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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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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好瞧?过来坐。”晏凝渊的声很浅,但又似能听出他在生气一般。楚厌清再乜了一眼秦玄夜,便走到晏凝渊跟前。

“晏凝渊,你能告知与我,他这是何因?”

“所养怨气之大,他这一具容器哪够。”晏凝渊推了一杯茶给他,楚厌清实在无心喝。秦玄夜为何就是不肯直接将那些怪物杀干净,而是要收起来。

还有晏凝渊所言的,容器?

若说秦玄夜身上的符文是压制那些“东西”的,这回疯长是因为压制不住,倒也是说得通。只是,他为何要以己身为器?

如此邪术,他究竟是想做甚。楚厌清心知,他绝对不只是想要为人间平祟,还有别的什么,是人所不知的。

眼前的杯中,茶氲缓缓升起,楚厌清看着出了神。晏凝渊坐一旁,心思一样沉。

自那次醒来,身上便是带着玉兰的香气。楚厌清走神还不忘挑起他的一只白辫子来,若不是说,他整个人都是那白花重塑的?

“晏……”他猛的回过神来,对上晏凝渊那一双桃眸。相视良久。

“看够了吗。”晏凝渊露出了这张脸上少有的笑,挑着眉看楚厌清。

气氛一下就变得重了,楚厌清赶忙将他的发放下。站也不是,继续再坐下又好似不大妥了。

“你一直这般模样?”晏凝渊瞧着他那一着急就脸红的样子,毫不犹豫的戳破。

楚厌清倒是将头撇到了一旁,这般模样好似是遇到晏凝渊之后才有的。以往可不曾有过。

只是现下确实脸皮发烫,晏凝渊没说错。

“并非。”能感觉得到,是真的好烫。楚厌清这会儿都想要跳到河中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楚厌清。”晏凝渊唤了他一声,他也不动一下,不知是否没听见。晏凝渊只好又复了一声。

“怎么了?”

“我不会拆,你给这拆了。”晏凝渊手中还躺着一根白色的辫子,楚厌清夜来无事,便是给他编着。没想越编越好玩,便是一直编了下去。

给晏凝渊拆着辫子,二人都像是忘了屋中还有第三人。晏凝渊发长至足,拆起来倒也是费事。

“你身上花香,这会儿淡了许多。”楚厌清的手在捋着发,柔白的长发一样透着玉兰的香。晏凝渊捧着一杯热茶,不时喝上一口。

日落时,楚厌清要将人送走,晏凝渊却是不让他碰地上那人。楚厌清微带惑,却也无法,毕竟有些事,晏凝渊会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原由。

“屋中坐着,左右也是无趣,我带你去曲山上边玩。”楚厌清实在是不想见到秦玄夜,便拉上晏凝渊往源河去。

晏凝渊在林中坐着,楚厌清则是捉鱼。

入夜上曲山中,竹舍还有暖光。宁知珞这儿甚少人来,往日也只是楚厌清会至此。

这会儿水神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簇山茶。指轻轻勾了一下,花瓣上便沾上了许多水珠。

