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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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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带来了更多的雪,也给五年级学生带来了雪崩般的作业,随着圣诞节的临近,级长的工作越来越繁重。

要负责监督装饰城堡:

“我去挂彩带,皮皮鬼却抓着另一头差点把我勒死。”海伦抹着眼泪说。

要看着课间因为天冷而待在室内的一二年级学生:

“他们脸皮真厚,我们一年级时绝对不敢那么放肆。”海伦说。

还要和阿波里昂·普林格轮班在走廊里巡视,因为普林格怀疑节日中打架可能会增多:

“他脑子里有大粪。”海伦气愤的说。

巴蒂差点忙不过来,因为他在装饰城堡时,发现皮皮鬼又在偷偷欺负在礼堂写作业的阿洛,把墨水吹到她身上,气得她捡起废纸团扔到皮皮鬼身上,等他过来时,皮皮鬼嗷嗷怪叫着飞走了,等他离开时,皮皮鬼又把墨水扣在她头上。

惊天动地的哭声在礼堂盘旋,气愤的霍拉斯匆匆赶来,身后跟着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也是皮皮鬼的克星。

血人巴罗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他空洞的眼睛瞪着皮皮鬼,“你居然敢欺负斯莱特林院长的女儿!”

皮皮鬼大吃一惊,差点从空中摔下来,他及时稳住身子,在地面上方一英寸的地方盘旋着。

“对不起,血人大人,巴罗先生,爵爷,”他甜言蜜语的说,“但她是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血人巴罗心虚的看着阿洛附近的拉文克劳幽灵——格雷夫人,她似乎十分讨厌巴罗,面无表情的飘走了。

“拉文克劳就更不行了!”

“都怪我,都怪我不知道拉文克劳也不行,”皮皮鬼狡猾的说,“请原谅小皮皮鬼的这个小玩笑吧,爵爷。”

“以后不许欺负她!”血人巴罗低声吼道,“今晚不许再到这里来!”

“遵命,爵爷,我一定遵命,”皮皮鬼说着,又重新升到空中,“那么巴罗大人,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说完便飞快的逃走了。

血人巴罗忧郁的望了望格雷夫人的背影,他看起来又变得意识不清,嘴里嘀咕着什么,飘飘乎乎的离开了这里,看方向似乎是往天文塔去了。

礼堂里写作业的同学们对视了一眼,觉得斯拉格霍恩同学真的很漂亮,连顶着一头黑墨水狼狈哭泣的样子也很楚楚动人,但是他们又瞄了瞄一脸怒气的魔药学教授,心里想着,如果给她写情书,期末考试的成绩会不会变成D…

阿拉斯托倒是没想这么多,或者说,格兰芬多一向很勇,他立刻挤到阿洛旁边,魔杖指着她用了清理一新,但那墨水把她的头发染成了黑白相间的颜色,看起来有点滑稽。

“阿洛,阿洛,快别哭了,”他粗声粗气的说,“下次看到皮皮鬼,你揍他,打不过就喊我,我又发明了几个恶咒,正好拿他做实验。”

阿洛听到这话,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我只是有点可惜,这篇论文又要重写了,真遗憾啊,被皮皮鬼弄脏了,都快六英寸了呢…”

“哪篇论文,是魔药吗?”阿拉斯托愁眉苦脸的说,“月长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

他低声嘟哝着,“所以,月长石的特性以及它在制药方面的用途是什么呢?”

“用途么?可以帮小巫师克服青春期缺乏自信的毛病,”阿洛笑了笑,“它能平复情绪,帮助成长,让创到精神伤或惊吓的人恢复神智,稳定睡眠,用它放在肿胀部分,可治疗充血,甚至食欲减退,我记得美丽药剂里面也有它,因为它可以让女性变得举止优雅,态度从容,个性温柔。”

“至于特性,”阿洛继续说,“月长石会发出闪闪蓝光,像闪烁的月夜,因而得名,其中凝聚大量精神力量,有无色、白色、橙色、黄色、浅蓝色等等,完全解理,硬度为6~6.5。”

