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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赏梅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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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赏梅宴还有三日的时候,万贺楼便不再对外营业。

原本住在万贺楼的客人,在谢彦说明情况,并替他们寻好新的住处后,也都很配合的先搬过去暂住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万贺楼上下所有人,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操办这场“赏梅宴”。

别看玄崇在宫里时,自己把日子过得抠抠搜搜的,但只要他出宫,没人敢有一丝怠慢,要不然史上也不会有接一次驾就花银如流水的说法。

虽然玄崇本人不喜铺张浪费,而且这次的所谓“赏梅宴”,没有人是真心想要赏梅,但谢彦却也不能让玄崇丢面子,该有的排场还是得给他安排上,不然谁知道玄崇会不会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

更何况这次来的不止玄崇,还有在天下人心中口碑极佳的魏太后。

在硬件上,万贺楼已经够排场了,所以不用再耗费银子去动,谢彦只在吃食和各种花里胡哨的名目上下足了功夫。

毕竟这二十万两也不是那么好坑的,总得让出钱的人在账上挑不出毛病才行。

赏梅宴当日,玄崇和太后一起摆驾到了万贺楼,玄崇和玄容一左一右扶着魏太后走到了万贺楼前面的雕花走廊前。

由于附近的人都被清了场,所以只有那些等在雕花长廊两侧的世家夫人小姐和公子,能看到皇家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因为魏太后说今日的赏梅宴不用穿得太过正式,以免那些世家小姐公子拘谨不能尽性,所以她并未着太后宫装,只是穿了一身月白色常服,外罩一件蓝色鸟羽制成的大氅,发髻上也只戴了一支玉钗。

因为这些年魏太后几乎没有出过宫,自打先帝去世后,除了一些重大场合,其它时候就连那些世家夫人她都不会再召见,终日不是吃斋念佛,就是做“针线活”换钱替皇上改善伙食。

所以在场大部分世家夫人,都许久没见过她了,而在场那些从未见过太后的年轻人,都被她淡然出尘的风姿吸引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魏太后已经四十有七,但看上去却如此年轻,最多也就三十几岁的样子。

而那些曾经见过或是在年轻时就认识魏太后的世家夫人,在看见魏太后时,不觉有些疑惑,觉得魏太后怎么如今的神态举止越来越像先太后了。

不过她们明显对皇上的兴趣,大过魏太后,所以也没去深究。

毕竟今日明为赏梅宴,实则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太后借着赏梅宴的名头,想要替皇上暗中选妃。

即便自家女儿选不上,不是还有那么多为了不突兀,而被拉来做陪衬的世家公子吗,总不会空手而归,因此陪同自家女儿来的那些夫人,都卯足了劲想要自己女儿好好表现。

玄崇今日穿了一身玄色常服,外罩一件黑色大氅,里外全黑,将他那一头白发及立体冷俊的五官衬的尤为突出,再加上挺拔高大的身姿和帝王自带的贵气和威严,让那些世家贵女既惧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在场不少世家贵女,本来今日还有些不愿来,毕竟在大部分大启未婚女子的心中,贤王玄容,才是她们想要嫁的最佳夫婿,只可惜贤王虽然至今未娶正妻,但侧妃已经有两个了。

而且如今玄容不仅依旧带着纱笠,身形也比玄崇矮了一些,就连身上的气势,也是和玄崇无法比的,两人站在一处,原本单看风姿卓越的玄容,如今却有些相形见拙。

那些世家贵女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心说还好今日她们来了,要不然恐怕要被那些不实的传闻害得抱憾终生。

魏太后目光穿过人群,余光瞥了一眼沈金戈身边的谢彦,随即满眼慈爱的对沈金戈道:“这位便是金戈的夫婿谢大人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

虽然魏太后说着夸赞谢彦的话,但目光却始终看着沈金戈。

沈金戈闻言看了谢彦一眼,那一眼,竟蕴含着谢彦从未见过的神色,随即他就听见沈金戈道:“太后目光如炬,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谢彦此刻竟有些分不清,沈金戈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发自内心这么说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过面上还是泰然自若,让人察觉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魏太后听了沈金戈的话后轻笑道:“你啊,和你爹的性子还真是一模一样,哀家记得以前有人夸赞你娘的时候,你爹就和你现在的神情一模一样,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只是说完她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变的有些哀伤道:

