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完后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与勇气般,此刻许知音的恐惧与孤独感被无限的放大。
慕容伶依看着监控中,躲在角落里的许知音笑出声,他放下手中端着的红酒,凑近话筒他轻声道:“你猜。”
慕容伶依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之时,许知音一下便认了出来。
她眼中胆怯却又有着些许愤怒她道:“慕容副总你这是什么意思,非法囚禁吗?”
慕容伶依恶劣的坏笑出声他道:“许知音注意你的用词,这样奢靡的房间用词该说做客。”
许知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她辩驳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你的客人,而你对待客人的方式就是迷晕带来吗?”
慕容伶依不欲跟她废话,他道:“你也配称自己为客人。”
许知音虽不满,但他更在意慕容伶依绑架自己的目的她道:“你将我带来这里关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容伶依挑眉听闻这话他不再去理会,而是和刚才一样撂下一句,“你猜。”
言罢转身不再理会许知音,而是看着身后坐着的人举杯。
那人本就如寒冰般的神情此刻更显冷厉,他的耐心并不多。
现在他只觉许知音聒噪无比,他不喜许知音的这幅容貌。
文修瑾起身离开了这里,他在保镖的腰间拔下一把匕首握在手中把玩,他面上表情阴冷步子却极快。
慕容伶依心中唾弃道:‘真他妈的是疯子。’他紧赶慢赶的跟在文修瑾身后。
如他所料文修瑾去了关着许知音的那个屋,在文修瑾进去后门外的保镖本将慕容伶依拦在门外。
慕容伶依道:“我要确保我人质的生命安全。”
门外保镖拿起腰间的对讲机,片刻后才将人放行。
只进去他便见文修瑾翘起二郎腿倚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以一种王者模样俯瞰着墙角的许知音。
而慕容伶依并不去靠近,就在远处远远的坐着观看。
文修瑾看着眼前人的容貌嗤笑出声,笑声之悚然听的许知音内心恐惧。
在许知音耳中那声音就宛如深林的恶狼,盯上了一只猎物在嗓中发出势在必得的吼叫。
她不敢去看文修瑾,更不敢去看被他奔着自己脑袋扔来,却因她躲开而定在墙上的匕首。
许知音躲在角落里,她的脸上有着被刚才匕首划破的小伤口正向着外面冒出血珠。
血色红的刺眼与惨白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许知音发誓这绝对是自己活了这么久以来,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
文修瑾眼神像是淬了毒的蛇般,直勾勾的看着许知音,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许知音说的他道:“黎雅你是西方的不死鸟吗?”
许知音想起了黎雅是谁,也知道了面前的男人是谁她眼中惊恐做不了假。
‘恶魔,他是萧暮啼口中的那个恶魔……’
文修瑾拔下定在墙上的匕首,他掐着许知音的脖子提起。
许知音被掐的窒息,她拼命地拍打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看着这人面容冷静,她只觉文修瑾杀人就像是在捏死一只蚂蚁般。
在许知音即将窒息的时候慕容伶依开口了,他语气慵懒道:“别真掐死了,你难道想用一具尸体去引出萧暮啼吗?”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忐忑的,他知道面前这人不同于林雨梧,这是彻底的疯子。
如果说许知音是拴住,林雨梧人性的最后一根绳子,那文修瑾他就是毫无人性。
他不知道文修瑾是否会听进去,但当文修瑾松开掐着许知音的脖子时,慕容伶依知道他赌对了。
毋庸置疑他这话救了许知音一命,而文修瑾貌似并不想这样就放过许知音。
他拿着匕首在许知音的脸上比划着,最终温热的血液在许知音的脸上缓缓流下。
匕首之锋利,在划开皮肉的时候,许知音甚至于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楚。
只是现在脸上的刺痛与手上沾染的血液提醒着她。
‘自己毁容了。’
文修瑾身后的保镖将地上的许知音提起,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面镜子。
许知音看着镜子中的那个人,那人不像是她,但确确实实就是她。
血液模糊了整张脸,她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原本算的上甜美的脸上此刻被刻画了一个叉号。
眼泪有的融进血液有的进入皮肉,痛的她不能自已,她哭得撕心裂肺。
文修瑾有洁癖,他嫌弃极了现在的许知音根本不会想要用手去碰触她。
他便用刀背挑起许知音的下巴,许知音看着他很是恐惧。
现在的文修瑾在许知音眼中,就像是一只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黎雅这次我们换个游戏方式。”
“这次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
“就顶着我赐予你的这张脸活着。”
他的话不紧不慢,如若不去细听这话许知音定会觉得,这是一个为好友活而舍自己生的绝世大好人。
但此刻而是面前这人再不给自己活路。
她想要去死,甚至于拉着这整个屋子里的人去死。
但这也只限于想一想,她会活着出去,她要活着出去,她好不容易才有的现在的一切。
爱自己的父母,自己所爱的生活,还有她所爱的人……她不能……去死……
不知过去多久血液凝固在脸上,而伤口依旧是火辣辣的痛。
许知音依旧缩在墙角处,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可以获救。
或者说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获救……
她早已哭干了眼泪,她想:‘那人只说会让我活着,并没有说会放我走,如果没人来救我呢?我会不会在这里被关一辈子?’
