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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重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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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悄悄来到城堡周围的场地,天空和湖面一样,都变成了泛着紫光的浅蓝色,积雪也融化了,猎场小屋的花园里绽开出一朵朵大得像卷心菜一般的鲜花。

阿洛发现,每次巴蒂训练完魁地奇路过这里,都会紧紧的抿着嘴,眉毛也皱成了一团,今天又是如此,她看着丈夫阴沉的脸,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

“亲爱的,你不是觉得海格很有趣吗?怎么现在开始讨厌他了?你记不记得,一年级他还帮我们遮掩呢,不然被普林格抓到我施法,他可能会把我吊起来打呢。”

说完,阿洛抖了抖,她记得阿拉斯托描述过管理员普林格的办公室,大多数学生对那个地方避之惟恐不及:房间里昏暗肮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从低矮的天花板上吊下来,四周的墙边排着许多木头文件柜,从标签上看,柜里收藏着普林格处罚过的每个学生的详细资料,而他的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套亮晶晶的绞链和手铐、脚镣之类的东西,普林格经常给它们上油,据说他很喜欢体罚那些不遵守校规的学生,吊住他们的脚踝或者手腕,把他们悬挂在天花板上,一吊就是好几天。

“我不讨厌海格,也没有血统歧视,”巴蒂叹了口气,“但我在这儿待了三年,阿洛。”

阿洛立刻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连忙挽住他没有拿扫帚的那条手臂,“但是这儿风景不错,我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六年,一直沉睡着,不然我怕你来接我的时候,我会跟你生气,毕竟那里的环境太糟糕了。”

“我在这里等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巴蒂神色黯然的望着那片花园,“我不指望那个逆子会把我带走,但是…我也知道,你没办法来找我,可我不愿意去那里。”

“幸好你没去,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阿洛靠着他的肩膀说,“我也没去那里,我怕开始下一段旅程,你就找不到我了。”

人死之后,会发现自己躺在明亮的薄雾里,但和以前见过的雾不一样,不是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云雾般的蒸气中,而是这些云雾般的蒸气还没有形成周围的景物。

她所躺的地面似乎是白色的,不热也不冷,只是一种存在,一种平平的、空荡荡的东西。

她站了起来,环顾四周,慢慢的,那些雾气成形了,这里更像他们的家,她丈夫的书房,阳光透过漂亮的法式窗户闪闪发亮,四下里一片静谧,只有那古怪的流水声从近旁的薄雾中传来,渐渐的薄雾散去了,那水声果然是奥特河在流淌。

后来,她见到了母亲,除了那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让她记忆犹新,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印象中朦胧模糊的母亲。

安德洛墨达对这个红颜薄命的女儿感到心痛惋惜,她死的很快,没有任何痛苦,毕竟只是一场意外的爆炸,可她的女儿却在阿兹卡班度过了临终前的日子。

但阿洛拒绝了跟她向前走的提议,她只是仔细端详着年轻的母亲,就像父亲说得那样,她长得很像母亲,除了头发和眼睛——奥利凡德家族遗传金发和银色的眼睛,就像她的舅舅加里克·奥利凡德那样。

“我在等他呢,抱歉,妈妈。”

“如果你觉得这是值得等待的,那我们就暂时告别吧。”安德洛墨达说完,拥抱了女儿。

阿洛点点头,叹了口气,离开这个地方很难,因为这里温暖、宁静、明亮,而她知道她要回去面对痛苦,面对阿兹卡班的恐惧与绝望,但她已经承诺了巴蒂,便不会食言。

她站起身,安德洛墨达也站了起来,她们久久的凝视着对方。

“妈妈,告诉我,”阿洛说,“我能等到吗?”

