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何思半天没回消息，张愿可怜巴巴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
何思回过神来，连忙回消息：“没有没有，祝福你们，我只是觉得自己好蠢，没早点看出来，倒是打扰你们了。”
张愿似乎松了口气：“谢谢你啦，何思。”
“没事，你们能互通心意，我高兴还来不及。”转念，何思还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是你们都是男生，男生之间也可以有像男女生之间的那种感情吗？”
当张愿说苏暖与他表白时，何思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杜慈竹。
如果说苏暖对张愿的感情是喜欢，那么何思对杜慈竹的感情是什么？依恋？崇敬？还是……爱？
这种想法对何思来说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遥不可及，他还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初中生，爱情对于他来说还过于陌生。
没有人引导，更没有人教育，他不知道这算什么。
“当然有了，不过喜欢这种感觉是不好说的，我相信因人而异，你也可以在网上搜一搜，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
何思回道：“好，那我去找找吧。”
退出聊天框，何思立刻在搜索栏输入了关键词：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
大数据自动推出了好几个问题：
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好感的表现。
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的表白。
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有占有欲。
……
光是看这些搜索词条，何思都脸红心跳了。
因为羞赧而不想点进去，可他又实在好奇，于是便随意点了几个问题看进去。
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产生好感表现在喜欢和他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会关注他的眼神以及身上的一切细节，会喜欢和他说话，听他的声音……
何思心下一凉，完了，第一条就全中了。
光是看文字，何思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杜慈竹的容颜以及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再往下看，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有占有欲：不自信的表现，如果一个男生喜欢搂着另一个男生，可能是占有欲强，是一种宣誓主权的行为，表明你就是他的。
……
何思有些眼花缭乱了。
他迷惘又无助，思绪纷乱之间，他看到的词条也越来越离谱。
从文字到视频，何思的脸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越热，不知因为兴奋还是害羞。
那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激情奔放的新世界，。
是狂吹的风，是热辣的阳，是汹涌的浪。
何思难以平息身体的烫热，好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他一定会难堪死。
但尴尬是肯定的。
对于身体的变化，他又恐惧又羞耻。
正戴着耳机看到高潮处，突然传来电话铃声。
何思吓得手机掉下来差点砸到脸上。
就好像偷东西被发现了的贼。
他伸手重新扣紧了耳机，即便耳机根本没有从耳朵里掉出来，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从床上拿起手机，他看清了来电显示，是杜慈竹。
若是以前，何思看见来电是杜慈竹一定非常高兴，但今天杜慈竹的电话来得实在不巧。
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何思也把自己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一会儿接起电话后会被对方看出端倪。
就这样藏头露尾地遮掩好以后，何思才放心地接起了电话。
“喂？”何思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充满磁性的诱惑。
“小思，今天怎么没过来呀？等你好久了……哎？你声音好低沉啊，是不是生病了？把你家里的地址给我，我去看看你吧……”
“别……”何思话一出口，恨不能抽死自己。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杜慈竹也对何思如此迅速的拒绝感到疑惑。
“你怎么了？”
只单单听着杜慈竹温柔的声音，何思都感到身体一阵阵颤栗。
“我……没事。”何思清了清嗓子，吐字才清晰了些，但语气中总有意味不明的缠绵悱恻。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小思，你是不是在看……”
何思的心噗通乱跳起来。
但转瞬间他平复了心情，这种东西，他看着尴尬，杜慈竹说着也尴尬，所以他就不信杜慈竹敢说出口。
然而他忘了杜慈竹是学什么的了，这种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你该不会在看高等生物繁殖的电影吧？”
“……”何思气得简直要翻白眼。
他真是谢谢杜慈竹，说的挺专业，够直白的。
也多亏杜慈竹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何思感觉身上没那么难受了。
也是，任谁正沉浸于幻想时，被杜慈竹兜头泼一盆凉水，都得恢复正常。
“没有。”
此否认非彼否认，表面否认实则承认。
电话里瞬间传来杜慈竹抑制不住的笑声。
何思又气又羞：“你笑够了没？”
杜慈竹简直要笑岔了气，断断续续道：“你们现在的小孩真让人刮目相看。”
何思要炸毛：“杜慈竹你别笑啦！”
“哦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啊。”杜慈竹见好就收，紧接着正色道：“过来人提醒你一下，这东西偶尔看看就算了，别当真。”
“我知道。就只是好奇而已。”何思气得将刚才的视频页面直接叉掉了。
“那就好。”杜慈竹对何思的态度很满意，也就不再提这事了，“对了小思，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什么事？”何思问。
“这不也快开学了嘛，我想过几天咱们出去玩一玩好不好？我看你这一夏天总泡图书馆也没怎么出去过，就想带你出去，正好我下半年也要开始实习了，到时估计也没空出去玩了，想趁着开学前出去浪一圈。”
末了，杜慈竹又十分俏皮地补了一句，“不知道小同学有没有兴趣陪陪我这个老年人呢？”
老年人？
何思脑补出杜慈竹七老八十的模样，唇边忍不住带上了笑意：那还真是个挺俊俏的老年人。
“可以啊。”何思答应。
一想到可以远离这个家，远离王信安，何思便豁然开朗，仿佛被微风吹散了阴云，露出晴空万里。
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和杜慈竹一起出去玩。
“那太好了。”电话那头传来杜慈竹欢呼的声音，“我这就订票，咱们周末就出发！”
何思的心情也随着即将来临的旅行变得愉悦起来。
“嗯……”杜慈竹紧接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何思问。
“那你今天还过来吗？”杜慈竹小心翼翼地问，“你……好了没？”
何思深吸一口气，胸口一阵翻腾，气得决定立刻冲到杜慈竹家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