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我说不出来来，但是我的直觉很准的，你不会是给人惹生气了吧，可是今日你们谈话，姜姑娘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耐之色，想不通。”

裴钦只能将白允承所谓的直觉归咎到那件事上，否则无法解释，那日或许是自己太唐突了，先下觉得懊悔。

“雲琅，你说我直接去跟姜姑娘表明心意，会不会太唐突了。”裴钦这样问着，可是在他发现自己心悦姜婉婧时，就有此打算了，他并不习惯扭扭捏捏，但是他也为科考读过不少书，若是太直接，怕适得其反。

白允承沉默片刻，“要不你再观察观察呢，你这直接上去就说，怕是会吓到人家。”

又道，“人道是两情相悦方能长久，你这一厢情愿的话，怕是姜姑娘以后都不会在见你了，怕你图谋不轨，当然我说的事最坏的情况。”

听完白允承的话，裴钦陷入沉思。

“对了，我记得姜姑娘也快离家半年，你这次不是也要回宣州看望你母亲吗，要不我们邀她一起，时间充裕，还能在沿途寻个地方，好好逛逛。”

裴钦摇头：“她应当不会回去的，她不是还要忙她的铺子吗？”

白允承说了声榆木脑袋，继续道：“你没看见她身边跟着两个掌柜吗，根本就不需要她日日去店铺中，就三个月，岂会不行。”

白允承不等裴钦再次开口，直接拍板决定道：“我去说，你等着就是，你还要去见相公，结束之后我再去说。”

他们在姜宅闲聊，姜婉婧已经到了金玉轩。

张宥钟看见姜婉婧从马车上下来，立马将手头的事交给一旁的伙计，走到姜婉婧身后。

金玉轩此时的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

“这几日如何？”

张宥钟恭敬的答道：“回小姐的话，比之前几日，营收又减少了。”

姜婉婧倒是丝毫不惊讶，开业大概二十天以后，每日的营收都在相应的减少。

这应当还是跟进店人的身份有关，金玉轩的招牌没有完全打开，汴京城里的高门大户并不会注意到这新开的小店铺，依旧流往有名头的店铺，至于比这些人再低一层次的人，没有会一个月就换首饰，这就更加减少了每日来金玉轩的人。

姜婉婧还是想通过一些聚会来吸引贵女们的注意，但现在还未找到机会，而首饰也只送给了三人，她们也只有戴出去才会有人来询问。

她站在柜面前，看见进来了一个美妇人，头上戴的首饰不多，不过春衫质地却不算差，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姜婉婧制止了想要上前的伙计，自己亲自去了。

“这位夫人想看些什么？”

美妇人见状询问道：“你是掌柜的。”

“是。”

“女子开店，倒是不多见，我想要一副头面，你们这可有。”

姜婉婧答道：“有的，夫人随我上二楼去看，可行？”

“带路吧。”

姜婉婧作了请的首饰，两人一同到了二楼，楼上的架子上摆放的都是成套的头面，琳琅满目，让人不免看花了眼。

这让美妇人倒是诧异了，“你们是新开的？我以前不知道这条街还有这样的店铺。”

姜婉婧觉得她想做的事或许有突破口了，这人要成套的首饰，或许是为了出席什么场合，“夫人说得不错，我是在前月才开的，没有什么名气。”

“不过我看你们这首饰做得并不输其他好的店铺，过几日，镇国大将军府的小姐要在城南举办打马球的比赛，邀了京中的不少人，我需要一套别出心裁的头面，但......”

姜婉婧懂了，这是为她自己的女儿找一套首饰，为了在这样的场合相看夫婿，但其他有名头的店铺，一套头面怕是要比金玉轩的三套头面还要昂贵，故而这位美妇人放弃选择那些店铺，反而寻了不知名的店铺，不求精致，但求特别。

“我懂夫人的意思，夫人先坐，我去给您拿出来看看。”

半刻钟后，姜婉婧抱出一个匣子，放到小几上，打开匣子，推到美妇人的面前。

她看了几眼，便开口道：“不知这价钱......”

