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祁肆和张弛一同反问。

沈家宝继续回忆道：“他每天被豪车接送上下学，久而久之自然惹眼。很多同学都注意到，这些豪车的车主一直在换人，而且男女都有。这些人无一不对宋时序态度良好，每次都笑着送他下车。”

“渐渐地，学校里就传出了他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的传闻，所有人都觉得他被包养了。”

祁肆握紧了拳头，很是生气，“听风就是雨，真是人类的本性啊。”

“这也不算实锤啊。”张弛疑惑。

“这当然不算，还有更炸裂的呢！”沈家宝一拍桌子，压低声音道，“他本就长得祸众，加上传出他男女通吃的传闻……咳咳，咱们学院有些男的就坐不住了……”

祁肆和张弛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一切。

“对对对，就是你们想的那样！”沈家宝弓下了身子，降低音调，用气声道，“听说当时咱们学院的一个学长，特别特别喜欢他，喜欢到不在乎所有传言的那种。他比宋时序小一届，今年大四，说不定你们在学校以后能碰到呢。”

张弛皱眉：“然后呢？”

“这个学长啊，名叫齐司，也是学体育的。他是宋时序在学校花花人间四年，唯一一个有名有姓的前男友。”

张弛听到这话，没忍住扭头看了祁肆一眼。

沈家宝捕捉到他的动作，突然提了声音。他指着祁肆，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就是qisi，就跟你同音不同名。”

“……”听到这，不知怎的，祁肆觉得有点别扭。

“当时所有人都想看热闹，就怂恿他追宋时序。后来这人还真跟宋时序搭上了线，看起来极为亲近，再后来……”沈家宝邪魅一笑，一脸“你们懂的”的表情。

祁肆压着眉，“说重点。”

“然后他俩就该干嘛干嘛了啊。”说到这，沈家宝忽然一脸晦气，嫌弃道，“可齐司有些怪癖好……”

“什么？”

“他喜欢多人。”沈家宝恶寒地抖了一下，“本来以为宋时序当场就跑了，可是你们猜怎么着！宋时序也喜欢多人！据说齐司当时还叫了两个人，那一晚，他们四个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祁肆有点看不惯沈家宝脸上调侃的表情，没忍住质疑道：“你们又怎么知道？亲眼看见了？”

沈家宝白了他一眼，“大家都这么说的好不好，一个巴掌拍不响。本来这件事情你情我愿也就算了，可是你们猜怎么着，宋时序提起裤子不认人，第二天就翻供了！”

“什么意思？”张弛有点懵了。

“第二天睡醒，他当场就威胁齐司三人一人给他五千块的精神损失费，不然就告他们qj。”沈家宝啧啧两声，“这可把齐司气了个半死，但却不能不给。毕竟是他们这边人多，而且宋时序是下面那个，怎么说都有理。”

“所以啊，我们这位宋大美人又多了一个外号——一万五。提起教育科学学院那位一万五，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家宝跟说书先生一样总结道。

“所以后来齐司自己亲口把这些事情传出来，就成了你们口中的实锤？”祁肆忙着反问，没听见沈家宝最后一句话里的关键信息。

沈家宝听到这话不乐意了，“当然了，齐司亲自晒出了转账记录，这还不叫实锤啊？否则他为什么败坏自己的名声？而且一万五那段时间手里确实很阔绰，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弛提出了一个漏洞，“如果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没有老师处理他吗？”

“这就到这人最传奇的地方了。”沈家宝继续八卦，“宋时序这人奇怪得很，除了上课的时间，平常不在学校待，也从来见不到他在图书馆学习，但是这人成绩就是出奇的好。”

“成绩好也就算了，但凡有什么创新创业比赛，他交上去的项目那绝对保准获奖，保底省级奖，高则全国奖。”

“老师那边对他甚是满意，而且这一些事情也只是以谣言的形式传播，并没有实质性的视频音频，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沈家宝分析道。

“他在学术方面这么牛，我不信全校所有人都会因为他的谣言对他避而远之？”祁肆不理解道。

沈家宝拍了一下手，指着祁肆，“少年，你发现了华点！没出那件事之前，可能大家还真的以为他学术方面特别厉害，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很难说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家宝摇头晃脑。

“什么事？”祁肆和张弛异口同声。

“听说前几年有一个比赛，宋时序交上去的项目本子和物电几个研究生的撞了，两个本子用的都是同一个创意，几乎是大同小异。”沈家宝回忆道。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是他抄袭了人家的，毕竟对面的团队里面全部都是研究生。但是还是有人为他说话，觉得宋时序征战竞赛这么长时间，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听说当时表白墙的评论区吵出了好几百层楼，所有人都等待最终的评判。结果五天后，宋时序的项目被打回了！这打回一次不要紧，抄袭的谣言一旦起来，所有人都觉得他之前的竞赛估计也掺了水分。”沈家宝说地头头是道。

“就这？没了？”祁肆辩驳道，“一码归一码，学术上的事情跟他生活上的事情又怎么混为一谈？”

“NoNoNo。”沈家宝摇了摇头，“你们猜怎么着？一个星期后，他的项目又恢复参赛资格了，而研究生那边被打回去了。重点是，负责大赛赛程的那个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听说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家，而是载着宋时序一起出的校门。”

