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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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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一行人,到达家中,便看到大姑子吴招娣面色不善地坐着床边,正训斥着地上的妹妹吴春分。

江晚心中暗叫不好,李氏的病情终究是没有瞒住大姑子。

果然,这边吴招娣一见江晚等人,便指着她,面目狰凌地破口大骂:“你还敢回来,你个毒妇,就是你害死了娘,还串掇着春分合起伙来瞒我,挑拨离间我们姐妹!等娘一死,你便好霸占我们吴家家产,转头嫁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一旁的何行舟听得眉头紧蹙,正欲上前教训一番这个凶神恶煞的妇人,江晚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低声说了句:“莫冲动,这是我大姑子,让我来吧。”

转而对吴招娣说:“大姐,娘亲一事我有责任,绝不推脱。只是这中毒已有两日,村里大夫无计可施,因而我专门去城里找到了这位李神医,他有法子可解娘亲所中之毒,时间紧迫,我无意与你做口舌之争,万事等娘看过病后再说,可好?”

吴招娣还想骂骂咧咧,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将信将疑地让开位置,让李神医来到床前看病。

李神医上前观察了李氏的面相、舌苔,又细细把脉,面色越发凝重,说:“毒素扩散很快,已经侵入全身经络了,非常危险。江晚姑娘,你赶紧将老夫配置的草药拿去煎熬,让你婆婆速速服下,至于后续如何,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江晚大惊,生怕耽误病情,连声应着拿过药材,跑去厨房亲自煎熬。

吴招娣也是又惊又怕,但在房间里当着神医和何行舟的面不好说些什么,于是追着江晚去了厨房,便对着她又是一顿责骂。

“你真真是个扫把丧门星,天杀的,专来害我吴家!害死了我弟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我娘,天老爷你睁眼看看啊,我们吴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说着便嚎啕大哭,但却不见几滴泪,转而又想起一事,接着骂道:“我看门外那个年轻男人就是你在外偷的汉子,你别以为有了男人依仗我便不敢把你怎样,等今日事毕,你赶紧滚出吴家。母亲的病我是万万不放心让你一个外人照料的,我会让她知晓,终究只有自己的女儿才是家人,才会真心待她好!”

江晚只一心想好好熬药,耐住性子任她发泄,起身去拿锅子,还好声好气地让挡路的大姑子让一让道儿。

吴招娣充耳不闻,不仅不让,还狠狠推了江晚一把,刻薄道:“你个害人精!都是你害死了母亲,我让你假装好人,今日我偏生就要撕烂你这伪善的嘴脸,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内里的芯子有多黑。你就是故意害死我娘,你个贱人胚子,我要让族中长辈主持公道,将你绑去祠堂,脱了衣服吊起来打,人人都朝你脸上吐口水,再拿去塘里淹死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江晚听她越说越离谱,一口气打死诬陷是自己害死了婆婆,终于受不了了,倏地站起身,抄起一个破瓷碗,直直往吴招娣脚边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吴招娣吓一跳,往后退了半步。

江晚还不解气,又抄起一个瓷碗,逼近一步,这次直接狠狠砸在了她的脚上。

吴招娣惊呼一声,吃痛地捂住脚,失声尖叫道:“你疯了?”

“骂!接着骂啊!你再聒噪,我便将你打出去,你嘴上不积德,满口我是个毒妇外人,害死娘亲的。那么好,我告诉你,这里是吴家,我是吴家独子吴睿恩的妻,堂堂正正的吴家人。而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才是外人,哪里轮得到你在此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娘亲在时,这个家便是她做主。娘亲病了,这个家便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一个外人在此聒噪。这样的话,我只说一次,你若真心心疼娘,便安生让我煎药,我还许你在我家待着。若再恶意哭闹中伤,我便放狗把你撵了出去!”

吴招娣没想到这个一向软弱好欺的弟媳会说这话,一时被震慑,吓得不敢出声,只是嘴上还不服,许久才憋出一句:“江晚你别横,治不好娘,我要你……”。

江晚这次没有片刻犹豫,拿起一个擀面杖,猛地再次砸向吴招娣,吴招娣堪堪侧身躲过,差点就当头砸在了她的脸上。

看见身后被砸出一个小坑的墙面,吴招娣这次是真不敢说话了,害怕地看了江晚一眼,讪讪地跑了……

江晚擦擦额头的汗,刚刚一时被逼急,情绪上涌,说出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怨气。这要放在平时,以她喜好平和的性子,是万万不敢的。

