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里的人都挺忙的，除了开小差的霍棠。
下午三点时，余霄叫霍棠去开会，霍棠跟着进了会议室。
整个项目组二十多号人涌入会议室，也不显得拥挤，甚至还有不少空位置。
余霄让霍棠坐在自己和梁白中间，看着他空空的双手，问：“你电脑呢？”
霍棠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带了电脑，想要起身去拿。
余霄：“算了，下次记得带，今天注意听。”
霍棠：“哦。”
杨承志见人到齐了，也不啰嗦，直接切入主题。
“关于海泉的SPRG-Cas技术，跟那边沟通的怎么样？”
“目前还在联系，我们目前手上没有详细的资料，还无法进行详细的评估。”
杨承志皱眉：“上个月就说联系，怎么这个月还没联系好？”
“嗯...海泉有的高层想把技术卖给国外的公司，说是那边额，给的更多，我们还在争取当中。”
“给多少？”
“目前还不清楚，我们只要提起这件事他们就避而不谈，要么是想坐地起价，要么就是不想...”把核心技术卖给他们。
后面的话没说，但其他人都能猜到未尽的话。
海泉公司体量没有珈熠大，却在生物医药方面是珈熠强有力的对手，凭借着自主研发的SPRG-Cas基因编辑技术一度在医药、农业、生命科学等领域都占有不小的份额。
看着昔日的对手发展势头强劲如日中天，而自己落得个破产重组即将被对手收购的下场，任谁心里都不会舒服。
杨承志思考片刻，说：“有时间约海泉的副总吃个饭，我们亲自聊一下。”
“还有关于......”
霍棠听不太懂，但坐得端正，表情认真，旁人看了还以为他在乖乖听讲，实则早就神游天外。
“老余，目前手上的工作在这几天内完成，后续和海泉那边的技术人员对接以及后续工作由你们组负责。”
“好的。”
......
会议结束后，余霄问梁白目前手上还有什么工作没完成。
梁白：“关于海泉的品牌整合规划方案的雏形还没开始设计，下周霍董会参加会议，这个要在这之前完成。”
“这部分不是很难，可以交给新人去写。”
听到梁白的提议，余霄看向霍棠，“那行，那就霍棠去写吧，梁白你等会儿把资料交给他。”
“嗯好。”
完全不给拒绝机会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霍棠：......
“可是......”
还没等霍棠可是完，余霄拍着他的肩，说：“别可是了，下周霍董回来参加会议，能在霍董跟前露面，是个难得的机会向大家展示自己的能力。”
霍棠苦着脸，他才不想。
很快，一摞小山般的文件被放到霍棠桌上。
霍棠惊呼：“这么多？”
梁白冷酷点头，“看吧，下周三之前完成。”
给他一个月都看不完这些文件！
翻开第一页，看不懂，第二页，看不懂。
事实证明，霍董事长先让他从小职员做起不无他的道理，只是每想到他连个最基本的文件都看不懂。
要是被他看到了霍棠这幅挠头苦读最后东西也不进脑子的样子，定会好好问问这三年在国外到底学了些什么。
霍棠想问问梁白，可他却以有事、忙推脱，霍棠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个讨人厌的同事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梁白。
一连几天，霍棠一边在网上搜索着文件里出现的各种专业名词，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
显而易见地，进度十分缓慢。
要在平时霍棠早就摆烂寻求外援，偏偏霍棠心里攒着股劲儿，几天下来他隐隐察觉到大家有些不喜欢自己，偶尔路过茶水间听到里面的议论调笑，心虚之余，让他坚定非得做出个成绩出来给他们瞧瞧，关系户怎么了，他才不会在组里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混吃等死、浑水摸鱼，也不会让他们在下周的会议上让人看了笑话。
然而，发奋了几天的霍棠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生意场上没有任何天赋这件事。
霍棠挫败极了，看着进度为0 的文档，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写不出来？”
听到身侧传来的声音，霍棠侧眸发现梁白不知什么时候竟探过身看着他电脑上空白一片的文档。
霍棠手忙脚乱地关掉文档，“你怎么随便看别人电脑啊。”
霍棠在生气地指责，可听在梁白耳朵里却感觉有些痒痒的，他不由得顿了顿，说：“你慢慢写吧，没多少天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听着隔壁的小声嘀咕，心想这关系户虽没什么能力，但如果是竞选公司吉祥物的话，他说不定会投出赞成的一票。
霍棠自然是不清楚梁白心中的想法，他此刻正盯着手机界面，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向现实妥协编辑了一条然后点击发送。
他紧张地等着回信，一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十分钟......
