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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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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东宫没有人敢睡,天刚刚蒙蒙亮,张寒英换了身素服带着人去了安喜宫,头上也只戴了两根银簪子。

安喜宫已经挂上白布,一片素裹中皇帝身上的明黄色就格外的亮眼,张寒英心中一惊,没想到皇上竟然一直都守在这里,这要是被太后看到,怕是要气病。

皇帝阴冷地眼神仔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可能是满意她的穿着,才语气温和一点道:

“来了?去上柱香吧,她往日最是疼爱你们了。”

说完皇帝又呜呜哭了起来,张寒英身为儿媳也不好去宽慰,只好干巴巴说了声:“父皇节哀。”

刘全也不能让小辈看见皇上如此失态,挥手让人领着张寒英去了后殿。

贵妃无所出,跪在那里守灵的是她宫中的宫女,刘进正准备去给她点香

“我来吧。”张寒英想起她的音容笑貌,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接过刘进手中的清香,亲自点燃插在香炉中,准备跪下,众人惊呼,按礼制她是太子妃,是可以不跪的。

张寒英抬手让他们退下,除去这些名分,她也是长辈,就冲着她对朱然年幼时的帮助,她也能受此一跪,如今朱然在西北,不能亲自送贵妃最后一程,就让她替他完成吧。

礼毕后,春红扶着张寒英起身。

“我想去看一眼。”

春红有些犹豫,昨日太后就不让她们来,如今已经封棺,她怕吓着太子妃。

但张寒英坚持,她也不能反对,也不知道是香烛味道还是棺木漆味,很是不好闻,也不知道是不是狐疑生暗鬼,春红总觉得自己甚至问道了尸臭味。

阿弥陀佛,贵妃娘娘恕罪

张寒英绕着棺木走了一圈,有些难受,她伸手想摸,可被春红阻止了,她也没有坚持,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害怕。

这就是贵妃娘娘的一生了吗?

门口有人通禀献王和献王妃到了,张寒英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

她没有留意到帐幔之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她。

回到东宫,张寒英让人去给朱然传信,虽然宫中定然也会给西北传信,可东宫的信能快一步,也能让朱然早一步回宫。

她总觉得今日皇上太过平静了,心里不安,之前贵妃重病,皇上都跟着病了一场,如今人没了,他能这么冷静?

总觉得皇上要做一些惊人之举了,之前碍于太后和王皇后,贵妃生前不能封后,皇上怕是要追封了。

皇后还在,皇上却要追封一个“奸妃”为后,朝堂定然会震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果然,在皇帝辍朝三日后第一个早朝,他就让礼部准追封贵妃为皇后,朝臣们自然不同意,可能他们也早就料到了,一个个准备充足,引经据典驳斥着皇帝的要求,听说皇上当场被气晕了过去。

可皇上心意不变,醒来后的就让人拟了旨意,也不和大臣们商议了,可旨意被内阁封驳,皇帝气的狠狠贬斥了几个官员。

可这些朝臣们还是不松口,有些御史竟然弹劾起了已经去世的贵妃和丁家,把他们的行的劣事又一件件搬出来说。

这是让贵妃死后也得不到安宁,更别说殊荣了,皇帝气的更厉害,连早朝都不上了,起不了身,如今朝政都积成堆了,皇上也不批。

朝臣们见此也跪在前朝,一副死谏模样,谁也不肯让步,刘全没办法只能亲自带着叶首辅去看望了皇上,像他证明不是皇上故意不处理朝政,而是真的病的起不了身。

朝臣们急了,皇上病倒了,这朝政总不能不处理吧,有人就提议可以让献王帮着处理,他之前也帮皇上处理过。

可也有大臣反对,献王理政名不正言不顺,再说之前毕竟是陛下主导,献王只是帮着处理,如今可是献王单独理政,还是要把太子殿下从西北叫回来才行。

那太子殿下就算是要赶回来也要半个来月呢,难道这些日子朝事不处理了。

众位大臣一时无言。

张寒英一直留心着这些事情,自然也听说了,她也知道朱然赶不回来,她的信恐怕也才刚到,就算他立马出发,也还在半路上。

可献王一旦沾手了朝政,他还有皇上的宠爱,等太子回来,恐怕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该怎么办?