“三百贯。”

美妇人心中窃喜，倒真是让找到了，没有犹豫，当即说道，“这副头面我定下了。”

说完让身后的丫鬟拿出银钱来递给姜婉婧，接着道：“这是定金，等我回府让人带着剩下的银钱来取。”

“是，夫人。”

美妇人满面春风的离开了，姜婉婧也觉得抓住了机会，不过这样的事，向轻初多半会邀她同往，再好好捯饬一番自己，加上那位美妇人，若是向轻初和邵雯颖一同戴了，那真是天大的好事，这样，姜婉婧心情又好上不少。

回来的路上，还去了茗渊阁，茗渊阁倒是不必要人担心，文人之间的圈子不容小觑，很快便将茗渊阁的名号打出去了，先下便等着时机到了，姜婉婧便去商行，成为商会的一员，可让茗渊阁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姜婉婧脸上噙着笑意。

姜婉婧回到宅院，门房就递上帖子，同上次向轻初送来的帖子相同，如姜婉婧猜测的一样，邀她去城南的马球场。

而裴钦和白允承亦收到了帖子，帖子出自镇国将军府，这让两人都不解，为何镇国将军府中会送来帖子，

“我们要去吗？”

裴钦沉吟片刻，道：“我们可没有理由拒绝。”

白允承又道：“我们又不会打马球，邀我们作甚，连我都邀了，不会邀了所有的进士吧？”

“无事，到时我们再作应对。”

看裴钦这样云淡风轻的，白允承也没什么好的担忧的。

三月二十五日，金乌高照，碧蓝的苍穹无云层作点缀，索性并非夏日，这样的天气还算怡人。

姜婉婧今日穿戴好后，就坐在圈椅上等着，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带着两个丫鬟出了内院，而在大门前，看见了交谈的裴钦和程玄知，白允承泽是百无聊赖的把玩自己宽大的衣袖。

姜婉婧心下疑惑，他们为何会在这儿？

带着不解，向三人走去，裴钦是背对姜婉婧站着的，所以并未最先发现，而程玄知则是在姜婉婧出了内院就看见来人。

裴钦转身，朝着程玄知的方向望去，姜婉婧今日穿的是嫩黄色的春衫，梳着坠马髻，一支衔珠蝶形金步摇作配饰，两耳垂着玉制的耳铛，清雅脱俗，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缓步走来，轻轻起落的裙摆显出女子极好的仪态。

待走近，姜婉婧向程玄知行礼，“玄知哥哥。”后者点头回应。

姜婉婧亦向裴钦和白允承作礼，而后问道：“你们要和玄知哥哥一同出去？”

裴钦今日穿着暗色宽袖广身长袍，腰间佩戴着一块玉，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拱手向姜婉婧回礼，并回道：“我们都收到了帖子，去城南的马球场。”

这倒是让姜婉婧更加费解了，让他们去作甚？

几人在这谈话，倒是让坐在珠帘马车中的程芊月探出头来询问，“好了好了，快走吧。”说完向姜婉婧招手。

姜婉婧就没再与他们说下去，福礼后就上了程芊月的马车。

白允承急切的道：“我们也快走吧，别待会晚了。”

裴钦没有戳穿白允承真实的想法，程玄知先上了自家的马车，裴钦二人才依次上去，两辆马车朝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姜婉婧待马车开始走后，才对向轻初说出自己的疑惑：“这次是邀了所有进士？”

程芊月也好奇的不行，她也是同程玄知同一天收到的帖子，在京中认识的人有限，也没打听出来什么，迫切的需要来个知晓的人解惑，也眼巴巴的看着向轻初。

向轻初也没有兜弯子，直说了，

“镇国将军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那镇国将军的嫡女就是太后的外甥，今年五月恰逢是太后娘娘的小女儿宁德长公主及笄，今年的春闱结束，我瞧着估计太后娘娘是想看看今年的进士。”

程芊月满脸惊讶：“这其实是太后娘娘挑女婿啊，那岂不是太后娘娘本人也要来。”

向轻初点头，“不过也不用担心，太后娘娘我见过，和蔼的很，慈敬公主就很喜欢这个小姑母，不过我就在宫宴上见过几面宁德长公主，反正她在宫中备受宠爱。”

姜婉婧适时问道：“那为何太后娘娘会在进士中给公主挑选夫婿，何不选择公侯之家。”

这个问题向轻初也好奇过，去问秦氏，只得了句“皇家之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我也不知，我也好久没见慈敬公主了。”

邵雯颖一路都未曾开口，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眸中不甚清明，应是陷入沉思，姜婉婧看见了也没有开口询问。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到了城南的马球场，这块场地建在山脚之下，两面环山，右侧是一大片竹林，场地极大，搭起来的棚帐将整个场地围起来，方便人观看，最靠近山脚的地方布置的最为精致，站台也要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