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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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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墨绿色银丝镶边长裙的女人踏上了赏花宴的主位,发间别着的那只金步摇看起来更是非同一般,镶嵌着十几颗不同样式的红珠。

荣迟春一到来,整个宴会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目光注视着传言中不近人情的皇后,“参见皇后娘娘。”

荣迟春落座到了位子上,目光淡淡地扫了赏花宴上的宾客,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看来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的宴会就开始吧。”

荣迟春旁边的那位也许才是这场宴会真正的主角,一个穿着镶金云纹黄袍的男子。神色俊朗,气度非凡,望进那双澄澈的眸子,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但是盯久了那双眼睛,心里却是有些发寒。席上的几位世家女小声地交谈着,徐宛清听不太真切。

荣迟春话刚落下,十几个穿着统一的宫人开始端上了今日宴会的主食,都是些时兴的糕点。为了契合今日的主题,大大小小有十几种不同的鲜花制品。

桃花冻,海棠羹,梨花糕,清甜的香味萦绕在席间,虽然都是些常见的小食,但是全都凑在一起也是没那么容易的。

荣迟春舀了一勺眼前的桃花冻,微微颔首,“味道不错,诸位也尝尝吧。”

荣迟春尝了这第一口,其他人也都打量起眼前的糕点。徐宛清拿起那块梨花糕,清香扑鼻,味道有些齁了。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徐宛清一直感觉有几道视线紧盯着自己,准确来说是盯着这场宴会的状况。

徐宛清的目光扫了一眼宴会周围的林子,静谧幽深,静的出奇。恰好此时有一位人也注意到了那道粘附着宴会的目光,不经意之间和徐宛清对视了。

陆颐景平日里处理府内的事务已经足够忙碌了,没到想今日母后竟然还会让自己来这个索然无味的赏花宴。

陆颐景的糕点盘几乎就没有动过,常年习武让陆颐景的知觉很敏锐,暗处之人的目光自然逃不开陆颐景的眼睛。

只不过,场上竟然还有人注意到了那道目光。陆颐景只觉得有趣,而且那人似乎还是徐延知的妹妹?

陆颐景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徐宛清也早就猜到居于皇后右位的尊贵男子乃是当朝二皇子,心照不宣地回了个笑容。

突然间路上冒出来数十条毒蛇,吐着信子朝宴会这边过来。席上边缘的贵女被吓得花容失色,“为何此处会有蛇?”

那贵女也顾不得什么宴会礼仪了,再不躲开,那蛇恐怕要直接沿着座椅攀上自己了。那贵女只得跳开到了旁边。

这边的声响自然也影响到了主座的人,荣迟春还算镇定,山林之中本就多蛇。不过今日实在蹊跷,按理说蛇冬眠刚过,不会如此有活力。

来不及细想,如若现下不阻止,恐怕整个宴会都会被打乱。

荣迟春看向侍卫长,“何处来的毒物,把它们送到山林里吧。”

侍卫们纷纷开始驱赶这些毒物,那位情急之下跳开的贵女只好又胆战心惊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盘里的小食不敢乱动。

不过那蛇似乎并不害怕这些手里有武器的侍卫,蜿蜒着自己的身体,更加张狂地吐着信子。有的更是直接开始攻击侍卫,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柳林清从小就害怕这些毒物,整个人蔫蔫的靠着徐宛清。徐宛清则是观察着这些蛇,仿佛有人操纵一般,每次都只是试探似的撕咬。

侍卫和毒蛇迂回了数次,人往前一步,蛇就马上露出獠牙。侍卫们实在恼火,举起剑就斩去为首的毒蛇。

山林的深处传来一阵笛声,曲调悠远静谧,摄人心魄。毒蛇突然开始发狂,灵活地穿梭于人群,直直穿过侍卫的阻挡,来到了席间。

陆颐景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分毫不差地砸中了那条爬向荣迟春的毒蛇。

“来人,先把母后护送下去。”

先前感到诧异的内侍们也回过神来,带着荣迟春返回到马车。

“颐景,和母后一起回去!”

