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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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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珀在前面领路,巴蒂手里拿阿洛的小包,里面装满了她买来的东西,两人并排顺着灯笼照亮的通道快步走进树林。

他们可以听见成百上千的人在周围走动,听见喊叫声、欢笑声,还听见断断续续的歌声,这种狂热的兴奋情绪是很有传染性的,阿洛也忍不住小声哼着歌。

他们在树林里走了二十分钟,听着周围人的谈笑打趣,最后从树林的另一边出来了,这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巨大体育馆的阴影中,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赛场周围的宏伟金墙的一部分,但阿洛猜测,里面就像十个霍格沃茨的礼堂那么大。

“可以容纳十万观众,”卡斯珀兴致勃勃的说,“瑞士魔法部大概五百个工作人员为此忙碌了整整一年,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施了驱逐麻瓜咒,每当有麻瓜接近这里,他们就会突然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匆匆的走开,啊——愿梅林保佑他们,可怜的家伙。”

“是上帝,”巴蒂纠正了父亲的错误,“麻瓜不信梅林。”

“你这孩子,就喜欢跟爸爸唱反调,”卡斯珀慈爱的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但是爸爸以你为荣,巴蒂,你的名字——荣耀之子,你的确优秀,是我做梦都想象不到的优秀的儿子…”

卡丽丝:……累了,毁灭吧。

阿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卡斯珀的确是个像霍拉斯一样温柔的父亲,但不知道为什么,巴蒂好像一直不太高兴,他难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卡斯珀领着大家走向最近的入口处,那里已经围满了许多大喊大叫的巫师。

“一等票!”入口处的那位魔法部女巫师看了看他们的票说道,“顶层包厢!一直往楼上走,克劳奇先生,走到最顶上。”

通向体育馆的楼梯上铺着紫红色的地毯,他们和人群一起拾阶而上,慢慢的那些人流分别进了左右两边的看台,而卡斯珀带着他们一直往上走,最后到了楼梯顶上。

阿洛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小包厢里,位置在体育馆的最高处,而且正对着金色的球门柱,这里有几十张紫色和镀金坐椅,分成六排,她跟着克劳奇一家坐进了前面一排,朝下面望去,那情景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十万巫师正在陆陆续续的就座,那些座位围绕着椭圆形的体育馆,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这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种神秘的金光,这光芒仿佛来自体育馆本身,从他们的位置居高临下的望去,赛场显得像天鹅绒一样平整光滑。

赛场两边分别竖着三个投球的篮圈,有五十英尺高,在它们右边,几乎就在与她视线平行的位置,有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现出金色的文字,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字,然后又把它们擦去。

阿洛仔细一看,才知那些闪动的文字都是给赛场观众看的广告。

“阿里奥特软糖:蜂蜜公爵新出品——美味,放松,让你开心大笑……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轻轻松松,去除污渍……风雅牌巫师服——伦敦、巴黎、霍格莫德……”

“巴蒂,我想吃这个!”阿洛小吃货完全没注意后面的广告,只盯着第一个出现的阿里奥特软糖,“哇,居然是新出品,看样子吃了可以让人开心!”

“阿里奥特的叶子可以作为制作大笑药水的原料,”巴蒂点头,“既然你喜欢,等我们开学,周末的时候带你去霍格莫德买。”

“你的魔药都快比我好了,”听到前半句话,阿洛不满的撅着嘴,“等我们七年级的时候,你肯定会代表霍格沃茨参加魔药锦标赛。”

“你不开心了吗?”巴蒂突然紧张起来,怕她又用头发甩自己的脸,“如果你不开心…”

“我才不会这么小气,”阿洛脸红红的说,也想到了一年级时嫉妒到发脾气的自己,“如果你能打败我参赛,那也是拉文克劳乃至霍格沃茨的荣誉不是么?据说第一名的学校可以获得黄金坩埚作为奖品呢,巴蒂…我真想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嗨!阿洛!”一个大嗓门打断了他们的交谈,阿洛回头看去,发现是布莱克家的众人坐在了他们身后,奥莱恩正跟自己打招呼,其他人在和他们的姑妈卡丽丝问好。

“噢,你们来了,”阿洛高高兴兴的说,“没想到咱们离得这么近,你们也是来看格林尼·格里菲斯的吗?”

