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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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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的沈府门外,侯镇就看见墙根下,踉踉跄跄地出现了一个弓着腰的身影。侯镇见状立马收起思绪,赶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

看身形,那人应该就是沈十一了,瘦瘦高高的,跟个竹竿一样。不过之前倒是没听人提起过,这个沈十一,竟然还有些功夫再身上。自己那一棍甩出去,一般人早就被打落下来降服住了,他不仅没被抓,还直接跑得没影儿了,现在还能飞身回到家来,还真是有两下子。

“你还真敢回来呀,真是不怕人怀疑到你头上啊!”

看着看门进去的沈十一,侯镇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心里也轻松多了,幸好他没跑,要是跑了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履行对安戟的承诺了。

“跟进去看看?”

想进去,但又不想生事的侯镇,就这样在街对面的墙根底下,猫了起来。

“不是,你受了伤,不去医馆看郎中,回家待着做什么呀!”

想了半天,侯镇还是决定进去看看他,救人一命,就当给自己积德积福了。

可刚想起身,后头的巷子里,又传来了人踩着瓦片飞高走低的声音,侯镇敏锐地发觉了不对劲,赶紧又蹲了回去。

“还真是热闹啊!”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窜到了他身旁的巷子里来,侯镇也不住地憋着大气,生怕让人发现了。

等他穿过这巷子,准备往沈府走的时候,侯镇才终于可以细看他两眼了。不过就是这人的身形,看着怎么这么苗条啊,而且行动举止间,看起来更像是个女人的模样啊!

不会是班离吧?她是来杀人灭口的?

侯镇来不及细想,眼看着面前的人已经飞跃进了沈家院墙之内,侯镇也只能立即作出反应,紧紧跟了上去。

自己还不能过早暴露了,要是人家不是来杀人灭口,是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的,那自己贸然现身,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这也算是内鬼和买家之间的接头交易了吧,侯镇还真期待了起来,待会能有些惊喜的发现!

所以侯镇的步子放得很慢很轻,生怕惊动了他们,以至于在她走进去老远之后,侯镇才敢从院墙之上翻越下来,落进了他家的院子里。

这个沈十一,倒真是清贫啊,家里看着别说是奢华一点的装饰了,甚至连点像样的草木都没有啊。

翻墙进来,沈家的院子,侯镇几乎是一眼就看到头了。

可还没等他多再多看细看一阵,那边的屋子里头便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像是很激烈地在吵打一样。

侯镇也立马收起看热闹的情绪,转脸就趴到了墙根下,听起了里头的人,到底在争论些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听清些什么呢,屋里似乎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沈十一发出的低沉的叫声,仔细听着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嗓子发不出声音,但仍旧想要呼喊一样,一阵一阵的。

紧跟着,屋里那个后进去的女人,突然一下窜了出来,直奔院墙之上,飞的一下,就直接麻利地又翻身出去了。

侯镇眼见着情况不对,赶紧在她走后,进了沈十一的内堂,开门,一眼便瞧见了躺倒在血泊里的沈十一。

“沈司户!沈大人!你···你怎么了?”

“是你?你怎么来了?”

他好像不禁不太领情,还有些不太耐烦的意思呢。

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侯镇赶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还拽住了他的衣角,将他腹部的伤口给捂住了。

“别动了,我背你出去找郎中。”

刚准备动身,沈十一就像是使出了浑身力气一样,死死拽住了他:“侯公子,你的美意,多谢了!”

“说这个做什么,我带你出去,别废话了,待会儿血都要流干了!”

“侯公子!”

沈十一还是死死拽着他,愣是要说完想说的话,“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我做过什么了,你还能来救我,我真的感激不尽。长街杀你,并非我的本愿,实属无奈,还请你——谅解!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能带着我,走出这个房间。”

“为何?你都要死了!”

侯镇不想再同他废话,抱上他就准备直接出门去找安戟,他家有郎中常年坐镇,肯定有法子救人的。

“侯镇!”沈十一轻轻拉住他的手,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帮我跟刺史说一声,我对不起他,叫他蒙羞了。我沈十一这辈子,就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我娘,一个就是他。请你,一定帮我告诉他,他想找的那个古二娘,就在黔州,她没走。我···”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紧跟着就哀叹起来,像是有什么话憋着,想说却说不出口似的。

“别说了,既然你不愿意出去,那我去找郎中进来!你等着!”

