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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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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透过纸窗,进了屋中,许是觉着刺眼。榻上人缓睁开眸来。

他这是……

想到这儿,他又坐起了身来。忽地涌入了某些记忆,却更像是虚妄。他一时觉着头痛欲裂。

“是不是……来过了…”他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却又喃了声。

从榻上下了来,唇色是苍白的。刚碰到地时,竟是因为站不稳而差些摔了。

但他却急着往外边走去。

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屋子一同往常,只是案上多摆了笔墨。

还有一纸笺,上边有字迹潦草。像是匆匆写好的。

他扶着案,带有几分焦急。纸笺上躺着一朵花,他捉了几次都没有捉稳。

“师兄,我不想再误你。”转而又去拿起了那张纸笺。

他看着笺上的字,一字,一顿。那苍白的手再一次拿不稳东西,可他想要的,好像从来不是这句话。

他又瘫坐下去。似是在想以往种种,如今只得烟消云散。

“师兄,都怪我,是我不好,你才会变成这样。”记忆中那个俊朗的少年哭出了声,将他抱在怀里。

“阿潇,我说过了…这与你无关。也不会因此而怪你。”

因那年病重,他便是离开了这尘世间。但秋潇还是回去求了木商衍,想让师尊帮忙。

也是他当时将自己的魂魄全都收了起来,封到了一枝山茶上。不知过了多久,自己终于重生了,却也忘记了原本的记忆。

再想起来时,已是年时过久。故人亦不知何处寻起。

他坐在地上,过了好久,才又伸手将案上的纸笺扯了过来。连同那一朵山茶都被他扯得掉在了地上。

“可我没说过,我不要你啊。”将纸笺紧紧扣在手中,似乎能嗅到墨还未干的香,而后什么也没有了。

再也不会有了。

转而秋末,凌栖舟好似得了闲。问到楚厌清人间住所时,倒是来得勤了许多。

楚厌清收着地上的白瓣,想要弄干了放好。凌栖舟拿了张小凳出来,就坐在门前看他,不知是不是昨夜弄的风太大,将楚厌清这院中的白瓣都打落了许多。

只是快要入冬,这其实也不能算什么吧。

“你近来得空?”楚厌清看都没看,只将那些瓣收到了袖中。

“原本是去朋友那儿的,只不过被朋友赶出门了。”凌栖舟听到这话,不由地来了些兴致。

“那把扇子的主人?”楚厌清只看地上的白瓣,没注意到凌栖舟那满脸愈浓的笑意。

“原来你还记得。那扇子是我偷来的,但现下还回去了。”

“人家法器你都偷来。”

“他多的是,回头我去要些来。”凌栖舟像极了邀功一般,从话语中也听出是得意极了的。

秋风不时起,有落叶飘下。正巧又吹了一片落到了楚厌清的院子中。

落在了他的眼前。他又拾起,与那白瓣收作一处。

“快要入冬了。”凌栖舟在想,这个冬要去哪儿玩才好。

“上次还多亏了你。”楚厌清捡得差不多了,也就起身来。又看着那棵花树。

这么快,都要入冬了。

“还是亏得那晏凝渊肯放人,不然啊,你我这个冬都应当是在魔界里过呢。”凌栖舟也算是惯于说笑,但好似又没将那日魔界一游当回事。

他坐在那儿,又看着楚厌清往屋子里走去。张了张口,但又不知要问些什么。

只叹了口气。

“你很像一个人,但我也只在画像上见过几次。”他的声很轻,楚厌清的注意也只在那些花瓣上边。全没听见这一句。

凌栖舟看着又一片叶被吹进院来。叶落地时,他也不见了影。

白衣在里边,看着那一瓣瓣白,像是丢了魂一般。

“花都要落尽了。”又快要一年了。

记不清,是否有一人曾同他说过,年年都会来寻他。或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罢了。

若能长久将他忘却了,倒也不是坏事。

日渐寒,今年的雪比前几年要早些。穰城围满了许多人。

多是前来围观那位真容的。因近魔界,所以城中的人都是奉魔,颇多以魔为尊。

以往晏凝渊来时总以纱或是半面面具遮面,还不曾被人瞧清过。而今却再次亲临城中面馆,面上不加任何饰物,只让城中过路的人都驻了足。

晏凝渊倒也是不久待。听闻是楚厌清来过此处才来这一趟的,吃的是与楚厌清那日一样的面。

挺甜的,楚厌清应当不是很喜欢。不过晏凝渊想了一会儿,如此关他何事?