“哎,以前一起长大的故人,如今啊,也就只剩下哀家了,每当夜深人静时,哀家就在想,为什么老天那么不公,让那些英雄豪杰和绝世佳人,都英年早逝,倒是像哀家这样的平凡之辈,还在庸庸碌碌的苟活着,真没什么意思,哀家现在活着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吃斋念佛,祈求上苍护佑我大启万世昌盛,还有你们这些故人的孩子,都能够平安喜乐。”

太后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让在场不少夫人都不由拿出帕子来拭泪,不管虚情也好,假意也

罢,总之氛围感已拉满。

这时玄容插话道:“母后,今日我们是来赏梅游玩的,过往那些伤心的事就莫要提了。“

“容儿说的对,哀家也是老糊涂了,差点扫了各位夫人和孩子们的兴致,好了,进去吧。”

太后说完,没有再让玄容或玄崇扶她,而是扶着沈金戈的手穿过雕花长廊,进了万贺楼。

玄崇和玄容还有还有今天来的客人,也跟在她们身后鱼贯而入。

太后在主位上坐定后,对和他并排坐在主位的玄崇道:

“万贺楼不愧是天下第一楼,果然名不虚传,哀家没想到,临老还能看到如此奢华至极的场景,这副景象,真是把皇宫都比的黯然失色了。”

太后此话一出,原本已经开始逐渐放松的氛围,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这话其中含义何等严重,但凡皇上是个疑心重的,这根刺就算是在他心里种下了。

谁料玄崇却道:“太后说的没错,这万贺楼确实比皇宫还要奢华,不过这是月之靠自己的本事建成的,别人也只有羡慕的份,朕倒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大启子民,人人的住所或是所开的店铺,都能比皇宫还奢华,这样说明我大启能人辈出,那么太后之前说的想要大启万世昌盛的愿望,或许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玄崇此话一出,立刻就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越来越觉得以前关于那些不利于玄崇的谣言,是有人故意摸黑他。

魏太后听玄崇如此说,非但没有一丝尴尬,甚至还有些欣慰的道:“是哀家狭隘了,陛下胸襟宽广,看待问题独具一格,不愧是先帝和镇国大将军亲自教导出来的,想来他们泉下有知,也会为大启能有陛下这样的君主感到欣慰的。”

太后说完,终于没再一直围绕故人的话题来聊天,而是带着一干人等,去了园子里游玩。

虽然说是赏梅宴,但万贺楼的园子里,现在被谢彦改造的,几乎是几步一景,看得大家目不暇接。

魏太后对园子里的布置似乎也十分感兴趣,所以一时之间竟没有急着去梅林那边,而是走走停停,和众人一道欣赏沿途的景致。

虽然今日来的人里,有不少人之前也来万贺楼吃过饭 ,但对于这个处处透着巧思的园子还是百看不厌,甚至有些贪心的,恨不得将其占为己有才好。

因为大启对于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所以今日来的公子小姐们,虽然不能聚在一起玩,而是自动各走一边,但也能远远看见对方,这让正是少年慕少艾年纪的一群年纪人,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虽然今日主要是替玄崇选妃,在场也没人敢和玄崇抢人,但玄崇即便是皇上,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而且玄崇进了园子后没一会人就不见了,说不定今天来的这些世家小姐,没一个合他眼缘的,那样他们不就有机会了。

“兄长,可是嫌园子里无聊?”正在厨房这边查看情况的沈金戈,见玄崇突然过来找自己,于是问他。

玄崇如实道:“嗯,难得出宫一趟,为兄也想偷一会懒。”

沈金戈自然知道玄崇这些年的不易,年复一年的被困于宫中,不仅没有亲人相伴,还得处处提防,要是她,恐怕早就疯了,所以帝王,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兄长,这个给你。”

沈金戈想让玄崇今日能够短暂的做一回不用隐忍克制的寻常人,便从厨房里顺了三只鸡腿出来,随即递了一只给玄崇,另外还给了一只给寸步不离跟着玄崇的袁公公。

“多谢表小姐。”袁公公被沈金戈给他的那只顺来的鸡腿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他谢过沈金戈后,便给兄妹俩留出空间,不知隐到哪里啃鸡腿去了。

玄崇看着沈金戈偷偷摸摸拿出来的鸡腿,不由笑了,随后兄妹俩一人拿着一只鸡腿,也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去啃了。

