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庭,放学要不要一起去踢球?”
同学笑着揽过观庭的肩膀,观庭也笑着回应:
“好啊。”——
十三岁的观庭虽然没有分化,但因为脑子好,运动好,人又长得高挑,大部分人都会默认他会分化成一个优质的aⅠpha。因此,有不少已经分化的小omega暗恋他。
但对观庭而言,他却希望能和他的父亲观雪青一样,分化成一个beta就很好。这样,“不会受别人的信息素影响,也不会影响别人,大脑永远保持理性判断去爱一个人,而不是遵循动物本能。”观雪青是这么说的,他很爱观庭的omega父亲祁宁。
祁宁,观庭的omega生父,一个从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天真娇气,长大后被另一半宠爱得娇气到任性的omega,他的美貌足以找到一个与之匹配的优质alpha,但他却选择了观雪青这个beta。
omega因为无法控制的生理需求,第一优选永远是aⅠpha,像观庭父母这样的B0结合是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少有的。
数量稀少的alpha因为优质的基因和能力,永远站在社会生产力的金字塔,所以地位极高。但观庭的父亲观雪青却是一个各方面毫不逊色于aⅠpha的beta,他甚至更加沉稳,干练,理性。
观庭幼年印象深刻的是,他的beta军官父亲和一帮aⅠpha下属共事的画面。
观雪青抱着年幼的还是个雪团子的观庭在绿茵场上,一帮在抽烟休息的aⅠpha穿着汗臭的训练衫一个个稀罕地抢着要抱观庭。
“蒋夜,别让我家小孩闻二手烟……”
观雪青这么说,一个看上去像土匪般野气十足的alpha顺手掐断了香烟,然后抱过像个雪团子的观庭认真打量道:
“这小子长得不错,像你。”
随后又加了一句:
“就是也太白了点,跟个小汤圆似的。”
他说完,半片绿茵场都被aⅠpha的笑声吵翻了天。
观雪青温柔地笑了:
“这一点随他的omega的父亲,玉雪堆砌的美人儿。”
那个aⅠpha听了轻轻地掐了观庭的小脸,道:
“那有什么好的,像你父亲才样成为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好。”
那时候真好,观雪青一直是他和omega父亲的顶梁柱,但是当他十岁那年,这一切都变了,观雪青被人诬陷,不仅被革职,还做了牢,在那些人天衣无缝的“证据”面前,大概除了观庭,无人相信观庭,他昔日的好友,下属,还有他的爱人都离去了。
面对祁宁单方面提出的离婚,观雪青在祁宁面前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说:
“如果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有预感,我能先提出离婚就好了,这样你还能得到一半财产。”
观庭能感受到这样温柔和体面背后的失望和深沉的爱意,但唯独没有一丝怨恨。
从十岁那年,观庭的生活就发生了骤变。过往,他的荣耀,成了他的耻辱,一旦有人知道他的出身,人们就会肆意诋毁和谩骂他的父亲,连带着他一起。
仿佛十岁以前的生活是观庭的美梦,十岁之后的生活是观庭的一厢情愿,他坚信父亲是被人诬陷的。
直到程氰的出现,观庭才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相信父亲的人只有他自己。
——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同学内疚地道歉。
俊秀的少年无视手臂上擦伤,笑容可亲道:
“没关系,你不必抱歉,小伤而己。”
恰好观庭身上有创口贴,于是就顺手给他贴上了:
“还好我这儿有创口贴,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好了。”
观庭低头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至对方眼里闪烁的目光。
在观庭还不知道程氰的名字的时候,程氰已经盯上他了,甚至不惜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昏暗的厕所内,同学不停地涰泣着,俊秀的少年如同刚从地狱里的恶魔浅笑着,他的跟班一次又一次把同学的头按进小便池里,这是观庭看到的一切。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程氰回头看向了他。
“住手!”
观庭冲上去,想救人,却同时被几个身高劲大的alpha钳制住,那些人用力踢他的肚子,把他按在了厕所那肮脏的地板上,逼他观看他的同学喝人体排泄物。
之后更绝望的是,老师和校方的沉默。这之后,观庭才知道,程氰的背景深不可测,普通人根本惹不起。
观庭想帮同学出气,但同学却远离了观庭。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呜呜呜,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omega像坐在操场崩溃地哭泣,却被alpha拽着像狗一样继续爬。
观庭则被五个alpha压在草地上,他愤恨地看着一旁兴趣盎然地观赏着一切的俊秀少年,那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却干着恶劣的事情。
“……够了……程氰……”
听到他叫自己,程氰笑得比刚刚更开心了:
“观庭,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这个omega吗?”
“他喜欢你。”
程氰脸色一暗:
“观庭,他偷偷给你送情书,可真是个纯情的小omega呢。”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不行吗?为什么要欺负一个omega……”
观庭咬牙切齿道。
程氰蹲下来,单手温柔地抚上了观庭的眼角的淤青,道:
“……因为我看你最讨厌,观庭……”
说着,他用力按下淤青的地方,但观庭却眼睛睁不睁地愤恨地盯着他。
程氰爽了:
“观庭,你恨我真是太好了,但不还够……你去亲那个omega,我就放过那个omega怎么样?”
说完,他随意地摆了摆手,压在观庭身上的几个aⅠpha就放开了观庭。
观庭粗喘了一口气后,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操场上的那个omega跑过去,omega却倒在他怀里哭泣:
“……对不起……”
观庭温柔地摸着他的头说: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
两个人一起跪在绿茵草地上,相拥在一起,好像一对苦命鸳鸯,这画面一时间刺痛了程氰的眼睛,他面目挣拧道:
“观庭,我要你强吻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观庭依言一脸决绝道:
“……对不起了……”
说着,观庭闭上眼睛,向omega慢慢凑近,那个omega也依言闭上了眼睛,等待观庭的亲吻反而坦然了许多。
不如程氰所预料的那般,omega的表情没有一丝对观庭的厌恶,抵触,和恨意,而观庭意然也是,眼看着两个人即将相触,程氰冲上去暴躁地抓住了观庭的衣领,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
依他所言,掏出手机录视频的aⅠpha都呆住了。
“观庭,你就这么饥渴?随便一个omega都不放过是吧,你喜欢他吗?”
观庭想扯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扯不开,反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
“……跟你有关系吗?”
程□□笑了:
“你居然喜欢他?我偏不如你的愿……”
他转头对着那个omega说:
“如果你继续喜欢这个家伙的话,你学狗爬叫的视频将传遍网络。”
“你还要喜欢他吗?”
alpha抓住那个omega的头发:
“快回答老大的问题。”
因为哭泣不止,omega的声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我、我不喜欢了……”
他说完这句话,他就解脱了,他可以踉跄地狼狈地逃走了。
最后一丝霞光也被夜色吞噬,完全被黑暗包围的观庭无力地倒在草地上。
程氰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站在观庭旁边:
“人的喜欢可真是脆弱,廉价。”
“你说是吧,观庭。”
观庭不作声,没有回应他。
程氰暴怒,猛踹他一脚:
“哑巴了?”
这一脚把观庭踹得一阵猛咳,“咳咳咳咳咳。”
观庭挣扎着从草地上起来,对着程氰的脸就是一拳,却被他迅速地避开,顺势一个拳头砸向了观庭的腹部。
观庭终于倒地不起。
程氰随意扔了一张卡,扔在观庭脸上,又掉到地上:
“医药费。”
“密码我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