‘为什么这些要让我经历?’
她想到了一个人,萧暮啼。
她想如果自己在云河并没有和他独处过,她想如果自己和他的交集并没那么深。
或者至一开始自己便不同意加他的好友。
可她又忍不住的想,这一切萧暮啼又做错了什么?
他错在不该招惹自己,错在招惹了他与那人的认识。
错在自己这张与黎雅神似的脸……?
禁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几名保镖拿着一个麻袋套住了她的头,将她带离了这里。
她被人带到了一辆车中,只听那人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前方传来道:“黎雅,这次你将欠两条人命。”
“当然你可以猜猜。”
“给你点提示,一男一女。”
许知音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她的父母,老陈与苏婉。
她挣扎起来试图挣扎掉头上的麻袋。
突然她感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搁着一层麻袋她分不出来。
但她依稀觉得那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文修瑾见人不在挣扎,他拿起压在许知音头上的枪笑意渐冷,“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子,在哪都能让人为你前仆后继的甘愿送死。”
“黎雅你说我把你这幅皮子扒了,制成标本放在萧暮啼面前,他会不会哭着感谢我。”
“感谢我将你又带回了他的身边。”
文修瑾将枪装上子弹他道:“别担心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说过让你活你就不会死。”
“我认识一神人,他有着给人生拨皮肉而不死的本领。”
许知音害怕的瑟瑟发抖,她的视野里一片漆黑,只听文修瑾又道:“抖的这么厉害,你是在兴奋吗,黎雅?”
“我开始怀念了,黎雅。开始怀念你了。”文修瑾自顾自的讲着。
“我每栋房子的卧室里都会挂着你原先打的那把伞,你知道吗?”
“你那天不该打那把白色的小伞的,你的血凝固在上面了,真的很难清洗。”
“你知道当我抱着萧暮啼,看着你的那把小白伞时他是什么表情吗?”
“惊恐,他的眼中只有惊恐。”
文修瑾拿掉许知音头上套着的麻袋,他惊喜的看着许知音的表情道:“就是这样,你们果然是一样的。”
“黎雅死前就是这副模样,萧暮啼在看到那把小白伞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说着他的指间划过许知音嘴上缠着的胶带,他眼中有着一瞬的狠戾他道:“如果那是个女孩我就叫她文雅,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话语间车子驶入了一个山林之中停下,许知音被人压送到了另一辆车中。
而文修瑾下车呼吸着林中的新鲜空气,他安排在这的保镖站道了他的身后,为他递上了一份土纸。
文修瑾看着上面的布置他轻笑出声,随之他问道:“你觉得萧暮啼弄死我的时候,我该反抗吗?”
但他也只是这样随口一问,他要活,他也要萧暮啼活。
他爱萧暮啼,而疼痛是人在麻木的生活中,唯一能感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人的大脑需要很久才能记住美好的事物,而疼痛,唯有疼痛能让人记忆犹新。
这车不同刚才那辆,许知音坐的位置旁还放着几杆枪。
文修瑾修长的手指中握着一颗造型圆润的炸弹。
他看了眼许知音,伸手将炸弹塞到她的衣服口袋中。
“远程遥控的哦,我只放一颗你可要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