放在前世也是,江晚习惯性妥协、忍让,不是因为她天生圣母好脾气,只有自己知道,她真的太害怕与人起冲突了。

这是她从小习得的生存之道,大多时候也是受用的,但是越长大,弊端越显现。江晚常常在工作中比别人承担更多的任务,因为上司拿准了她“好说话”。更过分的是,有时候江晚全心全意对待一个人,事事为对方着想,对方不仅觉得理所当然,还在有一丁点儿没有被满足的时候,就反过来指责江晚。

大姑子吴招娣就是这样一个人,江晚为了她的自尊心,一直对她的咄咄逼人忍让妥协。每次她来家里,自己都尽量避开,免得让她见了婆婆和自己的互动,心生不快。家中有什么好物件儿,江晚也是劝着婆婆留给大姑子和小姑子,推说自己用不着。

奈何,这人不但不念她好,反而对自己越发过分。

今日,江晚终于醒悟,与人为善的前提是,对方也是个善人,这样付出去的真心,才回得到对方同样的回馈。不然,只是一厢情愿的天真,被当做软柿子随意欺负而已。

想通这些,江晚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药煎好了,便赶忙给婆婆送去。

李氏服下汤药,一屋子人都屏气观察等待。

半柱香的功夫,李氏悠悠转醒,只是神情还有些恍惚,费力起身想要下地走路,却发现半边身子动不了了。

这可急坏众人,李神医赶忙上前查看,沉吟片刻道:“毒素入侵了全身经络,虽然现已解了毒,可是内部已遭受了损害,导致半边身子瘫痪了。”

“李神医,还有办法吗?”江晚忧心不已。

“若愿意治疗,可以一试,只是今后需要长期服药,外加定期按摩推拿。其实,这慢性病的治疗,只要坚持必定有效,困难在于一方面需要有人长期照料,一方面花费巨大,不知……”说着便看向了屋内,李氏的几个儿女。

小姑子吴春分是个不扛事的,六神无主道:“我没法管啊,我家那死人本就喝酒费钱,家中还有一个小宝,如果我接手照顾娘亲一事,他肯定会打死我的。”说着便哭着抓住大姐的手问道:“大姐,怎么办啊?”

吴招娣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下子甩开妹妹的手,说:“看我干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本就不该和娘家有过多牵扯,出嫁从夫,我现在是胡家人,只管照顾自家婆婆。再说了,大夫说这病要终身服药,那得花多少银子啊,我看娘亲年纪也大了,本就干不了什么农活儿,治了也没用。不是我不愿给娘亲治病,只是不想平白花了这银子。”

一谈到钱和责任,吴招娣就赶紧撇清关系,刚刚嚣张的气焰全无。有好处时,便拿出长姐的派头责骂江晚,要损了自身利益时,便巧变外人,和吴家没有一点儿关系。

江晚没说话,转头看向床上的婆婆李氏,她原本已经坐起的身子,慢慢往下靠,假装睡着了扭过头去,只是眼角默默留下泪来。

李氏何尝不明白,都是靠天吃饭的穷苦人家,一旦有人得病,便会拖垮整个家,所以村里很多人是会把家中的病人赶走,或者让其躺床上等死的。李氏知道道理是一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听着两个女儿对自己这个瘫痪之人避之不及,她感觉自己成了个人人嫌弃的累赘,活着只会给人添乱,一时悲怆,便起了不愿苟活的心思。

隐匿在一旁的何行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嗤笑不止,这等场面何其熟悉。

当初自己家也是过不下去了,为了几两银钱,吵得不可开交。

何行舟的娘张氏提议,要不让老二跟着道士走吧,说不准还能有个前途。何德顺一开始还试图挽留,说着那野道士一看就是个坑蒙拐骗之人,让老二跟他去肯定要吃尽苦头的。张氏厉声反问道:“老二不去,难道要饿死一家人吗?我看他一向顽皮捣蛋不服管教,养大了也没出息。不是我不心疼,只是不想平白让一家人都活活饿死啊……”

狠心的话语犹在耳边,何行舟感觉自己的手又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了,他一口咬住舌尖,拼命抵抗这声音,死死拉住即将失控的身体。

奈何,越抵抗越乏力,熟悉的水浪又涌来了,一下接一下,慢慢盖住他的膝盖,淹没他的腰间,下一秒就到了鼻尖。

正当何行舟窒息到极点,打算夺门而出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来管!娘的事,我来管!不论要治多久,花多少银子,我都管到底,永远不会抛下娘。”

滔天的洪水猛然退去,何行舟又能呼吸了,他看着江晚沉着又坚毅的眼神,大大呼出一口气。

她的话就像春日的暖风,夏日的清泉,有着莫名神奇的力量。

何行舟重新打量起江晚,心想:她好像真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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