去求太后?可这是政事,太后也不能干涉。

首辅叶世向是太子老师,他应该不会同意献王理政的。

“太子妃,叶首辅同意刘阁老的建议了。”刘进急匆匆进来报心,脸上有着惊慌。

怎么会?这刘阁老就是提议献王理政的大臣,可叶首辅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同意了。

可很快张寒英就想通了,也是,站在叶首辅的位置上,献王理政根本影响不了他什么,甚至还能进一步加深太子和他们的联系,要压制献王太子就离不开他们。

都是一群老狐狸!

朱然不再京城,她该怎么办?

张寒英第一次痛恨自己之前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如今出了事情竟然都找不到商量的人。

刘进已经去他干爹那边打探消息,看看皇上的病有没有好转,若是皇上的病有好转了,也就不用献王理政了

“快,带我去见太子妃。”是刘进的声音。

难道,皇上的病好了!

张寒英起身走到门口,刘进满脸喜色,掩都掩不住

“太子妃,殿下回来了。”

回来了!这么快!难道他料到京中会出事提前就回来了?

也是,他那么聪明。

“人呢?”

“殿下先去见了皇上,现在去了安喜宫。”刘进急忙答道。

太子回来了,大局也就定了,献王也就跳不起来了,皇上病重太子监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都不敢有话说。

“我们也去安喜宫。”连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安喜宫中还是一片肃穆,可因为追封的事情惹的太后大怒,安喜宫中来祭奠的人也少了很多,宫人们没想到太子竟然会来,一时议论纷纷,都在感叹太子殿下果然仁善,就连往日对头都来祭拜。

张寒英到的时候,朱然正要离开,快两个月没见的两人就这么盯着看,最后还是她先不好意思低了头。

“你等我一下,我也去给贵妃上柱香。”张寒英道

因为追封的事情,前朝后宫都闹的不可开交,贵妃的棺椁也就一直停在了安喜宫,张寒英每日也会来这里敬上三炷香。

因为要来安喜宫,张寒英穿着素衣很是简朴,朱然打量了又打量

“你看什么。”张寒英被他看的不自在

“好看。”朱然笑着说道

这就是别人说浓妆淡抹总相宜吧,生的好看,确实怎么穿都好看。

张寒英脸红红的,转过头去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收到我的信了?”

朱然拉着她的手,“你的信我是在半路收到的,对不起,这些日子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她还真猜对了,还好他回来了,不然她真帮不上忙了。

“没事,我不是回来了吗?”朱然拉过她另一只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就算我没及时赶回来,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帮了我大忙了。”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你该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张寒英心好像泡进了温泉,软的一趟糊涂,她咬住嘴唇才勉强忍住笑意,挣脱他的手故作不知道:“什么呀?”

朱然也笑了,又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低头往她看了一眼:“一个爱生气的小娘子,姓张你认识吗?”

张寒英鼓起脸颊,不让笑意荡开,可眼睛是藏不住的,朱然最爱看她笑时的双眸,沁人心脾。

“好像不认识。”

“我认识就行了。”

春红等人慢下脚步,看着小夫妻打情骂俏都裂开了嘴,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和睦,他们这些做奴婢看着也开心。

朱然和张寒英回了东宫,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换了衣裳又去了前朝。

朝中内外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回到东宫时已到戌时,他告诉张寒英自己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让她早睡便去了书房。

可张寒英那里睡的着,还好她早有预料,之前就吩咐厨房炖了补身子的汤,等下刚好可以喝。

朱然正在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忽然鼻间闻到了一股苦涩药味,抬头一看是孙良玉又端了一碗药来。

朱然失笑,孙良玉竟然还记得这个。

“行了,端下去吧,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孙良玉顿时喜形于色,连忙把药倒进了旁边的兰花盆中。