“阿洛,你的论文什么时候写完?”阿拉斯托一开始还能耐心听下去,但到了后面已经两眼无神,他不好意思的咧开嘴,挠了挠头,“我想抄作业。”

阿洛被这直截了当的语气惊呆了,好半晌才艰难的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据我所知,傲罗需要魔药的N.E.W.Ts证书,换句话说,你必须要进我爸爸的提高班,如果你抄作业,万一O.W.Ls…”

“理论可以死记硬背,至于实践考试,”阿拉斯托嘟囔着说,“应该不会考很难的魔药,我想我们没那么倒霉吧…”

“那好吧,”阿洛无奈道,“等我写完论文就给你。”

阿拉斯托立刻笑容满面,“谢谢你阿洛,今年圣诞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啊,又是一个神奇的小玩意儿,等圣诞节那天你就知道了。”

阿洛刚想追问,就发现巴蒂大步走进了礼堂,他的袍子灌满了冷风,头上还顶着不少雪花,急匆匆的往自己这边看来。

“阿洛!”他微微喘着气,看起来有点紧张,好像是怕她生气似的,“我…”

“我知道,级长的责任,”她闷闷的说,“不怪你,放心吧。”

巴蒂瞥了一眼阿拉斯托,这家伙的父母和他父亲来往亲密,但他们两个平素交流不多,自己一直没把他当回事,但没想到自己只离开了一小会,就又被人钻了空子。

防布莱克就算了,还要防穆迪,看来只有福吉最让人省心——阿洛对于抢自己食物的吃货一向咬牙切齿,那个彩蛋让她记仇到现在。

阿拉斯托一脸迷茫,简直摸不著头脑,他不知道这阴沉沉的家伙瞪着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格兰芬多才不怕妖魔鬼怪,于是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可惜除了家养小精灵,霍格沃茨没有人的眼睛比巴蒂更大,于是真实版的大眼瞪小眼在阿洛面前上演。

另一张桌子上的阿尔法德关注着拉文克劳长桌上的剧情,写到魔法石的用途时,一个用力不小心把羊皮纸划破了,发出一声巨大的“刺啦”噪音,这让桌子边上的奥莱恩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背地里观察事情发展的霍拉斯:……我去!

原来我老婆当年在学校里就是这么受欢迎的!

他抖着手掏出手帕,擦拭额头的冷汗,再次感激自己没有像父母期待的那样进入魔法部,而是成为了能独立制做福灵剂的魔药大师,他曾无数次感谢福灵剂,现在也是,因为福灵剂赐予了他无与伦比的好运,这让他娶到了貌美的妻子安德洛墨达,不然他真的怀疑,单凭美食的爱好,安德洛墨达真的会注意到自己吗?

霍拉斯甚至开始感谢大舅子奥利凡德的家养小精灵往他的饮料里放颠茄了,要不是他刚好中了毒,安德洛墨达怎么会来自己店里找粪石?

对角巷的奥利凡德:啊嚏!

阿洛看着两人对视,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刚想说什么,巴蒂就转过身来看她。

“走吧,阿洛,”他不容置疑的伸手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我带你去级长浴室。”

阿洛眼睛亮了,她的确不喜欢顶着臭烘烘的墨水,立刻点了点头。

“阿拉斯托,我先走了,放心,论文写好了就给你哦,”她甜甜的说,“圣诞节之前。”

“阿洛你真是人美心善!”阿拉斯托露出一口大白牙,兴高采烈的说,“去吧去吧,我等着。”

巴蒂带着她来到了城堡六楼,停在了糊涂波里斯——一个表情茫然、双手手套戴反了的巫师雕像前,找到了左边的第四个门,喊出口令,“青苹果。”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阿洛好奇的伸头进去,四下张望着,巴蒂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像有个魔鬼在吞噬他的理智,废了好大劲儿才把那股作祟的欲望压制在了心底深处。

在阿洛眼里,巴蒂只是踌躇了片刻,就温柔的对自己说,“进去吧,阿洛,里面什么都有,我就在外面等你。”

