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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澧风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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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阿姊别怕,关山带你回家

各方势力混战征伐了将近二载。

任长生以血肉之躯,为她与小妹二人于乱世杀出条生路。

她也曾以为,这般日子仍要持续甚久,直至某日,一支由农民组建的起义军打破死局。

这支军队以孙渊、谢广为首。

他们带兵南下,打下丰都,共同建立东澧,年号建安。

自此,以农民起义军为主的东澧横空出世。

……

建安一年,孙渊继帝位,谢广为辅臣,与东澧诸开国元勋上下同心励精图治、收纳难民,及拉拢邻国、扩大版图,不过半载,东澧便一跃成为了九州第一大国,以绝对实力破解乱世,亦令各方藩国心悦诚服、甘愿纳贡于东澧王室。

从那往后,东澧国泰民安,兵强马壮,既无外犯,又无内乱,开创了东澧史上首个盛世。

……

东澧事迹很快便传遍大半个九州,本还携任关山流浪藏匿于各地的任长生,在从无数难民口中听到东澧此等宽宏爱民之时,毫不犹豫带上任关山奔赴丰都,投靠那东澧之主,只欲,为她姊妹二人搏得一线生机与容身之所。

未料,甫去东澧,二人却因先天阴阳异瞳,备受过同龄之人鄙夷排挤,她们还被“亲切”地东澧人称为“妖怪”。

出生之时,任关山的异瞳其实并不明显,也不知何故,越年长瞳色越深,她并不知晓,从出生到现下,任长生一直将她藏着,瞒她至此,她不想让小妹陷入人鬼二界斗争之中,可此事的流言爆发,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因有了新家容身,太过高兴,高兴得忘记她与小妹本就是异族之人,除了阿娘阿爹,未有人会真心接纳。

瞒亦瞒不住,任长生只好将此事之故全盘托出,但出乎意料,任关山并无愤怒与埋怨之意,反之,她甚为平淡,许是年龄尚小无法理解,又许是她念及事出有因,未过多责怪,不论如何,她可接受自己为异族之人便是好事。

不过,为任关山不于诟病之中成长,此事仍需解决,任长生请来江湖闻名的术士,为她用术法掩了那只异瞳,自个儿则成日用白布盖眼,佯做眼盲,以此示人。

此后,那些坊间相传的闲言碎语,便随二人以此状示人的时日久之而逐渐淡去,不攻自破。

……

此事之后,未过几旬,任长生为以维护人鬼两界和谐,建立阴阳阁,又为其幼时信仰、再生之志及她们姐妹二人的将来,开始了她的勤工俭学、寒窗苦读之路。

无数个日夜的挑灯夜读之间。

是任长生的宏图大志,是任关山为其递水捏肩的身影。

她每回为她做此,任长生便会道:“多谢关山的关心,不过你总这般‘照顾’阿姊,阿姊可会想游手好闲了。”

任关山不懂,问道:“阿姊,为何不可?”

任长生总是耐心回道:“关山,阿姊要取一个好功名,为你我谋个将来,为东澧江山与百姓鞠躬尽碎。”

“故而,不可懈怠偷闲。”

这类之话阿姊自幼时便说过一回,而那时的她如何说的呢?也与当下说得亦别无二样。

她说:要以手中之剑,为天下苍生斩尽不公。

她的阿姊志向从来皆是这般宏伟高远。

***

建安六年,二月初春,任长生如愿以偿,年仅十六的她一举考中状元,入朝为官,早了同窗一二载。

当日,临行前的庆贺礼炮与喇叭声震耳欲聋,传遍了那条街,一身红衣与胸前挂缀之花衬得她明艳飒爽,那是任关山第一回见阿姊那般明目张胆、人不可及的耀眼,亦是第一次离阿姊那般远,远得她不论如何踮脚去看,皆看不清她的模样。

任长生越过熙囔人群,立于她身前,只觉阿姊弯下腰,向她进行道别之礼,她笑道:“关山,阿姊走了,勿念。”

任关山未来得及回应,任长生便放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到马边,翻身上马,勒马前行。

这一年,任关山十岁,她于这离别一幕有了模糊囫囵的理解,但还是生不出此事之感,阿姊背影渐远,一点一点剥离她的视野,而自小便不会过分流露想法的她只凝视其背影,无声道说别离。

然她未料,与阿姊这一分别,竟会她二人造就聚少离多的局势,甚至还生生夺了阿姊的性命。

……

阿姊任职的第二年,突发事变。

阿姊在某回任务之中失踪数日,分明足够列为命案之案,大理寺却草草结案,后来也只留得一副毫无生气的死尸与朝廷的虚伪慰藉补偿,一同予以任关山。

这日,在接到阿姊死讯与朝廷补偿之际,任关山整个人皆为无比平静沉寂,她与平常无异,既无伤心之色,亦无古怪之为,后去通天府认领任长生的尸身之时亦然,她面若呆木,立于阿姊尸体身前,对其无动于衷,仿若死去之人并非她的挚亲阿姊,只一个平常之人罢了。

几衙役见其状,还以为姐妹二人关系不好,正当欲要窃窃私语、卦言几句之时,任关山做了一令几人诧异之事。

只见任关山单跪俯身,伸手将其盖尸布掀了,低头一把抱起任长生,她不顾他们的怪异目光,站起身,抱着不知死了几日的尸体,走出通天府,而最令几人惊悚的是,她于临走之前朝尸体轻呢一言,她道:“阿姊别怕,关山带你回家。”

任关山紧紧抱着任长生的尸体,一步步带她回家。

身后的几衙役见鬼似地面面相觑,惊恐地似地抚平双臂因她此行而生出的寒战痉挛及其肌肤之栗。

后又咋舌低咒几言,齐齐摇了几回头,回归岗位。

“此女莫不是失心疯了?竟敢抱尸体?”

