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迟！这，就走了？”

“不能再问了，恐怕她已经有危机感了。毕竟盈焕一死，她就得假扮一辈子公主了。”

摇情轻笑:“你脑子还真好使。为什么不去济界工作啊？”

“……要养家啊。”晓迟曰。

“你都成家啦？！”

晓迟眼睛眯成一条缝:“不是将军那个意思……我没成亲的啦，父母亲早就不在了，外婆养我长大，弟弟妹妹一共四个，当然是要我这个大哥做顶梁柱啊……”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他竟然会道出自己的私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晓迟赶忙辩解。

“去到朔夫人那边看看吧……”摇情道，他思起——

“姐，阿婆，你们说，娘和爹去哪了。”

“别提你爹娘！”

“他们……”

“江儿你住口，提到他们我就气！”

说罢当晚，老人便失眠了，几晚上，睡不着，但也不想哭。

第二日，是摇情悄悄问的。

“姐……你告诉我，他们真的存在过么……”

“你不能这么说爹娘，只不过是，你出生不久，他们就……去其他地方了……”

“可是……我，连他们没有见过啊。”

一旁的少女无言。

六岁那年，出事了。

“先生，仪器已备好。”

“好。行动。”

一身材魁梧的男子手压仪器按钮，两指拨动，瞬间便亮出红光，此光非比激光，中间还混杂着蓝光，一旦在晚上直视，必失明也，若是白日，则起眩晕之效。

这光范围极大，大约数十公顷。此时是上午九时，人们上山劳作，而待在家里的人纷纷倒地。

摇情还小，身子也弱，红光一闪，“嗡……嗡……”，他眼前闪耀着光斑，金色的斑点出现又消失，蓝色的边框一点一点变红，又瞬间闪成绿色。好晕，啧，像瞎了一样，在转，呵……

不知多久，也许是几时，也许是很多天。

“啊，啊啊！”摇情大叫。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双手——全是血。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满手，遍地……又红，又腥。

周围是一个堆一个的尸体，大多是何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还有一些羔羊，兔子……他颤抖着身子，眼泪刷刷的流。整个灰暗的房间没有一点声响，静得吓人，静得能清楚地听见心跳声。

“怦，怦，怦……”这倒成了一种诡异的节奏……

“01967号实验体检测到心肺复苏，即将带入实验系统。”冰冷的广播响起，他愣了一下，又是那种感觉……眼前一黑。

实验体……什么东西啊……我要死了吧……可是，我，还……

一阵恍惚。

摇情猛睁双眼，一阵疼痛感顿时袭来——腿没有知觉了。他暼见那种怪异的水已淹没了腹部，时冰时烫。

一人走过，摇情并未看清那人的脸，只感觉到他拍拍自己的头，食指有一条赤蓝丝绳绑带。

……

“将军，将军，”

摇情被晓迟叫起，“我看您愣了好久了，就先去找府前那个女的说了下，她去通报夫人了。”晓迟道。

“好……”摇情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即便是再回忆一次同样如刀绞般痛。

他们一同走进府邸，朔夫人将他们请入了正殿——她名义上的女儿是盈焕，她也是大东骅贵戚之一，想必，她会知情。

夫人年纪不小，往日的光华早已落寞，但头发依旧梳理整齐，颇有风度。她脸上并无笑容，倒是有些许骇人。

“有什么事就说吧。”夫人说话缓慢，一动口，皱纹随着肌肉涌动。

“见过夫人。”晓迟道，并与摇情一同行礼。

摇情瞟见正殿后面有点烟雾，还……呛呛的，必不是火烟，有点古老神秘的感觉，或者说满屋子都有那种味儿。

夫人咂咂嘴，艳丽的指甲敲击着桌面。“是这样的，您女儿……”晓迟故意顿了一下，观察起来，可夫人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反而不耐烦了，“她，在南光讨伐战中，牺牲了。”晓迟只好应付一下。

“嗯……那是她自找的……”朔夫人慢吞吞地拨拨茶盖。

“看来您和您的女儿关系很不好嘛……”摇情小声嘟囔。“与你何干？！”朔夫人吼起来，摇情顿时感觉头发都要被吼掉了，立即尴尬地说道:“夫人恕罪！小的知错了。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先退了……”话没说完，便拔腿就跑。

“……”

晓迟看夫人那儿情况不对，便也告退了。“将军，有什么线索吗？”“没有。”摇情眯着双眼，核球（能量核）都要把自己晒爆了。

“算了……先放一放，还要回去接任务……”摇情“嘭”一下把脸摔到了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