，道“有关剧情的东西，我干预不了的。”

“我要见你们主神。”夏知味声音没有感情。

099“啊”了一声，想说什么，又环顾地下室，最终什么都没说。

只见099在发着光的屏幕下敲了几下，说了些什么。很快，她感觉自己被隔绝起来。

“叮。”一道电子声响起，声音缥缈没有情绪，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好，任务者。”

夏知味也没有兴致作铺垫，“我的新身体，什么时候能找到?”

冰冷的电子声音回答，“099和你说过，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太久了。

“没办法了?”

那头的系统“嗯”了一声。

夏知味轻笑：“那这任务我不做了，左右我也是死过的人，我无所谓。”

那边没了声音，似乎是在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规定就是规定。”

夏知味自然不信，从上次099对她说要三个月是的吞吞吐吐，到这系统的态度，怎么说都不太正常。

“那就弃了吧。”夏知味淡声道。

许是检测到面前女人内心太过平静，那边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放弃任务，也放弃……”还没说完，那边便止了声。

夏知味眼神微眯，眼底划过沉思。很快，那边似乎妥协了。

“我们可以将时间缩短到一个月。”一个月，一个月林意枝身体都是不完整的了。

心里想，夏知味面上不显，“我只有七天的耐心时间，一个月太长了，如果这样，任务我可以保证完成。”

“不行。”那边声音毋庸置疑。

“莫名把我带到小说世界，不顾我的意愿，让我做什么任务，我允许了?”夏知味语气冰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还让我以灵魂的形态，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剧情按设定方向走，我倒是真不信是099真的出现失误，是因为你们吧？”夏知味平静地薅着思绪。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我来到这里，完成任务，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和剧情之间输赢，而是你们系统界和这个世界的天道的对立，对么？”

良久，那边沉默了，没在第一时间回应，只道：“……你很聪明。”

夏知味没说话，静静等待系统回答。

“半个月，我们会找到一具新身体。”夏知味也知道这大概是系统最终妥协，没在说什么。

气氛缓和之下，夏知味似漫不经心道：“这世界你们应该很重视吧。”

总系统没回答，怕夏知味再套出什么话来。

“既然这样，099只是个新人系统，你们为什么会派它来辅助我?按理说这个世界的任务应当是难的，难道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099究竟是谁呢，又为什么让她来?”

最后一句话说完，夏知味就感觉周身的隔绝感顿然消失，她的视线变得漆黑，睁不开眼睛。

099在外面无聊极了，它不知道主神和宿主在说些什么，只能一个人在这地下室晃悠。

宿主的灵魂表面看着像沉睡状态。闲暇之余，099小步走到林意枝面前，依照刚才看，女主此时应该还没有意识，这不正方便它欣赏女主的盛世美颜嘛。

099心里乐滋滋，当它准备再凑近时，却突然发现，女主似乎并没有睡着。

099就这样看着原本被锁链吊住的人睁开眼睛，看了看靠在她肩上熟睡的人，快要滑落下来了。她手腕翻转，不知在链扣上按了什么，锁链开了，在安静的地下室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意枝表情若无其事，活动了一下发僵的手腕，随即轻轻将夏知味的头扶正，靠在她肩上。

随即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人还是会滑落，她耳尖微红，将人轻搂在怀里，给人找了个舒服的姿态。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眼神深沉，看向099所在的地方。

099：“！！！”

它记得它开了隐身功能的。

099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一枚助听器安安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哦，原来是在看它。唉，它就说嘛，它那脆弱的美人女主怎么可能这么敏感嘛。

099干笑两声，见林意枝收回目光，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它瞪大眼睛看着林意枝把自家宿主轻轻揽在怀里后，又把自己重新锁了起来。

……

晨曦初现，天也亮了。

夏知味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一个单瘦的怀抱里。

?

