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乔洛琳，晚上好啊，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是阿弗要找我吗？”迪克给了乔洛琳一个灿烂的笑脸

乔洛琳没有像以往一样回给迪克一个腼腆的微笑，乔洛琳站在门口摇摇头

“我想和你谈谈”

“哦，好呀，你想和我聊什么？”迪克笑着坐到床边，拍拍旁边，示意让乔洛琳坐到一旁

“你和提姆，之前提姆还是罗宾的时候，你让达米安做罗宾”

乔洛琳迟疑一秒低声说道，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完，乔洛琳就移开视线低头盯着床单。她主动找上迪克，却在迪克的微笑中没了底气，想好的话变成泡沫消失不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迪克开口

“哦，你想要和我谈这件事，为什么你突然提起这事，是...提姆和你说了什么吗？我知道你经常和提姆聊天”

迪克放慢语速，试探地问道，想要从乔洛琳身上再得到一点线索。乔洛琳依旧低头沉默不语的反应，让迪克确定了心底的猜测，迪克按下心底的无奈，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他在因为这件事讨厌我吗？我和提姆道过歉，他说他理解我，其实他没有原谅我，对吗？但提姆不会来找我，所以你才为他而找上我，你想让我找他道歉吗，对不起，我知道提姆遭受了很多，我做错了很多事情”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会去找提姆好好聊聊的”

面对自责的迪克，乔洛琳像被钳子夹住，她的蚌壳被撬开，乔洛琳慢声细语地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之前答应提姆去亚历山大的摄影展但你错过了，我去网上搜了，最近还有很多展览，下周有一位独立摄影师的个人摄影展，我不太了解这个人，但他好像很有名？下下周的哥谭会展中心有一个天空摄影展，那个展稍微大一点，是三楼一整层。一个月后博物馆有个艺术品展，2个月后的会展中心有个陨石巡展，还有好多各种各样的展，我都收藏了，我把它们的网站链接发给你！”

乔洛琳掏出手机翻找起自己的收藏，迪克听到他的个人手机不停地传来震动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陪提姆去了，但我觉得提姆应该更想和你一起去，你可以从中挑一个带提姆去看！”

乔洛琳觉得自己很坏，她是想让迪克和提姆道歉，提姆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他们就像花园里的杂草，看上去拔掉了干净了，其实根还在

迪克的叹气很轻，却像尖锐的箭刺进她的心脏，她没办法开口讲出那些话

迪克也很难过

......

她是不是很讨厌

她一开始竟然想来指责迪克，她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她怎么有脸做这些事

她真恶心，她是什么都不懂、高高在上的傻瓜

迪克也很不容易

大家都很累

“我参加了你的葬礼，我给你买了花，我去了追悼会，因为在网上帮你讲话，甚至有人p我的遗照，现在还有人私信骂我......”

“等等，什么，你被人p了遗照?!”

迪克惊呼一声，意识到乔洛琳经历了什么后，迪克沮丧地将手插进头发里出痛苦的叹息“对不起，乔洛琳，让你遇到这种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抱歉让你们所有人参加了我的葬礼”

“嗯，我们都很不开心，但是…”

乔洛琳盯着迪克脸上的淤青，那是杰森揍的，迪克回来以后，被杰森揍了一顿，迪克没有反抗，已经过去快一周了，淤青还留有很淡的痕迹，看来杰森下手真的很重

“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你假死是为了任务，你必须瞒着所有人，不然就会泄露任务……”

[“我不想要做这个！我不会这么做的布鲁斯”]

[“迪克，重点不是身份暴露而是我们可以利用这点”]

[“这是最危险的任务”]

“很重要的任务，所以你不得不假死，只有这样你才能去做卧底……”

[“龙马先生，线路已加密，我是观鸟者”]

[“观鸟者报告完毕”]*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让我们参加你的葬礼的！哦，对了，我在葬礼上见到神谕了！原来她叫芭芭拉，那天达米安穿了超级厚的增高鞋还有………”