谢彦来厨房这边查看情况的时候,跟着他的韩离轻轻拉了拉他,随后指了一个角落,让谢彦朝那边看。

结果谢彦就看见玄崇和沈金戈竟然蹲在角落里啃鸡腿,要不是韩离,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谢彦看着兄妹俩一改平时的一本正经,不觉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羡慕。

他也没有打扰两人,还叮嘱万贺楼的伙计,今日不管看见皇上和沈将军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都当没看见,更不准说出去。

万贺楼都是谢彦亲手培养出来的人,自然都听他的,而且沈将军和皇上都是他们最为敬重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去说沈将军和皇上的坏话。

只是沈金戈才陪玄崇啃完一只鸡腿,罗山就过来找他们了,说是南越的念月公主和北狄的太子都到了。

这两人本不在这次赏梅宴的邀请之列,但无论是谢彦,还是沈金戈和玄崇,都没有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意外。

玄崇和沈金戈他们进了梅林后,就见念月正在太后身边陪她聊天,而且今日念月竟然没带面纱,露出她那张面容姣好的脸,不知是不是面纱戴久了,念月原本有些黑的皮肤,今日也显得异常白净。

她的这一举动,无疑让那个她可能被毒蛇咬伤脸的传闻不攻自破。

念月见玄崇和沈金戈走过来,率先起身,先是朝玄崇盈盈一拜,随即又冲沈金戈挑衅一笑:“沈将军,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除了在战场上,竟然还能在万贺楼这样的地方见面。”

沈金戈却没接她的话,而是对跟来的罗山道:“万贺楼门口清清楚楚写着南越人不得入内,她为什么还能进来?”

罗山故作慌张道:“将军恕罪,实在是她有请帖,末将也只能让人放她进来。”

“金戈啊,是哀家邀请南越长公主和北狄太子来的,你就不要为难守门的人了,哀家是觉得,远道而来便是客,而且你们都是年轻人,一定能玩到一块去,所以就邀请二位尊贵的客人过来了,只可惜西川的太子和小公主不知为何迟迟未到,不然今日只会更热闹。”

“既然是太后的懿旨,臣自然不敢有意见。”

沈金戈说罢,和玄崇朝北狄太子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便走了。

北狄太子倒是神色如常,而念月则被沈金戈和玄崇的无视气得握紧了拳,不过面上倒是完全看不出她在生气。

因为大家在园子里耽搁了好一会,所以到梅林没多久,就到正午了。

今日无风,所以太后就和玄崇商量,想把午宴摆在梅林里,玄崇也没有反对。

不过太后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火力壮,便把她自己那桌,摆到了梅林里专门修建来赏梅的暖阁里。

可能为了防止被人诟病,她还让那些和她年纪相仿的夫人也一起到暖阁里去。

因为暖阁不算大,最多也就能摆三桌,所以最后太后带着念月和那些夫人在暖阁里吃席。

而年轻人包括玄崇这个皇帝在内,就都在露天吃席。

谢彦觉得这个魏太后简直有病,自己不想挨冻,却非要留别人在外面挨冻。

前面主楼大厅里明明那么暖和,她却偏不让人去那里吃席。

本来这和谢彦没多大关系,但沈金戈和他还有玄崇也得在露天地吃席,另外就是天气太冷,那些热菜很容易就会冷掉,到时要是有人吃了冷掉的荤菜再拉肚子,魏太后母子和那个念月一定会趁机找茬。

还好谢彦早就考虑过冬天菜冷得快的问题,所以等一个个加了炭火的小火炉被端上桌的时候,大家明显有些疑惑。

等各种花样百出的菜品被装在砂锅里,一一放到小火炉上的时候,众人才解惑了。

不过众人心里也不免犯嘀咕,心说这万贺楼是真不怕麻烦,毕竟就是皇宫里的御宴,也从来没有把所有热菜都放到小炉子上保温的,基本等吃到嘴里,都已经冷的透透的。

而且端上来的这些菜品,众人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纵使在场的都是有见识的世家出来的人,但也看得眼花缭乱,如同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般。

好在小二哥每上一道菜,就会把菜名和吃法一一解释清楚,有一些甚至还会替他们处理好放到每个人面前的碟子里,所以即便大家都不懂,也没有闹出什么笑话来,甚至吃得非常尽兴。