“侯公子!”这时候他已经抓不住侯镇的手了,只能扬着手呼唤他,“我今晚,必须得死了。”

“为什么?”刚一问出口,侯镇就觉察到了缘由,“是因为没能杀掉我吗?”

“他们知道,你心里装着一个一个威胁南诏安全的秘密,所以一定要取你性命。对不起,我只能照做,这些年收了人家不少钱了,现在快要东窗事发了,我也得做出点牺牲了。”

侯镇收起了想往外迈的步子,回去趴在地上,把他给拉了起来,架在了自己怀里。

“古二娘的行踪,不知道你能不能透露一二,这件事算是把安戟给坑惨了,要是找不到她,我估计安戟下半辈子都难以安生了。”

侯镇现在也放弃带他出去,给他救命的想法了,既然他甘愿赴死,那就随他去吧。

“她在黔州,就在黔州!她···”

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始口吐鲜血了,侯镇也立马上前,想帮他捂住伤口,可沈十一却似乎还有话想说一样。

“有人现身,有人隐身,其实不必刻意去找,或···或许她就一直在你眼前。二娘不老,祭司不小,只有班离,中间···正好!”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侯镇本想再接着问,但看沈十一那纠结又复杂的眼神,想来这些应该也只是他的猜想罢了,他说这些话给自己,是想着能有人帮他查明这些他怀疑的东西。

“沈大人,你可还有别的吩咐,比如照顾家里人?”

“侯···”沈十一不停地吞咽着嘴边的血,艰难地举起手,握着侯镇的肩膀,“我家里还有一母,一妻,一子,母老,妻弱,子幼,还请侯公子,帮我把毕生积蓄,带给家人,让他们好好——活着。”

说完,握着侯镇肩头的手,就这样从他眼角边上划过,沈十一也不再吞咽血水了,转而瞪大了眼睛,像是死不瞑目一般,望着房顶。

侯镇既惊又怕,整个昏暗的房间里,就剩下他和一个死人了,要是现在有人闯入,自己恐怕难逃杀人之责了。

但看着沈十一死不瞑目的样子,侯镇还是收拾好了心情,想帮他闭上眼睛。刚伸出手去,侯镇就觉得,似乎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指引?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吗,房梁上有东西?

侯镇的目光紧随而去,望向上头,巨大的横梁正架在自己的头顶,黑漆漆的,倒是看不太清。

侯镇放下手里的沈十一,转脸想去找火折子,但又怕让人发现屋里还有活物,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在一片漆黑中翻身上去,找寻起来。

“上面不会是积蓄吧?放这么高?还很是小看你了,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摸索了半天,侯镇终于在横梁的最顶层上面,发现了一个空洞,里头似乎还有一个匣子。

带着东西翻身下来,侯镇本想再帮沈十一收敛一下遗容,但转头一想,或许他就是不想让那些人发现,有人在他死前还进来过,想借此保护家人呢?还是算了吧,沈大人,这就是你的命啊!

“放心去吧,侯某虽然不才,但临终嘱托,我一定帮你办好。”

带着匣子出门,侯镇还特地绕远,从沈家后院的墙上翻出去的,万一有人在外头来个瓮中捉鳖,自己岂不是正中那帮人的下怀!

带着匣子,再次回答刺史府,侯镇跟他讲明了这件事的原委,还跟他说起了沈十一的那段让人听着不明不白的话。什么二娘不老,祭司不小,班离中间正正好什么的。

“匣子?古二娘?这里头怎么还有班离的事啊?”

安戟不明白,侯镇当然也不明白了。

“我猜,应该是他在为那些人办事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些线索,但又找不到什么根据将它们串联起来,所以只能在临走前,含含糊糊地跟我说了这些。”

“嘶!那些人?”安戟不由得跟着沉思起来,“你觉得,这帮人到底是什么人?”