“就是啊,起初我还以她们关系不好,未曾料她直接抱起了那尸体!她真不怕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谁知道呢,甭管了!我们自己都这批样,还管别人?”

“唉,说得也是,上工了上工了!”

……

任关山将任长生带回阴阳阁,藏其房中,她用以往瞒着她偷习的歪门术法,为她封住其尸身,她不让任何人窥探阿姊,即便是阿姊生前的亲信。

但此般作为难免遭阁员非议。

为避免麻烦,任关山直接强势接手阴阳阁,以女儿家本该戴钗谈笑的年岁走入二界纷争。

***

阎王殿之中,阎王正在翻阅校书生死薄,自始至终,校书之程大多一切如常,然当翻至一早已死之人时蹙了蹙眉。

此人为横跨二界的阴阳使者,幽冥之人,死于好几日之前,可直至今日,皆未入地府,进入轮回。

阎王不由得在此诡异之事之上,多作了些个思虑。

阎王又查阅了那人间录,于其上知晓此事之源为那飘荡尸鬼的挚亲之时,眸色沉了沉。

此稚儿竟大胆违反天地法则,简直狂妄自大!

阎王招来黑白无常,吩咐道:“尔等去人间一趟,收了那飘荡人间的任氏任戈,不论如何不择手段,亦要带回来!”

黑白无常拱手作揖,齐声道:“诺,王上。”

而仅翻阅了那人间录的昏头阎王与受命阎王前往人间的黑白无常皆未曾料到,那罪魁祸首竟是那弑神的赑屃挡劫之人。

……

巳时正刻,过了晚膳。

任关山于庖房中舀了盆热水,她随手拿了一旁架上的巾帕丢入,巾帕随之沉下,热水浸裹原本干硬的帕体。

任关山端着盂盆走出庖房,走入任长生房中,她至床前,放下盂盆后又半蹲而下,她伸手将盆中巾帕取出,拧了把,随后又起身坐于其床前,为任长生细心擦脸。

甫照料未几,门外便传来一股阴气诡风,烛火煽动,二门随之啪声作响,任关山觉之怪异,不由的停了动作。

唰地一道幽光,黑白无常降临任长生房外院中,任关山起身拿了剑架之上的佩剑,几步走了出去。

任关山顺手作法带门,又挥手布下一道结界。

黑白无常二相一立,未看清那阻拦之人便出声道:“汝快快将任氏任戈交予我等,不然休怪我等不念其人身。”

任关山未答,面不改色,拔剑而去,黑白无常见她未有听其诫之意,便也不再客气,直迎而上。

黑无常朝白无常瞥去个眼色,白无常会意,使出哭丧棒便往其脑袋上敲,任关山一手抓住,一手将剑插穿白无常,但此剑为人间铁制,于白无常此等尸鬼虚身毫无用处。

然黑白无常见此状却仍是面现愕然,心中大惊,诧异之际,它们窥见身前少女的一眸破开障眼术法,展现异瞳,额间也冲出花印,绯红惹眼。

她也是……幽冥之人,万毒不侵之体,竟还如十载前地府弑神的赑屃挡劫之人如此相像!莫非是那恶煞的转生体?

念及于此,黑白无常便提了些心起来。

任关山似是觉察出此人间之剑于黑白无常无用之事,便丢了剑,改为用手,下一霎,她二手便朝其袭去。

它们瞬息反应,侧身躲过,继而,黑无常拿出索命钩来,白无常亦将哭丧棒换成勾魂链,全力迎敌。

黑白无常向其挥出索命钩、勾魂链,左右夹击,任关山精准握住二链柄,狠狠往身前一拽——

少女生了一身怪力,分明仅十二岁、八尺身高,却将于人间弱冠体格的黑白无常一把带过去,它们内里惊感更甚,而当低头看见另一幕之时,惊感掺于恐惧,只见她二手被索命钩、勾魂链之上的阴邪湿气割开衣袖,深入其皮层,皮层糅着衣袖迸裂大片血色,可她却面不改色,甚至还将其二链生夺了去。

任关山一手索命钩,一手勾魂链,将其法器用于黑白无常之身,它们避之不及,索命勾魂缠捆噬魂。

任关山无师自通,暗推内力,以血为祭,二法器遽地通体布满血色幽光,索命勾魂威力大增。

黑白无常被其一瞬灭魂,化烟消散。

庖房:厨房

盂盆:洗脸盆

第3章 东澧风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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