“你真好巴蒂!”她激动的拥抱了身体紧绷的少年,迫不及待的钻进了级长浴室。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当一个级长真不赖,单是能够使用这个浴室就值了,高高的天花板上,一个点着蜡烛的豪华枝形吊灯给房间里投下温馨的柔光,每件东西都是用雪白的大理石做成的,包括中间那个陷入地面的浴池。

浴池边上大约有一百个金色的水龙头,每个水龙头的把手上都镶着一块不同颜色的宝石,此外还有一块跳水板,窗户上挂着雪白的亚麻窗帘,一大堆松软的白毛巾放在一个墙角,墙上挂着一幅画,镶在镀金的镜框里,画上有一个金发的美人鱼,躺在岩石上睡得正香,长长的秀发拂在脸上,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微微颤抖着。

阿洛走上前去,左右张望着,脚步声在四壁间回响,这个浴室确实豪华漂亮——比霍格沃茨那些普通的浴室强多了,她真渴望试一试其中的几个水龙头。

她把几条松软的大毛巾放在巨大的浴池边,然后跪下去,拧开了几个水龙头。

这些水龙头喷出的是各种各样混着热水的泡泡浴液,但它们又和她以前接触过的泡泡浴完全不同,其中一个龙头喷出足球那么大的粉红色和蓝色的泡泡,另一个喷出晶莹剔透的、又密又厚的泡沫——她猜如果她愿意尝试一下,这些泡沫准会把她托在水面上沉不下去,第三个龙头喷出香味浓郁的紫色雾气,在水面上弥漫着。

她打开几个水龙头,弧形水柱从水面划过,一转眼间,深深的浴池就放满了热水、泡泡和又密又厚的泡沫,她关掉所有的水龙头,脱去衣服和鞋子,钻进了水里。

水真深啊,她的脚甚至够不到池底,周围漂浮着一团团五颜六色的雾气,那些又密又厚的泡沫浮在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就像她猜测的那样温柔的托着她。

阿洛抬起手臂,嘴里还在哼着歌,她侧头让自己被墨水染了色的头发浸在水中,其中一个水龙头喷出苹果味的洗发浴液,黑色的墨水洗掉之后,瞬间在池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I was looking at the sky, it opened up,

我曾眺望着无边的天际,

Saw you coming down, like Gabriel,

看着你如同上帝的使者般到来,

And my will began, right then and there,

此时此刻你便是我最大的祈愿,

Not even the angels could compare,

远比天使更令人着迷,

A sight of, like a telescope,

在那望远镜中,

Just you and I, lost in the moment,

时光为你我停留在这一瞬,

You pull me close, and kiss me slow,

你轻轻地靠近我,落下你温柔的吻,

And everything comes into focus,

除了你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A sight of, from a telescope,

透过望远镜的遐想是如此美好,

But I was just happy to be there,

清醒后的我也不曾遗憾,

It was beautiful,

因为那是如此美丽,

Beautiful...

如此令人着迷,

I climb up to the stars, they stand in line,

我的目光越过星空,

Waiting for the change to cross your mind,

像星星等待着月儿,我等待着你,

Maybe all we got, is this one night?

也许今晚的一切不过是幻想,

But I see forever in your eyes,

但在你的眼中我看到了永恒,

A sight of, like a telescope,

在那望远镜中,

Just you and I, lost in the moment,

多希望时间不再流逝,

You pull me close, and kiss me slow,

你轻轻靠近我,落下你温柔的吻,

And everything comes into focus,

我的心中再装不下任何事物,

A sight of, from a telescope,

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虚幻,

But I'm just happy to be there,

但我仍然向往着美好,

It's beautiful.

