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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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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节假期结束了,这天晚餐时,伽蓝又跑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坐在拉巴斯坦腿上。

“雷,你真的不担心考试吗?”

“难道你打算让我去魔法部谋一个职位吗?”拉巴斯坦漫不经心的说,“我们的金库里,加隆多得花不完。”

“那你打算做什么呢?”伽蓝好奇的问。

“全职食死徒,”拉巴斯坦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小巴蒂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伽蓝搂着拉巴斯坦的脖子,身体扭来扭去,正高兴的撒着娇。

他心里思索着,好像自己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对母亲撒过娇了,因为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幼稚。

伽蓝张了张嘴,拉巴斯坦伸长手臂端了一份炖肉喂她吃饭。

“我说,他们一直是这样吗?”帕金森同学低声问雷古勒斯。

“我都习惯了,”雷古勒斯无奈的端起此刻很应景的柠檬汁,看着秀恩爱的两人,“从小就是如此。”

隔了几个座位的斯内普顶着油腻腻的头发,蜡黄的脸上露出阴沉沉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要吐了”。

他旁边的埃弗里和穆尔塞伯忍不住对伽蓝吹了声口哨,眼里闪着龌龊下流的目光,打量少女的身材和脸蛋。

小巴蒂皱了皱眉,伽蓝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一般来说,找球手最重要的就是轻盈敏捷,所以她的个子很高,身材纤细,看起来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就像有时候他总会忽略她比自己小两个年级这件事,因为太过熟悉,他现在才意识到,那个总因为胆小而躲在自己身后、抓着自己袍子哭泣的女孩儿已经长大了,她看起来很美,黑发黑眼,五官精致,气质也十分优雅。

小埃弗里经常对学校里的那些麻瓜种女生做非常下流的恶作剧,小巴蒂他们几人偶尔也会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听到他们高谈阔论那些男人的话题,恐怕他们已经对伽蓝产生了一些龌龊的念头,毕竟她只是瑞士的莱斯特兰奇出身,在英国魔法界寂寂无名。

拉巴斯坦立刻转头看吹口哨的两人,抬起魔杖施放咒语击中了埃弗里,后者痛叫一声跌在地上,脸上迅速长了一堆红色的疙瘩。

“她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会是我的妻子,”拉巴斯坦看着穆尔塞伯,冷冷的说,“你们是想尝尝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黑魔法吗?”

斯莱特林一些小纯血家族出身的同学都不敢说话,只是心里暗暗鄙视上流纯血家族近亲结婚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他们两个可都是莱斯特兰奇!同样的黑发黑眼证明这两人的血缘可能非常近。

伽蓝仿佛是能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把头埋进了拉巴斯坦怀里,对方摸摸她的头发。

小巴蒂担忧的看着她,伽蓝一向单纯,她可能不懂那些下流的目光代表什么,但她非常敏感爱哭,他的耳朵可能又要遭殃了。

雷古勒斯:……真是一场好戏!

“每天都能吃瓜的感觉真好,”雷古勒斯幸灾乐祸的感叹,“原来真的有人敢对那个哭包流口水,我还以为只有拉布一个勇士。”

他对埃弗里和穆尔塞伯的作死行为啧啧称奇,他们居然敢下流的对着黑魔王的女儿吹口哨,不知道老埃弗里和老穆尔塞伯得知此事后是什么表情。

“为什么不敢?”小巴蒂已经琢磨了两个兄弟对她不同寻常的态度两年多,若有所思的看着雷古勒斯,“我总觉得你们有些过分的迁就她,这可不像你们的性格。”

“以后你会知道的。”雷古勒斯摆了摆手,不走心的敷衍着。

“她只是莱斯特兰奇分支的女儿,”小巴蒂的眼神充满探究,思索了片刻,“但是拉布对她实在太紧张了,甚至你也很包容她。”

“你的问题太多了,”雷古勒斯灵机一动,转移话题,“别告诉我你也喜欢那个哭包。”

小巴蒂被他噎住了,好半晌才恼羞成怒的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只是觉得她对自己很在乎罢了!

