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目光落到秦铮身上，他继续道：“反正打的也没缺胳膊少腿，别计较了。”

“……”

江景阳这才看他，“你特么鄙视谁啊？”

一个巴掌拍上江景阳的后脑勺，何娟压着怒火，“你不要说话。”

“你看看人家，你看看！够你一辈子学的了！”

并没有具体说因为什么事他们打起来，王军对江景阳早没有信任可言，再加上秦铮又是新来的，肯定是一心向着他的。

“既然你同学都这么说了，你这样，写五千字检讨，里面要有你犯事诚恳的认错态度！不许写废话，下周一升旗仪式当着全校的面给我念，都有个见证！”

王军挥挥手，喘口大气，“何老师，赶紧带回班去，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三人出去，江景阳又挨了顿娟子的骂。

训完已是大课间，秦铮走在江景阳的后面，他看着莫名几分落魄的背影，出声喊了句。

“同学。”

“……”

谁他妈跟你同学。

“不是……你脸上的伤不处理？”

江景阳擦了下嘴角，没搭理他。加快了脚步，一进教室沈鹤和几个兄弟过来问这问那的。

“老大，怎么说?”

江景阳接过，刚准备拉开凳子坐下，见身后秦铮来了，他撇一眼，椅脚重重地划过地面，发出滋啦一声。

同学们不禁往他这边看过来，响动有些刺耳，秦铮拧了下眉，轻动作的拉开椅子坐下。

沈鹤弯下嘴角，切的一声。

“给你买了创可贴，兄弟给你贴上。”沈鹤边处理边问，“主任和娟子没为难你吧？”

江景阳曲腿靠在桌沿边，“五千字检讨。”

“我靠！五千字！”沈鹤惊呼，打扰到了前桌学习的班长，班长瞪他，沈鹤捂嘴抱歉。

“五千字啊……以前只用写几百字的，太狠了！”沈鹤心疼他，“让我抱抱老大。”

江景阳一只手抵挡沈鹤贴过来的脸，一只手在桌洞里掏本子和笔，盯着秦铮牙都快磨碎了。

“是啊，这是托谁——的福啊。”

一旁的秦铮：“……”

上课铃声打响，沈鹤才回座位，这节语文课，江景阳没掏到本子笔，烦躁地直接趴下了。

语文老师早已司空见惯，看到也懒得管。

课上到一半，查课的突击检查，好像是教育局的人，主任王军还在一边陪着。

语文老师慌乱地拍了拍黑板，“都打起精神啊！”

查到三班，查课的老师停留下来，巡视一周，一眼瞧到后排趴着一个。

转回身歪头：“嗯？”

王军心里说又是你江景阳，领导看了眼班牌，记上，“这不太行啊。”

“是是是，缺乏管教了。”

临走前，王军抽空给语文老师使眼色，语文老师一懂，拿上戒尺就朝江景阳走去。

“江景阳你站起来！”

闻言，江景阳迷迷糊糊的起身，耷拉着眼皮，原本他烦的睡不着，但语文老师讲的实在是太催眠了，稍不留神就睡过去了。

现在查课越来越严了，记班级记老师，一个是扣分，一个是扣钱。王军都给使眼色了，指不定就是记上了。

一想到扣钱，语文老师就糟心，气不打一处来的往江景阳身上撒气，依旧是那老套的说辞：“睡睡睡，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来学校就是为了睡觉的吗！你怎么不回家去睡啊！”

江景阳打了个哈欠：“我也想啊，学校不肯啊。”

“……”

秦铮撑手捂嘴。

语文老师噎了下嘴：“学…学校不肯自然有学校的道理，你作为一个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睡觉！”

江景阳：“……”

“哦。”

秦铮咬紧嘴唇。

“你哦？你就哦？”语文老师想打又下不去手，其实拿着戒尺只是吓唬吓唬学生，没想动真格。

到了江景阳这里，恨不得戒尺抽烂。

不对，语文老师扫一眼他的桌面，“你书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不找！”

江景阳负手道：“我找过，没找到，不知道弄哪儿去了。”

“哎呦我……”语文老师扶额，“和你同桌共用一本吧。”

闻言，秦铮将书移到中间，语文老师扯嘴角，“这位同学的书…也很新呐。”

这就是成绩好?

切。

不过如此。

秦铮一本正经解释：“哦老师，我是新同学，还没有给我发书。”

早上秦铮一来坐上他的座位，见桌洞里放了几本书，他就随意捞出一本将就着了。

还没有给你发书……

江景阳低头去看，草，这不他的书吗！他翻到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

他指着上面的三个字：“你就这么用我的书了？你不看一眼的啊？”

秦铮凑眼，恍然大悟道：“这是你的啊，这字…没认出来。”

“……”

说他字丑?