“没错,阿尔说想亲眼看看加拿大的最强找球手,”柳克丽霞拍了拍堂弟的肩膀,“沃尔说得对,你们的确很有共同语言。”

巴蒂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可惜阿洛正回头跟布莱克们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没有发现,而奥莱恩已经掏出了他的全景望远镜开始调试,望着体育馆另一面的人群。

“真棒啊!”他摆弄着望远镜侧面的重放旋钮,说道,“我可以让那边的那个老家伙再掏一遍鼻屎,再掏一遍…再掏一遍…”

沃尔布加面无表情的翻看着手中那本天鹅绒封面的、带流苏的比赛说明书,假装不认识旁边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里渐渐坐满了人,卡斯珀不停的与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大巫师。

当英国魔法部部长威尔米娜·塔夫特本人来到时,卡斯珀起身充当她的随从翻译,而塔夫特像母亲一般慈祥的与巴蒂握了握手,向他嘘寒问暖,并把他介绍给坐在旁边的各国高官。

“我们克劳奇司长的儿子,非常优秀的孩子,”她亲切的告诉秘鲁的魔法部部长——那人穿着华丽的镶金边白色长袍,看样子一句英语也听不懂,“就像他爸爸一样优秀,在我们英国的魔法学校一直都是年级第一,甚至精通很多语言呢…”

卡斯珀嘴角上扬,快速的翻译着,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那秘鲁部长嘴里大声的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巴蒂表情很淡然,耳朵根却有点发热,阿洛想让他给自己翻译那位部长说了什么,但巴蒂只是不自在的小声说,“都是一些客套话…”

“我对语言不太擅长,碰到这类事情,就需要卡斯珀帮忙了,”塔夫特慈祥的说,“当然,我想以后还需要巴蒂这孩子,啊,你们父子都是这么优秀,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这时,瑞士的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来到了他们的包厢。

“大家都准备好,”他说,“比赛要开始了。”

塔夫特身边的几位别国部长都点了点头。

那位司长抽出他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念了句声音洪亮的咒语,然后他说的话就像雷鸣一样,响彻了整个座无虚席的体育馆,他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上回荡,响亮的传向看台的每个角落。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13届魁地奇世界杯决赛!”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几千面旗帜同时挥舞,还伴随着乱七八糟的国歌声,场面热闹非凡。

他们对面的黑板上,最后那行广告(比比多味豆——每一口都是一次冒险的经历!)被抹去了,现在显示的是:秘鲁:0,加拿大:0。

两国的吉祥物表演完毕之后,十四个球员骑着扫帚出场了,矮小的裁判穿着与体育馆颜色相配的纯金色长袍,大步走向赛场,他一只胳膊底下夹着一只大木箱,另一只胳臂底下夹着他的飞天扫帚。

阿洛把全景望远镜压在鼻子上,看到裁判跨上他的飞天扫帚,一脚把木箱踢开——四只球一下子蹿到空中,鲜红的鬼飞球、两只黑色的游走球,还有那只很小很小、长着翅膀的金色飞贼——她只瞥见一眼,这灵活的小东西就飞得无影无踪了,裁判吹响了口哨,也跟着那些球飞向空中。

阿洛从来没见过这样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她把全景望远镜紧紧按在眼睛上,队员们的速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追球手不停的把鬼飞球传给其他队员,速度之快,解说员只来得及报出他们的名字。