吃完留下一锭银子,便不见了踪影。外边的人见此情形都作惊状,只是面上的笑都还在。

回到殿中,只剩清冷。他属实也是不想触那冰冷的座,可这儿已经完全困住了他。

他再不能逃出去。

“为什么……”

若是没有那些事,他原本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已经想不起了,是否仍能逍遥如当时。可他知晓,那一段日子,是他这一生都不再能顾。

无论结局是否。

还不及往前走,他便顿住了足。有人来了。

殿外是一个同他生了同一张脸的人,秦玄夜。他就这般一路走过来,也没谁敢拦。

“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来了。”晏凝渊的话里几分嘲笑,背对着他。因为实在不想看见那张与他一样的脸,却总是说着不同于他的话的人。

他无数次都在想,这个是究竟谁。但种种都只指向同一个答案。

他也只当是恨意改变了一人。

“上次为何不将三神留在这地牢里。那样不就更有机会了?”秦玄夜自然不在意晏凝渊的视线究竟落到了何处,只自顾自地问了。

“我不是傻子,天帝更不是傻子。我急于拉战,到时坐收渔利的,恐是另有其人。”晏凝渊话语中毫不掩饰,但仍不曾转过身来。

“多心。”秦玄夜听明白了,晏凝渊这是在说他呢。

今日的晏凝渊着一身青,素色得很,平日里在魔界瞧见的他,总会披些黑衣。秦玄夜倒还真觉怪了起来。

“人间风雪起。是又一年。”过了会儿,秦玄夜才似乎瞥见了肩头沾着还未化的雪,便抬手将其给拍了下来。

“是啊。”晏凝渊闻声终于往前走了一步。

又是一年了,他是否与那人说过,年年回去寻他。他忘了。

不,应该算是,食言了。

秦玄夜轻哼了一声,随即便消失在殿上。晏凝渊看了一会儿,也罢,总也是不想待在这儿,也转身出了殿去。

不知何往,只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那碎石路上。

本是冰凉的,可他却觉不着一丝凉意。习惯地打了赤脚,踩在碎石上,这儿的天永远都只是蒙蒙亮的。

即使能瞧见日月。

往后的几日里,他亲手在殿外栽了花树。可能是怕念得紧了,就看看这花树也是好的。

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他就拖着一袭青黑长袍往殿内走了去。步子轻缓,每走一步,神色便更冷一分。

外头飘着雪,白衣仅看了一眼。又匆匆往外赶。

是帝尊前些日里给了个任务,不是很难完成。

不过逢年驱鬼,这倒是头一遭。是近来鬼界又生事颇多,众人都暂时无暇顾及魔界那位。

楚厌清到镇上时,只见白日里家家紧闭着门窗。不知究竟是这大雪太严寒,还是有关那闹鬼一说。

白衣其实穿得算是单薄,不过他没觉得冷。穿过各个街头,也不见外头有一个人影,正欲晚些来时,却在拐角处瞧见了一人。

只见一青衣在那堆着小雪球,白皙的手被冻得通红。

乌发披散着,却不着一点雪。这样子,倒叫楚厌清很难不想起那个人来。

于是他蹑着手脚往他那儿靠近。

“你在做什么。”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着。

那人回过头来,一张脸长得尤为好看。若说比起晏凝渊来,他这张脸是多了几分邪魅张扬。只一眼,就能清楚他并非凡人。

可又不好当面戳穿了。

“这位公子怎的走路没声啊。”他像是抱怨,可面上丝毫没看出来被惊吓着的模样。

看着楚厌清,没一会儿就出了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藏有一抹怪异。

随后就将目光收起。又去看着那一堆堆大小不一的雪球。

像是多出了几分不满来,他站了起来,一脚将那些雪球踩平。

楚厌清捏了捏手,上边已捏好了一个诀。他不像人,也不会是神。看样子倒更像一个…鬼。莫非就是他?