那不曾拥有的美好。

巴蒂望着虚掩的门,此时少女正背对着他,模模糊糊的热气中只能看到她在开心的玩水,但那单薄的肩膀映入他的眼帘,她的歌声也飘进了他的耳朵,那么清晰。

他僵硬的站在原地,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闯进去,不然她又会被吓坏的,躲进那个蜗牛壳子里再也不出来。

但是他觉得很难熬,心中那个恶魔又不死心的冒了出来,快要把他的理智打倒在地,不停的怂恿他:快进去…她渴望你…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不是吗…

等巴蒂的内心天人交战完毕,准备释放心中的猛兽时,少女已经爬了上来,正在擦着自己的身子,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重新穿上衣服和鞋子,突然感觉脸上痒痒的。

巴蒂连忙转过身去,胡乱擦了几下,最后只能用魔杖指着鼻子,才止住了鼻血。

等他把自己清理干净时,阿洛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关门。

她看着背对自己的巴蒂,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仿佛大脑都在嗡嗡的鸣叫,她呆呆的看着少年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说,“洗好了就回休息室吧。”

“你…”阿洛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你没看到什么吧…”

她几乎是哀求的说出了这句话,巴蒂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淡淡的问,“你在说什么?”

阿洛喜极而泣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巴蒂肯定不会偷看自己的,他是个正人君子!一直都那么可靠、冷静、风度翩翩。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朋友呢?真是太羞愧了。

阿洛的脸涨红了,声音细若蚊蚋,“没什么,巴蒂…谢谢你,我很喜欢这儿…”

“那以后你可以经常来洗澡,”巴蒂见自己把她骗过去了,紧握的拳头松开,不易察觉的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这个口令在我当级长时不会换掉。”

“巴蒂,你真好!”阿洛幸福的说着,和他往休息室走去,“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巴蒂的语气仍然很平静。

“克里克力说得那个女生…”阿洛一脸纠结的看着他,似乎拿不准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她思考了一会,迎着他不解的目光,最终还是八卦之心占了上风。

“那天魁地奇比赛,她说有个女生追了你整整一年,那应该就是四年级的时候了,巴蒂,我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儿,你不想和我们说说吗?我和海伦都很好奇…为什么你不答应对方呢?难道你认为她不好看?还是…”

“我不知道,”巴蒂打断了她,“我的确收过几封信,但是我认为,那个信封的颜色很可疑,里面的内容一定不是我想看的,所以扔进了休息室的垃圾桶,第二天它们就不见了。”

“什么颜色?”阿洛好奇的问。

“粉色。”

“噢,可怜的女孩儿,她的心都被你揉碎了,”阿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错过了爱情,如果她下次再送情书给你,好歹还是拆开看看吧,如果不喜欢她,也要和她说清楚啊。”

“但是我认为没必要,”巴蒂的声音冷冰冰的,“我确定我不会喜欢她。”

“你怎么跟丹尼一样,没准就会注孤生了,”阿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巴蒂,有时候我觉得你对很多人很多事都很冷淡,这经常给我一种错觉,也许不是错觉,仿佛你根本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巴蒂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又不敢反驳她,怕自己说赢她,她会大发脾气,又怕她说赢自己,就会喋喋不休的指责他,只好闷头往楼上走。

唉,这种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圣诞节到了,片片雪花飘落,从窗户望去,积雪已经有两英尺深了,楼下传来阵阵欢叫声,学生们在湖上溜冰,滑雪橇,更糟糕的是,他们还用魔法使雪球飞上拉文克劳塔楼,重重的砸在窗户上。

又一次被打断了下棋思路的海伦终于失去了耐心,把头伸出窗外严厉的喊道,“我是级长,再有一个雪球砸到这扇窗户——关禁闭!”

她刚坐下来,就看到丹尼的一个主教把她的骑士从马上摔下来,拖出了棋盘,简直气急败坏了,“以后你再也别想抄我的作业!”

丹尼:……臭棋篓子怪我咯?

“你们今年居然留校,”阿洛一边赶黑魔法防御的论文一边看着他俩,诧异的问,“海伦,杜邦夫人同意啦?丹尼,你妈妈也不想你啦?”