她拧了拧全景望远镜右侧的慢速旋钮,再按一下顶部的赛况分析键,立刻就看到了慢动作,镜头上还闪过一些紫色的文字,全场观众的喧闹声震击着她的耳膜。

“鹰头进攻阵形。”她读到这样的文字,同时看见三位秘鲁追球手紧挨在一起飞驰,莫名其妙的,鬼飞球刚被他们拿到,解说员就兴奋的大喊球进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阿洛大吃一惊。

“阿洛,如果你还不用正常速度观看,就要错过精彩的场面了。”看台实在太吵,巴蒂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在她耳边大声的说。

阿洛为了听清他的话,只好把头靠在他肩上,仍然没有放弃慢动作回放,逐帧分析刚才的进球,巴蒂四下看了看,发现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的观看比赛,偷偷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激动的阿洛没有拒绝,或者说没有察觉到这个动作对于少年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放松的倚靠着自己最信赖的朋友,巴蒂的嘴唇不经意擦过她的头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像混合了多种水果的味道,其中苹果青涩的芳香尤为突出。

那头柔软垂顺的银发在他脖颈间调皮的动来动去,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赛场,本能的给她转播赛况,但他舔了舔嘴唇,思绪已经不知不觉飘到了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如果能这样一直抱着她,如果她愿意,那他会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如果她不愿意,那么哪怕是像父亲那样…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十分钟内,秘鲁又进了两个球,将比分改写成30:0,引起穿蓝衣服的支持者们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和喝彩。

比赛变得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加拿大的击球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游走球击向秘鲁的追球手,并试图阻止他们采用一些最佳攻势,他们两次被迫散开,最后,加拿大的追球手终于突破了他们的阵容,躲开守门员,为加拿大队进了第一个球。

“哦,天哪!”解说员用洪亮的大嗓门说道。

十万巫师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位找球手在追球手中间快速下落,阿洛连忙调回正常速度,通过全景望远镜追随着他们的坠落,眯起眼睛寻找金色飞贼——

“他们要摔在地上了!”奥莱恩在后排惊叫道。

他只说对了一半,在最后一秒钟,格林尼·格里菲斯停止俯冲,重新上升,盘旋着飞走了,而秘鲁追球手则重重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整个体育馆都能听见,秘鲁观众的座位席上传来一片哀叹。

“是朗斯基假动作,”阿尔法德调整望远镜看重放,“格里菲斯压根没看到飞贼。”

“那这一下可摔得不轻,”阿洛说,“他真坏,我都有点同情对方了。”

说完,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比赛暂停,”瑞士那位司长吼道,“场内医生赶快进入赛场,检查他的伤势!”

“他没事,只是用力过猛,”奥莱恩对皱眉的沃尔布加说,“这正是格里菲斯想达到的目的。”

阿洛按了按望远镜上的重放和赛况分析键,调整了一下速度转盘,然后把望远镜重新贴在眼睛上。

她看着格里菲斯和秘鲁找球手以慢动作再次俯冲下去,镜头上闪过一行发亮的紫色文字:朗斯基假动作——牵制危险的找球手。

当格里菲斯及时停止俯冲、而那位可怜的追球手重重坠地时,他的注意力非常集中,脸部肌肉都绷紧了,于是阿洛明白了,格里菲斯压根儿就没有看见金色飞贼,他只是想让那位追球手模仿他,狠狠地摔个跟头,这是她目前见过的最轻盈的找球手,简直就像一根羽毛。

她把全景望远镜调成正常速度,把镜头对准格里菲斯,此时场内医生正在喂秘鲁受伤的找球手喝一瓶魔药,而格里菲斯就在他们头顶上兜着圈子,他那双蓝眼睛扫视着一百英尺以下的赛场,看来是正在利用对方恢复体力的这段时间,不受任何干扰的寻找金色飞贼。

比赛再次开始后,又经过紧张、激烈的十五分钟,加拿大赶超了上来,现在50:80,比赛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了。

