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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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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善词红肿的双眼,裴沉昭下意识以为是自己不在府时,下人照顾不周因此惹她伤心生气,俊脸登时铁青,冲身站起扭首便怒叱:“伺候的人进来!”

外间响起窸窣脚步声,以秋盈为首,一列丫鬟鱼贯而入,神色惶惶。

自从善词有孕以来,裴沉昭的眼睛便盯在她身上,但凡她身子有一点不适,他便拿思静院中伺候的人是问。

前几日才刚发卖了几个他自认为对善词照护不周的侍女杀鸡儆猴,如今思静院上下人心惶惶,生怕差事办不好要了性命。

见裴沉昭又要发作,善词连忙扯了他衣袖:“不赖她们,不必叫她们进来,是我自己想起些从前的事情伤心罢了!”

裴沉昭眉目环绕的阴云这才稍散,看了眼一字排开瑟缩跪在跟前的丫鬟们,同善词道:“我知道你好性,由着下人们躲懒也不多说,但若下人们惹你不高兴,必得告诉我,你是这府里的女主子,一切也自有我为你撑腰,知道?”

善词看了一眼秋盈青白的脸,勾了裴沉昭的手,似撒娇道:“我知道的,若下人们有不是,我自会告诉你,只是今日原不干她们的事情,是我自己想起……”她垂下眼苦笑,眸光渐黯,“想起我母亲罢了。”

裴沉昭脸上怒容顿时烟消云散,他低眸怔在原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孩子,竟有些不敢直视善词哀伤的神色。

提起善词母亲杨氏之事,裴沉昭终究是有些懊悔的。

当初二人成婚前夜,他恼怒于善家夫妻竟然胆大包天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移花接木,助着善词偷偷出逃。

因此将善词捉回后,他满腔滔天盛怒便尽数倾泻于杨氏身上。

伊始,他不过是想拿捏住杨氏好叫善词乖巧听话就范于他,但那天他也着实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知怎的,失了理智与轻重,竟将杨氏打成半死。

原以为杨氏重伤但好歹能留条性命,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打,一个晚上而已,便一命呜呼。

自己当着善词的面杀了她的生身之母,裴沉昭用脚也能想得到善词焉会不恨?因此二人成亲圆房之后,他便料想着,捱着日子慢慢和她过,再加倍地给她宠爱和恩赏,总也能慢慢捂热她的心。

他还想着,这样下去,或终有一日,善词会认清现实,会知道他是她今后唯一的倚仗,且有了他的宠爱,她会逐渐淡忘他曾对她的伤害,忘记她母亲的死,然后安安生生、幸福美满地同他过日子,与他生儿育女,做一对世间平常的夫妻。

因此现下听善词提到杨氏,裴沉昭顿觉有些理亏,脸上的怒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安抚的目光。

他一挥手让跪在地上的丫鬟们退出去,而后轻轻搂着善词起身,扶着她至床沿双双坐下,将她的头温柔揽到自己肩上。

“阿词,过去不好的事情,就不要再回想了。如今我们的生活重新开始,我们也有了孩子,你应当往前看才是。”裴沉昭的手慢慢抚过善词蓬松鬓发,替她轻轻揉了揉绯红的眼下,哄着,“不能总想伤伤心事,你伤心,孩子在腹中也不安宁。”

善词面无表情靠在裴沉昭宽厚肩头,听着他的避重就轻,话语里丝毫没有对自己母亲的死产生一丝一毫的愧疚,一线浓浓恨意不由涌上心头,可她愈恨,脸上的神色就愈软和。

裴沉昭感受到一双纤细的小手慢慢攀附至自己心口上,他低眸,就见善词柔顺倚在他胸口,青丝如瀑披在背后,素净容颜出水芙蓉般,一双美目含着滢滢泪点,像一只依赖着他的乖巧小猫。

“我知道了,阿昭。”她乖乖地应声。

裴沉昭听着她柔顺似水的回答,心中对她的怜爱之情愈甚,深深将她一搂,另一手捏过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下去。

她双颊泛着夏日晚间云霞的绯红色,柔软晶莹的唇瓣上还留着他暧昧的点点咬痕,鬓发散乱,见之犹怜。

“慢些,慢些,我喘不过气来……”善词挣扎着低声哀求。

怀中美人的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扫过裴沉昭心口。

夏日衣料本就轻薄,善词怀孕后怕热,更是时常只着蝉衣,隔着这层薄薄衣料,能触及到底下冰肌玉骨。

他喉头发烫,手捏住她裙摆,一刻间,善词下意识去捉他那只大手:“不可!别伤了孩子。”

胸中灼烧似被冷水浇灭,喉咙吞咽了下,眼底的迷乱还是逐渐清明冷静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腹腔的中的火,而后长臂一揽,怀抱着她重新躺进柔软褥间。

事情不能得逞,裴沉昭有些气恼,如个没吃到糖的孩子深深埋首在善词颈窝里,嗅着她新洗过的飘着淡淡茉莉香的长发,闷声闷气道:“怎么这才两个月。”

善词明白他话的意思,与他的懊恼不同,她心里反倒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喜欢腹中这个孩子,但是不得不承认,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她才能暂时从裴沉昭的魔掌中逃出生天几个月,不必在他身下忍辱。

