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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善不为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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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南乔乔便一直与陆延川在诗社做一些整理校对的活计,每天早上出去,晚上才归。

也就这么两天吃饭的时间,陆言希才能见到南乔乔,而第三天一早,官府来了消息,南乔乔丢失的马和包裹被找到了,是店里的小厮监守自盗,陆言希十分诧异她们岑州城的官府办事效率何时这么高了,这让她很是不满。

但对于南乔乔来说,既然东西已经找回来了,她很快便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临行前陆员外将写好的拜贴给她,南乔乔谢过之后便上路了。

南乔乔走后,陆言希又开始闷闷不乐了,陆延川见状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她真相,便来找她道:“妹妹莫要不开心,南公子不是故意避开你,而是不想耽误你。

这两天我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虽然她行为举止都未曾留下破绽,但昨日她粘在耳洞上的粘土掉了,一只耳朵上露出耳洞,我才无意间发现她是女子的。

她不愿将自己的女儿身份和盘托出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她一个女儿家行走在外,谨慎些总是好的,所以我才等到她走后告诉你,你也莫要怪她了”

陆言希后知后觉道:“哥哥是说南公子,不对,是南姑娘,她是女子?”

这种感觉好像突然遭了晴天霹雳一样,她自己上街看了半天,竟然看中了个女子,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而后来这件事也的确被府中的许多人知道,为此陆言希也没少被笑话。

说完南乔乔这段在岑州的小插曲沈月容倒是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冥夕见状道:“云夫人说了这么久应该也乏了,后续的事我们便自己调查吧”

沈月容道:“这怀胎越到后期,身子越加不爽利,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今日怠慢了客人,还请莫要见怪,晚饭我让管家安排着,我便先回去歇着了”

冥夕起身道:“不必为我们奔忙了,我们不是阳间人,不用吃人间食物,主人家随意便是,就是我们还有一个同伴,他先去别处调查了,还麻烦云夫人为他安排一间客房”

沈月容点了点头,“那好”

回屋休息的时候,沈月容揉了揉额头,身旁的丫鬟问道:“小姐可要先休息会儿?”

沈月容道:“帮我把靠枕垫上”,她一手摸着独肚子,“这孩子可真是不知心疼娘亲,最近这阵子可是闹腾的紧,这么一会儿我便乏了”

丫鬟扶她躺好,她轻轻的睡了过去,渐渐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后来又沉入了梦乡,在一片云雾中,梦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问道:“你是……?”

来人道:“还请嫂子帮帮忙”

沈月容皱眉呵了一声,“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到这儿来攀亲戚”

君长安有些尴尬,早知沈月容早便不记得他了,刚刚还不如和冥夕她们一起过来呢。

他挤出个笑,“云骥当年之所以能鼓起勇气来岑州求娶,还是多亏了我这个媒人,不过才十七年,嫂子怎么这么快便不记得我了”

沈月容眯了眯眼,仔细的瞧了瞧,道:“怪了,我怎么会梦到你,而没有梦到我的夫君呢?”

“嫂子也不用觉得奇怪,不是你梦到了我,而是我主动来到你的梦里,我其实与下午来你府上的那两位造梦师是同伴,只不过怕我这个死在十七年前的人突然出现会吓到你和小侄儿,这才与嫂子你招呼一声,明日见到我时还请不要点明我顾久安的身份,现在的我是造梦师君长安”

“原来她们说的那个要留一间房的同伴是你啊,知道了知道了,你且去吧,我还要继续睡呢”

君长安抱个拳,迅速的退出了她的梦中。

这会儿冥夕和南知意已经到了她们的房间,刚坐下没多久,君长安便来了,南知意挑眉道:“你去的还挺久”

君长安道:“我把萧家祠堂里的所有的书籍都用金袋子搬了过来,这搬运总需要一段时间,这才耽搁了这么一会儿”

说着他拿出金袋子,将里面的书籍搬出来,竟然塞满了屋内的一个角落,然后他才接着道:“这萧家祠堂里有很多是萧以辞整理的前朝史料,其中属她先辈为史官时的史料最多,关于《江南毒唐记》的内容仅有一小部分,不过类别有些混杂,不太好一时间找出来,我便都带回来了”