安德洛墨达笑眯眯的看着她,明亮的雾气再次降落,使她的身影变得模糊了,但她的声音却温柔的传到了阿洛的耳朵里。

“当然,宝贝,我也在等着你父亲呢。”

阿洛又仰面躺在潦草的坟墓里,阿兹卡班绝望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感觉到了身下冰冷、坚硬的土地,感觉到口鼻覆盖着泥土,身上已经不再疼痛了,但她感觉很困,于是陷入了虚无的沉睡之中。

她不能离开这里,巴蒂说过会跟她躺在一个坟墓里,他临终之前,一定会来带走她。

她要把今晚的记忆藏起来,希望之后再从记忆中提取出来,就像一个执行改变历史任务的时间旅行者,现在埋下一件秘密武器,在未来的某一刻某一古老的地点挖出来一样。

“不管怎么样,巴蒂,”阿洛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根草味,让那股烟熏的微微苦味充满鼻腔,这才满足的说,“至少儿子愿意把我们葬在一起,我很满意了,克劳奇的坟墓没派上用场,可是和我一起躺在雪松林里,你不觉得很快乐吗?和退休后的日子一样呢。”

巴蒂皱着的眉毛松开了,儿子最后理解、或者说是原谅了他,这让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并不算太失败,哪怕儿子亲手杀了他。

做父母的,哪能真的跟自己的孩子计较呢?

“巴蒂,我们不要想这些事了,把握当下才最重要,”阿洛摇着他的手臂说,“未来还有几十年呐,巫师的平均寿命是一百多岁,我一想到还能跟你在一起活那么久,都快开心死了!”

巴蒂转头看她,见她的绿眼睛里溢满了喜悦,显然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和他在一起是最美妙的事,便也放松了神情。

死亡永远都对后死的那个人更残忍,就算生前形同陌路的夫妻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像他们这样恩爱了一辈子的夫妻。

当她走后,他回到家里,衣柜里都是她穿过的衣服和她为他买的衣服,看着厨房,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吃饭,冰箱里塞满了她尽可能留下的易于存放的食物——都是她撑着病体亲手做的,而盥洗室中她的杯子里还放着他们用剩下的半管牙膏。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和封盘前的那局棋盘,就像她还在和自己对弈,他待在平常加班到半夜的书房,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推门而进,递给他一杯冷咖啡,问他早上吃什么。

他一觉醒来,床上只有他自己,但家里到处都是她生活过的痕迹,无意中打开阳台,还看到那把遮阳伞和望远镜,以及她让自己做的大书架。

他希望她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巴蒂。

她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他猜是巴蒂。

她喜欢呼唤自己的名字,她赋予了独特音色和意义的他的名字,每次她遇到皮皮鬼或者任何她解决不了的事、她有求于他、甚至想对他使坏的时候,她都会说:巴蒂。

他的名字,就是她的一生。

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感觉和上辈子不同了,这是一个柔和、安静、淡雅的世界,时间仿佛停滞了,让他想到奇迹和静谧之美,想到最难得到也最为向往之物,以至于即便他最终获得了它,也很难相信,且不敢触碰,并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拒绝它,重新考虑它是否真的属于他们。

但他又不得不停下来思考时间的流逝,就像在看着这个花园时,此时此刻,她在他身边,那双调皮的手又伸了过来,在他下巴上轻轻的搔着,用她的方式提醒他,那天晚上他们是如何站在露台上看着永恒的,靴子、雪、红酒、泰晤士河,关于她的伤痛的一切都变成了诗。

这就是诗,不是吗?那天晚上他拥着她,年轻美丽的她,而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呼唤他的名字。

“巴蒂,你真好闻。”

“哪里好闻?”巴蒂抬手闻了闻自己的衣服领口和腋下。

“我总是会闻到过这个味道,”阿洛害羞的把头蒙进他怀里,脸也慢慢变红了,“还记得上辈子那次魔药课,我们第一次看到迷情剂,我闻到了…”

“闻到我的味道?”巴蒂惊讶的低头,把扫帚扔到一边,双手捧着她的脸,声音里带着急促,“快说吧阿洛,这对我很重要。”

“好吧,”阿洛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声音也有些飘忽,“我的确闻到了,包括把你那颗掺了迷情剂巧克力放进嘴里的时候,也能闻到,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这股味道是哪里来的,是那天晚上,你以为我中了迷情剂,你在扶手椅上抱着我,我在你身上闻到了,我甚至不敢相信,我差点都以为我还在被你用迷情剂控制着,可是没有,我早就喝了解药。”