[“所有人都在为你哭泣，他们知道你是个骗子吗？你骗了他们”]

“……所以，你想要和我聊这个吗？我会很安静地听你讲完的，我发誓不会和任何人讲的”

“够了！乔洛琳，我不想聊它！我没有任何问题”迪克打断乔洛琳，看着脸色苍白的紧张地望着自己的乔洛琳，迪克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迪克微张开嘴，欲言又止，乔洛琳抓紧衣摆的手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迪克捏捏自己皱起的眉头，心底的苦涩随着这声极轻的叹气盘旋在舌尖上，他嘴唇轻颤低声道歉

“抱歉，乔洛琳，我刚刚语气太重了，我不想凶你，但是你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说这些”

“但你永远不会和任何人说，对吧？你会笑着拥抱所有人，一切又回到之前的样子，但那都是假的”乔洛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颤抖“我明明知道你不开心，我却什么都不做，我做不到嘛，如果哪天你想说，你能告诉我吗，或者阿弗，或者其他人，我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真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想说，我不想强迫你，只是，它就像附加题，你可以不管，但它一直都在，你比我大，你应该比我还要懂这个道理，心理医生说，笑得最灿烂的心里是最痛苦的，因为…”

“因为，不笑的话就要哭了”乔洛琳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颤抖起来，迪克立马搂住乔洛琳，温柔地抚摸乔洛琳的头发

“哦，琳宝，你想吃点东西吗，我带你去吃麦片怎么样！”

“如果你不和我说，我就去告诉阿弗，还有布鲁斯！让布鲁斯罚你做冷板凳”乔洛琳仰起头压低声音露出凶狠的表情威胁迪克，乔洛琳脸上没有眼泪的痕迹，迪克反应过来，被逗笑了“你学坏了，和谁学的？嗯？”

“达米安！”

“看来我真的错过了很多东西”迪克嘴角微微上扬，这份微笑流露出的情感太过复杂，乔洛琳看不懂，她猜迪克或许是在怀念和达米安一起巡逻的时光

在乔洛琳恳求的闪闪发光的目光中迪克为乔洛琳讲起他在特工学院时遇到的事情

乔洛琳看到迪克露出与往常一样的灿烂笑脸，迪克夸张地伸手比划着，时不时插上几句她要过两秒才能反应过来的双关语笑话，还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好像在学校时的生活很快乐

“迪克，你累吗”安静坐在一旁的乔洛琳忽然发问

她仰头注视着迪克的眼睛，蓝色的眼睛像夏日的晴空，清澈明亮，但今天的云太多，遮住了天空

“夜翼、布鲁德海文的警员、所有人的大哥还有特工，你有好几个身份，我光是上学都好累，你累吗？”

“你总是那么温柔，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你明明可以凶我的，我什么都不懂，不懂你的辛苦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你明明可以指责我是个无知的高高在上的傻瓜，可是你没有，你向我道歉”

为什么迪克总是先道歉呢。无论蝙蝠洞还是在庄园里，迪克总是在大家争吵的时候跳出来缓和气氛

气氛那么尴尬，大家都在气头上，她在一旁不知所措，连大气都不敢出，迪克走出来后，凝固的空气才开始流动

她在迪克出来后会松一口气

迪克总是那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她有个弟弟，作为姐姐她要时刻注意弟弟在做什么

她要站在弟弟的前面

她不想做姐姐，但是她有个弟弟

迪克是真的想做那个开解的人还是因为他是大哥，所以不得不这么做呢

她一点不想管弟弟，她的弟弟讨厌她，她也讨厌她的弟弟

可是，大家喜欢迪克，迪克也喜欢大家

他们是不同的

“是因为你年龄比我大，所以你必须这么做吗？就算我做错事，你也会忍让我，你是大家的大哥，你必须要比所有人都成熟懂事？你，累吗？”

