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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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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化好了吗?”

见花枝点头,温时玉便伸手将糖水接了过来,用勺子搅拌着倒进碗里。

就在她掀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米香伴随着些微酒气骤然四溢开来,蒸汽稠白如雾,湿润温暖,将整座厨房衬得如同仙境一般。

花枝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霎时陶醉不已,忍不住踮脚去看温时玉的动作。

只见她隔着一层布将两只碗端出来,又转身去到院子里的树上掐了几朵槐花,在案板上用刀背剁成几截,才把它们撒在碗里。

做完这一切,温时玉便将一只碗推到花枝面前,微笑着扬扬下巴,示意她可以吃了。

花枝这时却有些舍不得了:只见碗里卧着一个圆圆的荷包蛋,表皮莹白,吹弹可破,透出些许蛋黄的颜色;酒汤暖白,米花颗颗完整,柔软湿润。

再加上金黄的槐花碎点缀在表面上,被热气一蒸,丝丝缕缕氤氲的花香便直往鼻子里钻,简直精致得像道糕点。

温时玉见她动作磨蹭,叹了口气,随即快狠准地将勺子戳进蛋黄里,舀了狠狠一大勺,抬手送到她嘴边。

花枝吓了一跳,颇为可惜地看了一眼被破坏的“糕点”,这才舍得张嘴咬住勺子。

!!!

好甜,好香,好好吃!!

花枝发誓自己从出生以来,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温时玉只取了表面一层米花,因此这汤酒味不浓,只起到一个提鲜的作用。

对火候的把握也刚刚好,卵黄表层是凝固的,但此刻戳破,里面立刻流淌出湿润的蛋芯来,混着甜滋滋的米酒一起,口感丰富得让人不知如何形容。

花枝嚼着嘴里的蛋,动作却缓缓慢了下来,半晌没做声。

温时玉见状还以为自己哪个步骤没做对,刚想问味道如何,却听到“啪嗒”一声脆响。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花枝侧颊滑落,砸在了碗沿上。

她不明所以,赶忙将花枝揽进怀里,拭去她脸上泪珠:“这是怎么了,好姑娘?”

“小姐……”花枝泣不成声,嗓音哽咽,“没什么,奴婢就是……太幸福了。”

她自小是个孤儿,被县衙管事的买进府,做了小姐院里的丫鬟。

小姐丢了的那日,恰好是她侍奉在侧。

温老爷发了好大一通火,花枝原以为等待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正当绝望之际,小姐却突然奇迹般地回来了,还向老爷求情,仍旧把自己留在身边。

自那以后,她便发誓要用性命报答小姐。

但她却没找到机会,小姐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勤快了许多,现在连吃食都是自己亲自做的,每次还都不忘分她一份。

从来没有人,像小姐对她这般好过。

温时玉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然,有些哭笑不得,爱怜地揉了揉花枝的头。

“傻丫头,这才哪到哪呀。”

她回来那日,看见花枝满心满眼的担忧几乎都要溢出来。后来又带她熟悉府中诸事,照顾她起居,称得上是无微不至。

温时玉心下便确定了,这姑娘细心、忠诚,又知恩图报,是个可用之才。

自己要是想做事,身边必须得有个花枝这样的人。

她扳过花枝的肩,像大姐姐般轻声诱哄道:“我可不是白让你吃的。花枝,帮我个忙,愿不愿意?”

花枝闻言立刻擦干眼泪,她正愁无处报答温时玉呢:“小姐您说,花枝在死不辞!”

温时玉被她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逗笑了:“用不着那么严重,一个小忙罢了。”

*

早上出门时,温时玉又问了一遍:“我昨晚交代给你的,可都记住了?”

花枝用力地点头:“都记下了,小姐放心吧!”

温时玉笑了下,随手揪了下她的脸蛋,便往城西田地去了。

虽是清晨,但田地里却已有了不少的人。时值初春,大多数农户都会趁这个时节播种,才不耽误秋时的收成。

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温时玉高举起手臂,遥遥笑着喊了一声:“老伯!”

田老汉听见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

“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来随便瞧瞧,你忙就行,不碍事。”

温时玉乖乖蹲在田埂上,对他笑了笑。

“哎。”见温时玉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田老汉也就继续做事了。

他刚锄完一块地,却听一旁的温时玉出声问道:“老伯,事先您可曾在这田里浇过水?”