孤零零地消息躺在屏幕中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谢微在干嘛，怎么还不回他消息？
被惦记的谢微完成了手上的工作，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有什么工作上的消息，看完被刷新的消息顶在最上面的对话，谢微才发现霍棠给他发了消息。
点开看，只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个“。”。
谢微想了想，回复：【？】
几乎是立刻，霍棠发过来：【你在干嘛，怎么现在才回消息啊】
谢微:【在工作，有事？】
霍棠：【你可真冷漠】
谢微：【？】
霍棠没有和他说太多闲话，随后直接切入正题，将文件拍了个照发给他问他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已经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可他还是两眼一黑，半懂不懂的。
谢微仅仅看了眼照片，很快敲击屏幕给他解释，发了一长串过去。
霍棠看着谢微事无巨细地给他剖析解释了一遍，开始有些理解了。
以前高中时谢微就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是被各路高校争抢的对象，大学考上全国综合排名第一的知名院校，学习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霍棠高中时就爱找他辅导作业，谢微给他讲题时很认真，方方面面各种小知识点他都能讲到并且解释清楚，霍棠的文化课成绩也因此提高了一大截。
大学时学院开设的选修课中有门高数，霍棠没选到别的选修被迫选了这个，就此开启了他痛苦的一学期。
来给他们上课的时隔壁京大的老教授，讲得很好，但霍棠一上课就开始犯困，老教授每周上完课还会布置作业与期末成绩挂钩，关键是，他的作业网上查不到答案，这可苦了霍棠，想要求助别人结果发现他们也在苦哈哈地寻求支援，霍棠思来想去，当晚便决定背着书包，去隔壁京大寻求许久未联系的谢微的支援。
霍棠有时候会想，这人的差距还真大，谢微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脑子这么聪明，就算成长环境不好也能大放光彩，不像他成绩拿到谢微面前一比简直称得上太糟糕了。
但转念一想，谢微不会画画，但他会，而且自己还拿了好多好多比赛的一等奖，谢微拿的奖肯定没他多，霍棠又挺直了腰板，自我安慰能力极强。
霍棠看了两遍，认为自己应该是懂了，又拍了一张发给谢微。
半晌，没有动静。
直到吃午饭时谢微才看见他的消息。
霍棠：【你在干嘛，为什么总是不回我消息】
谢微：【在工作】
霍棠哑口无言。
谢微看着其他消息渐渐将霍棠一只小白猫的头像顶了下去，想了想，将霍棠设置成顶置。
刚设置完，霍棠头像上显示好几条消息数目提醒，并且不断增加。
点开一看，发现全是文件的照片。
【还没吃饭？】
霍棠这几天被折磨得食欲都下降不少，哪里有心情去吃饭，茶水间拿点零食面包随便对付点得了。
霍棠：【没胃口】
公司提供的零食味道不错，但总归没有热乎乎的饭菜满足。
霍棠啃完两个小面包外加一杯咖啡，趴在桌子上，感觉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灰暗过。
这班真不是人上的，这几天在镜子里看自己，他都觉得自己消瘦憔悴了许多。
办公室渐渐热闹起来，差不多都吃完饭回来了。
这时，搁在手机上面的脸颊感受到手机振动。
谢微：【来一下安全通道。】
霍棠推开厚重地铁门，就看到谢微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等在那里。
“干嘛？”霍棠问。
“菠萝油和椰汁，草莓蛋糕卖完了，你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霍棠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不免在心中窃喜，原本有些生无可恋的他肉眼可见地生动开心起来。
“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不回我消息了。”
谢微：“......好的。”
梁白看着霍棠心情不错地从安全通道里出来，奇怪地问：“你爬楼梯爬上来的？”
食堂在六楼，就他这小身板爬上来梁白不信他能脸不红心不跳。
霍棠眸子亮亮地看向他，“要你管！”
看着霍棠迈着轻快步子离开的背影，梁白无语地往还没完全合拢的铁门里看了眼，只来得及看得到一个男人的侧脸和背影。
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霍棠回到位置上，一边吃着菠萝包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附近的同事讲八卦，这可是他暗沉的打工生涯中难得的娱乐项目。
“诶，隔壁组的小张和小王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啊？真的假的，小张不是和小刘在谈吗，小王不是和小刘关系挺好的吗，平时称兄道弟的，这什么情况？”
“我的记忆还停在小张小刘吵架刚复合的时候呢，这发展，真刺激！”
“我的妈呀，真让人意想不到......”
“更让人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谢助理知道吧。”
“董事长办公室那个谢微？”听的人明显来兴趣了，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
“没错，他有女朋友了。”
“这大家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前几天公司都传遍了。”
“不是，我要说的是，他女朋友可能也是咱们公司的。”
“啊？真的吗？还是办公室恋情啊，要知道谢微喜欢这样我就勇敢一点去追求他了。”那人语气有些遗憾。
“十有八九是真的，前几天还有人看到他和一个短头发的女人在食堂吃饭，皮肤白白的。”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前几天还有人说下班时在车库看到谢微载着一个女人一起下班回家呢。”
“会是谁呢？”
“他们秘书室里面的人吧，听说之前招了几个京大的学生，和谢助理同校，我记得有个女孩子长得瘦瘦白白的，还是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