冥夕道:“那便一起吧”

三人分别施法,这些书籍便漂浮在空中,有关于前朝的史集他们便放到左侧,关于唐晚乔所在那个朝代记录的便放在右侧。

一炷香之后书籍分好了,三人开始安静的翻阅当年的史料,寂静了片刻,君长安拿着他手捧着的那本书,过来道:“找到了,这本里面记载的是泽州纪闻,这几页里记录着南庭煜一案的始末”

君长安把那本册子放在桌子上,冥夕和南知意走过来看,册中的篇幅并不多,令人感叹的是这个关于《江南毒唐记》这个故事根源的案子在历史中的记录也仅仅是寥寥几笔。

南庭煜,生卒年不祥,约惠德五年至十一年任泽州安阳县知县,任期六年,安阳县内民生安定,于县治上并无建树,唯有惠德十年私放人犯以致人犯逾期未归,且在外行凶一事使其闻名遐迩,算不得能吏,只称得上是良官。

人犯柴阿勇因受邻里之托追逐犯人的时候,扭断其胳膊,贼人虽偷窃荷包,但罪不至此,柴阿勇过犹不及,被判入狱三个月。

三个月之期,恰逢春节,南庭煜怜一众犯人不能归家与老母团聚,心生恻隐之情,便于除夕当日放其归家,柴阿勇及其他犯人允诺第二日定当归来,第二日辰时,唯柴阿勇未归,又一日,柴阿勇被发现死于邻县一山中,有一女子报官并指控柴阿勇前一日□□了她。

狱中罪犯在外奸杀女子,引起州里重视,才知南庭煜私放犯人的事情,此事上报给朝廷,朝廷认为此风不可开,便将其下了狱,押解至京审判。

南庭煜入京三月后,此案有了转机,有一证人从泽州入京,目击者称奸杀女子的并非柴阿勇而是另有其人,后经查实,柴阿勇的确并非人犯,南庭煜的活罪虽免,但其私放人犯,以致生出此番风波,其心虽仁善,但缺少雷霆手段,难以做一县之长,抚一县之民,特免其官,令其无罪归家。

这目击者是谁,入京的证人是谁,另有其人的犯人是谁?通通一无所获,倒不是这县志上没有记载,而是时日久远书籍有些风化,上面许多的字都已模糊不清,但对于此事也算是为他们提供了一些线索。

君长安道:“这泽州县志上记录不清,但《江南毒唐记》这么有名的故事,《禹国史》上一定有所记载,或许我们可以从史书上找找线索”

南知意道:“可惜这萧以辞的祖先是卫国的史官,若是禹国的史官,这故事的真假便不用这般曲折的去验证了”

合上了书,冥夕道:“今日也晚了,明日早上咱们便去岑州城里各大茶馆听听,这儿的说书人都是怎么讲这个故事的”

回了屋,众人各自都歇下了。

冥夕和南知意同屋,各在一张床上歇着,今天故事听多了,南知意很快便睡着了,冥夕则是翻了几个身又坐了起来,而后她又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看院里的景色,夜色显得寂静,除了知了还在不时的叫着,府中的人大抵都睡了。

她从窗户飘了出去,沿着院子漫无目的的飘,初来这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待的时间久了,竟然觉得这里还有些熟悉。

不过,很多时候她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也并未在意,今夜纯粹是因为无法入睡才出来走走。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花园,花园里的树木影影绰绰,风一吹过,簌簌直响,夜色里,这般茂密的树木倒显得这里有些阴森,不过她是半阴半阳者,平日里常待的便是阴森的地方,倒也不怕,便径直飘了过去。

进了里面才看到花园里还有一个小佛堂,这是平日里用作祭拜的地方,不过似沈月容那般女子想是不会规规矩矩的拜佛祖保佑,这里之所以还保留着,大抵是前人留下来的。

她本想直接掠过的,却没想到路过佛堂时突然有异样的感觉,这里好像有什么异物,并不是鬼魂的存在,但却与鬼的气息相似,她弄不清这是什么东西,便想探个究竟,遂以鬼魂态穿墙而过,进入佛堂看看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似鬼非鬼的东西。

