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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日轨列车(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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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减虞并无惊讶,还大胆地观察起头发,且也没有嫌气味难闻,于丝楠不禁佩服他的胆量:“你真不愧是写推理小说的,比我想象中还镇定,你应该猜到,这是谁的头发。”

“至少不是我的。”

减虞被她勾起浓浓的兴趣,戏谑着开玩笑。

“我写书的时候,每天不看几集汉尼拔都睡不着,听的是工业金属,下饭的是解剖视频,福尔马林泡头发而已,你就算在里头泡眼珠子,我都不会稀奇。”

于丝楠用手套把瓶子擦干净,小心地放到梳妆台桌面,两人一起静静看着头发在福尔马林的波动中轻轻起伏。

“盒子里面就是这个,梁全的头发,他失踪前还没这么长,那时过去了一年,也的确会长这么长了。”她的语气无比怅然,仿佛通过这团生长后的头发,窥探着梁全的生活。

甫一看见头发,于丝楠亦云里雾里,当时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是谁的,毕竟她对丈夫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她拿开头发,下面还有一封信和一张全家福,照片大概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留给于丝楠当个念想,于丝楠后来将其影印放大,挂在了客厅。

打开信,于丝楠登时便认出是梁全的亲笔:

丝楠,我因天体物理研究工作秘密离开,前路漫漫,归期未定,万望照顾好思宜,她并非我女,却与我骨肉相连,但盼你抚养她健康快乐长大,勿寻。

于丝楠没拿出这封信,而是一字一顿诵出,减虞问道:“他当年离开首都大学物理系是什么原因,跟你说过吗?”

“没有,他很少跟我说那三年多的事,每次提到都糊弄过去,不怕你笑话,我猜他是不是被女人伤透了心,才连学业都放弃。”

“那研究呢?他改行做医生,有没有继续从事天体物理的研究?”

在远离研究23年后,梁全被秘密征召,还是这么出人意外的方式。

又不是什么大物理学家,他甚至大学肄业,就算再天才,退学前也不过是个学生,需要搞这么大的阵仗吗?也没听说过搞研究要被抹去世俗生活的印记啊?难道他去搞物理了,就成仙了?就不能在凡间生活了?

于丝楠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且比减虞更激进,她双眼圆睁,脸颊涨红。

“什么狗屁研究!明明就是被绑架了!只不过,绑架的人不是匪徒,而是那些搞研究的臭老九!还有警察,这群天杀的助纣为虐,把梁全关起来了,所以才会费尽心思把系统里的信息都抹去,你说,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得到?!”

送上头发,无非想告诉于丝楠两件事,一,梁全还活着,吃得饱睡得香,二,梁思宜的确不是他女儿,尽可去做鉴定。

也就是说,连梁思宜都跟梁全没关系。

那张身份证、那张照片,彻底成了梁全在于丝楠生命中留下的孤品。

于丝楠看了信,并未就此善罢甘休,她写了一篇血书,打算找媒体曝光这种行径,但找的人都只跟她通过一次电话,此后就再也联系不上。

暗中对抗的力量太庞大,令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她辞去工作,每天接送梁思宜上学,然后就将车停在校外,隔着围墙守护教学楼,一刻不敢分神地盯着教室门口,唯恐梁思宜在那个小小的方框里消失。

妻子失去了丈夫,女儿失去了爸爸,她们却求助无门,提都不能提,久而久之,于丝楠不再相信公职人员,对梁全的失踪三缄其口,跟梁思宜都不讨论,只告诉她,爸爸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没准哪天就回来了。

减虞道:“所以,你什么都不告诉警察,包括梁全的失踪、梁思宜的反常。”

“思思出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丝楠忽得激动起来,“她是被灭口的!我去学校闹,他们二话不说就给我钱,花钱买我女儿的命!哈哈!他们还来假模假样搜思思的房间,他们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么!”

原来于丝楠在意的不是什么校园霸凌,那不过是她的幌子罢了,她真正的矛头,根本就是警察!

学校花钱免灾,背后的真实动机仍然有待探究,但于丝楠这一举动的确吸引了人们的注意,这其中就包括覃佩韬,而覃佩韬又找到了减虞,冥冥之中似有注定。

“我要怎么相信——”减虞缓缓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呢?”

为了找到能帮她找到真相的人,于丝楠做了万全准备,听减虞这么问,她取出了一张卡片,在减虞眼前晃了晃。

“拿这张身份证去查查,你一定能查到很多蛛丝马迹,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吗?我只要你帮我揭穿伪君子的真面目!”

“哈,多有意思。”减虞嗤笑:“我不答应,你就在这杀了我?你就不怕我也被原地失踪?”

于丝楠明面上虽没开口威胁,眼中却暗含着深意,她冷冷道:“生死有命,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你不行,我还会再找别人,直到他们不能再忍受我,让我也静悄悄死在一场灾难里。”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出尔反尔,去举报你非法囚禁呢?”