“我五年级的时候就喜欢你,哪怕是…我谈恋爱了,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所以我不舍得,巴蒂,我不舍得跟你很快坦白,我想我其实在等着呢,等什么呢?等你继续上次霍格莫德应该做的事,我心里期盼着你跟我告白,我希望你完成它,对我而言,我需要一个笃定,我需要你说爱我,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爱我。”

“后来我猜到了,”巴蒂抚摸着她泛红的脸颊,看她把头乖巧的放在自己掌心上,感到一阵阵心满意足,“如果你不喜欢我,肯定很快就会玩腻了,但你玩的不亦乐乎,就像真的中了迷情剂那样迷恋我,当然,我不排除你演戏的水平很高,可我也知道,如果你不愿意,你才不会施舍一个眼神给我,你会高傲的把巧克力甩在我脸上,然后谩骂嘲讽我,再跟我断绝一切关系,从此再也不理我。”

“是啊,我喜欢你,”阿洛小声嘟囔着说,“所以这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这样你就不会再误会我了,我也不喜欢给别人舀冰淇淋,而且生他的时候,我痛得快要死了…”

“珍惜我一点吧,”阿洛突然抱住了丈夫的腰,闷闷不乐的说,“别再为过去难过了,你看,即使你那样对我,我也原谅了你,巴蒂,你变得胆小了,你想触碰却又收回了手,可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你不信任我,难道还不信任你自己吗?你没有改变那一切的能力吗?我所知道的我的丈夫,他是个勇敢、聪明、强大的男巫,而不是一个胆小鬼,就像他当年不敢和我告白的那样,还是个胆小鬼,你现在就像那个胆小鬼,不像我的丈夫。”

一直没听到回应,阿洛慢慢松了手,她抹了一把脸,有些失望的转过身,不再等待身后怔怔的少年,自顾自的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回到休息室后,不出意外的,阿洛发现所有同学都在讨论幻影显形课程,上辈子她已经通过了考试,倒是很有信心,不过这辈子依然报了课程,因为她必须拿到证书才能合法的幻影显形,不然非法使用这个技能会被魔法部狠狠的罚一大笔金加隆。

“唉,我真不知道你和巴蒂怎么那么聪明,”丹尼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一次就学会了,泰克罗斯简直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聪明的学生,完美的目光、决绝和从容——上次练习之后,我们去三把扫帚喝了一杯,你没听到泰克罗斯是怎么不停的夸你的,我敢保证,阿洛,他提起你时的眼神就好像马上要跟你求婚了似的…”

海伦一个肘击过去,示意他门口那里正站着阿洛的正牌未婚夫——一脸失魂落魄的巴蒂,丹尼终于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巴。

“哦是吗?那也很好,”阿洛坐到扶手椅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派头,“我最近审美变了,突然喜欢纤弱的男孩子了,泰克罗斯那个身形就很好看,飘飘乎乎…”

一片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但阿洛就像没看到面前的少年似的,自言自语道,“睫毛纤细,皮肤苍白,我觉得很有希腊美男子的感觉,你们认为呢?是不是啊丹尼?”

“是啊,你也喜欢古希腊神话故事唔唔…”丹尼被海伦捂住嘴,勒着脖子拽进通往宿舍楼梯的门里去了。

阿洛嘴里啧啧两声,面上露出一副感到可惜的样子,摇摇头,也想进到宿舍里去,但巴蒂一直紧紧的挡在她面前,她想绕开他往另外一边走,巴蒂就往那个方向去,总之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不耐烦的抬头,巴蒂苦涩的望着她,语气里充满了难过,“阿洛,别说这种话刺激我。”

“怀念你的亡妻去,我是个全新的个体,”她难掩失望的说,“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会去找你了,哪怕是答应别人的追求,我也不想面对这样的你。”

“给我点时间…”巴蒂低声恳求道,“我不能忘了你,我是靠着那些回忆活下去的。”