“噢天呐,我们都多大了,难道还要像某些斯莱特林一样整天把妈妈挂在嘴边吗?”丹尼先是不屑的撇撇嘴,反常的迁怒了一通之后,才闷闷的开口,“好吧,不过今年的确不是这个原因,是我爸爸的亲戚来拜访我家了。”

海伦担忧的望着他,显然是知道内情的,但是丹尼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讲了下去,“他们都是麻瓜,对我妈妈有偏见,他们不知道她是巫师,也压根不相信魔法,所以我爸爸只能对他们说,我妈妈的家人都在马戏团工作,她是杂耍艺人的女儿,所以他们瞧不起我妈妈,经常羞辱她,说她是流浪汉的女儿。”

“按我说,这些愚蠢的麻瓜就该尝尝恶咒的滋味!”海伦愤愤不平的尖叫道,“明明巫师会魔法,却被该死的《国际保密法》限制,不得不隐藏起来!”

“你就跟你曾曾祖母一样激进,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要去魔法部,”丹尼嘟嘟囔囔的说,“她要是晚生个几十年,肯定是个巫粹党,你要是早生三十年,没准这会儿都在纽蒙迦德和格林德沃一起忏悔呢。”

“死忠的巫粹党根本不在纽蒙迦德,”海伦瞪了他一眼,“你没听宾斯教授讲课是不是?像文达·罗齐尔那种狂热份子连阿兹卡班都没进,就地死刑——摄魂怪之吻!”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相信我——对于麻瓜们来说,流浪汉的女儿总比女巫好听,”丹尼无奈的摊手,“我也没办法,至于你说的,我并不认可,麻瓜里也有很好的人,而且我们出生于麻瓜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英国麻瓜界当时可比英国巫师界动荡多了,毕竟格林德沃没有入侵英国,听我爸爸说,当年他带着妈妈东躲西藏才生下了我。”

“而且海伦,你太小看麻瓜了,”丹尼严肃的对她说,“我知道你没选麻瓜研究这门课是看不起他们,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麻瓜的科技十分强大,反而是巫师一直不思进取,各种制度和生产力都极其落后,你能想到麻瓜可以不借助扫帚在天上飞吗?我真应该把物理书也送给你一套,小瞧麻瓜们的智慧是要吃大亏的,我们是拉文克劳,对于不了解的东西不能轻视,而是抱着认真、质疑、思考的态度,我们得学会他们的东西,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强。”

海伦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很不服气的样子,但她终究没有反驳,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为你妈妈说话——看在我们都是女巫的份上——共同的立场,你不听就算了,还数落我。”

“我没有数落你…我只是…”

“不玩了!”海伦把棋盘一推,那些棋子哗啦啦的倒在一边,不停的抱怨着。

“哎哟!我差点就能把她的马干掉了!”

“我可以直接把你主人干掉!”她阴森森的说,然后转身跑上了螺旋形楼梯,阿洛在背后怎么叫她也不回头。

“这该死的书呆子!”阿洛重重的打了丹尼正在收拾棋子的手背,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得他嗷嗷直叫。

“我又没说错…”他委屈得直嚷嚷。

“我没说你有错,我说你是个书呆子!”阿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妈妈被人家议论,海伦的妈妈可没有,人家好心留下陪你过圣诞,你却一点…”

“可是我又没让她留下,”丹尼控诉道,“为什么要说我!”

“注孤生吧你!”阿洛恶狠狠的说。

“巴蒂!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吗?”丹尼看上去快哭了,连忙跟自己的好友寻找认同感。

“注孤生。”巴蒂用没有起伏的平板语调说。

丹尼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恨恨的冲出了休息室,没一会就听到下面的同学在尖叫劝阻,但魔法雪球又一次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

巴蒂看少女皱起了眉,走到窗前,探出头淡定的说,“我是级长,丹尼·阿克利,关禁闭。”

今天的礼堂显得宏伟气派,不仅有十几棵布满银霜的圣诞树,和天花板上十字交叉的由榭寄生和冬青组成的粗粗的饰带,而且还有施了魔法的雪,温暖而干燥,从天花板上轻轻飘落。

圣诞晚餐一如既往的丰盛,但拉文克劳的长桌上气氛十分古怪,海伦和丹尼谁也不搭理谁,丹尼甚至开始憎恨全世界,路过走廊时,那些巫师画像和盔甲都遭了殃,被他用毒液狠狠地刺激到了,连皮皮鬼都受不了,飘到他头上想用胡桃砸他,被阿洛的威胁吓走了。