乔洛琳的话像跳进牛奶中的麦片，荡起一圈圈水波，麦片又轻又快，没一会儿水面就恢复平静，可在它下落的瞬间已经在迪克的心底掀起波澜，迪克喉咙一动，他在乔洛琳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周围的空气像被施了魔法变得沉重，迪克的脑袋无法承受这份重量缓缓耷拉下来，迪克卸去力气疲惫地靠在床头

“是的，我很累”

他是老大，他要调节每一个人的矛盾

当杰森把提姆打成重伤的时候

当达米安想要干掉提姆的时候

当达米安、杰森、提姆、斯蒂芬妮吵架的时候

他是大哥，他必须站出来

他真的太累了

他们都是他的弟弟妹妹

“我知道杰森和达米安对提姆做了什么事情，提姆在等我做些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都是我的弟弟”

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弟弟妹妹，可他却一再地失去他们

“我爱他们每一个人，我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但我，该死的，我错过太多也做错太多事，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大哥……”

杰森去世了，芭芭拉中枪了，达米安去世了，提姆和斯蒂芬妮在他眼前差点死去

他是个失败的大哥

感受到迪克的悲伤，乔洛琳情不自禁地抓住迪克的手

她和迪克有明显的肤色差，迪克是晒出来的小麦色，因为他一直在外面奔波。迪克的手指修长很好看，但她知道他的手指曾经骨折过。迪克的手上有很多茧子，这是他努力工作的证据。迪克的手比她大，因为他是个成年人

没有完美的人

提姆就是了解这点，所以才没有和迪克讲过他的内心想法，每个人都不容易，大家都在受伤…

“你知道吗，每次都是我来拥抱抱你们，你们很抗拒，想要推开我，会抱怨，我能感受到在接触到你们的时候，你们的身体总会在第一秒变得僵硬”

“每一次拥抱都让我感觉到我们彼此是如此亲密，就像，一家人…虽然我们都知道它是虚假的，但，我也无法抗拒…”

“乔洛琳，如果我不去拥抱你，你永远不会主动给我一个拥抱，不是吗？”

乔洛琳被迪克的一番吓得绷直了身体，她从未想过迪克心里竟然这么想，她扑到迪克怀里用力抱住迪克，这次她真的有点想哭了

“才不是！我喜欢你的拥抱，每个人都喜欢，他们是傲娇怪，所以他们才没有说出来的”

“我会愣住只是因为那太突然了，让我有点不习惯…我妈妈都没有抱过我，我明白主动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我基本不会主动做这种事，它们很好，我一点儿也不抗拒！对不起，没有让你感觉到我的喜欢”

“你的每一个抱抱都很温暖，你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向日葵，不需要豌豆射手，你的笑容和拥抱就是阳光，足够晒伤每一只僵尸，我喜欢你的每一个抱抱”

害怕迪克不相信，乔洛琳举起手认真地发誓

迪克的蓝眼睛变得湿润，他眨眨眼，将天空上的乌云推开，温暖的阳光洒进乔洛琳的眼中，迪克声音沙哑地喃喃

“真不知道布鲁斯是怎么这么幸运，总是能找到每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孩子”

“布鲁斯把所有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所以他才不会沟通，像小美人鱼一样，交换什么都要失去什么”

乔洛琳撇嘴吐槽道

“布鲁斯也有不对的地方，他该和你道歉，他让你去做卧底，他让你成为一个大哥，却没有教你该怎么当一个哥哥”

看着点弟弟，他要是出什么事，你给我等着

你这孩子，怎么又让你弟弟溜出去！你和我顶嘴？！你给我过来，你比他大，你还管不住他吗，你就是不想管，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他妈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管好弟弟，你怎么回事！非要气死我吗，你这孩子！这点事都做不好吗，怎么当姐姐的！不让你长点记性，你就不听话是吧！

