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上梁勇了，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柳陵走过来，拍拍沈桉肩膀，说道：“对，我爱上那个人了，所以答应了，也是为了钱，我需要特别多的钱，能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也不算太糟糕，但我知道，他有多花心，他们一个都瞧不起我，我也理解。”
“那你……”沈桉本想问，转念想他跟柳陵本来不算熟悉，问太多也不好。
“想过渡过渡，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别想着就一直待这儿，答应我，千万千万别像我。”
沈桉失笑：“你知道我债主是谁吗？”
“不是黎鹤扬吗？”
“是周聿礼。”
听到这个名字柳陵面色大变，他看着沈桉，许久没说话。
“是吧，他是我债主，看他现在这样子就是想挫挫我的自尊心。”
沈桉看着他：“你真喜欢那个老不死的，他……”
见柳陵眼底灰蒙蒙的，沈桉也说不下去：“行吧，我也不说什么了，先干活。”
柳陵注意到沈桉脖子上的痕迹，还有他走路的动作，心绪杂陈，到嘴的话也没再说。
只是心脏处有一股极其难受的闷痛感。
柳陵根本没等月底，还没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换好衣服就走了。
沈桉忙完回到楼面大厅就没见着柳陵，他不是上晚班的吗？
让安亮亮看着楼面，沈桉去了柳陵的出租房。
刚到门口就见到顾小杰从里头出来。
“你来干嘛？”
沈桉略过他，朝里头喊：“柳陵……”
顾小杰让开位置给他进去：“他走了。”
沈桉盯着干干净净的空床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顾小杰嗤了一声：“怎么，还感伤上了？”
“没有，他不是说月底走吗？”沈桉说。
“他租这儿的房子还没到期，让我朋友先住着，我过来收拾，就在刚刚，有辆车过来把他接走了，谁派来的车，我想你应该懂吧？”
“我不懂。”
“也是，你也是一个漂亮的，指不定哪天……”顾小杰正好抬眼对上沈桉一双难得透出凌厉的眼睛，也就没把到嘴边的话说完，耸了耸肩，走了。
望着空荡荡的出租房，沈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突然就走了？
好端端的，很多东西他根本都没收拾，地上一堆床单被套之类的应该是刚才顾小杰整理的。
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周聿礼开车来到沈桉现住的房子楼下，他那天真的是冲动了，他就想让他感受一下什么是屈辱，看着手机相册里一个笑容灿烂的姑娘，他恨意又变得极深。
他拧着眉心，自己的冲动惹麻烦了。
一道走路踉踉跄跄的身影走过，然后停在了他车子旁边。
周聿礼抬眼，盯着来人。
“沈桉？”
沈桉身上还穿着工服，他似乎比之前瘦了不少，显得工服非常宽大。
“沈桉。”
沈桉浑身发冷，头晕目眩，听到有人喊他名字，抬头，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变态。
很快这个变态的脸变成债主两个大字，他一下子咯噔一下虚汗出得更多，再定睛一看，尬笑一声：“周老板，是你啊。”
“你才下班？”
“我又不是上的什么早八晚五的工作，今晚算早的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吃东西，他们就收桌，饿死了我。”
见债主脸色不对，沈桉抬起手里打包的食物：“周老板，那个，你要不要来点儿？”
“你还有钱买吃的？”
话音刚落，沈桉手里打包着食物的塑料袋突然烂了。
里头的还热气腾腾的面混合着青菜红油汤水全数撒在周聿礼的车引擎盖上。
周聿礼：“……”
除了这一袋吃的，还有个人也直接趴在车上不省人事。
周聿礼：“……”
沈桉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站着周聿礼，这人看他的眼神永远是冷漠还带着讽刺，他不喜欢看，于是别过脸。
“你居然是，第一次？”
沈桉听不太懂：“什么第一次？”
见周聿礼视线从自己脸上往下移，一直移到他的后边位置，赶紧翻了个面，结果疼得哇哇叫。
“医生给你打了退烧针，他说，裂伤，发炎引起的发烧。”
这几个字沈桉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他就觉得面红耳赤，燥得要死呢。
