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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落笔分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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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熟人,那便直奔熟人而去。

三人先到岑州土地庙查清了沈月容的住处,探查到万金镖局的所在,便直接出发了。

从空中至万金镖局时,他们便顺便看了一眼岑州城的风貌,发现城内有一种紧张的气氛,路上的人不多,而且每个人都急匆匆的,甚至很少有孩子在街上玩耍。

在万金镖局之外的时候,冥夕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城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南知意点点头,“好像有些人心惶惶的”

君长安也道:“城中有淡淡的妖气,似乎有妖怪路过的痕迹”

冥夕道:“不过,这也正常,现在人妖杂居,妖怪也不仅仅是局限在自己的地盘”

冥夕点点头,“也许吧,城内的妖气并不重,应该没什么大碍”

君长安则道:“就算有什么事,有咱们几个在,也一定可以解决,万金镖局就在这了,咱们向兵分两路,你们先去见云夫人,我则去一趟萧家的祠堂,看看里面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南知意知道他为何‘临阵脱逃’,这沈月容也是他的老相识了,他这是怕在冥夕面前露出了马脚。

冥夕装作不察,只道:“那,我们两个进去后该如何与她说?”

君长安道:“她很乐于助人的,只需说明我们的来意,她必能帮我们”

冥夕眯着眼瞧她,“怎么感觉你很了解她的样子?”

君长安尴尬的摸摸头,“她毕竟是云骥的妻子,我只是料想她应该很好相处”

冥夕道:“好,那便听你的,记得早去早回”

君长安点点头便瞬移走了。

冥夕和南知意则化作人的形态走到万金镖局门前,门前豹头环眼的镖师立即迎了上来,问道:“你们找谁?”

冥夕道:“我们找你们家小姐沈月容”

“你们是小姐的什么人?”

南知意道:“我们是从秦州来的,是云将军让我们来给她送信儿的”

那镖师仍旧有些戒备,“云将军怎么会让两位女子给他送信呢?”

冥夕道:“我们两个虽然是女子,但却是云游四海的修道士,秦州和岑州之间的百里距离对我们来说并不在话下,所以云将军才会拜托我们”

镖师有些信了她们,点头道:“二位姑娘稍等片刻,待我通报我家小姐,再请二位入内”

冥夕和南知意等在门口,没多一会儿那镖师便回来了,开门引她两个进去。

进了府内,沈月容挺着肚子正坐在府中正厅,见她二人进来,不禁皱了皱眉头,有些戒备的问道:“二位虽是贵客,但还是多问一句,相公是何时与你们结识的?”

冥夕回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在一个月前,那时凤天镇正被陈国大军围困,我们恰巧在凤天镇,机缘巧合之下便结实了云将军”

一听凤天镇遭程国大军围困,沈月容握紧了拳,不禁担忧道:“那阿骥他现在如何了?”

南知意道:“云夫人莫要担心,不知云夫人可曾听说陈程两国已顺利议和,如今太子已经启程回京,云将军自然安然无恙”

沈月容抚了抚胸口,“那便好”,她平缓了下心情,抬眼看她们,“那阿骥他让你们带的是什么信?”

南知意道:“自然是报平安的信,两国已然议和,边境暂时相安无事,她让云夫人你放心,安心养胎,莫要为他忧心”

沈月容轻轻颔首,“多谢二位姑娘了”

冥夕道:“其实我们会来此也不只是因为受了云将军所托,还有一事需要云夫人相助,其实我们是地府造梦司的使者,可为人造美梦,为防突然以鬼魂形态出现在夫人面前会惊了胎气,所以先行借用人族的修道士身份与夫人相见”

听她这么一说,沈月容显然有些诧异,“地府的造梦师?这么说你们是鬼?”

南知意道:“说是鬼其实还不太准确,准确的说我们是半阴半阳者,既有人的形态也有鬼的形态”

说话间,明显感觉到沈月容的态度又变得戒备了起来。

冥夕见她有所防备,便先未表明来意,而是问道:“刚刚我们出入岑州城的时候,见有的人家门窗紧闭,街道上也很少看见年纪幼小的孩子,而你们见到我们这些生人的时候,又很是防备,可否问问,这是为何?”

