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题还没做，前面小题空白的就是不会的……”

当他的视线落在她递过去的试卷时，苏迟迟长睫轻颤了一下，难以抑制的羞涩让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

数学一向是她最头疼的科目，花费的时间长，结果还不尽人如意。在她绞尽脑汁尝试了各种办法后，还是有四道题不会做，其中两题完全没思路。

“画圈的地方呢？”

苏迟迟探过身子越过桌面，看向夏忱毓手指的地方，被黑笔圈出来的题号，下意识地开口解释：“那个是……答案还没确定的意思……”

“那也一起讲吧？”

她微微抬眸，对上他那双眼睛，漆黑的瞳仁里笑意浓郁。

呼吸交错。

苏迟迟这才突然意识到，此刻两人的距离有多近。

拉开距离时，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狂跳，尽管她面上竭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自然模样。

“都讲的话……”放慢语速的同时，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刚才提问的意思，迟疑着提出自己的顾虑：“题好像很多的，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不会。”夏忱毓干脆利落的语气打消她的顾虑，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询问意见，“那就按照题号顺序开始？”

苏迟迟点了点头，脸颊终于不可抑制地微微泛红了。

“稍等，我先看下题目。”

察觉出他语气里的温柔，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

趁他低头看题时，苏迟迟忍住没有再看他，生怕顾安或顾一航会突然抬起头看到。

像是为了缓解不自在的感觉，她五指时而并拢时而分开，这样反复几次后依然没什么效果。

她垂眸，视线落在置于桌面的手机上，正要伸出手时，前方传来轻微的动静。

余光瞥见夏忱毓拿着试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苏迟迟下意识地缩回手去，抬眸视线不由地追随着夏忱毓。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起身，走到她身旁，然后坐下。

她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这样讲题会方便点。”对上她有些茫然的表情，夏忱毓语气自然地解释。

“啊……”轻轻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时，苏迟迟一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一边不由地伸出手将碎发拨到耳边。

身旁传来的一声轻笑，让她原本不放松的身体姿态更加显得紧绷了。

不好意思问他笑什么，苏迟迟只好扭过头默默地移开视线，看向对面。

顾一航似乎被什么题难住了，眉头紧锁着，手上则在不停地转着笔。沉浸在学习当中，陷入思考的他倒是比起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样子要顺眼多了。

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别像刚才那样突然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要是因为他，夏忱毓怕她误会而开始和她拉开距离，她真的、真的会——

紧接着，苏迟迟极其自然地想到了那个字，但因为那个字眼所包含的感情太过浓烈而忍不住法证。

会到达那个程度吗?会这么严重吗？

苏迟迟这么问自己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

等她扭过头，看向放在俩人中间的数学卷子时，就听到一声淡淡的提醒：“好了，我们开始吧。”

“好快。”她忍不住惊讶，与此同时，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淡淡的挫败感。

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相比。

坐在对面的顾一航突然噗嗤笑出了一声，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戳中了他的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