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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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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跟着那群孩子找到了粮仓的所在,州里的官员虽然不管什么正事儿,但是这粮仓是守卫的倒是严实,生怕有什么闪失,头上的乌纱帽便不保了。

孩子们看到这里的守卫,不禁皱起了眉头,大宇咒骂了一声,“天杀的守卫,守不了城,这粮仓倒守的严密”

小晨道:“那咱们还去偷吗?”

大宇心中一沉道:“偷,被抓到了也是挨一顿打,没有粮也是挨一顿打,万一若是偷到了,还可保这一年无虞些”

大家皆赞同,于是便行动了起来。

粮仓周围的栅栏只容得下身材瘦小的人钻过去,他们决定改换方案,由个子小的人去偷粮食,个子高的人去引开守卫的注意。

大宇带着两个身材稍高的孩子走到远处,分别在不同方向爬上了一棵高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弹弓,将石子弹到粮仓守卫的脚下。

最开始距离有些远,弹弓射不过去,他们只能再离得稍近一些,终于守卫察觉到异动,高声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咱们去看看”

栅栏周围的守卫走了,其他个子小的孩子便趁这个机会钻过栅栏,向着粮仓奔跑,一路上躲躲藏藏,但是由于个子小,身材瘦弱,遇到巡逻的守卫,只要蹲在地上或是找一个东西掩藏便可躲过他们的眼睛,只是一路上躲躲藏藏,待追出去的栅栏周边的守卫要调头回来的时候,他们仍然没有接近粮仓。

大宇见势不好,便只得再射一个弹弓,石子落于要转身回去的守卫的后脑勺上,守卫捂着头回身道:“哪个可恶的家伙敢戏弄于我,看我抓到你不剥了你的皮”

说着便调转方向去找那恶作剧的人。

大宇见他们追了过来,掉头便跑了,若是身材矮小的小孩子躲在一旁也不容易被那些人发现,但是他这么一跑动起来反而暴露了目标,那些人发现了他,便从身后追了上来。

此时冥夕他们三人乃分开行动的,冥夕和南知意分别保护在外吸引守卫注意力的孩子们,君长安则在粮仓附近保护那些偷粮的孩子们。

守卫们毕竟人高马大,即便大宇跑得再快,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渐渐的被缩短,大宇心中越来越惶恐,不小心被林中道路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这下子身后的守卫离得更近了。

守卫跑近道:“好啊,臭小子,胆子大了,竟然敢来找打”

大宇揉揉脚踝,想站起来继续跑,但是刚刚摔的太狠了,竟是站不起来,他们的身影在大宇的瞳孔里变得越来越大,大宇不禁骂道:“娘的,连老天也不帮我们”

冥夕暗自笑了,这小孩子倒挺有意思,她掐了一个法诀在守卫们与大宇之间划了一道线,大宇本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跑不掉了,但见这些守卫追来后却一直停滞不前,明明一直在跑,但是却怎么也到不了他跌倒的地方。

大宇见他们好似在原地奔跑一样,不由得捂着肚子大笑,“老天爷,刚刚我不该骂你,虽然不知他们怎么了,但我知道你有灵,抱歉了”

然后他不疾不徐的站起来,扶着腿一瘸一拐的跑了。

守卫们还不明所以,“那个家伙跑的那么慢,但怎么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不知道啊,明明我们一直在跑,但感觉距离却一直没有缩小,难道是鬼打墙了?”

有人骂道:“可别瞎说,说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树林里突然有鸟群惊走,扑簌簌的声音顿时吓得他们惊慌失措。

冥夕作鬼魂态落于他们眼前,“这么点的胆子,也就只能吓唬吓唬百姓,真若是让你们上了战场,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守卫瑟缩道:“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好像有风在对着脖子吹啊”

另一守卫道:“不是有鬼吧?”