原本心思都在玄崇身上的那些世家贵女,一开始为了顾及形象,还有所顾忌,但等看到就连皇上和太后都在自顾自吃喝的时候,她们在不损形象的情况下,便也小口却快速的吃着。

玄容一边吃一边肉疼,毕竟如今在场那些吃得都顾不得身份形象的人,吃得可都是他的银子。

本来他还想乘机挑一挑谢彦的刺,但对那些不知所云却都非常美味的菜品,他实在是无从挑刺,要是一个搞不好,最后说不定还会被诡计多端的谢彦倒打一耙,不仅损失了银子,还要在这么多世家小姐公子面前丢了面子。

玄容觉得自己眼下能做的,就是多吃,至少要把本给吃回来,因为他戴着纱笠,而且大家的关注点又都在菜上,所以对于玄容纱笠下的嘴一直就没停过这事,根本就没空留意。

北狄太子喝着大启的国酒西风烈,那穿喉而过的灼烧感,以及一口下肚浑身燃起的暖意,让他觉得这冬日似乎也不那么冷了。

他在心里想,这酒要是运去冰天雪地的北狄,怕是要遭到哄抢,只可惜这酒不外卖。

随后他又从桌子上咕咚冒着热气的砂锅里,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只是这羊肉和北狄人常吃的羊肉完全是两码事,没有一丝羊膻味,入口即化,味道更是绝美。

这让从小就以牛羊甚至是马肉和各种野物为主食的北狄太子,有些怀疑自己以前吃得那些到底是什么?

人都说大启吃□□细,他以前觉得大启的菜品也就那样,不过糕点确实精细。

只是糕点再精细,吃多了也会腻,哪有大口吃肉来得痛快,直到在万贺楼吃了这顿饭,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地之大,多得是你没有见识过的东西。

他没有像在北狄时那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而是细细品尝着每一道都足以颠覆他之前二十几年认知的菜品,而目光却看向同玄崇还有沈金戈坐在一处的谢彦,不知为何又想到念月骂谢彦是废物的事,嘴角不由再次噙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午宴过后,各位客人就都被安排去小歇一会,之后还要留时间给那些世家小姐展示才艺的机会。

世家小姐们展示才艺的地方,依旧是在梅林,不得不说,玄崇作为一个皇帝,还真是挺不容易的,这么冷的天,还要在冷飕飕的梅林里看那些小姐弹琴作诗或是作画。

而且不管是才华横溢,还是才疏学浅,玄崇都还不能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因为一旦他表现出自己的喜恶,可能就会有人依照他的喜恶去作出一系列的逆天操作。

当然,最不容易的还是那些小姐们,这么冷的天,还要伸手出来写字弹琴或是作画,特别是那些展示舞蹈的小姐,为了舞能跳的轻盈好看,大冬天只着一身单薄的舞衣,也是拼了。

本来谢彦是准备让众人在前面主楼大厅里做这些事的,但魏太后依旧不同意,她还是那句话,既然是赏梅宴,自然就要应景。

不过魏太后自己以及那些贵夫人,依旧坐在梅林的暖阁里,透过透明的琉璃窗去看外面的情形,只留下一群年轻人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次几乎京城所有世家小姐都来了,唯独魏相家,却没有来一个夫人小姐。

不过魏太后在,今日来的人即便好奇,也无人敢问,也有人觉得可能是魏太后为了避嫌,才没让自己娘家人过来。

虽说玄崇今日只是为了配合某些人演戏,但等所有人都展示完才艺后,沈金戈还是悄悄问玄崇,这些世家小姐里,可有他心仪的人。

这次来的世家小姐都年纪尚小,最大也不过年芳十八,沈金戈对于京城这些年纪小的姑娘也不是很了解,玄崇又常年不出宫,自然就更不了解了,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这些小姐们的言行举止来观察她们的为人。

最终两人都觉得工部吕大人家的长女吕青慈无论是相貌,还是秉性才情都不错,不过玄崇却只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去做评价,而并非对她有意。

沈金戈一个过来人,自然能理解玄崇,如果不能遇到一眼惊艳的人,没有人能立刻对一个毫不了解的陌生人产生感情。

以玄崇的态度来看,他今日怕是没能遇到自己心仪之人,不过这种事也不能操之过急。

虽说玄崇娶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大启的事,但沈金戈还是希望,玄崇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而不是迫于别人的压力,去选择在别人眼中适合他的人。

