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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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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衍森一回到律所,就发现整个律所都散发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沉重的氛围——每个人说了声“曲律好”然后又痛心疾首地别过头。

曲衍森:“?”

他一头雾水地打开办公室的门,小钱就闯了进来,呼吁:“曲律,回头是岸啊!”

随后那位参加完张星翰婚礼的律师说明:“抱歉,曲律,虽然传八卦很可耻,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误入歧途。”

曲衍森:“……”

看来沈潇茗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他纹丝不动地打开电脑,准备办公。

小钱却觉得“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直接蹬上他的办公桌,挪开他的电脑,使对方正视自己,然后严肃地摇着他的肩:“曲律,沈潇茗已经结婚了!”

曲衍森拨开小钱的手,拿回自己的电脑,无情地下逐客令:“我的办公室不是开茶话会的地方,请你们出去。”

几位前来劝说的律师面面相觑,直到谢主任后脚推开门,看着这一圈人,疑问:“曲律师的妈妈又送石榴了?”

“……”

他们立马把希望寄托在老板身上:“谢主任,沈潇茗是沈易遥的孙女,你知不知道?”

谢主任点头:“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小钱一脸惊恐:“谢主任,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们,万一我们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她华丽归来、收购律所,让我们流离失所怎么办?”

曲衍森:“电视剧可以少看一点,影响智商。”

谢主任把文件摆在桌上:“你们惹没惹她我不知道,不过华丽归来应该不大可能了——”

几人凑上去看,“沈潇茗”和“离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沈律师不是转正在望吗?怎么要辞职了?”小钱吃了一惊。

虽说沈潇茗待在律所时间不长,可优秀有目共睹,对于突然离职这一点大家都很不解。

曲衍森二话不说在上面签了字。

他们又看向曲衍森。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谢主任却问:“你真的不劝劝她?”

和初恋修成正果虽然罕见,但是曲衍森死心眼,就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曲衍森将文件递给谢主任。

后者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背。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了。

曲衍森:“……”

他的办公室是菜市场么。

谢主任定睛一看,客客气气询问:“沈小姐今天是来拿离职材料的吗?”

沈潇茗目光扫过这几人。

曲衍森:“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脚底抹油般溜走了。

沈潇茗坐在他的沙发上,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一双眼睛寸步不移地守着他。

曲衍森先开口:“手续已经办好了。”

沈潇茗点了下头,随后问:“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曲衍森淡如水道:“前程似锦,祝好。”

“你以为是毕业临别感言呢。”沈潇茗嗤笑一声,“曲衍森,你不是一直自称我的带教律师吗?这就是你一日为师的态度?”

沈潇茗亲自取资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曲衍森明白她所想,学着她以刻薄的方式说明:“如果沈大小姐需要我的挽留,那可能就像毕业临别感言一样,没有回响。”

沈潇茗眉目一凛:“你在怪我?”

曲衍森:“没有。”

“明明就有。”沈潇茗笃定道,随后问:“你怪我拉黑你?还是去国外七年?又或是一声不吭地和Andrew结婚?”

这些陈年旧事再挖出来有些乏味了,曲衍森显然不想提:“我以什么立场怪你呢?这是您的选择不是吗?何况当年我连自己的未来都承担不了,何况是您。”

沈潇茗咬牙:“那玫瑰呢?”

“……”曲衍森眸子一片混沌,又凝滞,哑声:“什么玫瑰。”

“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沈潇茗戳穿他,“这七年的情人节,你为什么要代替Andrew送我玫瑰?”

如果摊开来说,好像没什么纠结的必要了。

他捏捏鼻梁骨,道:“我并没有代替Andrew。”

贺卡上只有一句祝福,并没有落款,是他们想当然认为是Andrew。

沈潇茗讨厌自己的粗神经,讨厌冰冷冷的冬天,讨厌心如明镜、看她张牙舞爪却实则纸老虎的曲衍森。

她还讨厌此时眼眶不受控制地酸涩,以及说不出口的委屈。

“曲衍森,你看到我过得不幸福,是不是很得意?”沈潇茗倏尔站起,一双美目嗔怒般瞪着他。

“您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曲衍森嗓音平缓,宛如置身事外的客观法官,“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如果当年您选择了我,而中止您的脚步,我想您也不会幸福。”

他说得越理智,沈潇茗就越生气。

才不要输给这个呆子!大小姐咬着玫丽的唇瓣,道:“对,没错!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出国,还是会选择Andrew,你以为你送那些玫瑰我就会感恩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没有玫瑰,我也能靠自己在公司里立足!”