“南诏,王室一族”

“哦!这样啊。”

“还有祭司段氏一族。”

侯镇又紧跟着自己的话,补充道。

“什么?他两头赚钱?”

“我觉得应该是,不然他为什么要说,班离,祭司,古二娘这些人呢?这些人可是完全不搭边的。而且我问他古二娘现在何处的时候,他也说了,二娘现在就在黔州城里,根本就没走!还嘀咕了几句,什么我要仔细辨别真假,看清真想什么的,这不就是在暗示我们什么吗?”

“甄别?他是想说,这几个人有可能相熟,说不定还相互包庇了?”

安戟这样无厘头的说法,别说是侯镇认同了,就连他自己,说出口之后,都觉得有些后悔了。

“不对呀,这个古二娘倒是有可能是祭司的人,因为毕竟班离开=让她关了这么多年了嘛,但这个班离和祭司,应该是水火不容才对呀?”

“所以呀,他的话,咱们还要慢慢求证,不过当务之急,是咱们应该怎么假装不知,然后发现他,给他料理后事呢?”

侯镇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要是平时跟南诏没什么往来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南诏的几位大人物都在这里,所以沈十一尸首被发现的事,还得处理得谨慎一些才行啊。

“先把这个匣子打开,里头值钱的东西,我命人给他家眷送去,剩下的,咱俩留下研究研究,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没来得及说出口。”

“好,就是这个···杀他的杀手,咱们还——”

侯镇话不说完,他也想先试探试探安戟的态度。

“这个杀手,照你看到的来说的话,应该是个女人,身量轻盈。沈十一如今就算是受了伤,应该也不至于跟她全无一战之力呀,更何况你不是还说了嘛,他的伤口在腹部,不是在后背,所以大概率,他是被人当面直接捅死的。这个人他应该很熟悉,也不敢违逆,或许是他明白,这个人做事的风格和章程,他得在这个人手底下,保全自己的家人。”

“难道是那个装神弄鬼的祭司?我看她功夫就很不错的样子。”

“先别管她是谁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给沈司户找一个合理合情的死法吧,阿史那彼干,还有长安的大理寺少卿,可都还没走呢。”

“刺史,这个独孤千叶,一直待在黔州,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

安戟一听他提起这个人,就长叹一声气,挨着桌角就耷拉起了身子来,一脸的无精打采,甚至还有些疲惫。

“他来黔州不到一个月,把近一年的案卷都给看了个遍,看就算了,他还找我问,而且尽问一些我答不上来的问题,专给我难堪!”

“他不会真是朝廷派来核查案卷的吧?不过他一个少卿,至于自己亲自前来吗?”

“我在长安的朋友跟我说了,这小子是直接被陛下陛下指派到大理寺去的,本来只是个录事官,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直接被提拔成了少卿了!大理寺本来就有两个少卿,虽说有一个病殃殃的快要死了吧,但人家总归是还活着呢!陛下这样做,估计就是想给长孙大人难堪呢,发泄发泄,就找到他这么个纨绔子弟,来撑场面了嘛。”

“他真是陛下提携的?”

“那不然呢!你什么时候见过大理寺有三个少卿的!再说了,他这个年纪,在下州做一个司法参军···也别说什么下州了,就算是一个县,他当县尉,那都算是抬举他的了!要不是陛下非得点将,能轮到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再说了,他留在长安也没人听他的呀,还不如来咱们这儿,看看能不能捡到些什么功劳,回去也好跟人吹嘘吹嘘嘛。”

侯镇虽然有些不太愿意承认,甚至心里还有些嫉妒,但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独孤千叶远来至此,只是为了捞点功劳。他背后肯定还有什么别的事,不可告人,说不定正是与长安,与陛下,与成南王有关。

“先别说他了,你还是先帮我想想,该怎么处置沈十一的身后事吧,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我要是太苛刻了,人家说我不是个东西,太宽容呢,要是这个沈十一背后还有什么内鬼,那岂不是要酿成大祸?所以呀,你帮我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两全的法子···”

侯镇也着实是被难住了,安戟也没打算为难于他,只是交代说,沈十一的尸身放久了不好,还是让他早点拿出了个主意来就好。

回家的路上,天也快亮了,侯镇倒是很久没有查案到这个时候过了,以前、眼前的种种,尽皆浮现,倒是难得的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爹,我要回去了,你别怪我。”

仰着头,望着雾蒙蒙的天,侯镇刚想伸展一个懒腰,温括就出现在了前面的街角,提着一捧冒热气的烧饼,正招手叫他过去呢。

“你怎么来了!”