想到还有医生扒拉开菊花部位检查，沈桉恨不得撅过去，太丢人。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男人。”男人俩字再碰到大债主的眼神后怂了。
“本来就不喜欢。”
沈桉还是不死心嘟囔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看他矫揉造作各种找俯趴的动作，配合上那张稠艳无比的脸，周聿礼口水无可抑制地吞了一下。
“桌上有药，沈少爷应该看得懂内服外用这几个字，自己处理。”
说完就要走人。
“药，不会给我记债吧？”
周聿礼根本没听他说完，人早就不见了。
沈桉愤愤然想破口大骂几句，奈何身体最重要，拿过药就去找水吃了。
撇着腿的动作越走越滑稽，沈桉瞅着都给气乐了，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人那啥了呢？
玛德，真的好疼好不好？
休息两天，老板没有发话，沈桉就继续去上班。
今天早班散了会，夏绘让沈桉去带两个小朋友。
是暑假工。
今天沈桉负责二楼包厢。
两个女孩上楼后，无比热情地跟沈桉自我介绍。
“我叫沈芊芊，你也姓沈，咱们俩都算是沈家军的，请赐教。”
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声音清脆。
沈桉：“……赐教不敢当。”
“熊晓桃是也。”另一个绑着丸子头的女生声音中气十足，偏偏五官又精致秀气。
就是这俩都面色稚嫩。
沈桉问：“你们满18了吗？”
“满了。”异口同声。
“我上个月十八了。”沈芊芊说。
“我前几天刚过的十八生日。”熊晓桃答。
“算起来，我比你们大多了。”沈桉说。
话音刚落。
二人齐声：“哥——”
沈桉：“……”
两个小朋友虽然嘻嘻哈哈，不过还好，学做事还挺认真。
晚上，两人特地买了夜宵回去给沈桉，然后又出去了。
晚上下班两人换下工作服出酒店后门离开，沈桉见他们走的路跟他们出租房的方向不一样。
“欸，你们明天早班，现在你们还去哪？”沈桉叫住了她们。
“跟顾哥去PK。”
PK？顾哥？
“顾小杰？”
“对啊对啊。”
“你们这么熟了？”
“玩游戏的没有陌生人，我们共同语言特别多。”
“所以，你们现在两个女孩子跟他去网吧打游戏？”
沈芊芊和熊小桃一脸单纯：“对啊，都订好卡座了。”
“哥，我们很快就回来，最多俩小时。”
最后。
沈桉还是不放心，跟着她们俩去了。
只是他只是坐在距离她们不远的普通区看着，卡座太贵，他不舍得。
他身上零零碎碎一百块都勉强凑齐。
网吧里烟雾缭绕，噼里啪啦敲打键盘，嘴里时不时飙出来几句脏话。
这让沈桉有些不能适应。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来网吧，才知道得拿身份证实名开卡才能上机。
游戏这些沈桉更是一窍不通。
从小到大他每天想着的都是怎么挣钱，去哪儿找兼职，怎么挤时间去兼职，从来没进过网吧。
坐在电脑前他最多只是浏览浏览网页。
盯着没多久眼睛就不舒服，不知道那些通宵的怎么顶得住。
“艹，真特么无语！”
“居然敢卡我，什么破网络！”
一旁猛敲键盘的男生总算是停下了，沈桉揉了揉耳朵，耳膜真被他敲得有点疼。
他没有注意到这人目光已经开始转移到他身上了。
沈桉察觉到的时候。
“咔嚓……”
“哇塞，比电视明星还要好看哪。”
“我拿回去骗骗我朋友也不是不行。”
“哎哟，帅哥多笑笑，怎么样？”
沈桉看着正拿着手机对自己猛拍的人，在瞥见这人两只裸露出来的大花臂后，咽了下口水，起身准备离开。
额，这个，有点打不过。
手腕却在下一刻被拉住。
“小帅哥，笑一个呗，给我拍一张怎样？”
“不好意思，麻烦松手。”
“我认识一个娱乐圈经纪人，想不想当明星。”
“不想。”一道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迅速把男人手拍开，将沈桉拽到身后。
“你谁啊？”
“跟你有关系？”
看着来人，沈桉瞠目结舌，周聿礼怎么知道他在这里，这种地方他怎么会进来的？
男人打量了下周聿礼，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比自己壮实很多，脸也好看：“他不愿意，你愿不愿意当明星，你现在这一身黑西装太特么的禁欲了，绝对能火。”
“所以你经常用这招欺骗小男生小女生的？”
“我真的……”
“你那动作再有一次，你这双胳膊……”周聿礼拍了拍其肩膀，阴沉道，“我看就不用留着了。”
说完顺手从那人手里夺过手机，把照片删除。
沈桉还没反应就被人拽走。
留下赶过来面面相觑的沈芊芊和熊晓桃。
顾小杰看着他们俩的背影，眼神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