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鹤朝认识许多年,他的确也没有什么负面消息流出来。
就他那个闷葫芦性子,估计也不能有什么负面消息。
想起今天下车前的那一幕,逢晴还是觉得他就是想亲她来着,那个眼神明明就是那种意思,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他到底在想什么,半路改道把她弄得这么尴尬。
要问逢晴对鹤朝有没有男女之情,她自己可能也说不上来,不过总归是不讨厌。
如果是从小一起玩闹的薄续杰这几个人,要和他们结婚逢晴肯定会很不情愿。她们实在太熟了,跟左右手似的,婚礼当天肯定会笑场。
而且他们一个比一个聒噪,要是当朋友十天半个月见一次还好,天天相处逢晴迟早会疯。
鹤朝不一样,以前虽然也常常见面,但根本没怎么说话过。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逢晴一点儿也不了解。
之所以没拒绝婚事,也是因为天然对妈妈的信任。
妈妈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虽然当时妈妈好像也很喜欢鹤明,但逢晴绝不可能和鹤明结婚的。
她无所事事划着平板,可能是太过关注,直到窦苹突然在她身后发出声音,逢晴才发现。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把平板反扣在桌面,强自整理好心情才回头,甜丝丝地喊了一声“妈妈。”
窦苹脸色一片铁青,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逢晴小心翼翼地问:“找我有事吗?您不忙啦?”
她内心十分忐忑,怎么窦苹走路都没声音的啊,也不知道在背后看了她多久,平板上的内容有没有被她看到……
窦苹神色严峻:“鹤朝才刚生产不久,你就来上班,那他在家里谁来照顾?”
逢晴还算是有所准备,虽然时间已经恢复正常,但别的可不一定。
她愣住还没来得及说话,窦苹就又正义凛然指责她,“你的丈夫刚为你生了长女,你不照顾他就算了,还躲在这里看这种东西。逢晴,你太让我失望了!”
妈妈果然看到了!
逢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辩解,她刚才看得某些同人图,在窦苹这个年纪的人看起来的确有些前卫,虽然她自己是不觉得有什么的,她一没偷二不抢,唯一的爱好就是在网上看看黄图和小说,最多花钱约约稿请人做饭,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事以被窦苹从公司赶出来为结局,逢晴窦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她真的很讨厌上班。
打车回家后,在电梯里却看到了鹤朝。
逢晴忍不住笑,“你也被赶回来了?”
鹤朝点点头。
逢晴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好荒诞。
之前跟封漾漾约定改时间的事情也和鹤朝说过,逢晴犹豫要不要改回来,毕竟傍晚带个年轻女孩去陌生男人家里,也怨不得封漾漾担心。
鹤朝道:“还是别吧,下午明青越要去给我哥做产后心理疏导。别吓到人家了……”
逢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鹤明一个人疯还可以说他有精神病,要是好几个人一起疯,疯的可能就是封漾漾了。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却飘来了许多乌云。
逢晴喂完小猫后饶有兴趣地陪它玩了好一会儿,刚满月没多久的小奶猫还活泼得很,几乎黏在人身上一样,摸两下下巴就会哼哼唧唧的打呼噜,还会踩奶,逢晴简直要被萌翻了。
其实要是大家都可以生小猫也不错,逢晴觉得小猫比人类幼崽可爱多了。
之前有个堂姐生子的时候她去看过,刚生下来的婴儿浑身皱巴巴的,像个丑陋的猴子,一不顺心就大声哭泣,张着嘴变得更丑。
还要给他换尿不湿什么的,真可怕。
还是小猫好,只教一下就会怎么用猫砂了。
鹤朝问:“中午想吃什么?”
他已经把西装换成了柔软的卫衣,整个人气质柔和不少,加上系好的围裙,看起来很实用家居。
逢晴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脑补出来了他的下一句话,“想不想吃我?”然后是酱酱酿酿。
耳根子立刻红起来,为遮掩心中龌龊想法,忙咳嗽一声掩饰,“你要做饭吗?会不会太麻烦了,其实点个外卖多方便。”
懒大概是个基因,生下来就有的。
鹤朝道:“不麻烦的,我想做饭给你吃。”
逢晴:“啊?”
鹤朝有点不好意思,“我们现在不是在谈恋爱吗?”
逢晴有点搞不清楚他的逻辑,谈恋爱跟做饭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愿意干什么是他的自由,逢晴没有插手的意思,鹤朝又问,“你吃面吗?”
逢晴就算没喝水,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面?
下面给她吃?
她看着鹤朝一脸疑惑的表情,深深对自己脑子里肮脏龌龊的进行了谴责,“随便,都行,我不挑食的。”
她没说谎,她真的不挑食,不像逢黎,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做饭要半个小时,吃饭却只要二十分钟也不到,这就是逢晴觉得做饭很不划算的原因,付出的精力和收获的时间完全不对等啊。
餐桌上逢晴眼睛也没离开手机,鹤朝提醒道,“一会儿再看吧,这样对肠胃不好。”
逢晴“嗯嗯嗯”敷衍了几句,却没有采纳他的建议,而是噼里啪啦的打字回消息。
鹤朝故作不经意问道:“谁啊,很重要的事情吗?”