朱然:“你别把我的花浇死了。”

“不会不会,小人下次不会了。”

要知道他这日子也不好过,每次看到太子和太子妃恩恩爱爱,可每晚太子还是要喝这药,他就心里没底。

虽然太子没说,可他清楚,定然是因为太子处境艰难,所以才不敢让太子妃生下嫡子,如今皇上病重,宫中内外都在太子掌控之中,东宫也该有小主人了。

“要不,明日小人请个太医来给太子妃调养调养身子。”

朱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有些嫌弃道:“你这样她不就知道孤干了什么了,你是生怕孤日子太好过了?”

最开始他喝这个药是防着张寒英,那时候以为她是皇上的探子,后面弄清楚后,他又把人家放在心上,自然舍不得她去喝这伤身子的苦药,反正他本就身子弱,多喝一碗药也不算什么。

可日子久了这桩事他就越不敢坦白,他都打算好了若是日子久了别人怀疑,他就说自己身子弱,子嗣艰难。

还好只是一年,想必她也不会发现,反正他不能承认,他有种直觉,要是她知道后肯定很生气,可能不是那么好哄。

门口传来了张寒英的声音,孙良玉做贼心虚一般把碗藏在了青花瓷大缸里。

张寒英进屋闻到好像有股药味,鼻子吸了吸

朱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随后反应过来,他这是傻了吗,自己本就体弱喝药不是很正常。

“刚刚喝了药,屋里有药味不好闻,你这端的是什么?”朱然看向她手中

“是汤,天已经很晚了,给你做宵夜的。”

“我们回房喝,这里有药味。”朱然扶着她的肩膀望卧房方向走

“你公务处理完了?”

“都是些小事,明日处理也不晚。”

卧房比他的书房舒服多了,温香有了,软玉也在眼前,朱然看了一眼弯腰替他打开汤盅的张寒英,眼神深邃了几分。

“快吃吧。”

“你呢?”

张寒英摇头:“我不要。”这汤汤水水的她可不敢大晚上喝。

朱然见她不肯喝,就知道她怕肥,其实丰腴点更好看,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喜欢瘦,身材好不好不是应该他说了算?

“这是什么?”

他的汤匙上躺了块黑乎乎的东西,她挪过去仔细辨认一番,“是药材吧?”

朱然自小跟汤药打招呼,那里不知道汤里加了药材,不过是故意逗她罢了。

“这可是壮阳补肾的,怎么?担心我身子虚了?”朱然嘴角噙着坏笑。

张寒英闹了个脸红,“我没有,又不是我加的,你别胡说。”

她不过是吩咐厨房做些养身的汤,谁知道会加这个,她真是臊死了。

朱然一把抓住了羞走的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让她感受下他到底虚不虚。

“你放开。”张寒英惊慌看向屋内,春红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不然她真的不能见人了。

她的脸一直红到脖颈处,朱然把头在她肩膀处深吸一口气,用下巴磨蹭着她的衣领,从松开的衣领处能看到深处点点风光,雪白肌肤变成了淡淡粉色。

“你别动,我就是太想你了,你不想我吗?”朱然在她耳边低喃道

“那……那你先去洗漱。”张寒英这话时声若蚊蝇。

“你陪我去。”朱然扛起她就往后室,张寒英挣扎两下就不敢动了,怕自己掉下来。

第二日醒来时,身侧已经没人了,张寒英打了个哈欠起身。

春儿见她这慵懒的模样低头偷笑

“太子殿下去早朝了,传下话来怕是不能回来陪您用午膳了。”

张寒英恼羞成怒:“谁问他了。”

“是奴婢错了,奴婢多嘴了。”春儿笑兮兮说道,嘴上说错,脸上却没有丝毫反省。

窗外天色暗沉,春红见太子妃看着外面,笑着道:“这天色昏沉沉的,这两日怕是又要下一场大雪。”

太子妃可是最喜欢雪景了,倒是可以去后花园中赏雪。

可宫中如今这情形,她那里还有心思赏雪啊,丁贵妃还停在安喜宫中,葬礼也不知道以什么规格办?都等在那呢,也不知道朱然会怎么解决。

前朝议事厅中,朝臣也为贵妃的死后哀荣吵翻了天。

朱然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看着他们争论,追封皇后定然是不能的,有人提出了以皇后之礼下葬,可有些大臣还是激烈反对。

“这怎么行?丁贵妃与社稷无功,有无所出,怎么能享受皇后之礼!”