忙活了一晚上,没想到一出门就见到了温括,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绝不是蹦跶两下就能完全展现出来的。

看着他蹦蹦跳跳地来到自己跟前,温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叫他先吃着,还热乎呢,可是新鲜出炉的。

“谢谢。”

“跟我还说谢谢吗?”

“好吃!”

“都是你的。”

边往家走,二人就逐渐地陷入了沉默,之间李侗的事,两人还未说开呢,虽然现在温括主动来找他了,但侯镇也依旧心虚,除了刚刚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之外,这个时候甚至都不敢撇过脸去,瞧他一眼。

“阿镇。”

“啊?”

温括开口了,还是那种特别严肃的语气,可给本就心怀愧疚的侯镇吓得不轻。

“你···没事吧?”

“什···哦,我···没事。”

那两个字,说得声音那叫一个小啊,说自己没事都没人信。

“阿镇,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害你受苦了。”

“没有!其实王爷就是想找个乐子,那我开刀而已,他这个人看着凶狠,其实心里挺脆弱的。我三两句话下去,他就不再找我的麻烦了。”

“他真没欺负你啊?”

“真没有!我好好的,不信你看!”

侯镇还专门转着圈地让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自己是真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对不起啊,我···我来这儿这么久了,不仅没能护得住你,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害得你被人针对利用。阿镇,我···”

温括不忍心开口,但侯镇大概也猜到一二了,他这是想离开自己,以后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没事,我一个人也挺好的,这么多年了,黔州最苦的日子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不一样,你来黔州,就是下来历练的,凭着你的家世,将来回了长安,肯定是受万众瞩目的。我在这儿也挺好的,就是别叫这些脏事连累了你就好。”

手里握着他刚买的饼子,还是温的呢,但嘴里却像是塞了好几团棉花一样,总是如梗在喉,手里的饼子也是食难知味了。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要你了?”

温括犹豫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感伤起来,不过要是他抬头看过自己一眼的话,他就不会接着把这话说下去了。自己看他那眼神,哪有一点嫌弃嘛,分明满眼都是欣赏和骄傲。

“啊?你···你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想说,我以后也想帮你做些事,毕竟我还有官身,不像你,一出问题就得被人针对。要是你愿意信任我的话,我可以像赵回声那样,成为你的左膀右臂的。”

“像他一样?”

侯镇不是很懂,但既然温括开口了,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能不答应他呢。

“对呀,他可以帮你好多好多,其实我也可以的,除了不会验尸之外,别的我都行。”

“好,我信你。”

“哎对了,我刚刚从你家那边过来,怎么没见你弟弟妹妹在家啊?”

“他们···”侯镇现在甚至有些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赵回声了,“在老赵家里,我不在家,他们两个小孩子我不放心,所以我就···”

“没事,应该的嘛。”

见他难以启齿,温括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对了,昨晚喝多了酒,你醒酒了吗?”

“我?我没喝多啊,不是你喝多了嘛。”

“就我一个?”

侯镇有些诧异,又有些激动地看向温括求证。

“对呀?我还没问你呢,你昨天不是早早地就回去了吗,今早怎么又这么早就来了刺史府了?”

侯镇伸出手去先叫他别问了,他要自己先理清一下思路,怎么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喝晕过去了呢?不应该是酒菜里面都下药了吗?

“我得回去一趟!”

“出什么事了?”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不明所以的温括,也就只能先跟着他一起往回跑了。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等我空下来了再跟你细谈,我现在得回去找安刺史,情况有些不对劲。”

跟着他赶回刺史府,却没成想在门口见到了一队穿着异服的南诏小队,正列队在门口站着。

“这么早,是南诏祭司来了吗?”