逢晴也没想瞒他,“薄续杰,明天晚上又有个局,他问我去不去。”
鹤朝拿筷子的手一紧,神情有几分紧张,“那你去吗?”
逢晴道:“我才不要,这几天被这群神经病搞得身心俱疲,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鹤朝松口气,片刻又问道,“你和薄续杰很熟吗?我好像看你经常和他出去玩。”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话题,逢晴正好回完消息,当然也很乐意替他解答,“就还行吧。”
她仔细回想起来,“也没有经常吧,也就一两个月才一次。”
不过说起来,她和鹤朝,这个法律层面上的丈夫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她试探着问:“最近好像有个明星要开演唱会,你要去的话我可以托人弄两张票,要去吗?”
她不知道鹤朝喜不喜欢这个,同样的,她也不知道鹤朝喜欢别的什么。
鹤朝眼睛微亮,“去。”
逢晴要去收拾碗筷,鹤朝忙阻止她,“你放着我来就好。”
逢晴摇头:“这可不行,怎么能都让你来,要是我妈知道了,又得说我了。”
她拿起围裙随便套上,鹤朝低下头来帮她系后面的带子,逢晴细碎的抱怨就在耳边,“我现在连个扎头发的头绳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我这脑子怎么回事,用一个丢一个。”
鹤朝动作一僵,说出的话虽然是安慰但是也有些底气不足,“可能不找的时候就出来了。”
逢晴道:“真是见鬼了一样。”
上班的时候总感觉度日如年,悠闲的日子却总过得格外得快,不一会儿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来到鹤明小区门口,封漾漾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比起昨日的形容狼狈,她今天明显是仔细打扮过,身上的衣服面料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在她这样的美人身上,就算是个麻袋也跟高定没什么区别。
逢晴坐在副驾驶上,从车窗里伸出来个脑袋,看见封漾漾眼前一亮,下意识想吹个口哨但还是忍住了。
她招呼道:“你等多久了?快上车。”
封漾漾有些拘束,一板一眼地上了车,规矩坐在后座的样子像个小学生,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我其实也刚来,逢小姐。”
逢晴道:“哎呀不要叫我逢小姐了,你不是鹤朝的高中同学吗?那大家都是朋友了,你直接叫我逢晴就好,我就叫你漾漾,怎么样?”
封漾漾局促道:“好。”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心问道,“那逢……逢晴,你们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呢?我好像也没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逢晴组织了一下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只能含糊道,“就是鹤朝他有一个哥哥,叫鹤明。他最近脑子坏掉了,得了精神病。”
封漾漾更疑惑了:“可是我并不是心理医生啊,对于这种精神疾病,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逢晴道:“额确实是这样。但是鹤明的精神病格外与众不同,你应该不认识他吧?他也不认识你,可他却能精确说出你的名字和经历。所以我们就想找你过来试试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奇妙的关联。”
封漾漾惊讶道:“我的确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位鹤先生,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逢晴打哈哈:“是啊,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他现在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如果一会儿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你可千万别生气。”
封漾漾道:“不会的,我怎么会跟一个病人计较呢。”
停车下来之后,在等电梯的时候没想到正好遇到明青越,他煞有其事穿着白大褂拎着个箱子就出来了,看起来还真像个医生。
不对,他本来就是个医生,现在只不过是个疯癫的医生。
看见逢晴和鹤朝热情,他立马开始热情的打招呼,“晴晴,鹤朝,你们也来了!唉?后面这位是?”
他的目光移向封漾漾,立马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封漾漾,你终于肯来看鹤明了,你知不知道……”
封漾漾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脸莫名其妙?
逢晴不想让他再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连忙左边一个鹤朝,右面一个封漾漾,把两人都拽上了电梯,迅速按下关门键,冲着外面的明青越道,“青越哥我们着急有事,就不跟你寒暄了,你先回去吧。”
明青越忙道:“没关系的,我回去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好你们来了,我也……”
他还没说完,电梯就关上了。
显示的数字变大,楼层不断上升,逢晴松口气,幸好没让这个碎嘴的家伙上来。
封漾漾好奇道:“这位……先生,怎么也会认识我?”
她知道自己记性不好,但也没到痴呆的地步,看刚才那人那副热络样子,仿佛跟她很熟似的。
可她明明从未见过这人啊?
逢晴胡乱解释一通:“刚才那个人叫明青越,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的,之前看过你的照片。他一看到漂亮女人就自来熟,是个好色的流氓,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
封漾漾睁圆了眼睛,很不可思议的模样,“天哪,真没看出来他是个这样的人。看起来还挺文质彬彬的,还穿着白大褂,是医生吧?”
逢晴叹道:“人不可貌相啊。”
鹤朝一直没说话听着她胡扯,忍不住笑了一声,虽然很短促,但逢晴和封漾漾都听到了,逢晴踢了他一脚,他还有脸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