“呵呵,你可是大作家!连这点信用都没有?你找上门来,不就是看中地铁脱轨有蹊跷吗!”于丝楠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眉眼耷拉,又变成了哭,形若疯癫。

“我女儿没了,跟他爸爸一样,进了地铁就没再出来。减愚,我们是同类人,我认命当了五年寡妇,却还是没守住我的女儿,已经没什么可害怕的了。”她牙关一咬,“大不了一死!”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两人同时抬眼,于丝楠看向卧室门,冷酷的表情有些慌张,减虞则没有放过她的微小表情变化。

“有人在家吗!喂!开门!”

砰——砰砰砰——

来人很嚣张,轻声敲没应,就轰隆隆大声拍了起来。

没有自报家门,减虞也不知道是不是警察,他选择沉默,看于丝楠纠结,没正经几秒的眼神又松懈了,动了动手脚,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懒懒地低笑道:“于姐,怕不怕我喊救命?”

**

楚根长拍门,元赑躲在墙上伺机而动,只要门开了就冲进去。

他侧耳听屋里,没说话声,楚根长小声问道:“头,要不要撞门?撞门要事先亮证件,搜捕证没下来。”他同时照着903大门一顿乱捶,哐哐如雷响,掩盖了二人的交流。

元赑担心这样下去会引来麻烦,便沉声说:“找物业联系十楼,我在楼下看到阳台是铝合金封窗,没防盗网。”他弹出折叠刀的刀刃,“老式窗好撬,我从阳台吊下去。”

闻言,楚根长果断从包里取出安全绳,刚想出去联系,就看到群里傅晚晴发了一串电话号码,不光有于丝楠的,还有富安小区物业、街道妇联、梁思宜班主任等等。

心有灵犀呀!

楚根长给元赑看,比了个大拇指,元赑道:“最后这个是谁的号码?”

“是不是上面这个人有俩号?”楚根长也纳闷。

“不像,如果是同个人,她会用分号,再把两个号码对齐。”

傅晚晴:[最后一个是吴卡发我的,别打!我不小心复制粘贴带上去了。]

就在这时,元赑耳朵一动,一把拉住往电梯厅走的楚根长。

楚根长右脚提在空中,冷不丁像做贼一样暂停,跟元赑眼神对上,立刻会意,嚷嚷道:“开门呐!怎么还不开门,漏水漏水!”

他转身拍门,元赑猫腰往旁边去。

脚步声‘踏踏’地越来越近,楚根长没那么好的耳力,持续叫嚷:“903!开开门!漏水!怎么搞的!你家发大水了哇!”

他虎背熊腰,身材高壮,穿着卡其色条纹外套和牛仔裤,颇有社会大哥那气质,弯腰罩住猫眼往里看,就见一只眼球赤裸裸地映在猫眼孔里。

“靠!什么玩意儿!”楚根长往后一跳,元赑皱眉。

上次他带着吴卡、傅晚晴,还有育才分局物证检验科的警员过来查取物证,楚根长在岱山殡仪馆,于丝楠没见过,所以他才让楚根长敲门。

也不知道楚根长看见什么了,如此震惊。

楚根长高声道:“903的,在家就开个门,找你有事儿!”

元赑只能按兵不动,好在门轻轻开了,于丝楠的手还握在门把上,沙哑着嗓子问:“你是谁?”

她的手很干燥,没洗过,红色打底衫的袖口干净整洁,元赑稍微放了心。

楚根长趁机眯眼笑,很憨厚的样子,手中用力把门往外拽。

“嘿嘿,有点儿事找你,咱们进去再说?”

感受到对方在用门拔河,于丝楠心中大敲警钟,道:“不好意思,家里不方便接待客人,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元赑伸出手,在腿边比‘五、四、三……’,楚根长默默看在眼中,当元赑比到一时,他倏地猛一用力,于丝楠未料到,被门把拽得往前一倒。

此时,元赑握住她的手腕,用巧劲按压手筋,于丝楠‘啊’地痛叫,不自觉放开了手。

门已大开,元赑没等于丝楠看清自己的脸,捞住她的腰捂嘴,带人闪身进屋。

身后楚根长一步不落地跨进门槛,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简直像极了偷鸡摸狗的盗贼。

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堵在门口,本就昏暗的玄关堵成了密室一样的漆黑,于丝楠看到元赑的脸,大惊失色,又‘呜呜’叫着挣扎。

楚根长一眼扫过厨房客厅,说:“头,没打斗痕迹。”

遂径直走向长廊,先去检查梁思宜的卧室,元赑微笑,手却没松,将于丝楠拉到餐桌边,按着肩膀坐下,问:“于丝楠,记得我,对吗?”

于丝楠满眼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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