但他可不管楚厌清在想什么,只有一句话,是他现下最想说的。

“原来是神啊,下次再见,我可要把你藏起来了。藏到无人知晓的地方去。”他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眼尾有些红晕。

他记得,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并不厌恶神。可如今,他并不想去相信谁。

楚厌清一怔,但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是楚厌清在他凑近时,瞧见他左眼眼尾下一颗极淡的痣。不由得就让他想起了晏凝渊来。

可这位置又与晏凝渊的恰恰相反。

雪还在不停地飘着,楚厌清就像失了神一般,呆滞地看着雪。直至夜幕临时,他瞧见家家户户掌起了灯,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白日所见那人,似乎并不畏惧神。无论是身上装束,还是语气,都极其像晏凝渊。又像是刻意地学着他一般。

将近子时,他便在脚下画了个阵。而后是将其无尽放大,直至将整个镇子罩住了,在法阵里边却找不出一只鬼影来。

瞧来往后几日,他还得守在此处。只因无故是并不会惊动帝尊的。

一是为了确定是否妥当,二则是想瞧瞧白日那人…那鬼是否会回来。

次日晨,雪停,他坐在一家人的屋顶上,隐去了身形。看着孩童二三于院中玩闹,家中长辈烧水洗锅。

再有五日便是年节。昨日里下着大雪,镇上也没人愿意出门吹冷风,便都藏在了家中。

楚厌清在上边待到了日午,再后就出外头转了两圈。比起昨日,今日街上是多了些人。

停在一家门侧,正巧又见一姑娘回来。他想了一下,还是叫住了那姑娘。

“姑娘。”

她闻声回过身来,只见一人穿得单薄。但个子同相貌都极为出挑。

这便顿时有了兴致。

“公子是在叫我?”她笑着道。

“走了一路来,听说你们这儿闹鬼,可是真的?”楚厌清索性问道。

“你是?”那姑娘忽地压低了音,闹鬼是真。可要这么大声,将鬼招到她家里来可怎么好。

“啊,我是近处道观下山历练的道士,这快要到年了,我还没做足一百件善事呢。就想来看看这鬼能否是我力及。”楚厌清拿出了几分诚恳来,倒也像极了自己方入师门时的那些日子。

如今想想来,却也有些想念了。

那姑娘左右看了看,才往楚厌清那儿走前了两步。

“两个月前,我们本地的一家大豪户家里的女儿失足落水,被淹死了,后边也请了法师做法事,葬了下去。可后来却不知是为何,安生了十多天,那家便闹起了鬼来。”

“莫不是那女子有何心愿未了?”楚厌清搓着手,像是真的被冷到了一般。可若真是如此,为何他昨日连一个鬼影都捉不着。

还是说,有什么法子能瞒过他的这些阵法。

那姑娘也许是怕他冻着。直接将他迎进了屋内,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我哥哥晚些就回来了,道长在镇上走多久了,要不在我家里吃顿饭再走吧。”

“不……”

楚厌清还未将话说下,余光就瞥见了一个人。

“哥哥,你回来了?”那姑娘扬声道,随后又快步走了前去。

楚厌清看清那人时,倏地就皱起了眉来。

他的身上……

“原来是附在人身上了。”楚厌清低声喃了句。怪不得找不着。

“家中来客人了?”那人眼见着憔悴,有些无气力地道。

“嗯,这位是道长。”姑娘的目光又落到了楚厌清身上,而她的哥哥似乎没什么心思看,只觉着有些乏。

不,是近来都乏。

“我有些乏累了,先歇会儿。”说罢便往自己屋里边走。

那姑娘看了会儿,又苦笑着。

楚厌清在一旁,喝了口温水,但也偏凉了些。放下那只杯,他又轻轻地在桌上敲了敲,面上是明显的笑意。

*穰(ráng)

楚厌清初遇情敌,有点懵。(谁家情敌跟老婆长这么像的!!!)

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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