“我没有让你忘了我,”阿洛冷笑一声,恹恹的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更喜欢上辈子的自己,那就去瑞士吧,你回雪松林去,这辈子我要新的人生,你走了,我会有新的选择,无论是阿尔还是泰克罗斯…”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因为巴蒂猛地把她按倒在扶手椅上,他也跳了上来,双腿并拢,紧紧的把她压在下面,眼神凶猛的就像他们在盥洗室的初次那样。

“我说过,不要再刺激我,”巴蒂喘着气,看得出来,他的头又开始疼了,在拼命维持自己的理智不被发疯的欲望所吞噬,“如果你真的爱我,不要再说这种话。”

阿洛没有说话,在无数次面对丈夫时吃过的亏告诉她,现在不能说任何气话,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显然巴蒂也看到了,他惊恐的发现这一会儿的时间,阿洛——他的妻子,即将像沙子一样在他手指缝间流走,她毫不妥协的目光扼杀了他试图扭转甚至试图挽救局势的努力。

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为什么不能延续昨晚的余温,确定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因为他迟迟不肯忘记,让她陷入了焦虑?或者她不耐烦的打算离开他,所以她在先发制人,用愤怒作为掩饰,事先假装是他的问题?

让他愤怒的是,他总是让过去决定他如何度过一天,他变得被动、胆怯、不自信,作为害怕失去的天然保护,他本可以主动向她示好,和她幸福的在一起,不提上辈子,但他没有,他本可以告诉她,他每天都想见到她,想和她继续快乐的度过几十个年头,但他没有。

她感觉到了,她怀疑他不是那么渴望她了,但这没有道理:如果他不渴望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但是,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要回忆那些痛苦的日子,对于现在丝毫不敢争取呢?是在掩藏他的恐惧吗?

“我不说了,你也别生气,怎么样?”阿洛觉得自己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便打算小心翼翼的安抚丈夫的情绪。

但在巴蒂看来,她说的不是什么中立的表达,这意味着“这下你高兴了吧”,或者可能意味着“看,我可以很和气,现在乖乖的,在我收回之前接受这个提议”,他心里想着,她愿意和他妥协,但不会更多,他知道这甚至根本不是妥协,这完全是在一个人在失去耐心并诉诸警告之前,对一个喜怒无常的孩子做出的最后让步。

“怎么样”的意思就是接受它!

“你…”巴蒂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看起来痛苦极了,阿洛也顾不上心里跟他生气了,连忙把他抓狂的手打掉,又勾住他的脖子,强行把拉向自己,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上。

“你怎么还会相信我的气话呢?”阿洛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呜咽,双手在他脸上不停温柔的摩挲着,“我哪儿就能有其他的人生呢?我跟你过了一辈子,又等了你十几年,我活着的时候是你的妻子,死了也没喜欢上别人,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不然,我怎么会留下那么多东西在冰箱里呢?我想着,让你少一点儿痛苦的时间,能拖晚点儿就尽量拖晚点儿…”

巴蒂感觉她的声音非常遥远,就连青苹果、冷咖啡和让他完全放下防备的亲密举动,都让他感到非常遥远,这让他恐惧,他想要她,不能没有她,他必须过滤掉一切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但结果却和她脱不了干系的事情,从现在开始的一整天,他都想要她陪着他。

当他在城堡里走来走去时,会在每一间教室、每一栋塔楼、任何东西上看到她,碰到同学,遇见朋友,他不想谈论她以外的事情,如果他们寒暄“今天好吗?”他会忍不住想一股脑的向他们倾诉。

“别再这样对我…”

“我不会的。”阿洛坚定的说。

但巴蒂觉得她的语气很草率,并且还有点情绪——意思是,别纠缠了,亲爱的,从她承诺的语气中,他推断出她不仅可能不会再喜欢他,而且因为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现在的他只剩下满心惊恐,他后悔了,他刚才还不如说:如果你再离开我,我就去死。

“你没骗我吧?”巴蒂试图用一种强压恐惧的亲密的语气说。

“怎么会呢?”她回应道,手仍然放在他脸上。

他们不再说话了。

他想立刻告诉她,坦率的告诉她:让你烦恼的事情——重新燃起的希望、隐约可见的担忧、悬而未决的未来,还有让我痛不欲生的回忆,我希望你花费时间好好照顾它们、溺爱它们、更好的了解它们,不要扼杀它们。