“水神真是兴致。”楚厌清道了一句,手中白符隐着光。

“许久不曾来我这儿,做什么去了。”宁知珞真的许久不见他,也不知楚厌清的棋术可是退步了。

楚厌清不应话,只往前走,不时还用手抚着那道符。宁知珞也是眼尖,看向那道白符时,好像已经明了楚厌清身上带着什么了。

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

“进来坐,我有酒。”宁知珞的茶案上,还摆着一局棋,扇卧于案上,是以极安逸。楚厌清倒也想过上水神这般日子。

可是三尊必得心系人间。

“甚好。”楚厌清笑道。

杯中清酒,落下黑子二三,当是闲逸之极。宁知珞浅茶色的瞳只盯着棋局瞧,似在找着下一步。

日升时下山,晏凝渊总也是待不住了,现了身。跟在楚厌清身旁,衣袂似轻纱,上理玉兰纹。

指尖绕着一只白蝶。

楚厌清浅笑着,是不是他同这位,能一直这般下去。他要携白符,历遍人间。

“这水神,何时飞升的?可是有家眷?”行至源河,晏凝渊忽的道了一句。

许是这家眷二字让楚厌清顿了许久,晏凝渊似乎没想着他会回话,还是径自往前走。身死后似乎与楚厌清,有了某种依恋。

“在我之前飞升,也记不得了。怎么,看上他了?”楚厌清就好像刚刚真的在想着宁知珞何时飞升一般,只是多了些挑逗之意。

“这倒不会,只是问问。”晏凝渊实在不知,除了这些,楚厌清脑子里还会装什么。

回到竹舍时,门前红衣守着,正怔怔的看着他。他睡了一日地板,这会儿身上还有些痛,许是昨日摔的。

楚厌清有些心虚的将手搭在了符上,晏凝渊似乎没要搭理他的意思。

“秦…秦玄夜?昨夜睡得可好。”真是心虚至极。

“甚好。还要多谢厌清关心了。”秦玄夜显然是没放心上一般,楚厌清都要佩服他这心胸了。

红衣还是杵在门前,楚厌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秦玄夜似乎看出了他的难处,便是将一卷竹笺给了他。随后便又没了踪影。

竹屋里边,被清理得干净。想来这秦玄夜也不算什么…太不讨喜的人。

晏凝渊自他一进屋便是坐到了桌案旁,比起楚厌清,他现下还是更喜欢挨着这些玉兰。楚厌清则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秦玄夜给他的东西。

“人间祟乱,如今好似……”

他盯着笺上二字,心猛的一颤。这是……

“他一个人能忙完的,天帝让你去,只不过是长些见识罢了。无趣。”晏凝渊缓缓道,甚至都不想抬头瞧楚厌清一眼。

楚厌清将竹笺收好,他不想让晏凝渊瞧出自己的不妥来。

楚厌清也会有一直记着的往事?不会的,楚厌清又怎么会记着?

只是秦玄夜给他这般物品,定是要他一同前往此处除祟。晏凝渊说他一人能忙完,却又为何要叫上自己去呢?

正想着,便被晏凝渊指尖停着的白蝶拉去了视线。

这个蝶子,原本是青黑二色。是他没见过的,左青右黑。

……大致同晏凝渊的喜好脱不了干系吧。一样的…特别。

白发撇了他一眼,就让指尖歇着的蝶飞了过去,停在楚厌清的肩上。不再动。

“你成魔前,是养蝴蝶的?”晏凝渊倒是被他这一问噎着了,凡是楚厌清所言,多以勿理为上上之策。

这小东西分分钟能将人噎死。

“小东西,我可不喜欢养些什么,费心费神的。”他甚至都不唤楚厌清了。

“小东西……”

“我成魔时,你都还未出世呢。怎的,不能叫你小东西?”晏凝渊来了兴致,盯着楚厌清面上的神情。

闷闷的,太像一个人。至于是像谁,他忘了,又好似,是他自己罢了。

“那你以往为何直接唤我楚厌清。”

“楚厌清?你喜欢我唤你这个?”晏凝渊笑道,楚厌清这会儿倒是要有趣多了。

“我……”

还是那般,他脸好红。晏凝渊这才明白,楚厌清挑逗不得,闷葫芦一个。没趣。

勾手将他肩头的白蝶收回,就摆弄着花。楚厌清眸子不离他,那次其实也没有说假话,他是真的是生到了仙尊心里。

是他喜欢的模样,无关其他。

夜色临,秦玄夜站在竹舍前,轻叩着门。他近来一定是不大清醒的,那些符文才会压制不住。

“你怎的来了。”

“厌清可还记得,我今日给你的竹笺?”秦玄夜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个模样,着实让楚厌清摸不着头脑。

不过也算是好的吧,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吓人了。

“记得。”

“现下去。”