不知道是哪位鬼才球员收买了一群媚娃冲入赛场捣乱,大部分球员和观众都被迷惑了,只有女巫们不受影响。

阿洛回头看到阿尔法德闭上眼睛,而沃尔布加正扯着奥莱恩的耳朵,她又看了看左右两边,卡斯珀身为法力强大的巫师,意志力坚定不受影响,而巴蒂正淡定的看着她。

“你对媚娃抗性这么高?”阿洛惊讶极了。

“是的。”巴蒂拿起望远镜淡定的遮住眼睛,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天天都对着一只媚娃,怎么可能会被别的媚娃迷惑。

“快看裁判!”柳克丽霞兴奋的喊道。

阿洛朝下面的赛场上望去,裁判已经降落到正在跳舞的媚娃面前,他的行为十分古怪,已经迫不及待的脱掉了外袍,伸展着四肢,不断向媚娃们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并且兴奋的吹起了口哨——活像个老流氓。

“哦,这样可不行!”那位司长憋着笑说,不过听他的口气,他也觉得十分有趣,“有谁上去给裁判一巴掌!”

一个场内医生用手指堵住耳朵,冲进场地,给了裁判啪啪几个耳光,他似乎回过神来了,阿洛又举起全景望远镜,看见裁判一脸的尴尬,冲着媚娃大声嚷嚷,甚至拔出了魔杖,但媚娃们表情显得很不服气。

“也许是我看错了,他居然做出这种事!”塔夫特收回下巴,又变得和蔼可亲了,“噢,这样的情景我们可没有见过…噢,比赛可能会变得不文明了…”

确实,媚娃们好像被激怒了,飞起来开始将一把一把的火焰般的东西朝裁判扔去,赛场一片混乱。

阿洛通过望远镜看去,发现媚娃们现在一点儿也不美丽了,相反,她们的脸拉长了,变成了尖尖的、长着利喙的鸟头,一对长长的、覆盖着鳞片的翅膀正从她们的肩膀上冒出来。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卡斯珀不紧不慢的声音盖过了下面人群的喧哗,“爱情不能只追求外表。”

继承了布莱克家出众美貌的卡丽丝:……呸!

要不是太过美丽,自己能遭这份罪?被个疯子强占?

无耻的克劳奇永远都在刷新她的下限!

她又看了看偷偷摸摸正在揩油的儿子,和他怀中无知无觉的漂亮女孩儿。

这父子真是同一副德行!

魔法部的官员纷纷涌进赛场,试图把媚娃驱赶出赛场,但是收效甚微,此刻这场酣战丝毫不亚于上面进行的比赛,她通过望远镜一会儿看这里,一会儿看那里,只见鬼飞球不停的从这个人手里传到那个人手里。

“秘鲁进球了!”

可是赛场上充满了媚娃的尖叫声、部里官员的魔杖发出的爆响声,还有加拿大人愤怒的吼叫声,简直听不见秘鲁队支持者们的欢呼,但比赛仍在继续进行着。

秘鲁的击球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一只飞来的游走球击向格里菲斯,他躲闪不及,被游走球迎面撞上。

观众席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抱怨声,格里菲斯的鼻子好像被撞坏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可是裁判没有吹哨,因为他的注意力不在比赛上了,部长们也没有办法责怪他,毕竟大家都看到一个媚娃朝他扔出一把火,点着了他的扫帚。

阿洛希望有人发现格里菲斯受伤了,他是当代最好的找球手,阿尔法德显然也有同感。

“应该早点暂停,”他忧心忡忡的说,“格里菲斯这个样子不能再比赛了。”

“快看!”奥莱恩大喊道。

只见秘鲁的找球手突然向下俯冲,阿尔法德身为一个优秀的追球手,可以肯定这决不是朗斯基假动作,这次是真的了。

“他看见金色飞贼了!”阿尔法德高喊,“他看见了!快看他!”