田老汉一听便笑了,心说温时玉果然是高门小姐:“小姐说笑呢,自然是要等播种之后,再往田里浇水啊。”

哪知温时玉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不,播种前也要浇。”

田老汉笑笑,不与她争辩,只继续刚刚的动作。

过了一会,温时玉又突然道:“老伯,您翻得不对。”

田老汉这次却是有点上火了,他当了一辈子庄稼汉,这会儿却被一个五谷不分的小丫头指点来指点去,当即冷哼一声:“小姐这份心思还是用在绣花上好,老头子这一亩三分地便不劳您操心了!”

温时玉笑容不变,温声道:“您先别急,与我打个赌如何?”

“敢问老伯,去岁每亩收成几何?”

“三石。”田老汉不知温时玉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那我赌——”

“若是老伯照我说的方法做,今年收成每亩至少这个数。”

她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在田老汉面前晃了晃。

田老汉一时语塞,气极反笑。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小姐,老头子不是闲人,您就别消遣我了,寻别处快活去吧。”

五石?简直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去岁的三石都是无病无灾,风调雨顺才收成的,城里的农户还为此高兴了许久呢。

自己刚刚也是疯了,竟与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富贵小姐论起粮事来。

但温时玉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若是不足五石,那您家今年的租税便由县衙包了。”

“即使不成,县衙也会补上您应收成的数。”

免租。

——这对普通农户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啊!

省下来的粮食,再攒攒,便又是一年的口粮。

“此话当真?”田老汉一双老眼炯炯,紧紧盯着温时玉。

“自然,”温时玉气定神闲地笑着,“我既然敢说出口,就是能做我爹的主。”

她料定温邈对原主的宠爱城里有目共睹,把温邈搬出来,还是有几分说服力的。

“但——”她话锋一转,“若是有人问起这些,您就说是自己琢磨的,万不可透露出去是我教给您的。”

一来是她从前纨绔的形象根深蒂固,恐难以让人信服;二来是她也没法解释自己为何懂这些,总不能绑架一遭,回来后性情大变到像换了一个人吧?

虽然确实是换了一个人。

“……成交。”田老汉咬牙。

毕竟这桩赌约,自己怎么看都不亏。

温时玉听到自己意想中的答案,随即站起身来,轻盈地跳到田中:“那好——老伯,借您锄头一用!”

田老汉这才注意到她穿的是裤装,他不明所以,但见温时玉已经将手掌摊开递到了眼前,也只得把锄头交了过去。

“小姐小心……”他话还没说完,却见温时玉双手已经稳稳地将锄头举在空中,而后行云流水地砸进地里,一下又一下,翻出一个深深的凹坑。

但她动作还没完,只见她将原先覆盖在最上层的土壤刨进坑中,又从一旁的种袋中寻了几株麦秆,用锄头将它们碾碎,一同推进了凹坑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首看向田老汉,粲然一笑:“老伯,要这么做才对。”

田老汉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姐,您怎么……”

怎么这么熟练???

且不说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哪来的力气耕田,就算有,为什么你的动作会那么熟练???

即使是把自家小子叫来,恐还不及温时玉动作一半流畅。

温时玉装作没看见他脸上的震惊,自顾自地说道:“还有,除了要如此翻耕,也要往地里浇水后再播种。”

“一个月后我会往您这里送一批肥料,您记得把它们一并埋进土里。

她想了想,从桶里捞了一捧水,示范给田老汉看:“喏,要做到这种程度。”

水和进土壤里,伸手一捏,便服帖地团成一团,而温时玉松手,土团砸到地上便瞬间四散开来。

经刚才那一遭,田老汉此时看到她的动作已信服了三分,当即点头:“老头子明白了。”

温时玉又叮嘱了他些种子相关的细节,还帮着处理了不少,见田老汉一脸认真地看自己动作,才放下心来。

和田老汉挥手告别后,她心情一时轻松不少,连脚步都分外雀跃几分。

是时候回去验收一下花枝的成果啦!

她走着走着,却猛地转身——

只见田地里依旧平静如常,众人都在干各自的事情,没人注意到她。

温时玉心下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能察觉到一道目光,在暗处悄悄盯着自己。

扫视了一圈周围,她不动声色地捡起刚刚转身时丢在地上的香包,装作毫无知觉的样子。

但脚步一转,却不是朝向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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