秦玄夜伸手便想要拉住楚厌清的手,却是瞥见了一道白符。他又收了回来,捏了捏拳,没再碰楚厌清分毫。

穆城容府上,挂着白。

秦玄夜自竹舍过来时,便一直不说话。楚厌清也是一如往常的抚着手中的白符。

容家人瞧起来都像是几夜没睡好的模样,特别是那位大小姐。也不知是否怕这鬼气,反正秦楚二人是没瞧出来。

他们推着一个丫鬟上前来诉话,自己却都坐在一旁哀声。

秦玄夜盯着那个姑娘,吓得她支支吾吾许久才将话道出。

“那日,我同往常一般,去唤二小姐起来行晨礼。谁知,我一开门,便见二小姐浑身是血的躺在榻上,没……没了心……”丫鬟不经又咯噔了一下。

楚厌清闻言却是下意识的去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红衣打一进来便皱着眉,这一处,他为何感不到任何的戾气?

这儿似乎还是新生的祸地。也就是说,若非是这女子没有怨气,便是有东西能食人怨气。

他看了楚厌清一眼,恐怕只有他能更快知晓是何因了。而看到那白符时,他又不禁皱起眉头来。

“厌清,你能寻到她吗?”

“啊?”楚厌清抬起眸来瞧他,微惑。

“我想瞧她生前忆。”秦玄夜的话柔得太过反常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他一样。说不出是何变化,却又能一眼瞧出变化。

真是好生奇怪。

“嗯。”收了手,一时间,他竟不知是在安抚那道符,还是在安抚自己。

丫鬟带了路,而后他便是在屋里开了个阵。轻纱艳红,榻上是…两个女子?楚厌清顿住许久,这是做甚!?

红烛还燃着,瞧起来,是夜至深时。桌案上倒着几个酒坛子。

一女生得不似常人,有些过于妖艳。捉住那位容小姐的腕,眸中有情意。对视许久依旧不减半分。

“你想好了?”

“与其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不如死在你的手上。”容语似乎很喜欢黏着这个女子,二人话语不似友,更像是一对伴侣。

“语儿,那我们共生。”那长相艳丽的女子,拉过容语的手,眼神似爱慕,又藏别意。醉眠温柔乡,是再好不过。

还未过多动作,便是一片殷红入眼。楚厌清的阵法忽的不受,跪倒在了屋中,秦玄夜见状即将他扶起。

“厌清,你怎么了?”

“共生,夺心……”

一张面容佼好的脸赫然从他的记忆中翻出,共生,夺心以换命。只是,这种怪物一般只夺修者之心,鲜少对凡人下手。

他的面色并不好看,秦玄夜怕他出什么问题,便止住了他的幻阵。

“你是不是在怕什么?”

“不是。”

“嘴硬。”秦玄夜这会儿像极了晏凝渊,楚厌清甚至都有些不适应。他是如何做到的,同晏凝渊如出一辙?

楚厌清站起身来,出了这间屋子。他要将那些东西,全都忘记。他不要再想起来了。

“厌清,你待在这儿别乱走,等我。”秦玄夜依旧声柔和,话语间尽藏别意。但是楚厌清听不出来。

容府上下都在正堂中坐着,秦玄夜还没走过去,便是捉住了三两词句。

就比如什么“我不嫁”,什么“那个庶女死的这么早,安的什么心”。秦玄夜一下便明白了,身死者何处积怨?若是一直贪生,才是真的怨气大了。

他走了进去,那些人的目光都撇到了他身上。他身上的符如游水一般,在手中转着。

“仙人,可是除了我府上的怨气?”容父小心道。

那位大小姐以帕遮面,意哭着,但无一滴泪。

“容府哪有怨气,怕不是你们做着亏心事,心里出了毛病来。”秦玄夜冷乜向那家老爷,这容语瞧着便是庶出,所谓嫁女不过是为讨好那家人罢了。

人间杂事难衡,局中乱。在那房间布上了几道符后,秦玄夜没打算久留,这儿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只是,那个艳色女子,他倒想会一会。

出来时见楚厌清一人站在那,他浅勾起唇角,弧度刚好,又不易使人察觉。眼中映着一袭白,又或许,红衣曾在意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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