叶首辅看了眼高坐的太子,见他脸上笑意顿消,便知道这话说的过来,他低声呵斥了一句:“盛大人,慎言。”

朱然先是看了一眼叶首辅,这对盛大人道:“贵妃服侍父皇一辈子,也算是同甘共苦过,怎么不算劳苦功高,且她也不是无所出,父皇长子是她所生,虽然夭折没有排序,但皇家谱谍中也是有记载的。盛大人难道不知?”

盛大人抹了抹额头的汗,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可朝中谁不知道贵妃和太子不和,怎么如今太子倒是帮起贵妃来了。

“太子殿下恕罪,是臣失言了。”

朱然嗯了一声,这件事也讨论了很久了,他不想再让他们拖下去了

“贵妃是父皇心爱之人,陪伴父皇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然父皇想要给贵妃一份体面,这死后哀荣也不是不可以,叶首辅你说呢?”

既然太子这个曾经深受贵妃迫害的苦主都这么说,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了反对意见,又不是追封皇后,不过是以皇后之礼而已,皇上既然退了一步,他们也不能太过逼迫,众人朝臣都看向叶世向。

叶世向做了这么多年的首辅,怎么会不明白太子的意思:“既然是太子之意,内阁遵旨办事就是。”

“叶首辅是个明白人。”朱然笑着说道。

众人心中羡慕叶首辅,他曾是太子老师,如今太子坚国,怕是更要受倚重了。

太子处理政事和皇上是不一样风格,皇上手段强硬,常常压的朝臣抬不了头,可太子却春风般和煦,都是让大家商量着来,有些朝臣心底甚至暗暗希望皇上就此休养,让太子早日登基才是。

叶世安心思重重地走出殿门,他心里却不像那些朝臣想的那么乐观,太子手段看起来温和,可这些天处理的政事,哪一件最后又不是按太子心意来办的呢?

他总归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恐怕是他往日里看走了眼,觉得这是一个仁善温厚的君王。

“老师,怎么了?”来人是他的得意门生,如今的吏部侍郎温和礼,他回头看了一眼殿中,有些不安道:“难道太子知道了老师也赞同献王理政。”

当初老师也同意让献王理政时他是反对的,可老师也说的对,天下为公,有他们看着,献王也翻不出天去。

难道太子不理解老师的苦心?

“老师为何不向太子解释一二。”相信老师说清楚后,太子定能理解的,他一贯是个温和的人,不会怪罪的。

叶世向摇头,“回吧。”

如今的太子已经用不着他解释了,从他让丁贵妃以皇后之礼下葬,他就知道眼前的太子可不仅仅只是宽厚仁慈。

丁贵妃葬礼规格前朝刚刚拟定,后宫就得到了消息,安喜宫的人也放下了心,虽不是皇后,可自家主子也算是得了一份体面。

养心殿里,皇帝也得到了消息,他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喜色,平淡问道:“阁老们都同意了?”

刘全回道:“倒是有人反对,但殿下开口后,叶首辅他们也同意了。”

“他倒是会收买人心。”皇帝把汤匙丢进了碗中,汤汁溅到了锦被上。

“笨手笨脚的,还不快下去。”刘全见此立马让人换了一床新被子。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件好事,贵妃的葬礼也能办了,也好让她入土为安啊皇上。”刘全擦住眼泪,皇帝想到死去的惠姐姐,眼睛也红了。

“让他来见朕。”

刘全知道这是皇帝认可了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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