这时,有一半观众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秘鲁队的支持者们纷纷起立,再次掀起一股蓝色波浪,尖叫着给他们的找球手加油,可是格里菲斯紧随其后。

他到底是怎么看清眼前的呢?阿洛不明白,因为血花在他身后的空中飞溅,可是他已经追上了秘鲁的找球手,与他平行了,两人再次向地面俯冲下去。

“他们要摔到地上了!”柳克丽霞尖叫道。

“不会的!”奥莱恩喊道。

“可是秘鲁的找球手会的!”阿尔法德说,“他的技术不如格里菲斯,而且还受了伤。”

他说得对,秘鲁的找球手又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魔法部巫师正在那里驱赶媚娃,场面看起来滑稽又悲伤。

格里菲斯黄色的袍子上撒着斑斑点点的鼻血,他轻盈的升到空中,高高举起拳头,指缝里露出一道金光。

记分板上快速的闪动着比分,最后变成了:秘鲁:60,加拿大:230,而观众似乎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慢慢的,加拿大队支持者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最后爆发出无数喜悦的狂喊。

“加拿大队获胜了!”瑞士司长大声欢呼。

“他真的非常勇敢,”阿洛赞赏的说着,探身向前,看着格里菲斯降落到地上,一大群场内医生围住了他,而比赛结束的那一刻,媚娃们已经悄悄溜走了,“虽然他的样子很狼狈,但我觉得此刻他很英俊…”

巴蒂看到她离开了自己的怀抱,又在夸别人英俊,哪怕是个与他们毫无交集的魁地奇明星,心里也十分不痛快,他知道阿洛喜欢个子高大却轻盈的找球手,就像布莱克一样,而他自己只是个追球手。

体育馆内到处挥舞着旗子,加拿大国歌从四面八方响起,看台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现在,加拿大的队员在他们吉祥物的陪伴下绕场一周,魁地奇世界杯奖杯被送到了顶层包厢!”瑞士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用洪钟般的声音说。

他们突然被一道耀眼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顶层包厢被神奇般的照亮了,使所有看台的观众都能看见包厢内的情况。

此时的入口处,两个气喘吁吁的巫师抬着一只很大的金杯进了包厢,把它递给了瑞士的魔法部部长。

“让我们热烈鼓掌,欢迎虽败犹荣的秘鲁队员上台!”

七个吃了败仗的秘鲁队员垂头丧气的上楼进入了包厢,下面的观众纷纷鼓掌欢呼,表示对他们的赞赏,无数个全景望远镜的镜片朝他们这边闪烁着。

秘鲁队员一个接一个的走进包厢的两排座位之间,轮番与自己的部长和瑞士部长握手,那位体育司长大声喊出每个人的名字。

那位找球手被他的队友扶着,第二次坠地似乎把他摔晕了,他的眼神散乱茫然。

接着上台的是加拿大队的队员,格里菲斯排在最后,一副很狼狈的样子,虽然他一脸的血迹斑斑,手里仍然紧紧的攥着金色飞贼,当他的名字被报出来时,整个体育馆给予了他无比热烈的、震耳欲聋的欢呼,他咧嘴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最后,加拿大队的队员们离开包厢,骑着扫帚绕场一周,阿洛痴痴的看着他们。

“我真希望,每次的世界杯都能来观看比赛,但是,如果我们英国也能举办世界杯的话,那该多好啊…”

“会有机会的,”卡斯珀笑着说,“英国的魔法部一直在为此努力,是不是?部长?”