果然,佛堂内的确有个异物,不过那异物并没有注意到她,然而奇怪的是那异物没有形,她竟然看不见它。

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房梁上有微风,风的方向是往灵位的方向去的,渐渐地微风从房梁上消失,灵位前的微风又盛了,台上的灰尘被拂了起来,那个异物似乎是在做鞠躬的动作。

冥夕飘到了异物身前,手中掐动一个法诀,接着在眼睛处一摸,眼中有光一亮,虽然这火眼金睛术她只修得皮毛,但足以用来看清眼前异物的形态了。

它竟然是一个透明气体组成的‘人’,身形是个五旬左右的女子,虽然听不见她说话,但是观她口型似乎在说着,“是我犯的错,希望上神有灵,莫要怪罪我儿子连累于他”

那个气没支撑多久,便又回到了房梁上。

冥夕知道这是人死之后形成的气,是超出五行之外,不存在于六界之中的物种,之所以会形成这气,乃是缘于人死后有一些执念,又不愿化作厉鬼作恶,这执念便变成了气,留在了某个地方。

大抵佛堂里的这个异物是从前生活在这里的某一个人吧,虽然她有些执念,但看上去并不会作乱,她便没有管它,遂在附近绕了一会儿便也回去了。

回去后浅浅的睡了个觉,第二天一早,他们也未吃早饭与沈月容打过招呼之后便出去了。

她们先来到岑州城内最大的一个茶楼,里面镇场子的人便是这里的金牌说书人,上午的时候,场内便已坐无虚席了,只听醒木那么一响,说书人两瓣薄唇那么一张,故事便在唇齿相撞间道了出来。

说书人拿手的话本子自然还是《江南毒唐记》,只不过这故事已经讲了二百多年了,怎么能讲出新意,不让台下的观众听到前文便能想到后果,便要看这说书人的功底了。

这回说书人讲到的是南乔乔已经来到了京城,她得了陆员外的拜贴,竟然直奔的是唐府,原来那个与陆员外交好的人便是唐凤章,他们的妻子乃是表姐妹,在岑州的时候便时有联系,即便唐凤章飞黄腾达了,陆员外也说得上话。

开始的时候这唐凤章还好言安慰南乔乔让她回去等信,既然是陆员外的朋友,那他一定尽力相助。

南乔乔也没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唐凤章身上,回去后又去了鱼跃楼想去打听崔清宴和赵言礼的消息,这里是大部分外地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居住的地方,他们两个很有可能便下榻在这里。

果然她很顺利的便在这里遇到了他们,她将其父的遭遇告诉了他们,二兄让她先别着急,今日是他们放榜的日子,先陪同他们一起去看看殿试的结果,若能名列前茅,于此一案上也能更有话语权。

幸运的是他们的结果已经不只是名列前茅了,而是名列凤毛麟角之位,崔清宴是状元,赵言礼是榜眼,二人可谓是新科新秀,揭榜的时候,榜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待到揭榜之后,众人纷纷好奇这前三甲是谁,有人认出了崔清宴,指着他道:“大家快看啊,这个就是咱们的新科状元,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旁边的人纷纷转头来看他,就连楼上的人目光也都锁定在他身上,这其中就包括正在附近临街酒楼中观看放榜事宜并准备榜下择婿的唐晚乔。

她甫一见那崔清宴,便为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了,好一个容貌不凡、身姿挺拔的状元郎,在人群中气质卓绝,只望见他一眼便再难忘记其绝世容颜,想他文章才华定是卓越出众,皇上才能放着他如此面貌点了其为状元而非探花。

她嘴角轻轻一挑,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甲指了指崔清宴道:“就是他了,回去定要与爹爹说我的夫君非他莫属”

这说书人讲完榜下择婿的风波后便戛然而止,看来想听下一章节的内容还得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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