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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日轨列车(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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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盖光滑反光,中央有二指宽的凹槽,此时只有一枚金色的暗刻圆圈。

减虞沉默。

良久,他静静抚摸那个圆,好似想起什么,元赑一看这动作,舒爽得宛如减虞正给做套圈按摩,欢天喜地将大手覆了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姓呀,我姓袁,袁世凯的袁,袁崇焕的袁,袁术的袁。”元赑说。

“哦。”

公平了,一人知道一个姓,半点不吃亏,这他妈算什么追求者?

减虞反握住元赑的手掌,那只手温暖而粗糙,掌心的线条深得仿佛也是雕刻上去的,一道道沟壑,偶尔一条疤痕。

游泳体育生会经常受伤吗。

他翘起细细的中指指尖,挑逗一般从元赑的袖口插进去,摩挲往上,来回伸缩,当摸到鼓起的青筋时,他会恶意按压,好似血管里有一颗珠子,正随着他的动作不可名状做着活塞运动。

元赑登时脸烧得一红,减虞跟他示弱,他没有一点办法。

真是折磨,他心中感慨,允许减虞将他的袖子解开折上去。

不必看都知道,那块小臂皮肤已经被磨红了,并非粗砂磨砺造成的红,而是血液沸腾的红,彰显着他的主人多么血气方刚,只要摸两下手,就能让他缴械。

就在此时,减虞忽然捉着他的手腕一翻,元赑红着俊脸咳嗽,道:“你找什么?守宫砂?”

约炮那晚的记忆很清晰,又很模糊。

减虞只顾着在意《日轨列车》了,对这非洲大草原上飞奔的羚羊拥有怎样一副完美的体格还真没仔细看,他只记得有腹肌,有鲨鱼线,有能把自己锁喉闷死在枕头里的二头肌。

没有疤痕。

听覃佩韬说,那个脾气比二踢脚还爆的朱元璋组长很好认,右手上有大片疤痕,长得就像被梅花烙烧过一样。

减虞又说:“你重复一下这四个字,无可奉告。”

元赑笑嘻嘻蹭他的肩膀:“对你,我哪还有无可奉告的隐私,嗯?”

“再说一遍。”减虞面无表情。

“无可奉告无可奉告,无可奉告,够不?”

一点也不像。

三天了,减虞才想起来要串一串这袁狗出没的时机。

酒吧——覃佩韬偷出了绝密档案。

花香酒店——覃佩韬在专案组眼皮子底下约他见面,传递物证。

宁心疗养院——他用覃佩韬的身份证冒名顶替,从林展处得到线索。

岱山陵园——都不用覃佩韬,是个人都知道,只要对地铁脱轨案有兴趣,都会在这天来岱山陵园。

心里虽然已经把自个儿锤了一遍,但减虞还是不动声色:“岱山的保安有什么办法送你进殡仪馆?

元赑得意道:“殡仪馆有段时间没接收遗体了,要不是我表姐有手段,根本打听不到消息。比如说,业务楼第十八层台阶水泥里头封了根骨头镇宅,再比如说,院子里那颗枣树是二十多年前一具红衣女遗体嘴里吐出来的枣核长的,还有——”

减虞拔腿就走。

“别介,这么没耐心呢。”元赑笑着说,“这都没什么意思,倒是有一条最靠谱,你看没看见,岱山停车场最里层停了一辆水泥车?”

“那水泥是用来糊你的心眼的?”

变着法骂他缺心眼。

元赑现在颇有一种打是亲骂是爱的快感,和减虞并肩走着,散步般轻快。

“焚化室东面第三个坑之前烧炸了,闲置几个月都没补。现在倒好,吊唁楼跟业务楼都被围,敢当着那么多人面补炉子?挤都挤不进去,就勉强弄了点砖头挡风,等这事一过,他们才敢补,预计也就是月底,否则时间压根来不及,1000多具尸体要烧,烧他个三天三夜,别的炉子不炸也得掉层墙皮。”

减虞:“你好像很关心1021的案子。”

元赑:“关心吗?网上都吵翻了,妈的玩个星露谷联机直播都能看见有人刷。”

减虞皱眉,感受到了一丝来自年轻人的幼稚。

“你玩过吗?来跟我联机,我送你无限小桶速酿mod。”

减虞冷笑道:“有没有无限焚化炉速烧。”

元赑也笑:“可以找我哥们儿给你做一个。”

“谢谢,你还是自己躺进焚化炉比较快。”减虞顿足,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你说的,进殡仪馆,不会是——”

瞬间警铃大作。

元赑像手扛音响一样单肩扛着骨灰盒,自信甩头:“是,带你从三号炉爬进去!”

**

岱山殡仪馆前门。

剑拔弩张。

李大同作为举大旗的民意代表爬上了院墙,本想趁人多跳进去,再给众人开门,结果一爬上去,傻眼了。

百来平米的院子站满真枪荷弹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朝天举,面无表情等他跳。

楚根长大吼道:“有种跳啊你!”