巴蒂就像无事发生过,僵硬的把火鸡腿扔进丹尼的盘子里,又把番茄酱放在阿洛面前,得到了心爱的少女送给他的一盘蘸着番茄酱的土豆条。

“巴蒂,你真好,你的巧克力永远都是我的最爱,”阿洛又发动甜言蜜语忽悠他,“巴蒂,我好喜欢你,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噗——”海伦嘴里的蛋奶酒喷出了出来,同情的看着面色突然变得阴沉沉的巴蒂,此刻她心里竟然有点诡异的平衡,看来喜欢上感情迟钝的家伙的,不止自己一个啊。

海伦发现自己和巴蒂同病相怜,这让她心情好了很多,看丹尼都顺眼了,美滋滋的哼着圣诞颂歌,又拿了两个布丁吃。

“阿洛,今年有人的礼物能打败巴蒂吗?”她神神秘秘的说,“有吧?毕竟我看到你收到了一个礼物,开心得不得了,好像还挂在你的帐幔上了是吧?”

“是啊,那是一个照妖镜,”阿洛笑眯眯的摸了摸肩上的闪闪,“阿拉斯托很喜欢傲罗的小玩意儿,据说这种探测器具能让镜子主人真正的敌人现形。”

“过于依赖魔法是非常危险的,”丹尼气哼哼的说,“不要太过依赖这些仪器,它们可能会受骗,要知道,眼见未必为实。”

“你说得对。”巴蒂一本正经的赞同,但心里已经酸成了个柠檬。

她不是个吃货吗?怎么又喜欢上穆迪那些没用的东西了?

“好吧,还有一个,”阿洛撅着嘴十分不满,突然想到了什么,得意洋洋的摇着头,“阿尔送了我金色飞贼,是他上次抓到的那个,一直在我床上飞来飞去,我很喜欢,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飞贼呢,他说这个东西意义非凡。”

叉子和盘子相撞,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众人转头看去时,海伦看得出来,巴蒂竭力想保持平静,但那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此时内心激烈的情绪。

“是吗…”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什么意义?”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阿洛双手托着腮,“但是他很英俊,不是吗?小时候我就觉得巴蒂和他有点像,但是巴蒂太瘦了。”

“我现在已经不瘦了,”他干巴巴的说,“我很强壮。”

“噢,这不重要,我永远记得小时候的你,瘦削的面颊和大大的眼睛,实际上几年过去了,它们在我心里没有变化。”

巴蒂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到了最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他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灵魂仿佛离家出走了一样,有时,他脆弱得似乎只要她一句话就能泪流满面,有时,她又会让自己咬着牙坚持继续走这条漫长的路。

他失魂落魄,如痴如醉,一会儿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不够有趣,不够英俊,没有资格得到心爱的少女,一会儿又为她可能喜欢自己而沾沾自喜,得意洋洋。

接着他又担心她只会把自己当成好朋友,没办法永远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甚至担心,就算有一天他们在一起了,那样亲密的关系很快就会结束,并不会有好下场。

他心里想着,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实在不行就当一辈子的朋友吧,但接着,她又让自己产生了无限的希望和无比的信心。

他做了一些关于未来的不可思议的美梦,他想要给心爱的姑娘最好的生活,想和她一起白头到老,他确信得到她的爱情会让自己感到无比的幸福。

即使他是学识丰富的拉文克劳,但他知道,任何一本书都没有记载关于爱的答案,在各种事物的常理中,爱情是无法改变和阻挡的,因为就本性而言,爱只会自行消亡,任何计谋都难以使它逆转。

麻瓜的作家雨果在《悲惨世界》中这样写过,“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躺在温暖的床上时,巴蒂听着猛烈的暴风雪抽打窗户,重重的叹了口气,忍不住深深思索。

他的阿洛到底何时才能变得大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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