各位小姐在表演完各自的才艺后,见玄崇并未表现出对谁特别在意,也没有刻意忽略谁,不免有些失望,又加上在外面冻了将近一天,所以等回到前面主楼里去吃晚饭的时候,所有人的兴致都不太高。

就连坐在暖阁里的那些小姐们的母亲,也因为心疼自家孩子心情不佳,但也敢怒不敢言,毕竟如今的大启已经不是之前的大启,之前他们这些世家,甚至可以不把玄崇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但现在,他们已经学会了识时务。

不过等大家一进入暖意融融的室内,原本情绪不高的众人,似乎又活过来了。

晚膳的菜品相比较中午的作了调整,以清淡的粤式菜系和茶点为主,薄如蝉翼的虾饺,好吃的金钱肚,蒸排骨,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馅料的茶点,当冒着热气一笼笼被端上来的时候,又让众人再次大开眼界。

这次别说玄容,就连北狄太子也一改中午的慢嚼细品,没一会功夫,他一个人的面前,就堆了一大堆小二哥还没来得及收走的小笼。

而其他那些被拉来当陪衬的世家贵公子们也不妨多让,仿佛饿死鬼投胎,吃得一个个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不过即便北狄太子和那些世家贵公子战斗力惊人,但还是输给了这次出钱的玄容。

而看似能吃的玄崇和沈金戈兄妹俩,面前的小笼竟然还不如魏太后和念月面前的多。

谢彦看着玄容面前都快能把他给埋了的那些小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玄容这为了吃回本,还真是够拼的,也不怕撑死。

玄容见谢彦脸色不好看,还以为他是在心疼被他们吃进肚子里的那些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各种美食,不由有些得意。

虽然现在他确实撑的难受,但只要能让谢彦肉疼,他就高兴。

因为玄崇一直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即便太后和贤王在晚膳时,话里话外都透着想要在万贺楼住一晚再走的意思,最后都被玄崇以国事耽搁不得拒绝了。

皇上都要回宫了,要是太后坚持要留下,说不定等下就能被人扣个贪图享乐的名声,那她半辈子经营的好名声,就要功亏一篑了。

不过就在玄崇确定不留下过夜的决定后,园子里靠近荷塘那边的水榭就突然起火了。

冬日荷塘那边根本没什么人去,毕竟只有一塘残荷,有什么好看的。

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救火要紧。

为了就近取水,救火的人只能把结了冰的荷塘凿出了不少冰窟窿,从塘中取水救火。

来的宾客见状,也纷纷让自家下人过去帮忙,毕竟京城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木质的,一旦烧起来,那就不是只烧万贺楼一家的事了。

虽然水榭那边四处不靠,但晚上却起风了,一旦火星子被风刮的四处乱窜,也后患无穷。

就连念月都让人去外面通知她带来的几个体型高大的侍女,跟过去帮忙。

念月见坐在她对面的沈金戈,竟然纹丝不动:“沈将军不愧是大启第一女战神,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坐得住。”

其实不仅沈金戈没动,除了谢彦这个老板去了后面查看情况外,就连负责上菜和伺候的小二哥也是各司其职,完全没有丢掉手中的活跑去救火。

“本将军今日的职责,就是保护皇上和太后的安全,以免被居心叵测之徒钻了空子,至于走水的事,自有人去负责。”

念月闻言,倒也没有生气,整个人似乎还放松了不少,甚至颇为赞同沈金戈的决定:“皇上和太后的安全,确实不容有丝毫闪失。”

一旁的魏太后闻言道:“金戈打小就和寻常女子不同,就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慌的,有她在,哀家和陛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说完还看向了玄崇的方向,玄崇见状点了点头:“太后说的及是,有金戈在又何止是朕和太后安心,就是整个大启百姓也很安心。”

玄崇对于别人夸沈金戈这件事,似乎从来不去区分真情还是假意,一律照单全收。

等晚膳差不多结束,谢彦才从后面回来,说是火已经灭了,不过那个水榭也烧的片瓦不留。

至于起火的原因,尚未查明。

“依哀家看,应该是哪家淘气的孩子玩火不慎点着了,也不必再查了,今日来的都是世家的小姐和公子,要认真查起来,哀家这个提出要办赏梅宴的人责任最大,毕竟要是哀家不邀请他们,他们也不能犯这个错,不如就让他们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回去吧。”