沈月容见她们主动问到此事,松缓了神色道:“岑州与京城相连,在两城之间有一个名叫七和村的小村庄,三百年前七和村里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道士,从此之后那里便变成了被诅咒之地,任何修道之人靠近便会肝胆寸裂、七窍流血而死。

所以那里渐渐变成了妖怪横生之地,很多受了伤的妖怪或妖力微弱的妖怪都会到七和村修行,一开始村里的妖怪还没有侵扰当地的村民,但随着那里的妖怪变得越来越强,欺辱村民的事也时常发生。

妖怪们设了一个结界,里面的人根本无法出来,外面人进去了也出不去,但因为多年来妖怪们除了限制村民的自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没有引起其他几界的注意,直到近些年,村子里的妖怪已经不满足于侵扰村内的人,而是开始了向外扩展势力。

七和村在京城和岑州的交界,京城里有很多得道的道士,妖怪们投鼠忌器,所以便把目光转移到了岑州。

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听说的人类的幼子有助于妖怪的修行,城内已经有几起刚出生的孩子便被他们带走的事情了,所以岑州城内人心惶惶,生怕他们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我如今怀胎九月,也快到了生产之时,对于外来的人,便得十分警觉,还请二位姑娘莫怪”

冥夕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请一道士护宅,道士虽去不了那个七和村,但在七和村之外,道士完全可以保护你们”

沈月容道:“这位姑娘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但先前曾发生过妖怪冒充道士偷走孩子的事情,但化作造梦师的还是头一次见”

说着她端起桌上的茶杯,屋子四周瞬间涌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一齐朝她们泼了一盆味道浓重的黄水。

冥夕和南知意迅速变幻形态,化作鬼魂态,那些黄水穿过她们的身体而过,一点也没有将身上的衣服打湿,而后她们又作人的形态现身。

冥夕也不恼怒,道:“云夫人的谨慎是有必要的,如今的妖怪确实很精明,但这雄黄水也破了,现下该信任我们不是妖怪了吧?”

沈月容淡定的放下了茶杯,笑笑道:“两位姑娘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自然信任你们不是妖怪”

冥夕道:“正好我们也是有事而来找云夫人,在云夫人养胎诞子的期间,我们可否留在府上,若有妖怪侵扰,也好有个照应”

云夫人颔首道:“那便多谢了”,她挥了挥手,那些壮汉便退了下去,她做出个请的姿势道:“两位姑娘请坐吧,还不知你们姓名?”

“我是造梦师冥夕”

“我是造梦师南知意”

云夫人抱拳道:“冥使者、南使者这厢有礼了,刚刚你们说你们来此另有原因,还不知是所谓何来?”

冥夕坐下后道:“不是云夫人可曾听过《江南毒唐记》这个故事?”

沈月容道:“别的地方的人可能不知道,但在京城和岑州这个故事可是广为流传的”

“《江南毒唐记》三百多年间有很多的版本,我们是受其中一名致力于寻找这个故事真相的作者所托,来查清楚其中是否有人物被污名化,之所以会来到府上,是因为.......”

没等冥夕说完,沈月容便接过去道:“是因为,其中两个次要人物是我的先辈”

南知意道:“看来云夫人也很清楚这个故事了”

沈月容点点头,“这故事毕竟与我家中人有关,故事里的陆言希是我很多个曾的祖母,陆家祖上一直是岑州的大户,在她那一代家里也是当地有名的员外之家。

而故事里的沈之砚是我很多个曾的祖父,他乃是当朝探花,后来至岑州出任知州一职,在岑州本地政绩斐然,做了不少利民之事,因此无论多少个版本,陆言希和沈之砚在故事中始终都是正面且边缘的角色。我从小在岑州城里的许多茶馆或是无意中听人交谈都听过很多次这个故事,即便是让我去讲,也能说出个一二”

冥夕道:“那云夫人是怎么看待唐晚乔的,可知真实的她是什么样的?”