冥夕嘴角一牵,“这倒是没说错,只不过我是只半鬼,为了避免你们日后去找那个孩子的麻烦,我得消除你们的一些记忆,今夜你们什么也没看到”

她掐了一个法诀,然后在每个人的额间有一点金光,金光之后吸走了一片微小的白色亮光,金光把微小的白色亮光包裹之后便消失不见了,看着他们不明所以的继续在原地奔跑,冥夕道:“看你们身材如此臃肿,今夜在此做做锻炼也是好的”

说罢她便飞走了。

另一路的南知意采取的方法倒是与冥夕截然不同,那边的守卫同样追上了弱于自己的孩子们,就当他们要抓住那两个孩子的衣领子时,她突然现身在这些守卫们身前,守卫们穿她的身体而过,再回过头看她时却不见人影。

接着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空中到处都是游荡的女鬼,若隐若现的身影,一会儿在东边儿,一会儿又在西边儿,不时还有令人慎的慌的诡异笑声,而这些形态和笑声对那两个孩子来说却是通通感觉不到的。

他们只见得守卫们在原地乱转,好像很惊慌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之守卫们不再来追他们了,便趁着这个间隙跑走了。

冥夕和南知意小小的惩罚了守卫后一同返回了粮仓,那些小个子的孩子已经在君长安的保护下,顺利的背着比他们十倍重的粮袋奔跑。

而当他们穿过栅栏的时候,居然轻轻一扔便扔过了那么重的粮食,小孩子们钻过栅栏,再次背上那些粮食袋,健步如飞的奔跑在丛林中,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冥夕道:“今日这几个孩子偷了粮食,不排除这里的守卫明日到处找百姓的麻烦,为了让这件事看起来是非人力所能做到的,咱们得做些事情”

于是他们几个决定连夜搬空这里的粮食,反正这里的官儿吃的够饱了,前线的将士们还在饿着肚子,这种事不公平的事情自然要让他们公平一些。

粮仓里的粮食哗啦啦的流入到了布袋子里去,布袋子像是无底洞一般,吸纳着米山一样的粮食。

不一会儿,三人的布袋子已经装满了,粮仓已空,取而代之的是使了障眼法的石头。

带着这满满当当的布袋子无法使用瞬移,的确影响前行的速度,现在从泽州返回去,至少要用一夜的时间。

而这时冥夕手中的符箓却燃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燃尽的符箓,程国北州,又有单子了。

南知意道:“那这粮食怎么办?”

冥夕道:“这遗梦注重时效,若是错过这个时间便失效了,我得赶紧过去,你们带的这些粮食也够支撑一阵子的了,我的袋子先放在这边,等回来时再拿”

南知意道:“那也好,那我和君长安便按原计划安排”

君长安道:“要不,我也陪冥夕前辈去看看?”

南知意白了他一眼,“这是她常做的任务,你去做什么,跟着我搬粮食”

君长安哦了一声,“那好吧”

冥夕放下金袋子,转瞬便不见了。

这个召唤造梦师的人来自程国北州,北州离程国边境也不远,这里则是作为中转站源源不断的往前线运送粮食和士兵。

冥夕降落于北州南部的一个树林里,树林里有闪着亮光的火把的踪迹,似乎有人在搜捕这处林子,而召唤她的人居然是在一个废弃的捕兽坑里。

看样子是一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他躺倒在捕兽坑中,似乎是不小心摔下来的,腿已经断了,脖子也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歪曲着,身上还流着不少的血,在这种没有火的地方,也只可能是他的血迹染了他怀中的香,才把造梦师召唤来的。

冥夕蹲下来问道:“你想完成什么美梦?”

那人费力的眨了眨沉重的眼皮,余光看了一眼冥夕的方向,他似乎每动一下都很疼,但还是慢慢把手伸进了怀中,取出了两个沾了血的馒头,“虽然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在此处,但不知可否求你将这两个馒头带给我的儿子,他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冥夕没有接,而是问道:“召唤造梦师来就是为了送两个馒头,这可是赔本的买卖啊”

她倒是奇怪,这几次碰到的人,不为造美梦,反倒是要她们帮个忙。

那男子道:“虽然不知造梦师是什么人,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姑娘可否帮我这个忙,我身上没有铜板,没什么可报答你的,来日到了地府,做牛做马也只为报答着你,你看可否?”