她经常给他写信询问他在家里开不开心。

还把糖塞进他嘴里,幼稚的像个小孩子!

“最好是这样。”雷古勒斯诡异的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说。

小巴蒂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低头给烤香肠刷番茄酱,但他又偷偷瞄了一眼伽蓝,她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此刻他猛然发现那是一种跟他母亲相似的、十分柔弱的美丽。

五年级的O.W.Ls持续两周,三人结束了最后的考试,立刻离开城堡,穿过门厅走上草坪,很多像他们一样结束了考试的同学正横七竖八的躺在草地上。

拉巴斯坦向坐在黑湖边发呆的少女跑去,小巴蒂和雷古勒斯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他摸摸胸口的时间转换器,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这两年实在太累了,今天他甚至比另外两个兄弟多考了三门课程。

尤其是最后一门魔法史,有只黄蜂紧贴着一扇高高的窗户嗡嗡的响,很让人分心,最后他终于慢慢的、难受的开始答题。

那些人名和日期让他头昏脑胀,比如“《保密法》在一七四九年是如何被违反的,后来提出了什么法案以防止类似情况重新发生”,他总是谨小慎微的怀疑自己漏掉了几个要点,觉得吸血鬼应该在什么地方卷入了这件事。

他安慰自己,魔法史是父亲唯一没有拿到O的课程,心里好受了许多,他往后翻了翻,开始陈述促成国际巫师联合会成立的原因和情况,并解释列支敦士登的巫师拒绝加入的原因。

(老巴蒂:我没有拿到O是因为你妈刺激我!)

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照射在那些低下去的脑袋上,在明亮的光线中,那些脑袋映现出灰褐色、红棕色和金色的光泽,考场里充满了羽毛笔的嚓嚓声,偶尔也会响起某人调整自己的羊皮纸时发出的沙沙声。

“…国际巫师联合会的第一位会长是皮埃尔·波拿库德,但是列支敦士登魔法界对这个任命提出了质疑,因为——”

小巴蒂的羽毛笔正从羊皮纸上匆匆划过,就像一只急忙挖洞的老鼠,灼热的阳光照在他后脑上,他咬着笔仔细思考:波拿库德做了什么事情冒犯了列支敦士登的巫师们呢?好像是和巨怪有关的什么事情…

他茫然的想,他能不能对监考老师玛奇班教授用摄神取念看看巨怪为什么引起了皮埃尔·波拿库德和列支敦士登之间的决裂呢?

小巴蒂闭上眼睛,两手捂在脸上,于是身上的炽热渐渐暗淡清凉起来,他想起来了,波拿库德试图阻止猎杀巨怪,给巨怪应有的权利…但是列支敦士登与一个特别邪恶残忍的山地巨怪部落有矛盾…嗯,就是这样。

他继续想,国际巫师联合会首届会议是在法国召开的,对,他已经写过了,妖精们想出席会议,但是被赶走了,这个他也写过了,还有列支敦士登没人想来…

礼堂前面沙漏中的沙子在慢慢的漏下去,考试终于结束了,玛奇班教授颤巍巍的说,“请停笔,在我收起羊皮纸的时候,请留在座位上,试卷飞来。”

一百多卷羊皮纸猛地腾空而起,飞进教授伸出的双臂中,小巴蒂如释重负,跳起来把羽毛笔塞进书包,把书包往肩膀上一甩,站在那里等着两个兄弟过来跟他会合,前门挤成一团,所有同学都急着到外面阳光照耀的场地上去,他们也走进了人群。

在灌木丛浓密的阴影中,少女已经坐在了草地上,就在山毛榉树下,耀眼的阳光照射在平静的湖面上,照射在岸边…

雷古勒斯观察兄弟苍白的脸色,有些同情,他拍了拍入神的小巴蒂。

“这个暑假,欢迎你来布莱克老宅,卢修斯对你很感兴趣。”

“没问题,”小巴蒂回神,低声说,“不过我要见到黑魔王之后才考虑要不要加入,毕竟克劳奇…你也知道,他可能会对我有偏见。”