曲衍森不曾露出一丝不悦,只叹:“您说的我都赞同,但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订一束玫瑰。”

沈潇茗愣住,脸上一热,却别过头:“用不着你可怜我。”

曲衍森无奈,娓娓:“沈潇茗,你走得决绝,我差点就忘了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我应该在回归自己的生活后彻底把你忘记,可是当我走在纽约的街头,看你和Andrew不欢而散,凌晨才走出写字楼,又笑吟吟地和沈爷爷打电话,我就忽然释然了——一束玫瑰并不代表什么,它不代表怜悯、奚落、裹挟,更不会绑架你的情感。”

“对,就你是大好人!我是坏人,所有人都觉得我欺负你,我是全天下最坏的坏蛋,行了吧。”她憋着气,吼道。

真丢脸。

沈潇茗不止一次地想,怎么就刚好遇到了她最看不起的曲衍森。

如果曲衍森什么都知道,她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尽力维持的高傲,其实早就碎了一地。

她以为她在高位,恐怕这个呆子早在心里嘲笑她了吧。

曲衍森会怎么看她?

沈潇茗不敢猜他的想法,更不敢看他。

“曲衍森。”她喊他的名字,掩不住的哽意。

青年见她脸色半红半白,似红玫瑰又似白玫瑰,破碎羞愧得仍像一副美轮美奂的画,言尽于此,想开口却阻挡不了她的情绪。

“……我还是讨厌你。”

她攥紧裙角,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即使拗着下巴,那纤细身影、步履匆匆,仍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沈震云从繁杂的文件中抬起头来:“进来。”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法务谭彦走了进来。

沈震云一向讨厌那些不长眼的下属,此刻看到谭彦,脸色却缓和下来。

谭彦的能力出色,交给他的任务没有出过一点差错,让他愈发觉得,五年前,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选择。

谭彦毕恭毕敬地进门,开口汇报:“沈总,德森的破产清算已经结束,按照你的指示,震凯以债务的形式对德森的投资已经全部收回,至于总公司那边,因为没有剩余财产,作为德森最大股东的总公司损失三千万。”

沈震云不由得幸灾乐祸:“如果不是沈潇茗爆出德森和黄原松的关系,总公司就不会蒙受这些损失,不知道那些支持沈潇茗的股东看到这个数字会作何感想。”

谭彦缜密提醒:“我看,她未必不知道后果,可能早就留有后手。”

沈震云最了解这个侄女,道:“沈潇茗要是没做准备才叫有鬼。”

谭彦意味不明道:“为了一个律师,沈小姐还真是下了血本。”

沈震云轻蔑一笑:“她为了曲衍森居然跟Andrew离婚了,真是愚蠢。我以前还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对手,现在看来,谈判桌上女人怎么可能和男人平起平坐,不过是妇人之仁罢了。”

谭彦点头附和,可又担心:“毕竟曲衍森得到了沈易遥的青睐,像当年的于筠一样,万一……”

短短一句话,沈震云变了脸色:“不可能!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的亲儿子,未必他还会因为一个外人弄得沈家乌烟瘴气、让自己变得众叛亲离?”

谭彦悻倖解释:“我只是当心因为一个律师,我们的努力最后都白费。”

沈震云立刻皱起了眉头,转过头盯着他:“我记得你和他是大学室友,怎么,你们的关系不太和睦?”

他低着头,镇定道:“没有。我和他是室友,所以我了解他,他太会讨别人的欢心了,我怕沈易遥受他的影响。”

沈震云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知道了,他一直在我眼皮子底下,掀不出什么浪来的。还有什么事吗?”

