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有恃无恐罢了,顾由,顾姨她可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在外面风吹日晒地受苦。”
“就算不喜欢祝安,她还是因为你的缘故妥协了。”
顾由无语:“妥协?当初是谁拦着我和祝安结婚的?”
“你跟祝安根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顾姨怎么可能看上祝安,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婚姻不是恋爱,不需要多少喜欢,要的是门当户对。”
……
“夏杰!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抽你!”
“你不敢。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
夏杰一喝酒,话就密了许多,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缺德的话痨。
顾由懒得继续跟他掰扯下去,也不想和一个酒鬼计较,只是嘱咐一旁看好戏的陆遐:
“陆遐,照看好这损货,我先走一步了。”
“是没可能了,我和祝安已经没可能了。”
顾由一个高大威猛,坐拥金山的alpha,此时此刻,和天底下所有被甩的男人一样,表情落寞不已。
却只有落寞,遗憾,少了一些什么。
陆遐了然于心道:
“又被甩了?”
“不……这一次,是我甩的他。”顾由捂着脸傻笑,笑完又很痛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就对他没感觉了,明明……明明……”
顾由欲言又止,陆遐追问:
“明明什么?”
“没什么。”
陆遐也被顾由这个缺根筋的家伙整得有些无语好,但还是鼓掌:
“甩得好,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况且,还是对方先提的分手……”
顾由忽然感概:
“我和祝安之前也算是纯洁的柏拉图式恋爱。”
陆遐向来谈定从容,比夏杰沉稳优雅一些,但现在也被震惊得爆粗口:
“丫的!你俩谈了那多么年还柏拉图……到底是你不行啊还是……嗯……你俩的发情期是怎么渡过的?”
顾由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我还是会在祝安发情期的时候给他标记的。不过,我自己的发情期反正一年也就三四次,吃药打针就好了。”
一个震惊无法形容陆遐此时此刻的心情,唯有震憾,槽点实在是太多了,陆遐不知道如何吐起:
“……你一个身强体壮,血气方刚,正值茂年的alpha是怎样渡过这十多年的?”
而祝安又是怎么样忍受几年的?也难怪祝安会选择分手……这该不会这俩分手的真相吧。
“说实话,我没有太多那方面的冲动,但我不是不行,只是没有欲望而己。”顾由极力澄清道。
陆遐一语道破中地:
“你是对祝安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吧,你真的喜欢人家吗?”
“当……当然。”顾由迟疑了几秒,陆遐一眼看透,振振有词:
“生理喜欢是骗不了人的,反正我喜欢一个人就忍不住想亲他,想疼他,想触摸他的身体,想对他使坏,想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沾上我的信息素气味,打上独属于我的印记,这是alpha的强势占有。”
陆遐一段不可描述的虎狼之词,让刚刚还在坚守柏拉图式恋爱的顾由像误看了小电影一样瞬间脸红,他的脑海根据陆遐的描述迅速闪过那一晚,他发情失控强迫观庭的画面,最后,观庭一半清冷的,一半染上情欲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脑子里,和那时一样,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不!不!!观庭是他的好兄弟,好哥们,好朋友,好秘书,顾由啊顾由,你是畜牲还是禽兽,失控强迫人家已经够没品了,怎么还肖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真是够下流够无耻的,你这样对得起观庭吗?
顾由中了邪似的拼命摇头,想努力忘记脑子里的东西,可是越是想忘记,就越是在意,越在在意就越忘不了,反而一切记忆都清晰了,那一晚,他是怎么样粗暴对待观庭,又是怎么样急色地强迫观庭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顾由感觉到一阵罪恶感,观庭这么洁癖的人,是怎么忍受自己的?
观庭真是心善,被他这样的与理想型社会精英大相径庭的alpha强迫,居然只扇了他一个耳光,没有报警也没有把他痛扁一顿。
观庭喜欢的是像严唯那样的社会精英类型的alpha,他不可能喜欢自己这样要智商没智商,只有些臭钱,二十好几才开始独立自主的草包富N代。顾由笃定地想。
“严唯先生很有魅力,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观庭体面地拒绝了严唯,但对方明显不甘,反问道:
“对方是个怎么样的人?比我更好吗?”