冥夕道:“我无需你的报答,你要知道,其实你交换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运送这两个馒头给你儿子的路费了,召唤造梦师完成遗愿是需要交换自己的一浮生的,你可想好了?”

那人道:“我的一生平庸而无为,没什么不能给人看的,我愿意交换”

“那好,这两个馒头我会带给你儿子的”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他在城北一个城隍庙里,若是姑娘见到他,就告诉他,他爹爹被抓去当兵了,让他以后自己想办法好好活着”

“我会带到的”

冥夕伸出手,金蝶从袖中飞出,落于男子的额间,浮光掠影间纵览男子的一生。

这个男子名叫于荣,出生于北州,北州距离程国与陈国接壤的边境州郡滨州很近,他从小跟着家里人种地为生,但北州多山可种的耕地较少,偶尔也会到山间采些野草、野果补贴家用,生活一直平平淡淡,唯一确定的是十八岁生日一到,他便要被征兵入伍了。

十七岁那年家里为他定了一门亲事,娶的是同村的姑娘,他们成婚没多久,姑娘怀孕了,但孩子还未生下来的时候,他便参军入伍,随着队伍开拔至滨州了。

虽然滨州距离北州并不远,但参军的这十年,他一直未曾回过家,直到一年前,他收到家里的来信才知道,妻子在前年的冬天感染了风寒,再加上这些年劳累过度,身体一直不好,感染风寒后一直没好,没撑几个月便过世了。

家中的主要男丁这些年因为参军也凋零的不少,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幼连维持生计都十分困难,更别说还要照顾一个拖油瓶。

他唯一的未曾谋面的儿子无人照顾,他得知此消息后夙夜难眠,一个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便再也无法从脑海当中将其赶走,于是他独自密谋了几天,在一次与敌军的交战当中,假装死亡,躺在地上与尸体混作一片。

后来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也没有发现他,将他与那些尸体抬走挖了一个大坑,准备就地掩埋,他本来打算趁人不备的时候拔腿便跑,但奈何逃跑时过于紧张,惊动了旁边挖坑的人,身后的那些人对他紧追不舍。

他在山上拼命的跑,一点也不敢回头,生怕他们就此追上他,但由于他跑得太快了,慌不择路,没有看清脚下的路,顺着一个山坡便滑了下去,身后追着他的士兵便转而到山坡下去寻找他。

也算是幸运,山坡下有一条小河,在已经无意识的情况下,他摔到河中居然没有被河水呛死,反而因为河水将他冲走,而成功的逃离了身后士兵们的追捕。

但不幸运的是,那些追他的士兵里有认识他的人,从此他便作为一个逃兵四处藏匿。

通缉逃兵的告示被张贴到各处城关,他只能蓬头垢面、东躲西藏的一路逃回北州。

他怕官府的人找到家里,只好带着儿子背井离乡,去到一个陌生的城镇,只敢打些不看户籍的零工,睡在城隍庙、土地庙这种流浪汉聚集的地方。

唯一庆幸的是,与儿子相隔十年后才见,虽然一开始对他有些生疏,但毕竟血浓于水,亲缘的纽带总是那么神奇,能让人紧密的粘合到一起,在逃亡的路上,他与儿子相依为命,倒是让这段缺失了十年的亲情快速弥补。

他们在逃跑的路上与野狗抢过吃的,和乞丐抢过地盘,可即便是这样,对于荣来说也是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心里唯一对不住的便是小义,带着他却不能给他安稳的生活,反而东躲西逃的,这几日来到天平镇,他们总算是能稍稍安定一些了。

白天于荣只能在一些黑店打些零工,这些店给的报酬少的可怜,只能勉强维持一日的吃食,时常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所以每一分钱都得紧着些花。

最近几日,官府查的严了,于荣也不敢多出去,实在是看小义饿的不行,才决定冒着风险出去弄点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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