善词顺猫儿一样抚着裴沉昭后颈,淡淡笑了笑:“我身子弱,太医也说怀这一胎并不容易,只恐要你辛苦一下,忍一年了。”

“为了咱们的孩子,我自是能忍的。”裴沉昭抻开手臂,让善词枕在他怀里,俊朗面孔上满是张扬和得意,“待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再要怎么折腾都行。”

善词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活不到足月出生,但还是顺着裴沉昭心意,轻轻点了点头:“嗯。”

裴沉昭看着怀中乖巧的善词,满心柔软。

他拥紧了她,下巴亲昵蹭着她脸颊,桃花目笑眼弯弯,流光溢彩:“上回你说送给我的那个荷包呢?说了端午送,现在节都过了,我怎么也没瞧见个影儿?”

善词怔住,没想到她当时为了圆谎随意编出的一句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若不是裴沉昭突然提起这茬,连她自己都要忘了这个事。

裴沉昭伸出一个空巴掌,眉开眼笑地问:“送我的东西呢?要是没东西给,我可要恼啦。”

善词讪笑两声:“自是不会忘的。”

她脱开裴沉昭桎梏起身,踩了木屐朝绣篓的方向过去。

上回她给裴元渡做荷包时留下的几个残次品还在篓中,善词看了一眼,随手拿了一个先前做的废弃品。

裴沉昭从榻上坐起身,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盯着善词手中的荷包。

虽不言语,可他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欢喜。

善词把一个藏青色绣元宝的荷包递到裴沉昭面前。

裴沉昭的视线随着她手的动作而游移,眼神亮晶晶的:“瞧着跟上回那个颜色不同,你新给我的做的?”

善词原本还想解释一下,既见裴沉昭已经主动替她找了借口,遂顺着他的话说:“上回那个没做好,我重新绣了个,原想着早些给你的,只是查出怀了身孕后,我身子一直不好,便把这事搁在脑后了。”

“无妨。”裴沉昭欢喜接过,俊朗面容眉开眼笑,捧着那个残次的荷包如得至宝,“只要是你给我做的就好。”

说着,他便马上取下自己腰间佩戴的金线荷包,而将这个针脚粗糙,料子也不算上乘的荷包别了上去。

戴上以后,他跳下床,张开双臂如展示一般在善词跟前转了一圈,眼睛明亮地欣喜问她:“如何?”

善词立在他身前,看着他满心欢喜戴上这个自己原本做给裴元渡,却觉得没做好于是舍弃的荷包,眼底黯淡。

顿了顿,善词面孔上违心地莞尔一笑,轻声夸他:“阿昭戴着,甚好看。”

这荷包上的元宝,原是她合了裴元渡名讳才特意绣的图案,现下它挂在裴沉昭腰间,善词看着这一幕,觉得裴沉昭甚是可笑,于是轻轻笑出了声。

裴沉昭却浑然不觉善词温柔笑意中讥讽的成分,只朗朗大笑揽着善词,觉他生平二十一载,从未像现在这般幸福快活。

爱人在怀,他们又有了孩子,裴沉昭甚至可以想见到不久后他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

善词捏着帕子替裴沉昭按了按鬓角的汗,轻声笑:“瞧把你高兴的,倒像没人给你做过这些小物件似的。”

大陈男子所佩戴的香囊荷包,一般都出自家中女眷之手,多是母亲与妻子缝制,也有人是姊妹们做,善词看裴沉昭收个平平无奇的荷包能这般高兴,倒也觉得奇怪,遂问了一声。

没想到裴沉昭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是啊,从前没人给我做过,我佩戴的多是宫中绣娘们缝制的。”他垂首望着腰下绣着元宝的小荷包笑,“这是我收到的头一个荷包。”

善词抿了抿唇,干笑一声:“太子妃身份尊贵,倒是不便做这些微末功夫。不过宫中绣娘绣工精湛,做出的东西自是更好。”

话是这么说,可善词却也知道,东宫乃至于皇帝身上的香囊,也多是身边妻妾所绣,唯有裴沉昭一人从未有亲近的女眷替他缝制这些小玩意儿,大约也是因为他生母废妃韩氏早亡的缘故。

裴沉昭笑眼望着荷包,而后视线忽然落在善词腕上。

善词循着他视线,察觉到他盯着的是自己手腕上新得的璎珞手钏,不由脸色一白,当下便想将手背到身后去,可转念一想这样未免勾起裴沉昭疑心,便僵在原地。

“阿词几时有这么个手钏?”裴沉昭随口问了一句。

善词扯出一个笑容:“陪嫁里的东西,这几日丫鬟清理物件又给翻出来了,我瞧着轻盈别致,就戴在手上。”

裴沉昭扫了一眼那手钏,并为将其当一回事,只牵了她的手,两人重新坐于床前。

他吻着她脸颊,极尽溺爱,那双幽暗的瞳仁此刻似有星光闪耀:“你若喜欢这璎珞手钏,明日我找些好的来,送你一匣子,你喜欢什么款式,就戴什么款式,缺了什么,也断不能缺了我阿词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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