“不知道,咱们走后门,别跟他们撞上了。”

看着侯镇如此谨慎的态度,温括也就只能跟他一起,穿行去了后门等待。

“你这是在躲那些南诏人?昨晚发生的事,是不是跟南诏有关?”

他猜到了,但侯镇却不是很想现在就回答他的问题,毕竟自己差点丢命,杀自己那人还已经身死,现在跟他说了,会吓到他的。

见他眼神躲闪,温括便一把拽住了他,继续猜测到:“是不是你有危险了?安戟派人救的你吗?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温括甚至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到底是哪里如此不值得他信任了,他竟然对自己隔阂至此!

“不是不愿意跟你说,只是事情···危险!我怕你知道了以后会深涉险境,会出事的。”

“我怕这个?你觉得我个缩头乌龟?我温氏一族,虽多是书生,但我食君之禄,就该奉君之事,若真是南诏人在作乱,身为大唐官属,理应尽责才是,岂可畏畏缩缩!”

他话倒是硬气,可侯镇还是舍不得真让他身陷险境了。

“其实···是我被暗杀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他先挑了些里面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来说,可看起来温括还是紧张极了的样子。

“你真的没事吗?”

“真没事,那人箭术不好,射我两箭都没射中。”

“你还高兴上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温括直接一掌打了过去。

“我命大,有福,你别担心我。”

话是这么说,可昨天那第二箭射向自己的时候,侯镇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自己还没来得及享受呢,就这样把小命丢了,实在是可惜呀!不过幸好,还活着,还一出门就看到他了,嘿嘿。

“你还笑!”

“我不想你担心,我真没事的,我去找安戟,就是想跟他说,昨晚酒菜被下药的事的。”

“下药?我怎么没吃出来?而且我也喝酒了呀?”

“对呀,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而且看样子,王爷也没事,就我和安戟晕了过去。我还得去找他问问清楚,昨天有些事,还是太乱了。”

跟着他一起偷偷溜进刺史府,后院倒是不忙,没见着什么人影,不过也同样没看见安戟身在何处,不知道是不是在前厅见那些南诏人去了。

“咱们是等等,还是直接摸到前厅去看看?”

温括不了解所有情况,所以还得先问问侯镇的意思。

“走,溜过去看看,我倒向知道知道,是什么大事,让他们这么早就来了。”

一路避开府里的下人和侍卫,两人倒是凭着一身的功夫,没被人发现就来到了前厅内院,隔着一扇屏风,外面就是几个正在交谈的南诏人了。

侯镇示意他蹲下,两人贴着耳朵,凑近到了屏风背后去,想听清前厅的人在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

温括比划着问道。

“不知道,我觉得不是好事!气氛不太对!”

侯镇同样张扬着手,回应着他。

“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

“安戟在劝和,应该是商会那边出事了!”

听倒是没听见什么,不过就是两人这心有灵犀的劲儿,侯镇觉着还挺不错的。

“人走了吗?”

“听着像。”

侯镇最后那点手势还没打完,温括就一脸惊讶地站起身来,看着他背后,不敢动弹。

侯镇也发觉了背后有人,而且看温括脸色,应该是安戟发现他们了。

缓缓扭过头来,没想到正对上了安戟审视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俩。

“刺史好耳力,怎知我们在后头?”

“这是我家,我会不知道哪里有老鼠?”

赔了笑脸人家也不接,侯镇就知道自己这次是闯了祸了,赶紧跟在他后头,就想着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

可他还没开口,安戟就像是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一样,抬手打断他道:“我知道,是你的主意,温司马如此温文尔雅的人,是干不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

温括听后,一时间竟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了。

“是,确实是我,胆大包天,竟然擅闯刺史府邸,我罪该万死!”

“哼!你以为你说两句软和话,我就不追究你了?你看我——”

想打但是却下不去手,主要是侯镇自己也不躲,他要打就让他打了就是了。

“干什么来了,鬼鬼祟祟的,你还嫌不够乱呐!”

“嘿嘿嘿,多谢刺史体恤!我来就是问件事,没想到门口有人,所以就从后门溜进来了,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可以一句都没听见啊!”

“听不听见的又能怎么样呢,你到底是来问什么的?”