“当然。”塔夫特赞同的说。

他们慢慢走下铺着紫红色地毯的楼梯,很快,离开体育馆返回营地的潮水般的人群就把他们包围了。

当阿洛顺着被灯笼照亮的通道往回走时,夜空里传来粗声粗气的歌声,小妖精们不停的在他们头顶上穿梭飞驰,挥舞着手里的灯笼,嘎嘎欢笑。

最后,终于到了帐篷边,可是阿洛不想睡觉,考虑到周围实在太喧闹了,卡斯珀没有多说什么,立刻,阿洛就跑到了布莱克的帐篷那里,就比赛的事和他们讨论起来。

因为支持不同的球队,奥莱恩和沃尔布加吵得不可开交,钻进帐篷里继续去吵了,而外面的他们话题逐渐歪到了媚娃身上,猜测到底是哪个球队做出这种搞笑的犯规行为。

阿尔法德认为是加拿大队,因为比赛结果让媚娃们很满意,她们才会溜走,不然魔法部的巫师们肯定要头痛很久。

但柳克丽霞认为是秘鲁队,因为媚娃是在他们比分被反超之后才出现的,那些飞来飞去的火焰明显是想干扰格里菲斯。

阿洛兴致勃勃的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分析,夜风吹得她有点凉,这让她想找个外套披上,不经意的回头时,就看到克劳奇的帐篷门口,巴蒂的脸一半隐在阴影处,一半被灯笼和月光照得忽明忽暗,正在看着自己。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但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还在思考时,巴蒂已经走到了她面前站定,手里还拿着他的外套。

“天冷了,回去吧。”他低声说着,用外套把少女裹紧。

阿洛回神,摸摸那带着体温的他的外套,突然说了一句,“我想喝可可奶。”

“啊,我这儿有,”阿尔法德听到了她的话,从帐篷里拿出一杯热可可,“喝吧阿洛,喝完就去睡觉吧,很晚了。”

阿洛的注意力回到阿尔法德身上,接过那杯热可可喝了一口,感觉热乎乎的液体滑进胃里的那一刻,四肢都被温暖了。

“谢谢,阿尔。”

她向着克劳奇的帐篷走去,钻进帐篷之前,阿尔法德突然叫住了她。

“阿洛,”他犹豫了片刻,迎着少女不解的目光柔声说道,“希望回到学校之后,我们能多多见面,可以吗?”

阿洛点点头,她对温柔的阿尔法德很有好感,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当然可以,每次魁地奇比赛,我都会去看的。”

阿尔法德对她挥了挥手,看她背影消失了,才回了自己家的帐篷。

阿洛换上睡衣,把外套递给在客厅中沉思的巴蒂,刚想回房间时,就看到他抬头看着自己,目光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两人对视着,这时,他们仍能听见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

“巴蒂?你有话对我说吗?”阿洛关心的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年。

“没有。”他双拳攥的紧紧的,语调有些颤抖。

“那么晚安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回英国去呢。”

阿洛转身回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过了一会,巴蒂无力的松开了手,慢慢的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帐篷里的帆布天花板。

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少女靠在自己肩头的画面,她柔软的头发不断摩擦自己的脖颈,两片粉色的唇不断一开一合,他真渴望能吻上去,想象着她没有拒绝,而是温柔的倒在自己怀里,对自己说,“巴蒂,我也喜欢你。”

为什么他不能对她说出自己的感情呢?爱这个字眼太过沉重,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上,让他久久都喘不过气来。

他想他是恐惧的,他怕对她说出口之后,那些话便覆水难收,如果她打算拒绝自己,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很清楚,如果她真的拒绝自己,他们连朋友也没得做了,阿洛一定会离他远远的,再也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他也无法接受她和布莱克变得亲密,听到她答应了对方的见面请求,他的心都在颤抖,这种不安的心情,捉摸不定,云一样变幻,风一样旋转,到底怎么讲出口呢?他不知道怎么去描述,也没有机会和胆量去说。

懦弱的名字叫沉默。

他知道,自己空洞的语言永远不可能表达他内心日益高涨的占有欲,他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把自己的欲望、想法和痛苦不折不扣的表达出来,他学了那么多语言,只觉得人类的语言就像一口破锅,他竭尽所能想敲出悦耳的声音,感动那颗遥远的星星,却大概只会引来嘲笑。

巴蒂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他一直在幻想着阿洛站在自己的背后,眷恋的依赖着他,他们像行星一样自然而然的相互吸引彼此的轨迹,永远幸福的互相陪伴,直到那一天遥远的死亡来临——也许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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