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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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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末的时候,裴杨下了第一场雪,这次的雪比往年迟了一些,也大了一些,一夜之间,满城皆白,苏维扬刚吃上一口热热的小馄饨,宫里便传来消息,

秦扬又病了,秦安侍疾,苏维扬狠狠地皱了皱眉,当机立断去寻了楚州,却发现兵马司门前门庭冷落,楚州被调出京办事了,

他满怀忧虑的回了王府,秦益正巧也在,两人对视一眼,秦益目露愧疚:“说好了陪你过生辰,怕是来不及了。”

苏维扬摇了摇头:“正事要紧,我觉得陛下不会传秦安侍疾,殿下要做好秦安逼宫的准备。”

他语速快了一些:“之前布膝来找过殿下,殿下不在,殿下要做好他投靠秦安的准备。”

秦益抱了抱他:“嗯,我会注意,维扬,你要去易个容吗?与我一起进宫。”

苏维扬只诧异了一瞬,便从容应道:“好。”

秦扬是昨夜雪里跌了一跤,腿骨折了,他身体本就不太好了,也不知道大半夜的跑出去做什么,现在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勉强吊住了秦扬的命,

秦安站在秦扬的身侧,蹲了下来:“父皇,把位置传给我吧,儿子会让您继续住在这里,让太医好好照顾你的。”

秦扬喉间压着一股儿气,骂道:“混账!”

秦安叹了一下:“父皇叫我去西城住,西城那地方那么贫穷,儿子每天起来都能听见外面士子们的读书声,还有卖菜的叫卖声,还有人隔着老远唱曲儿,夜里儿子时常噩梦,身边还没有枕边人相伴,父皇,儿子过的好苦啊!儿也想尝尝黄金椅,尝尝天下权柄握在手里的滋味,您疼疼儿子,完成我这个愿望吧!您老了,也该歇歇了。”

秦扬气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胸膛却还大幅度的起伏着,秦安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父皇,我只给您一天的时间想,若是今晚还没有答案,我就矫诏继位,然后送您上路,若是今晚之前传位给我,我就让你还能这样风光点儿活着,您仔细考虑吧。”

说完,他也不顾秦扬的死活,转身出了大殿,布膝躬着身子接过了他手里一直抛着玩的一把匕首,秦安看他卑微的样子,颇为嘲讽,布膝只能做没听见:“殿下可要移步偏殿休息?”

秦安嘲了一下:“偏殿?我听说裴杨行宫除长寿殿外,之后便是正极殿,去那里住。”

布膝咬了咬牙,忍道:“那里还没收拾出来,奴才怕委屈了殿下。”

秦安皱眉,忽地踹了他一脚:“让你去就去,没收拾好不会找人去收拾吗?使唤不动你们?”

布膝忍着疼跪地叩首,秦安:“还不快去!”

布膝:“是。”

他连滚带爬的跑远,小安子搀住了他:“公公何必受他的气?没了他不还有三殿下。”

布膝跛着脚边走边说:“安王与朝中大臣来往密切,前两日又与礼部尚书千金定了亲,禁军统领方执是其未来妻弟,现在陛下也握在他手里,益王就算想做点儿什么也难。”

小安子叹了口气:“要是苏大人在便好了,他肯定有办法。”

布膝也叹:“苏维扬也是人,哪有什么办法,你我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先把安王哄好了才算,保命要紧。”

小安子:“只怕安王看不起阉人,生杀随意。”

布膝吐了一口气:“且走且看吧……”

正极殿许久没有人居住,到处都是灰尘,布膝被尘土呛的直咳嗽,小安子帮他卷起了裤腿,露出一大片青紫色的痕迹:“都成这样了……”他将药油倒在手上搓热,然后摁了下去,布膝痛的直“哎呦哎呦”的叫唤,

小安子看了,对之后的生活不抱什么期待,秦扬虽然不亲近他们这些人,但到底也不厌恶,不会像秦安这样,小安子觉得他们在秦安手下办事,难免不会有性命之忧,何况,秦安也不会真正亲近他们,

布膝看着一路的雪,深感凄惶,忽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布膝一愣,“大胆”两个字便要脱口而出,小安子抬起头,对上一双沉静且毫无波澜的眼,他怔了怔:“苏大人?”

苏维扬嘴角挑起一抹笑意,布膝有些难以置信:“苏维扬不是死了吗?陛下亲自命人开棺验尸,不会出错……”

苏维扬挑了挑眉,怕是他刚死的时候秦扬便坐不住了,生怕他没死透跑过去补刀,怪不得他从江陵回去,替身身上便多了几个针眼,莫名其妙的中了毒,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眼神暗了暗,小安子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药油险些进到眼睛里,眼角都被辣红了,他只呆呆的重复着三个字:“苏大人?”