在场的那些夫人,见太后查都不查,就直接把好大一口锅,扣到了各家来的孩子身上,心里都有些气不过,不过她们其中有些人也清楚自家孩子是什么德行,还别说,这事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其中的谁干的。

这件事要是真查出来,那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赔万贺楼那个烧掉的水榭的银子。

往大了说,今日皇上太后都在,竟然有人敢故意纵火,那就是居心叵测,搞不好小命都得搭进去,所以最终所有人都没有坚持要查清楚这件事。

“月之,既然太后都如此说了,水榭走水的事,你就不要追究了,不过水榭那边的损失,你算一算,到时朕来想办法赔给你。”

玄崇此话一出,让那些怀疑很可能是自家孩子干的人,都莫名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今日陛下和太后能移驾万贺楼,已经足以令万贺楼蓬荜生辉,水榭那边的损失,自然不能让陛下来赔,虽然那个水榭窗户上和室内的摆件,都是用琉璃来装饰的,价值无法估量,但只要陛下和太后今日在万贺楼能够尽兴,无论损失多少对臣而言都值了。”

谢彦的一番话,让在场那些怀疑是自家孩子干的人更加不敢吭声了,之前她们都忘了,万贺楼可是有着琉璃阁之称的,不管是前面新建的主楼,还是后面园子里的那些亭台楼阁,门窗上也都装了琉璃,而用来装饰的琉璃摆件更是每个房间都有。

要是单单一个水榭,在场的谁家都赔得起,但要是琉璃,即便只是一小块,她们赔起来也会肉疼无比,就更不要说那么多的琉璃了。

她们此刻终于有些理解,太后刚才为什么说不让谢彦继续查了,这要真查出来,无论是谁家孩子干的,估计都得赔个倾家荡产。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爱财的谢彦,今日竟然这般大方,那么多的银子,说不要就不要了,甚至很多人都好奇,谢彦的这些琉璃到底是从哪买来的?

不过这种话,但凡还要点脸的人都不会问,毕竟谢彦又不是傻子,即便他们问了,谢彦又怎么可能告诉他们这些外人。

没想到还真有不要脸的,就在众人好奇谢彦这些琉璃到底是哪里来的时候,就有人替他们问了:

“本公主有些好奇,万贺楼的这些琉璃,谢大人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毕竟就连西川都没有这么多的琉璃。”

谢彦看了念月一眼,那一眼像是再看一个白痴:“本来本官以为,念月公主最多就是嚣张跋扈,自私自利,至少脑子还是有的,不过今日看来,本官要对先前的认知做纠正,你这个问题,就连我大启的国君和太后都怕本官为难,所以从不过问这些琉璃的出处,你觉得本官会告诉你一个南越人。”

一旁的玄容闻言,简直要懊恼死了,其实他比谁都好奇谢彦的这些琉璃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他甚至还派人跟踪过,但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

要是早知道自己母后问的话谢彦不敢不说,他就让自己母后来问了,但如今谢彦此话一出,要是再问,那他母后的名声也就别想要了。

念月隐在扩袖下的手,气得都暴青筋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无太大变化:“本公主只是太过好奇,既然谢大人不想说便不说罢了,又何必语出伤人,本公主今日好歹也是太后邀请来的,你如此对待太后邀请来的客人,不知又将太后置于何地?”

“太后邀请你来,自然是出于她老人家开阔的胸襟和修养,觉得但凡来我大启者,都该以礼待之,但这却不代表太后就忘记了那些死于你们南越之手的冤魂,你若是想利用太后的善意在我大启狐假虎威,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你”

念月被气得说了个你字,就被玄崇打断了:“月之所言也正是朕和太后想说的,在我大启,即便三岁孩童都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如果今日朕要问你,南越的那些巫术和蛊术,具体是如何操作的,念月公主可否能肯如实告知?”

“我”

念月被玄崇堵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既然念月公主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何还要强迫别人去做,甚至还想利用我大启太后,太后她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但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利用的。”

魏太后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奈何被谢彦和玄崇两人就这么给架起来了,现场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她也只能顺着玄崇的话说下去:

“陛下和谢大人说的没错,哀家原本觉得和念月公主投缘,只是如今念月公主的表现,真是让哀家失望至极,既然念月公主这次来大启,毫无半点诚意,哀家看这大启你也不必再待了,明日便离开吧!”