“我认为不会,”雷古勒斯意气风发的说,“今年我就会成为食死徒的,哥们儿,黑魔王对纯血家族十分看重,他认为纯血种流一滴血都是巨大的损失。”

他们停在湖边那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伽蓝已经把拉巴斯坦推倒在地,正坐在他身上。

“喂!这个姿势很不雅观!”雷古勒斯坐到附近的一颗石头上,冲着她喊道。

伽蓝一脸懵懂,她看着雷古勒斯,又望望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拉巴斯坦,好像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你真龌龊,”小巴蒂在她旁边坐下来,淡淡的看了一眼雷古勒斯,“不要给伽蓝灌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雷古勒斯冷哼一声,“看来你已经叛变了,对么?重色轻友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能不胡说八道?”小巴蒂皱着眉,“伽蓝还是个孩子。”

“这句话真是耳熟能详,我每天都能听到,”雷古勒斯阴阳怪气的说,“她还是个孩子。”

“虽然她胆小爱哭还要人喂饭,并且是个格兰芬多,”他又模仿起拉巴斯坦的语气,鹦鹉学舌道,“但她还是个孩子。”

“我今天一定要收拾你这个嘴欠的家伙!”拉巴斯坦一跃而起,把发着呆的伽蓝掀翻在小巴蒂身上,冲着雷古勒斯举起魔杖。

但是对方早有准备,大笑着跑开了,他立刻追了上去。

小巴蒂被少女压了个正着,发出一声闷哼,伽蓝愣愣的看着他,手撑在他腰上,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巴蒂哥哥…”

“伽蓝,”小巴蒂呼吸变得十分急促,面露痛苦之色,“你先下去。”

她立刻蹦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瘫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小巴蒂。

“要吹吹吗?”伽蓝硬着头皮说,“巴蒂哥哥,你哪里受伤了?”

小巴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脸色红一块白一块,那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吹?吹那里?

她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

小巴蒂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但她正望着自己,眼睛里是浓浓的担忧和关心。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

她果然还是个孩子!

1978年7月15日,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宝贝又受伤了,”阿洛瘪瘪嘴,发愁的说,她站在儿子面前,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拿着一本《疗伤手册》,翻到“碰伤、割伤和擦伤”那一部分,“以前明明挺管用的,我真不明白。”

小巴蒂扯了扯嘴角,这是黑魔法伤害,普通的药剂和治疗咒语当然不管用了。

“没关系妈妈,有反咒,别担心,”小巴蒂安慰道,“过几天就好了,先帮我涂白鲜吧。”

小巴蒂:嘿嘿,我真机智,涂白鲜父亲就发现不了了!

阿洛瞪着他,似乎想责备儿子,但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只是叹了口气,认命的给他上药。

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痛苦得死去活来,挣命一样拼着难产生下来的儿子!

他就是她生命的延续,也是她跟心爱的人诞下的爱情结晶,除了这父子俩平安,她发誓此生别无所求。

小巴蒂仰着头上药时,突然发现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清清楚楚的小黑点,而且越来越大了。

一声清脆的啼叫,猫头鹰径直朝他们的房子飞来,等它快要接近庭院时,小巴蒂看到它还抓着一个方方的大信封。

阿洛听到动静,连忙转身打开了窗户,猫头鹰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桌子上,她激动的把信取了下来,那信封上写着她儿子的名字。

母子谁也没有说话,阿洛赶紧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羊皮纸。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

合格成绩:优秀(O)

不合格成绩:差(P)

良好(E)

很差(D)

及格(A)

极差(T)

巴蒂·克劳奇二世成绩如下

天文学:O

保护神奇生物:O

魔咒学:O

黑魔法防御术:O

占卜学:O

草药学:O

魔法史:O

魔药学:O

变形术:O

算数占卜:O

麻瓜研究:O

古代如尼文:O

她哆哆嗦嗦的看着那一排O,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那般,又数了数到底有几门成绩,拿着羊皮纸翻来覆去,甚至把它和信封高高举在光线底下,似乎在检查上面的水印,看它是不是货真价实的。