苏维扬点点头:“是我,我来只是想问你们,还愿不愿意帮我。”

他本来是想让秦益防着,一有万一他们把持不住了杀了便杀了,但他在暗处看见秦安那如此不留情的一脚,布膝卑微如尘土,所以苏维扬还是冒险来了,

小安子眼里闪了闪,忽而亮了起来,布膝犹豫了一下:“助你之后,我们……”

苏维扬默然,他给不了他们那么高的利益,秦益即位之后,布膝的境遇只能说比在秦安手下好,布膝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颓然地跌坐在椅上,眼里犹如秋风落叶,凄凉非常,小安子的眼神一下又一下的暗了下去,布膝叹声:“你走吧……我只当你没来过。”

小安子沉默地蹲在布膝身侧,见苏维扬的背影消失在风里,他眼里落了一滴泪来,滑落在布膝还裸露的腿上,布膝“唉”了一声:“哭什么啊,都到这样的境地了,左右都是泥里的人,被谁踩不是踩呢?”

他干枯的手垂落下来挑起小安子的下巴,看着那双还算单纯的眼:“有时候跟着太好的人,未必是一件好事。”

小安子似懂非懂,懵然的看着布膝,半是哽咽道:“我听公公的。”

布膝落寞的想:我的也不一定对啊!

秦安搜了满宫都找不到淳妃和她那一双儿女,他阴沉地脸坐在龙椅上,用大掌不住的敲着龙头,看的方执心里一阵惶恐,偏偏秦安并不在意,他咬牙切齿:“她们能到哪里去呢?”

方执想了想:“合宫内外都围的水泄不通,淳妃她们必然还在宫内,殿下莫急。”

秦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能不急,那老东西现在还不松口,肯定是指望着自己这小儿子,说不准早就拟了什么旨意给了谁,布膝那个废物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执:“会不会是在益王那儿?”

秦安:“不会。”他抽了一根笔握在手里转了几圈,冷笑一声:“老东西能害死秦益的舅舅,逼得胡妃长伴青灯,几乎和出家差不了多少了,他心里得多恨秦益。”

方执一惊,闭口不言,秦安看他小心翼翼地样子嗤笑一声:“阿回啊,怕什么?以后我坐了天下,谁敢不服?老东西的名声并不重要。”他笑了笑:“要不是我实在等不及了,肯定还要把这事儿捅出来给秦益看,再让秦益去弑君,我再宰了他,名正言顺。”

他道:“只可惜我等不及了,原本以为老东西不喜秦益,起码对我是好点儿的,没想到我也是他能随便牺牲的一个,倘若任淳妃的孩子再大一点儿,皇位危矣,不如让他身子出个什么事儿,自己一命呜呼算了,也省的你我费心遮掩。”

方执问:“那秦益怎么办?殿下打算怎样对他?”

秦安眸色深深:“这些年他并不与朝中大臣来往,唯一能算的上联系的便是去年他去守南关,但陆沉远在六城,楚州被外调,秦益孤立无援,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

秦安总能想起秦益意气风发的样子,他不明白秦益是如何过的此般肆意潇洒的,他明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如自己,秦安却总能察觉到秦益身上的不在意,

他有些出神,方执又道:“殿下忘了,秦益与吕相之子关系要好,后又筹备学堂吸引人才,助巨甲通商,占尽人心。”

秦安不以为然:“吕燕明一个大夫,能掀起什么浪来,何况吕相也不能一人把持全朝,四海学堂一群乌合之众,何惧之有,至于巨甲,穷困之地,有那一丁点儿人心又如何?

阿回,多虑了。不过秦益确实是个麻烦,留着始终是个变数”他坏笑一声:“不过,我也早有准备,现如今,人应该也来了吧!”

方执一惊,错愕的抬头,什么,什么来了?

裴杨行宫门口,

成千的兵士骑着马立在宫门前,为首一个大旗扬着“益王”的名号,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举了一把长刀,就势要冲入宫门,

宫门上方的守门人机械地和那高挑男子对着话,因他们亮着兵器,故而百姓莫敢靠近,

秦安蹲在秦扬身旁:“你的二儿子秦益反了,正逼宫呢!你最爱的小儿子也死了,被我拿匕首一点儿,一点儿的割去他的肉,还有你最爱的淳妃,啧啧,我的好父亲,宝刀未老,比儿子我可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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