魏太后说完,直接让身边的大宫女送客。

就在这时,念月带来的那几个体型高大的侍女也回来了,念月见状,也没再赖着不走,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万贺楼。

“今日多谢太后盛情相邀,本宫玩的甚为尽心,不虚此行,就不再叨扰了,就此告辞!”

念月走后,除了吃喝就一直在当隐形人的北狄太子,不知是不是怕也被撵出去,自己主动提出告辞,说完他给玄崇行了个北狄面见君王时的礼节,又冲沈金戈和谢彦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北狄太子走后,玄崇和魏太后也准备摆驾回宫了。

魏太后走前,目光还在万贺楼里环视了一圈,随后对谢彦道:“万贺楼,确实当得起这天下第一楼的称谓。”

就在谢彦准备谢过魏太后褒奖的时候,就听她又道:“不过万事万物,物极必反,谢大人还年轻,凡事还是要脚踏实地,方能走的长远。”

“臣谨记太后提点。”

魏太后闻言点了点头,这时一旁的玄崇道:“今日万贺楼上下接驾有功,每人赏银百两。”

一旁的袁公公闻言,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叠可能早就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谢彦。

谢彦没想到玄崇竟如此大方,意外过后,便带着万贺楼一干人等跪下谢恩。

魏太后见玄崇都赏了,自己身为太后,要是不赏,怕会被人诟病,因此也只能捏着鼻子,赏了万贺楼所有人每人八十两银子。

等玄崇和太后等人都离开后,谢彦便把他们刚才给的赏银分给众人,万贺楼上到掌柜和大厨,下到小二哥和专门负责洒扫的人,一个都没落下,就连韩离和沈金戈带来负责护卫差事的部下都有。

至于玄崇派来看场子的那几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谢彦则自掏腰包给他们发了同样数目的银子。

“我滴个乖乖,还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来钱快。”

罗山看他们这么短的工夫,就赚了一百八十两的赏银,拿着银票乐开了花。

大家听了他的话也都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所有人该干嘛就干嘛,负责洒扫的,就去打扫整理,万贺楼的大师傅则带人去给大家加餐。

而负责护卫的那些暗卫和在明处的韩离罗山他们,则过来跟谢彦和沈金戈汇报情况。

据韩离等人说,所有客人午休住过的客房里的琉璃摆件,全都不见了,至于荷塘边起火的水榭,则在起火前,水榭里的琉璃摆件和门窗上的琉璃,就事先被人拿走了。

谢彦闻言神色如常,觉得背后这些人做事还是有些手段的,真正做到了浑水摸鱼,按他们的计划,就是无差别的给今日在万贺楼的每个人都泼上脏水。

他们可能觉得这样做,即便自己能猜到是谁拿的,想追究都不敢去追究了,不然就是把京城里的所有世家权贵都得罪干净了,就连北狄太子和南越长公主也都牵扯其中。

而且要认真追究起来,就连皇上和太后还有贤王也都脱不了嫌疑,最终他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要是他不想吃这个哑巴亏,决心把事情闹大,那些人自然也有后手在等着他。

不过那些琉璃他们没带走一件,就只是趁乱丢到了万贺楼的荷塘里,又或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带走。

虽然那些琉璃对于寻常人来说已是一笔巨额财富,但幕后的始作俑者,盯上的又何止是那么一点琉璃。

沈金戈在听完韩离的话后,和谢彦低声说了几句,便带着罗山等人匆匆离开。

谢彦也没闲着,带着韩离连夜进宫,只是在半道上,忽然听到路边传来女子凄婉的哭声。

那个声音有些耳熟,谢彦不由勒住缰绳,下马查看,韩离也跟着下了马。

“阿彦,没想到我都快死了,还能在临死前见到你,也算无憾了,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

谢彦看着倒在路边的李兰湘,虽然天太黑,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但那声音明显就是她的。

谢彦没有回她的话,就那么立在黑暗里,让人只能看到他的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也不求你原谅,只是在临死前,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心里话,不知可不可以?”

谢彦闻言,又沉默了半晌,才让身旁的韩离先离开一会,等自己叫他再回来。

韩离明显不想走,但谢彦已经决定了,韩离最终只能先离开。

黑暗中的李兰湘见韩离走了,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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