林意枝不是靠在她身上的吗？怎么变成她在她怀里了？

或许是夜间无意换了位置，夏知味没多想。感受到自己似乎碰到一抹柔软，夏知味触电般离开，脸上有些升温。

她还没醒。夏知味脸上很快恢复淡然。

“宿主，现在主神说那边的事不需要我去了，我可以随时在你身边了，保证随叫随到！”099声音欢快，在夏知味脑海蹦跶。

夏知味：“……”不，你太聒噪。

林意枝在地下室呆了一晚上。陆择昨晚也一晚没睡着。

早晨，他满脑子都是林意枝，肯定她或许知道错了。实际上，陆择也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非要算，或许是惹他生气了吧。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惹他不快过，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围绕着他，哪个不是对他阿谀奉承。

何况她那样对叶晚，叶晚是他从小的青梅竹马，他的白月光，而林意枝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怎么配和叶晚比较。一个本来应该低到尘埃的人，凭什么有那样的傲骨，仿佛怎么也折断不了。看他的眼神跟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从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

陆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混沌，思想毫无逻辑。但他能确定一点，他厌恶极了林意枝。

陆择穿上黑色西装，系上领带。他没去公司，命令司机把车开往医院。

他要去看看林意枝的狼狈模样，让他知道，惹他生气是什么后果。

“宿主，陆择在来的路上了。”099道。

“嗯，知道。”夏知味道。不用猜，她也知道陆择来干什么。

099的幻想可以用，但夏知味有另外的打算。

“接下来的事，我来解决，好吗？”夏知味问身边的人。

“好。”身边的人最终没拒绝，只轻声道：“谢谢。”

-

地下室的门“吱吖”一声打开，是陆择。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烦躁。

他的身后跟着些许人，站在门外，毕恭毕敬。

地下室的房间隔音，陆择也不担心外面会听到什么，他可以对林意枝肆意做什么。

看着房间内被锁链束缚，半跪在地上的人，陆择走上前，欣赏她的狼狈。想到这锁链还是他亲自挑选的，不知怎的，愉悦感席卷全身。

“为什么要见他，你很不听话。”

陆择抓住女人的头发，逼迫“林意枝”抬头。但却撞见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那眼神刺骨，比极冰还冷上几分。

“放开。”

她只吐出两个字，陆择居然真的松开了。回过神后，他脸上不好看，似乎觉得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人掉了面子。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看我！”陆择骤然愤怒：“是不是沈延昊?你打算跟他跑，所以现在一切都不管不顾，连我都敢反抗，谁是你的金主都不知道了?！”

出于二十几年的教养，夏知味没亲口骂出“sb”两个字。

男主的脑回路，果然不是正常人能比拟的。出于后期的打算和男主这脑子，夏知味也不打算回怼什么。一是陆择大概也听不下去，二是她怼是怼舒服了，但最后承受怒火的还是林意枝。

“我如果跟他跑了，你会怎样？”夏知味玩味问道。

“你敢！”陆择突然暴起，眼底通红，掐住面前人脆弱的颈脖，“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生不如死。”

夏知味眯了眯眼。陆择这反应，和正常人的反应对比，属实不大对劲。

被掐着脖子，夏知味毫无波澜，只笑道：“陆择，你说我是替身，但你那白月光已经回来了，你却还将我绑在身边，以陆总的财力还找不到一个和叶晚血型一样的人，谁信?还有，我和沈延昊到底怎么样，你又为什么在意?”

面前的女人脸色白得不行，但笑得却像诡异的魔鬼：“陆择，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喜欢上一个叫林意枝的人，你以为的替身……”

“闭嘴！”陆择头痛欲裂，一些什么东西隐隐有破土而出的痕迹，但又被他强压了下去，忍着剧烈的疼痛，陆择咬牙切齿，“不可能，林意枝，你不过就是个替身而已，我恨不得折磨你到尽头，我不可能喜欢你，这又是你引起注意的手段……”

到最后，陆择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他像疯了一般，敲打自己的头，试图让疼痛缓解。

“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赌你到底是不是爱上我了。”

夏知味继续道：“一年，你和叶晚在一起，不再打扰我，当然，如果你担心我逃跑，还可以派几个信得过的人看着我。不是想证明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心吗，和叶晚在一起，如果我在你脑海挥之不去，那就是你忘不掉了，但如果你在这一年内和我见面，这个赌约就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