碾压、撕碎,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容易,她的声音慵懒、温柔、带着一丝紧张,就像每个夜晚那样,她说他是她最爱的人,连儿子也不能比。

阿洛望着拱形窗,下午又变得阴天了,白蒙蒙的雾气把太阳遮得严严实实,地面变成了浅灰色,丈夫在她怀里安静的趴着,他的脸逐渐温暖起来,不再布满冷汗,而宿舍里传来的脚步声有点远,听起来嘎吱吱、嘎吱吱。

现在她有点喜欢今天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就会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任何天气都行,因为他总是有办法让她的下一分钟比上一分钟过得更快乐,比如雪化成冰的时候,在他们的庭院里,他们一起嘎吱嘎吱、一步一步的走着,她想第一个踢碎躺在地上的冰柱,巴蒂从来不会跟她抢。

毫无疑问,她完全可以一整天都这样待着,享受一切,这和他有关,这与渴望、等待和希望有关,她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这个由血肉和坚强意志组成的生物,强大到能把一根钢棒用眼睛盯弯。

雾气散去,当落日出现时,她把他整个翻了过来,让他躺在自己身上,一起看着斑驳的橙色光晕突然延伸到整个拱形窗,洒进休息室里,然后投射出一个浅浅的黄昏,它抹去了白天他们那些不快乐的对话,在日落前恢复了和平。

“巴蒂,忘不了就算了,”她亲昵的吻了吻他的耳朵,“但是我在你身边呢。”

巴蒂很想问她:你疯了吗?阿洛。

但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口。

他觉得她有一种残忍的善解人意,这让他越来越愧疚,他想把上辈子擦除干净,重新开始,少一点灾难,少一点权欲,少一点受伤。

他正在失去理智,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越发觉得自己疯了,他多么想要她,他多么爱她,他多么想和她一起开心的大笑,他只想和她一起在那栋房子里,拥抱她,和她睡觉,和她依偎在一起看书,看星星。

如果他们在生活中什么也不做,每天都没有朋友、没有孩子、没有工作,只谈论她最爱的番茄酱和她最喜欢的他的衣服、他的怀表,对他来说仍然是正确的生活。

他正在失去意识,但显然在假装很镇定,真正让他再也伪装不下去的是她的头又垂了下来,缓慢的、温柔的凑近了他,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放大了无数倍,他甚至可以在里面游泳,并抓住那些根根分明的银色睫毛,就像泳池边的救生圈,又像奥特河畔茂密生长的水生植物。

她的唇压上来时,他正想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可是他又意识到,不必说,因为她和自己想的一样,他们彼此爱着对方,在11岁到39岁相伴的二十八年里,他才算好好活过,巴蒂·克劳奇,只体验过一次爱情,只爱过一个人——在等她,就是这样。

当这个圣诞节,他们站在露台上,一起看着雪夜时,他活了过来,他和她一起,阿洛·斯拉格霍恩。

他看着她用龙皮靴子把锡纸团踢到人类无法测量的地板上,一起倚在栏杆上,就像一条五线谱上的两个音符,有着一样的想法。

他在等着,他越来越喜欢等待,等待她温柔的治愈自己,等待爱,他假装像其他人一样,如果他们努力寻找爱,就会找到爱,但是他不像他们,他只是假装,他想要的是她来爱自己,他需要她的主动来爱他,而不是像上辈子那样爱她爱到遍体鳞伤。

等阿洛的唇离开时,巴蒂侧头,咬住了她的脖子,她并不感觉意外,只是眯起了眼睛,很享受丈夫的表达方式,毕竟他曾无数次在床上这样控制她,不让她逃脱。

巴蒂想,如果她不再爱他,或者在和他相爱后又要抛弃他,冠冕堂皇的说今天这些伤害他的话,他会咬断她的脖子,杀了她,再自杀。

1998年大战结束后小巴蒂取回父母尸骨合葬。

第67章 重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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