陆颐景背过身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母后,你先离开,我要查出幕后之人。”

蛇越来越多,贵女们也都四处奔走,打算跑回自己的马车。

柳林清依旧蔫蔫的,徐宛清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徐宛清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阴冷的东西,环绕在自己的旁边。

定睛一看,竟然是条毒蛇,懒洋洋地看着徐宛清。徐宛清自小修习武术,身手敏捷地推出食盘,击中了蛇腹部。

毒蛇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吐着信子咬向了徐宛清的手臂。徐宛清的手向后一退,腕上的银铃随风响动。

“宛宛,那蛇似乎不敢靠近了。”柳林清一遇到危险就惊醒了,躲到了徐宛清的身后。

徐宛清看向一眼手中的银铃,也许这蛇是怕自己手腕上的银铃。

“林清,我想到办法了,你跟在我身后即可。”

徐宛清拿下鬓间柳林清赠予的一枝海棠,把银铃系在海棠上。以海棠为剑,击退了靠近的毒蛇。

陆颐景也被清脆的银铃声分散了注意力,瞥了一眼徐宛清。场上的毒蛇越来越多,徐宛清也逐渐有点力不从心,要想突破蛇圈似乎也很困难。

身后传来少年气势汹汹的声音,一个穿着银纹黑袍的男子被踹倒在地,怀里的竹笛也摔成了碎片。

竹笛一碎,那些蛇也没有先前的张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蛇群自然而然地回到了山林。

魏行之眼里闪过几分不屑,剑横在男子的脖子上,“说,为什么操纵这些毒物伤害宴会上的人。”

徐宛清见毒蛇都折返了,取下银铃重新系到了手腕上。柳林清也终于送了一口气,虚虚地做到了位置上。

徐宛清看向来者,竟然是一个意想不到地人。

“魏世子?多谢。”

魏行之只是淡淡地颔首,“几日未见,徐小姐真是命途多舛。”

徐宛清只想着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皇家的宴会出问题,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太杂,徐家在朝廷中一直都是中立派,这些事情当然听不得。

“如世子所言,我这几日确实运气不加,那我就先回去了。”

徐宛清扶着柳林清就要离开,魏行之又想到前几日徐宛清在射箭场上就晕倒的时候,不知为何感觉心里有些烦恼,忙不迭地说了句,

“徐小姐路上小心,否则下次不一定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遇见我了。”

徐宛清露出一个微笑,柳林清觉得这个魏世子果然如传言一般,得嘴不饶人,拉着徐宛清的手,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魏行之看着徐宛清的笑容,微微愣神了一下,剑的边缘差点刺破男子的皮肤,“大人,大人,我都说,你不要杀我啊!”

陆颐景此前一直都看着魏行之和徐宛清的交流,他们竟然早就已经相识。

直到听到那银纹男子的声音,陆颐景才回过神,收起了手中的佩剑,“行之,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否则我恐怕要葬身毒蛇之口了。”

魏行之扫了一眼陆颐景的佩剑,又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数条毒蛇,“就算我不来,以你的剑术定然也可以斩杀这些毒蛇。”

魏行之剑下的男子轻哼了两声,内心小声嘀咕着:两个人互捧,谁能看看差点成为剑下亡魂的我……

魏行之的剑离开了男子的脖颈,男子才得以喘息,“想活着的话,把你知道的全都交代吧。”

男子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碎掉的玉笛,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探向腰间的香囊。魏行之用剑挑起香囊,直接斩断了,里面掉出来不少形似蛊虫的东西。

“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则你也不用活着了,你的同伴我自然会去找。”

男子看着魏行之的神色,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只能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今日之事。

“今日宴会上的毒蛇确实是我放出来的。我只是这山林中的养蛇之人,黑衣人挟持我,让我一定要扰乱这个宴会。大人,大人,我是无辜的啊!”

魏行之显然不会相信这个说法,“驭蛇绝非常人可习得,而且京溪的养蛇人用的都是竹笛,我曾听闻南疆人才会用玉笛操纵毒蛇。”

魏行之的剑指在男子的心口,没入了一些,男子心口发疼,“我说,我说,不要杀我。”

“我的确是南疆人士,受到主人的吩咐,扰乱赏花宴,其他人在……在……”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开了个大洞,蛊虫破体而出,蛊虫离开母体就会死亡,这只也不例外。

陆颐景平日里也没有少见血腥的画面,南疆人竟然这么快就在京溪有动作了。

“既然问不出话,那就让大理寺来查。”

魏行之摇了摇头,“这片山林我已经查过一遍了,四处都是竹林,倘若有通人的路,一定不难发现。”

“但是我却是什么都没发现,或许那些人早已离开。继续花时间搜寻,也只是浪费时间。”

“南疆人既然已经按耐不住了,一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

陆颐景赞许地露出一个笑容,“行之你说的对,幕后人是否真的是南疆人还未置可否。南疆离京溪甚远,赏花宴只邀请了京中女眷,恐怕也只有京中之人才会知道消息。”

京溪之中竟然早就已经有人与南疆人勾结,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过有一件事情也让陆颐景好奇,陆颐景把玩着手里的一枝海棠,“行之不是一向讨厌宴会吗?今日我属实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你!”

魏行之想到这里就来气,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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