“……”

张弛和祁肆听到这都沉默了，宋时序此人真的是谜团丛生。

沈家宝看着两人都不说话，以为他们也被宋时序这人炸裂到了，笑了起来。

“离谱吧哈哈哈哈，谈这位哥的履历起来，能说好几个小时。这人真得亏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才能通吃校内校外。不过想起这哥的风流往事，还真觉得他挺牛的。”

祁肆默默开口：“他身上争议这么多，就没有想着要自证吗？”

沈家宝耸了耸肩，“从来没有，他仿佛听不见学校里的各种传言一样，自己干自己的事。不过要我说呀，这种大心脏的人才适合在社会上混。”

“四年飞逝，他今年已经毕业了，还不是靠着四年间积攒的富婆和大佬的人脉，活得好好的。”

“再过四年，我们这些知道他故事的人也毕业了，谁还知道宋时序大学里是这么离谱一个人啊，大家都各奔东西喽～”

祁肆回想着沈家宝的话，一时心情复杂，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的床位。

沈家宝觉得很莫名其妙，他指着祁肆用口型问张弛：“弛子，阿肆怎么了？”

张弛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也回了自己的床位。

刚开学第二天没什么事，祁肆就这么躺在床上盯着宋时序的那张照片的半张脸，发了一下午呆，晚饭都忘了吃。

直觉告诉他，昨晚惊鸿一瞥之后，自己可能再也不会跟宋时序这位风云人物有什么交情了。一想到这，祁肆就有点空落落的。

“哎，还看呢？”张弛拍了祁肆一下，“起来吃饭去。”

“不去！”祁肆索性躺展在床上，抱怨了起来，“宋时序都毕业了，这所学校还有什么意思啊！我真恨自己没有早生几年。”

张弛抱着胸站在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哎，你差不多行了啊，人家毕业了你刚来，说明你俩没缘分。以后时间长着呢，你会遇到很多人的。”

祁肆思虑万千，显然没把张弛的话听进去。

“哎，看在我昨晚凌晨三点爬起来回你微信的份上，帮我个忙。”张弛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什么忙？”祁肆斜斜地靠在床边，懒洋洋地反问道。

——

知行楼，辩论协会面试处。

“张弛！我弄死你丫的！谁让你带我来这的！”祁肆看清门口的字后，压着声音咆哮道。

张弛一脸无辜：“怎么了？”

“昨晚打篮球我迟到，就是因为辩协的负责人想要我加入他们社团。我前脚拒绝人家，后脚又巴巴地跑来面试处，这不是死装是什么？”祁肆抓狂道。

“……”张弛哭笑不得，“我又不知道，不过你真的不进辩协嘛？高中的时候，你不是挺喜欢辩论的吗？”

“不去。”祁肆靠在墙上，抱着胸偏头瞄了一眼教室里忙碌的白荞波，“这社团，第一印象一般。”

“你不来面试，那岂不是我们不能在同一个社团了？”张弛追问。

“张弛，你没断奶啊，还得我陪着你？我不想去辩协，也不可能进辩协的。”祁肆抬脚就走，还不忘拍拍张弛的肩膀给他打气，“加油儿子，爸爸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

还没等张弛反打回去，白荞波倒是从教室里出来了，她一眼就看见了祁肆。

“祁肆！怎么是你！你是来面试的吗？”白荞波惊喜道，“其实你不用专门跑一趟，在微信跟我说一声就行。”

祁肆刚走了没两步就被白荞波叫住了，只能暗骂自己倒霉。他尬笑着转过身，极力否认：“啊……不是的学姐，我是来陪我朋友来面试的！”

说罢他把张弛往前一推。

张弛瞪了祁肆一眼，眼神骂得很脏。

他稳住身形，礼貌地跟白荞波打招呼：“学姐好，我叫张弛。”

白荞波看着张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而笑容更盛，“我记住你了，好好发挥，我后面会跟面试官们提你的。”

祁肆本来想溜，听到这没忍住问了一句：“学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辩协的新一任主席吧，为什么主面试官不是你？”

还没等白荞波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白荞波没着急接通，解释道：“按理来说是我，不过今年比较特殊。”

她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这不，主面试官的电话来了。祁肆张弛你们先聊，我去接人。”说完白荞波就匆匆忙忙走了，留祁肆和张弛在原地面面相觑。

……

面试已经开始了，但还没叫到张弛。他坐在候场室，索性在手机上查起着大学社团面试常问的问题，提前做准备。

“下一个，张弛。”社团的工作人员在候场室门口喊道。

张弛整了整衣服，抬脚出去。他站在面试室前，慢慢推开了门，探出头来问道：“你好，请问可以进来吗？”

“可以，请坐。”坐在c位的主面试官低着头，声音有点闷闷的，不过还是依旧好听。他看着手中的材料，示意让张弛坐下。

张弛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抬起头盯着对面几人，准备开始自我介绍。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第一个字便硬生生地卡在了嘴边，一时间瞳孔地震，惊讶地说不出来话！

教室里面一时间静得诡异，所有人都看向了张弛。

“有什么问题吗？”宋时序皱了皱眉，不过依旧没抬头，不紧不慢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