脚下的碎玻璃在他心上打着退堂鼓,李大同的腿瑟瑟发抖,一软,转身就想退缩,可众人齐刷刷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又没法直接认怂。

演讲激情澎湃,现在却退缩,还不一定会被骂成什么熊样。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李大同心想,豁出去了,于是将旗杆横卡在两片碎玻璃之间,闭着眼睛屈膝向后一倒,这样还可以跟警察解释脚滑,不是刻意的,留条后路。

两米多高的院墙倒下来,磕破后脑勺都算轻的,一圈民警蜂拥而上接住李大同,李大同干瘦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

警察没开枪示警,就应该不算犯罪吧?

没等李大同的喜悦劲过去,咔嚓,他就被拷上了手铐,按倒在墙根,只听一个粗嗓子冷冷念道:“李大同,男,37岁,XX县人,现因市建设局XX分公司指控你监守自盗拘捕你,老实点!”

李大同眼中闪过一丝惶恐,随后如同敲锣一样大声叫道:“什么玩意儿!什么盗窃!你们冤枉人!”他想挣脱,却被按得死劲,手铐勒得他浑身发抖。

“兄弟姐妹们!”被强行拉着离开时,他经过了大门,不禁对错愕的人们大吼,“警察乱抓人啦!乱抓人啦!救我啊!我是冤枉的!”

人们迅速吵成了一团,一张张嘴不依不饶,有的怒气冲冲,有的连哭带骂。

王立新看到李大同被带走,还直喊冤枉,不禁又用手背擦了擦额头,问陶敢:“小陶总,这,这可怎么办,警察怎么直接把人带走了?”

陶敢却很无所谓:“管他呢,带走就带走呗,何律师,你不是说有人接应,人呢?”

何均那总是运筹帷幄的眉头也拧了起来:“等等,还没有回复,别急,静观其变。”

他推推眼镜,一双精明的利眼四处扫射,对陶敢低声道:“吴敏去哪了?”

陶敢面露嫌弃:“他最好死山头上。”

“他是陶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必须由他认领家属遗体。”

何均对陶敢的气话感到不满,但并未表露,心平气和道:“你想搞他,也得等我们把事情解决掉。”

“知道了,多话。”

他们请的闹事者仍在扩大事态,一名女孩率先拧开矿泉水瓶,冲围墙丢进去。

其他人纷纷效仿,什么花啊,石子啊,没吃完的煎饼啊,随手折断的树枝啊,甚至还有手机——全往里面扔,然后再加一句“警察抢手机啦!快拍啊!还我手机!”

录像的拍照的,大有人在,陶敢乐得看热闹,但目光瞟到吊唁楼的后方,他也有了几分复杂。

他的妈妈就在冷冻柜里躺着。

但他很快就想起了亲生父亲跟他耳语过的那些警告。

——你妈不喜欢你,千万别惹她;

——在你妈面前要装乖,哄她转点股份给你,日后卖了不也能换钱?

——去要个总经理当当,你老不去公司,以后你妈死了,你一个子儿都拿不回来!

他真的这么去做了,可每次在公司见到她妈,她总是虎着一张脸,在经营大会上点名批评他,说两句就算了,还骂得特别狠,什么再亏损就给我滚,什么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到后来,她甚至带了一个还没毕业的臭丫头跟在身边,把她当秘书培养,重要的会议都让那臭丫头做笔录,他还真以为是什么人才呢,呵呵,没过两天,这臭丫头居然挽着一个软脚男的胳膊,出现在她妈的别墅,她妈还说这就是他第二个后爸了?

呸!男子汉大丈夫到处认爹,当他像吴舒琼那么不知廉耻?在外叫陶总在家就一口一个妈,真是给她脸了,也不嫌给她那赔钱货亲妈丢人。

何均握着的手机一震动,他浅浅露出一个微笑,说:“来了。”

与此同时,栏杆大门徐徐打开,两名便衣开路,护送一位头戴警帽、身穿警服的六十多岁男人走出来。

这男人正气凛然,眉毛仿佛两把立着的黑炭,带着严肃的沉痛,他双手平摊向下压,只一个动作,骚动的人们就静了下来。

何均却低着头,点开陌生号码发来的匿名短信,表情逐渐凝固。

“随机应变。”

没头没尾的四个字与他预期差别太大,身边陶敢用手肘捅了他一记,他才发现人群如分水珠一样让出了一条道,一名文质彬彬的民警对陶敢出示证件。

“专案组刑警,某李姓嫌犯供认你们谋划买凶杀人,请跟我走一趟。”

何均拎着公文包的手一紧,平静看向殡仪馆的大门——

市警察局局长廖荣海的目光若无其事飘过来,与看旁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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