小巴蒂看着母亲,心里有点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魔法史考试如何,仿佛自己在回答“你认为魔杖条例是促成了还是有助于更好的控制了十八世纪的妖精暴动”这个问题时,某个论点描述的不太完美,不一定能拿到O。

他没发现自己此刻正像父亲那样紧紧的抿着嘴巴,只是专注的等待母亲的吻或者是抱怨——尽管后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阿洛很久都没说话,只是呆呆的望了一会,突然,她尖叫一声,死死的搂着儿子,小巴蒂差点被她勒死,一边咳嗽着一边求饶,“妈妈,快放开…我是你的儿子…你唯一的儿子呀!”

“太棒了…噢…我的宝贝…对不起,妈妈只是太高兴了!”阿洛松了松手,让空气进入儿子肺里,“我太激动了,宝贝,十二个O…我简直要晕倒了,我从未见过这么优秀的孩子…更不能想象他是我的儿子…”

“天呐,我居然能有这么棒的儿子,”阿洛快乐的呻吟着,她抱住儿子的头,在他脸上吻个不停,“你在天上选妈妈的时候,怎么会挑中我呢?我好像都帮不了你什么…”

“但我就是喜欢你,”小巴蒂强迫自己平复雀跃的心情,对母亲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妈妈也爱你,”阿洛心满意足的捋着儿子的脸颊,“最爱你…”

小巴蒂看着她,突然问了那个埋在他心底很久的问题,“妈妈,你那么年轻就生了下我,后悔过吗?”

“怎么会呢?从来没有,”阿洛惊讶的打量着儿子,非常不解他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吗?可我发现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我感到非常幸福,无与伦比的幸福,你祖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是你祖父带大的,所以有了你之后,我希望自己能成为最好的母亲,就像我幻想中的母亲那样,如果你的祖母还活着,也许她也是这么好。”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嘛?”小巴蒂追问。

“是的,无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儿子。”

小巴蒂思前想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即使他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再需要未曾得到的父爱了,他要选择自己的路,和父亲背道而驰的路,但心底,他仍然不争气的对父亲抱着一丝希望,他想着,如果这次父亲愿意夸夸自己,肯定自己,也许他还愿意做一个父亲眼中的好儿子。

他人生中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开心快乐的成长,不论他作出什么选择,她都会支持他,她从自己诞生的第一刻就爱上他了,也许她从未找到恰当的字眼来形容这一切,但是她的行为已经吐露了所有他想听到的美好话语。

这一刻,他仿佛重新变回母亲怀中的小孩子,他想抱着她,不害羞的告诉她,他爱她,他不再是那个她需要全力保护的孩子,她再也不必藏起泪水,藏起她从未远离的悲伤。

因为安心,他想紧紧依偎在她身边。

他常常会把他们母子相处中那些琐碎的小事抛在脑后,一些生命的片刻烙印在时光尘埃里,被他不经意的忽略,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一点一滴形成一条金色的表链,将他与母亲牢牢的连在一起。

晚上巴蒂回来时,对着一桌子各种口味的烤香肠和馅饼发愣。

他看了看烤香肠:苹果肠、培根包肠、坎伯兰猪肉肠、林肯郡香肠等等,被煎得油亮亮的起着焦皮,旁边还摆着番茄酱和黄芥酱。

又看了看几个切开的康沃尔馅饼:土豆鸡肉馅儿、甘蓝猪肉馅儿、芜菁羊肉馅儿、洋葱牛肉馅儿…

阿洛挥动魔杖,炉火上小锅的锅盖飞了起来,露出一盘香气四溢的熏牛腩,魔杖点了点,那盘让人垂涎欲滴的熏肉落在小巴蒂面前,她立刻往上面淋了一些黄芥酱,耐心吹凉,然后摸摸儿子的头。

“宝贝,快吃吧。”

小巴蒂应了一声,但他没有动作,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我记得,距离他的生日还有半年?”巴蒂沉声说道,“怎么突然吃得这么丰盛?”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还都是这小子爱吃的!