其实第一次从萧以辞那听到故事里的唐晚乔时,她对这位唐小姐便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无端的有些在意,但又不知为何会对故事中的一个人物产生这份在意。

沈月容道:“说起来唐晚乔与我祖上还有些渊源,唐晚乔的母亲与陆言希的母亲乃是表姐妹,唐陆两家的关系一直不错,在岑州时无论是逢年过节还是平时都常常相聚,不过那时的陆言希还小,小辈之间玩的好的还属唐晚乔与陆言希的哥哥陆延礼,直到后来唐晚乔的父亲从岑州知州位调到京城后,两家才减少往来。

当年唐晚乔之父唐凤章在京城时的确对南庭煜一案多加阻挠,后来事情败露后,唐凤章被下了狱,唐凤章病死狱中后,唐晚乔也选择了自杀,但故事中未说到的是陆延礼本想接回唐晚乔加以照顾,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为此陆家兄妹二人也很是惋惜。

虽然故事中都说唐晚乔破坏了南乔乔与崔清宴的关系,并在他们远走高飞时毒害了他们,但陆家兄妹二人与南乔乔也是有交集的,若唐晚乔真如此做了,陆家兄妹岂会非但不苛责她,反而还在其落魄时想照顾她。

可惜的是,唐晚乔死后,没过几年陆延礼也病死了,在他死前的一段时间,《江南毒唐记》这个故事就开始小范围的流传了起来,他死后,更是甚嚣尘上。

陆言希和沈之砚虽然在世,并且与故事中的人是旧相识,但唐与崔南三人之间的一些细节,他们并不清楚,只知唐晚乔绝对没有毒害过她二人,但故事的听众并不愿意相信他们的说法,甚至觉得若唐晚乔没有毒害崔南二人,这故事则缺少了戏剧性。

后来沈之砚虽然用岑州知州的身份,以这故事内容不实为由把它禁了,但越是被禁止,越是有反作用,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个故事感兴趣,即便不能在台面上讲,但私下里的三两互传、交头接耳之际,这故事便传开了。

到最后这禁令也形同虚设,而唐晚乔则是在一版又一版的故事中被妖魔化,直到今天也始终背负着禹国第一恶女的名号”

南知意不禁有些气愤,“若有人在我死后如此编排我,我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他们”

沈月容道:“南使者是个性情中人,不过传播者这么多,法尚且不责众,流传的源头也尚且不知,难不成一一报复他们去吗?”

南知意心想也是,不禁问道:“那当年也不知第一个将这故事流传出来的人吗?”

沈月容摇了摇头,“当年故事传播开后,沈之砚也曾暗访故事的源头为谁,经过一番探查,目标也只能锁定在岑州几个有名的说书人,他们都说只是某一日自己的书桌上出现了几页稿纸,见故事写得有声有色的,便拿出去讲了”

冥夕分析道:“如此说来,这事情的确有幕后推手的,那人既写了稿纸,又没有自己去讲,以获得什么名利,看来名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而在这个故事中若说获利,只能是崔南的爱情被众人所知,不过那都是在他们死后了,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们的亲属或朋友所写,但他们的亲友多在泽州,而这故事又是在岑州流传开的,不大可能是他们的亲友所写。

而这个故事中若说受害,唐晚乔必是首当其冲之人,名声在三百年之后仍不得挽回,大抵是有人恶极了她,才会写下如此故事,其心可诛,不亚于杀害一人”

沈月容赞叹道:“这倒是我未曾想到的,冥使者的分析不无可能,只不过时过境迁,当年究竟是谁恶极了唐晚乔,现下也不得而知了,若能找到这个罪魁祸首,或许此朝便可为唐晚乔正名了”

冥夕道:“无碍,这正是我们此来的目的,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南知意也道:“不知云夫人可还知道什么与当年故事相关的事情吗?”

沈月容道:“年代久远,祖上所传下来的与当时有关的事极少,唯有南乔乔路过岑州,短住陆府那几日的事时常被陆言希拿出来念叨,家里人也都当个有趣的故事听,所以到我这一代便只知道这段的情节了”

在她的叙述下,时光拉回了三百年前,万金镖局摇身一变,变做了那时在当地大户人家的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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