“我发现,沈潇茗前段时间在接触几名德森的老员工。”

沈震云一听居然停下来签字的笔:“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德森和黄原松实验数据被曝光之前就开始了。”

沈震云皱起眉头。

难不成沈潇茗看出什么来了?

谭彦始终观察着他的表情,后者咳了一声,继续签字:“既然如此,魏迟在震凯,你好好看着他,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

谭彦应声,然后退出办公室。

沈震云看着家庭医生发来的沈易遥的体检报告,讽刺地勾唇:“我的好父亲,当年你宁愿提携一个外人也不肯将自己的亲侄子安排进入沈氏,如今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却还是信赖一个从山里出来的野鸡,不肯对我们这些亲儿子透露一丝遗嘱的消息。”

他阴恻恻一笑:“既然您这么守口如瓶的话,那就不用开口了,我会继承您的衣钵,让沈家发扬壮大。”

-

“上次走得匆忙,还没好好道贺,祝你们新婚快乐。”曲衍森为这对新人沏茶,同时道谢:“还有德森的事情,一直没来得及请你们吃饭。”

小鸢大大方方地接受:“这没什么,本来我进德森也是因为对松叶酸感兴趣。而且因为这件事,国家在大力整顿学术造假的风气,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虽说可能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但是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黎理’站出来。”

这句话和张星翰当年“公平和正义我不能保证能实现,但是我希望能减少不公”的说法异曲同工,也难怪这两人最终能走到一起。

“不过,我觉得德森有点奇怪。”小鸢下巴抵在勺子的柄上,斟酌道:“我感觉他们很矛盾。”

曲衍森洗耳恭听。

“你说他们编撰松叶酸是为了利益,按理说这么一个利益至上的企业,应该不至于花了将近三十年都没有站位脚跟。”

张星翰觉得这个不是问题:“公司的发展和运营不止是靠商业手段,还需要高效的管理和技术人才。”

小鸢却摇摇头:“德森走高校合作路线,和他合作的都是高材生。至于管理,我见过德森的董事长,他常年带着笑,奉行鼓励政策,而且关心员工,我不觉得他没有管理的能力,而且德森面临破产,他还泰然处之,应该不是草包。”

曲衍森:“德森以前有发生过重大事件吗?”

小鸢精神一震:“你这么说还真有,我听带我的经理说,德森一开始不叫德森,因为一起化学试剂泄露事件导致原来的德森被吊销从业资格了,后来整改了几年,才有现在的德森。”

曲衍森猜测:“会不会因为这样,魏达才不让实验室之间过多接触?”

小鸢常年沉迷于实验室,倒没有想过是这个原因:“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每个实验室的实验方法都不同,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交流,简直是得不偿失。

张星翰:“难怪他们难成大器。”

曲衍森却觉得里面应该还有隐情,要不然沈潇茗也不会一直调查它。

不过小鸢也只是在德森待了几个月,曲衍森换了一个话题:“找到新工作了吗?”

小鸢搂着张星翰的胳膊,摇摇头:“我们打算先去度蜜月,回来再找。”

张星翰也道:“你不用担心她,她手里有不少实验成果,已经有公司在联系她了。”

曲衍森放了心,转眼将话题带到了他们的游玩地点上。

兴致最高的时候,他指着手机,抱歉道:“我接个电话。”

俩人点头。

又是一年过去,曲母对于远飞的孩子既骄傲又挂念:“阿才,你过年也不回来,妈妈实在想你。”

曲衍森对母亲总是亏欠的,这么多年回家的次数寥寥,父亲的去世也是他一直以来的遗憾,便承诺:“清明我一定回来。”

曲母这才点点头,又询问:“你和你喜欢的那姑娘怎么样了?”

曲衍森沉默。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打听了,你注意身体,工作不比健康,妈妈现在就图你平平安安的。”曲母听到儿子确确实实要回家,便乐得嘴都合不拢。

曲衍森安抚了几句,挂了电话。

却瞥到手机界面上一封未读邮件。

来自沈震云。

【曲律师,我有一事相求,还请见面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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