小巴蒂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着,并且越来越激烈,毕竟他完全没想到,从不关心他的父亲居然记得自己的生日。

阿洛高昂着头,矜持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羊皮纸,“儿子的成绩单。”

巴蒂瞥了她一眼,接过来看了看,他的手有些抖,呼吸也变得粗重了,但他尽量镇定下来,随后把它仔细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

阿洛注意到了他的紧张,嘴角扬起。

小巴蒂屏住呼吸,期待着父亲的回应。

“继续努力,我等你N.E.W.Ts的成绩单。”

“巴蒂!”阿洛的笑容冰冻在嘴角,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没有传达给大脑正确的信息,她拼命的摇着头,紧紧的抓住丈夫的手臂,连连恳求道,“这还不够优秀吗?你的儿子…我们的儿子,他是我见过最棒的孩子,没人能比得上他!巴蒂,求你了,快说吧,我知道你以他为荣…”

巴蒂在桌子底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大腿,示意她冷静下来,“未来的路还很长,这些都是一时的。”

阿洛仿佛被卸掉了浑身力气,瘫在椅子上,她不敢去看儿子此刻的表情有多难过,他一直都想得到来自父亲的鼓励和认可,她心里清楚的明白,儿子已经长大了,她身为母亲已经没什么可教导他的了,唯有父亲才是他人生之海的一座灯塔,穿过重重迷雾照亮他,父亲对他而言不仅仅是父亲,也是他的目标,他的港湾,以及良师益友。

这一刻,小巴蒂觉得自己的视线模糊了,但心里却无比清晰,他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浪费生命,他仍然孤独无助,此刻他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哀伤和痛恨,他被自己渴望父爱的执念愚弄了,父亲的爱只有一汤匙,全部给了母亲,而剥下他衣冠楚楚的面具,那底下只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官僚、权力欲极强的野心家。

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像很多人一样去信任和依恋父亲了,他们的关系要建立在无尽的理解和原谅上了,他无法相信父亲会爱自己了,更别提是像母亲那样无条件爱自己。

他的内心荒芜、迷茫、绝望,像一只漫无目的的蜗牛,到处爬啊爬,他曾经认为自己的目标明确,而现在,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几天后自己即将踏上一趟预谋已久的旅途,因为单单只有母亲,给不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家庭氛围和归宿。

他不相信母亲的谎言:父亲很爱他。

他毫不犹豫的把童年遗弃在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在那里,他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在那里,他把母亲拥进怀里,向她承诺圣诞回来看她。

他要踏上寻父之旅,因为他坚信还有对他好的父亲存在,如果没有父亲,就没有他,父亲是生命源头微茫的光亮,追寻与流浪,是他内心的使命,而父子关系,是他人生的终极难题。

他告诉自己,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心脏好像要碎了似的…腿在抖…好像要死了似的…但是没关系,多来几次就好了——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再次回忆这些年来让自己窒息的瞬间,没有叫喊,没有挣扎,压抑已变得无关紧要,他的眼睛不再急切的寻找母亲,心痛的呼吸也恢复了正常,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黑暗面会在父亲最不经意的时刻,以骇人听闻的方式,完成一次释放。

小巴蒂擦掉了眼泪,正眼看向父亲,那眼神里不再有期待,而是无边的冷漠:我知道你是一个忙碌的官员,人人称赞的法律执行司司长,那好,父亲,从现在起,在我面前有一个伟大的未来,这得益于你多年来对你无知、愚蠢、抑郁的儿子进行的教育——无视和打压,想一想我曾经被你灌输的垃圾教育,想一想我为了你的要求疲于奔命,想一想我在图书馆看过的成千上万的不需要的书。

你可能不会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会让你后悔这么对我,你在我身上加诸的期待只是一个长长的骗局,而从此以后,黑魔法便是我的座右铭,我要追求让自己快乐的东西,我要和我的兄弟们在一起做事,在一起说话,在你最痛恨的黑魔王身边相聚。

后面几章开始铺垫小巴蒂的剧情。

第50章 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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