一想到顾由,观庭就不自觉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我对他爱而不得。”
这简短的一句话,足以令严唯明白了。
能让观庭爱而不得的人,想必是一个十分好的人。
但他仍有不甘,道:
“如果你哪天想放弃了,我是会趁虚而入的。”
面对他略显轻挑的话,观庭笑了,只是微微一笑,却一扫之前的苦涩和晦暗,惊艳得如同晴光映雪,让人移不开眼:
“放弃是不可能的。”
微风乍起,beta眸光潋滟,是夜色里的迷人一刹,如果之前只是见色起意,现在却是稍有不慎彻底沦陷。
风度翩翩,游刃有余的alpha已有一丝败落的狼狈。
观庭回到酒店时,意外收到了某人“关心”的短信:
进展如何?那个alpha怎么样?[笑脸]
数秒之后。
观庭发了短信:
我拒绝他了。
另一边,穿着睡袍仰躺在床上,像条巨大的咸鱼的顾由听到手机振动的消息,一个激灵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心里的紧张不亚于高考查分时。
片刻之后,似乎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顾由笑着又躺了下去。
但不到一秒,他笑意全无。
观庭:
下次这种相亲局,记得提前通知我,我今天有点邋遢。
这时,又有alpha发了一条微信,又是求观庭的联系方式。
顾由对观庭温柔如春风:
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
顾由对alpha冷酷如秋风:
抱歉,观庭不喜欢别人擅自给他的联系方式,必须经过他本人同意。
今夜的最后,顾由向观庭发语音道:
“晚安,观庭。”
最后尾音温柔地拖拽,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温柔缱绻,从那头的手机里传来,黑暗里,同样穿着睡袍的观庭握着手机,道:
“晚安,顾由。”
那一头,alpha听着Beta清冷性感的,微微带着倦意的声音,脸色霎时酡红若醉意正浓。
微风冷冽的清晨,微熹的晨光里,观庭从酒店的大床上下来,洗漱完毕后,他打开躺在地上的行李上,取出一件黑色的修身西装换上,再披上一件深灰长款大衣,收拾好东西后,他拿上手机,提着行李箱,退了房就离开了酒店。
一开口,便尝到了空气冷冽的味道,观庭整个人沐浴在晨光里,却丝毫没感觉到暖意。深秋的阳光丝毫没有阳光的自觉,只是一抹鲜亮的橙色罢了。
城市八点的地铁是最拥挤的,观庭提着行李箱在一众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中尤其显眼。
但他表情冷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不敢直视他,只敢偷瞄他。
八点半,观庭到达公司。
今天他起晚了,公司已经陆陆续续有几个人在场了。
观庭希望都是些不熟的人,但偏偏有个韩昔在,
“观哥早……观哥你提个行李箱干嘛?”
悄无声息把行李箱搬到公司的行动就这么失败了,观庭拳头微紧,面色维持平静道:
“最近任务繁多,我打算在公司过夜。”
韩昔毫不怀疑,反而被观庭的干劲感染了:
“观哥真是劳模,我也会更加努力的!”
“嗯。”
观庭心虚地走开了,想回自己的办公室,但他没想到地是,今天顾由比往常早到了半个小时。
他今天穿了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内搭一件咖色学院风针织毛衣,下身则是一条十分显年轻的米色西装裤,墨黑的头发用发胶打理成了三七分,整个人年轻俊朗得像学院里的学长,美中不足地是刘海之下,炯炯有神的眉眼下那淡淡的乌青,意气风发中带着一丝萎靡。
只见,顾总靠在秘书办公室对面的总裁办公室的门框上,面带微笑地对着观秘书道:
“早上好啊,观秘书。”
“早上好。”观庭一边回应,一边下意识地把行李箱藏到身后。
顾由眼睛不瞎:
“观庭,你为啥带行李箱来上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观庭无法用那一套搪塞韩昔的借口再去搪塞顾由,顾由知道他每天有多少工作:
“家里住不惯,我打算在公司住几天。”
既使面色不改,但从观庭越来越离谱的措辞中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慌乱,他已自乱阵脚。
顾由还没有傻到别人说啥他信啥的地步,他靠近观庭,一边打量观庭一边化身成福尔摩斯.顾由:
“骗人。你的头发好几天都没有用过发胶定型了……你没有继续住出租房,也没有住在公司,你这几天都住在哪儿了?”
观庭没想到顾由没那么好忽悠,思索一二,他又编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和之前的房东闹了矛盾,这几天我一边住酒店一边找新的出租屋。”
顾由依旧有一点迟疑,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顾由乌黑明亮的眼睛紧盯着观庭,在他灼热的视线下,观庭像块清脆的冰,不堪一击,只能转移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你说啊——”
顾由的声音就在耳畔传来。
“和别人吵架没吵赢还被赶出去,这种丢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观庭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离谱,越离谱越心虚。
他一本正经地看向地板,但一阵清朗的笑声却骤然响起,在他略带困惑的目光,顾由笑得很开心,开心得有些莫名其妙。
只有顾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观庭永远不知道,顾由总能一眼看穿他拙劣的谎言,知道他在勉强。观庭也大概不知道这样意外地笨拙的他不仅不会让顾由反感,反而在顾由眼里显得十分可爱。
简言之,这是高岭之花的反差萌。
“所以,你住十来天酒店了吗?酒店的床你适应吗?”
“还行吧。”
观庭见顾由不再有疑问,就以为自己又一次在顾由面前成功地“蒙混过关”了。
谁料顾由话锋一转:
“但酒店多脏啊,观庭你有洁癖应该住得很难受吧,在你找到新房子前你不如来我家借住几天吧。”
“我……”
观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竟有些懵。
“不用客气,我们可是好哥们,你住我家,我帮你找新房子怎么样?”
顾由乘胜追击道。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田地,观庭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终于熬到下班了,勤勤恳恳的打工人韩昔伸个懒腰,一转头就看见自家老板和观秘书并肩而行,重要的是,老板手上还拿着观秘书的行李箱。
不光韩昔看到了,又摸了半天的鱼的李琪琪也看到了,他凑到韩昔耳边道:
“老板和观秘走在一起时还真有老夫老妻的氛围感啊。”
“你是会嗑cp的,cp粉头子。”
韩昔道。
李琪琪突发奇想,道:
“老板和观秘是高中同学吧,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少说也有十年了吧,从校园到职场,这种默默陪伴在一起的感情真是美好,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是世间最动人的浪漫啊。”
气氛破坏者韩昔道:
“两个命中注定会在一起的人为什么还会兜兜转转十年才相爱呢?”
“当了十多年的同学,朋友,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对方,才产生了爱情了呢?”
李琪琪瞬间抓狂了:
“你闭嘴,你闭嘴……拆我cp,你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