要怎么样当一个姐姐呢？

他放学想要去网吧玩，想要下河游泳，想偷钱去买零食，他想要做太多事情了

她劝过，她耐心的解释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可是，他不听

她要怎么办呢？

她吼过，她拿父母出来威胁他，可是那也没有用

她还要怎么办呢？

她也想做个好姐姐

可她根本管不住弟弟

所以，弟弟做错事，都是她的错

是她没有管好弟弟

她不想当姐姐，当姐姐太难了

布鲁斯那么聪明，有那么多计划，他明明该给迪克一份哥哥手册！上面写清楚，当弟弟做了A类事情的时候该怎么做，做了B类事情的时候又该怎么做，解决方案123都写清楚，不许写略！

又不是他们选择当哥哥的！只是他们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变成了哥哥或者姐姐而已

谁知道要怎么做啊！这太难了嘛！

“布鲁斯也是笨蛋，但我不想找他，布鲁斯很好但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让我感觉像在面对我曾经的数学老师，每次老师单独找我就意味着我要被骂了，我很害怕她。所以布鲁斯一严肃起来我就想逃跑，我会开始反思是不是我哪里犯错了”

“是的，布鲁斯有时候也会做蠢事，没关系，布鲁斯犯错的时候，交给我吧，我会去找他的”

“嗯，你真的不要怀疑自己，大家都喜欢你，你是大家心里最好的大哥，你是最好的大哥，相信我！我发誓我永远会喜欢你的每一个抱抱！”

在迪克讲出来之前，她都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

真可怕，迪克是她见到最热情阳光的人了！她感觉迪克几乎就是个抱抱机器人了，每次见面都会被触发，然而迪克却觉得大家讨厌他的拥抱

果然沟通很重要啊，不说的话，没有人能猜到自己心里的想法

乔洛琳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拉上所有人来一场座谈会，她要告诉所有人，他们都是最好的！

“当然！”迪克露出一如既往地灿烂笑容“我可从没被它们困住，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知道你们喜欢我！”

“其实…你很喜欢看大家看似抗拒却又不会真的挣脱你的拥抱的样子吧？！”乔洛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迪克冲乔洛琳做了个鬼脸，乔洛琳噗呲一声被迪克逗笑。当然，迪克怎么可能会被它打败！那可是迪克！迪克是超级厉害的向日葵，永远向着阳光，散发着阳光！她喜欢迪克的拥抱！

“哦，不笑的话就要哭了。乔洛琳，我敢说不管哪个心理学家都没讲过这种话，你不要信网上那些假话。还有把你的手机给我，我会让那些骚扰你的人永远不会再给你发消息”

乔洛琳将手机递给迪克，腼腆一笑

“麦片太甜了，我不想吃麦片，睡觉前吃太甜的东西会让我睡不着。你想喝奶昔吗？我有很多的奶昔配方！但是今天有点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你下次来庄园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做一杯!”

“好啊，我很期待，为了你的美味奶昔，我想我可以后天回来庄园一趟”

“今晚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你用封口费堵住我的嘴”

“哦！乔洛琳，你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当然——除了阿弗的小甜饼！”

“我想吃冰淇淋！超级无敌巨无霸的！”

“我想阿弗不会同意的，但是没关系，我会给你带上一桶冰淇淋，你可以把它藏到蝙蝠洞储藏室的冰柜里，你想要什么口味？巧克力还是蔓越莓？”

“开心果！”

——

从迪克房间出来，乔洛琳高兴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想到迪克的承诺，她脸上的笑容怎么消不下去。她马上就要有一大桶冰淇淋了！一桶！整整2磅的冰淇淋！她突然被斯蒂芬妮叫住，斯蒂芬妮还穿着制服，似乎刚从外面巡逻回来，斯蒂芬妮怒气冲冲地走到她的面前

“你去找迪克了！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我知道你还找了提姆和达米安他们聊天，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漫画指路《格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