安戟明显是累得不行了,现在连骂他到时候,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刺史,据我调查,昨晚的宴席,就咱俩晕了过去,我觉得,可能是您的厨子有问题呀,咱们要不要——查查?”

“查什么查,人家刚刚来就是说这件事的,有人偷了他们使团的东西,结果他们出去追,把人给打死了。”

“什···什么?”

侯镇一脸震惊地看向安戟,他倒是一脸的淡定,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肯定会有这一出的。

“昨天晚上我就派人找了,没找到,结果啊,人死在了商会外头的商道边上,哼哼!还真是巧啊!”

“那刚刚来的,可是班趋?”

“不然呢,你觉得是谁?”

“刺史可曾见到祭司?”

侯镇凑上前去,故布疑云道。

“怎么,你觉得——祭司她?”

“昨晚的事,还有蹊跷,这个班趋,恐怕早就已经开始他的反击计划了,咱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有咱们作见证,将来不管是到长安,还是他回南诏,都不会有人乱说些什么来质疑他的。”

“那这个人很狡猾啊,咱们该怎么办?”

“我先去个地方,找点东西,您带着人去沈大人家吧。”

“就这样去?不准备点由头?”

“不用准备了,突然袭击过去,也好给他们兄妹俩,一点警告。”

“好,我亲自带着侍卫去!”

看着火急火燎出门去的安戟,温括心里就更乱了,他俩刚刚那一通合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什么叫现在就去沈司户家?他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侯镇回过头来,看向了正紧锁着眉头打量自己的温括,顿时笑出了声:“我忘了跟你说了,走吧,去找老赵,咱们一起说。”

“你倒是时时刻刻不忘了他。”

“哎,”见他对赵回声反应如此之大,侯镇就不由得好奇了起来,“你说,我被王爷叫去那么多次了,你不生气不说,还反过头来安慰我,宽解我,可现在怎么到了老赵这儿,你就是这样的反应了呢?”

“他是逗你玩的,我知道,再说了,人家是王爷,我敢说什么吗,我敢让你奋起反抗吗?但···赵回声毕竟是你逆境之中唯一的朋友,他对你来说,肯定是不一样的,你对他···”

“我就是他半个爹!我跟他能有什么,你别老是听他天天嘴上叭叭个没完,其实心里跟个孩子似的,没什么心眼的。”

“这我当然知道了,老赵人不错的!”

听侯镇这样一说,他就放心多了,刚刚的怀疑也就明显多余了。

“走,给老赵带碗羊肉汤过去,他肯定还没吃呢。”

“你给钱啊?”

“当然了!他帮我带孩子,每天要吃好的多东西呢,我就给他买碗羊汤,划算着呢!”

一路上,侯镇还跟他讲了好多,赵回声被坑的经历,乐得温括那叫一个直不起腰啊,就差把赵大为的老底都给掀起来了。

“侯镇!”

刚到他家,赵回声就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像是要来找侯镇要个说法似的。

“来,羊汤,热乎的,第一锅!”

一见情况不妙,侯镇便立马把食盒里的羊汤给端到了他面前。

“还算你有心!原谅你了。”

“嘿嘿,谢了啊,帮我看着孩子,很辛苦吧?”

“知道你还问!明天再给我带一碗来,要头锅的啊!”

“好好好,你说得对,不过你要付钱的啊,我可没钱!”

瞅着他那死抠死抠的样儿,赵回声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羊汤洒了可惜了,他现在就想直接把汤扣在他脑袋上!

他一边喝着,侯镇就一遍跟他们讲着昨晚宴席之后发生的事,听得两人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呀,连连观察着四周还有没有别的杀手藏匿着。

“哎,那安戟打算怎么处置沈十一啊?”

“人都死了,更何况他还是沈司户的上官,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要是没个好结果,安戟能跑得了?”

“所以安戟会保他死后之名的,对吧?”

“不然呢,晾着他呀?家里还有老幼妻子呢,要不是为了一家人,以他的性格,估计也不太可能真的铤而走险,跟南诏人做生意。”

“是啊,都是为了家人嘛。”

没想到老赵一大清早,倒是挺感伤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出了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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