江景阳没忍住：“你特么瞎啊？”

“还在上课呢，注意言语！”语文老师咳了一声，“书找到了就认真听课，坐下吧，不要睡觉了。”

现在轮到秦铮没书了。

“没发书就跟你同桌凑合着看，记得去领书啊，把笔记补上。”

秦铮点头。

江景阳一点都不想分享，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语文老师无语：“…江景阳，照顾一下新同学，好歹也是你同桌。”

江景阳没犹豫：“照顾不了。”

谁跟他同学同桌。

……

秦铮呆了一节课，语文课要做很多笔记，也没人愿意分享课本给他。

下课后，他拍拍前桌的肩，班长回首疑问：“怎么了同学?”

“请问班主任的办公室怎么走？”

班长告诉了他，秦铮微笑说谢谢，正要起身去，可旁边还有个人坐着。

“同学，麻烦让——”

“赶紧。”

说罢，江景阳紧忙挪椅子。问的话他不是没听到，巴不得他快点去办公室要求换座位。

秦铮还是说，“谢谢。”

沈鹤见人走了才来江景阳身边，“不是这哥们也太……”

“有点病。”

“……”沈鹤点头赞同，“还不轻。”

秦铮左拐右拐的到了办公室，敲了敲门再进去，“报告。”

闻声，班主任何娟抬头，“秦铮?”

“老师——”他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何娟便问，“江景阳又欺负你了？”

“……”秦铮否认，“没有。”

“没有就好，那你来找老师干什么？”

“我——”

何娟再次打断他。

“其实江景阳这个孩子就是叛逆了点，比同龄人更活泼了些，他的性子显然易见，比较开朗?”何娟顿了顿，自己这是在说什么。

“不过没事，跟他熟了就好了，他很助人为乐的，比如学习方面啊……呃，也就那样吧。”

秦铮：“……”

“对对对，就说交友方面，他很招同学喜欢的，班上一些男同学都喜欢和他玩，可以尝试着和他做朋友，这孩子就是虎了点，对朋友倒是好。”

“所以啊秦铮，早上的事你就不要在意了，虽说是他先动的手，但也只有他脸上挂了彩，他冲动了点，老师知道你是个好同学……”

秦铮思虑几秒，明白了。

“我不会跟家里讲的，没那个心思。”

他要是讲了，他也跟着遭殃。

何娟欣慰的看着他，知道自己的话没白说。“那找老师是…?”

“原来学校的课本我没有带过来，我需要重新领么？”

“哦，课本啊，”何娟转念一想，话都说出去了，“去教务处领，你叫江景阳给你带路吧，他很助人为乐的。”

……

“凭什么叫我？”

“老师说你很助人为乐。”

“……”

草。。

娟子真是昧着良心说话啊。

江景阳啧一声，给他竖什么人设啊。但是娟子有心说，也不能辜负啊，江景阳顺着来，想看看何娟要耍什么花招。

他走在前面，秦铮跟在身后，俩人隔着老远的距离。

本来下课就可以去，江景阳偏要等到上课去。

路上，他们路过其他班正在上课的教室。俩人太显眼，不免有同学多看几眼。

秦铮问：“这样真的好么？”

果然好学生，翘课都不会。

江景阳双手插兜，姿态散漫，语气不屑，“那你回去啊。”

“……”出都出来了。

到教务处领好书，江景阳偷摸走了。

秦铮看到跟过去，被嫌弃，“跟着我干嘛?”

“不回教室?”

江景阳进厕所，“你先走呗。”

上厕所上了大概二十分钟。秦铮心里估着时间。

他出来在洗手台洗手，一个转身见秦铮站在原地。

不是让他先走嘛。

江景阳甩水：“…服了”

秦铮心里也想服了，跟他一起回去至少还有个交代。

原路返回，任课老师问了一嘴。

“干嘛要在上课的时候去领书？”

江景阳指他，“新同学嘛，没规矩，我只是助、人、为、乐、而已。”

“……”

秦铮沉默了。

怎么还倒打一耙。

……

过了这一天，班上的同学都知道江景阳对这个新同学不友好。

放学后，沈鹤等着江景阳收书包，“老大，后街上网去不去?”

江景阳往书包里塞了张废纸，然后拉上拉链：“怎么不去。”

沈鹤乐起来，“快走快走，到时候没座了。”

几个人出教室，门口还有一两个外班的，他们有说有笑的消失在秦铮的视线。

秦铮在收东西，无意间瞥到他同桌的桌洞里什么都不剩。

“……”

防谁呢这是？

这时林志宇发来消息，【怎么样？】

秦铮敲下几个字。

【有点病。】

又补了一句，【还不轻。】

林志宇：“……？”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