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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朝廷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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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侯镇便被安戟派人叫到了衙门口,说是大理寺和刑部要一起听听他这些年在黔州帮着办的案子,顺便考查考查。

侯镇特地换了一身平时不怎么穿的鲜亮衣裳出门,这身衣裳,就连他搬家摆宴席的时候都没拿出来过呢。

果然是人靠衣衫马靠鞍,换了身衣裳的侯镇,看着就比平时精神多了,颇有些长安贵公子的样子。

这就是温括想象中的,他长大以后的样子,策马驰骋于疆场,杀贼破敌于阵前。

几乎所有人,都被改变之后的他,给吸引了过去,从他进府衙大门,一直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言语,只是注视着他,目不转睛。

“见过王侍郎,见过独孤少卿,见过刺史,见过——司马。”

两人的眼神不对劲,这一点安戟从他进门时开始便发现了,他温括是个什么冷心肠的人物,竟然会看着他侯镇笑了起来,嘴角更是压都压不下去。

“这位想必就是侯将军的二公子了吧?真是一表人才啊,多年未见,你都这么大了。”

“回侍郎,在下今年二十。”

“哈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你爹跟我,我们俩在兵部一起共过事呢。按理说,我们家祖上也是武将出身,可到了我这一代,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习武的都没有了!不过我听说了,你的这个武功,练得不错啊,怎么没想着投身行伍,跟你大哥一起去安西?”

“侍郎谬赞了,在下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和庶母要养活,实在是抽不开身。”

“是啊是啊,没想到你也是个有心人,这些年恐怕也是苦了你了。”

两人聊着聊着,他竟然还怅然若失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去了,还是见到了侯镇想起了故人,这个王侍郎,竟然还有些老泪纵横。

安戟见情况不对,赶紧接话转移了话题。

“哎呀,侍郎不知道啊,侯公子在黔州,可是帮着我们办了不少案子,就前段时间的鬼火,也是他——和温司马一起去办的。”

差点把温括给忘了,幸好安戟说话说的慢,不然可就让温括下不来台了。

“是吗?果然是少年英才呀!临行前陛下和长孙大人把我叫了去,说是要我留意着侯公子,如今看来,陛下果真是耳聪目明,慧眼识人呐!”

“是是是,侍郎说得有理,侯公子确实是不负众望。”

他们在那儿说着奉承话,打量着侯镇,但他自己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些年,安戟带着他出去充了不少门面,自己也安于接受这一切。毕竟除了他,也没人愿意帮自己一把,说两句就让他说两句吧,还能换点实实在在的银子。

“这样,我要奉旨去黔州的古罗寺看看,要不就让侯公子一起去?”

人家都开口说了,安戟怎么可能不同意呢,马上就叫人去准备车马了。

“那个,温司马啊,你跟着去看看,有什么事帮着做点。”

安戟嘴上是使唤着温括,但其实他这个人精,就是想卖侯镇一个人情罢了。自己刚刚那么利用他,现在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了。

“走吧,侯公子,温司马。”

“侍郎请。”

侯镇还是懂规矩的,出门前,还是照例冲着安戟使了个眼神,叫他放心,那边自己盯着呢。

古罗寺应该算是黔州境内规模最大,也算是时间最为久远的一座寺庙了,相传这是南梁武帝当时做梦梦到此地之后,觉得此地乃是福地,所以下旨让人修缮的,倒是全留到了今天来,看着还挺气势恢宏的。

侯镇不爱来这种地方,所以在黔州住了这么些年,他也未曾踏足过这佛寺。

他们到的时候,也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看着人数也不少,应该就是钦天监的了吧。

“见过国师大人!”

王愿竟然对他客客气气的,还主动下马行礼,想必这个人来头不小。

侯镇也跟着他,赶紧弯腰行礼道,生怕让这位大人物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等他们昂起头来,瞧见了这位人物的正脸的时候,侯镇惊呆了!

国师?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国师就是当时先帝在时卜卦预算的那个奇人呐!

他是为了陛下而来,还是他自己想来呢?之前听说的,陛下要改立皇后,朝中众位大臣反对,但突然之间,黔州便出现了异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门道呢?

侯镇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白胡子飘飘的老者,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也曾亲眼见过他呢。

那时候他还在终南山修行,给即将出征高昌的父亲卜过一卦,说他功利心太重,终会引来杀身之祸。如今来看,果真如此。

“人在里面,侍郎和少卿先请吧。”

他让开了身位,但王愿和孤独千叶依旧不敢走到他前头去,只得借口推脱着,让他先行。

原本侯镇以为是他们客气,不想抢了老人家的风头,可当他们上了阶梯,到了寺庙门口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的是有多么的天真。

站定了一排排人里,竟然出现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尉迟急北!

这小子不是回长安了吗,在这儿干什么?还有他那头发呢,怎么全光了?他这是混进寺庙里了,这庙里难道有东西?

侯镇挤眉弄眼地看了他几眼,他便立马扭过头去,不跟他对视。

“住持,这位是刑部侍郎,这位是大理寺少卿,他们都是奉旨而来。”

国师跟住持简单介绍了一下这几位,几人便朝着更高的地方走去了。

侯镇走前最后再瞄了独孤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消失于人群中了。看了半天实在是没找到,侯镇也只得暂时先跟上去看看,待会再来找他。

“不知道天坑如何了?”

国师低沉着声音问道。

“回国师,天坑已经被保护起来了,十天前的大雨,将这里给冲了出来,我便立马派人禀报了长安。直到您来,都没有人进去过。”

“天坑具体在什么地方?”

“后山,后山塌下去了一半,就是因为这个洞。”

“山都塌了?”

“是,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觉得事情不对,所以便派人快马加鞭,赶到了长安去。”

“那可有人看见了这天坑?”

“国师放心,那边是深山密林,没人,也不会让人看见的。至于附近的百姓有没有听到什么,那这就不太好办了。”

国师没有为难于他,作势请他继续带路便是。

跟在后头的几位没有机会搭话,但大家心里也开始慢慢有了些想法。

侯镇虽然不知道这个天坑是什么,也不知道前几天黔州到底是出了什么异象,才引得钦天监和刑部、大理寺一起出动,但他知道,无功不往,无利不起早,他们来,肯定是这里发生了足以震动长安朝廷的事。

至于他们个个都以国师为尊,看来这件事跟巫蛊之术,应该是脱不了干系了。

爬山爬到一半,众人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除了侯镇这样的常年练武的人,没什么反应外,大家都是不太愿意跟着一起上去的。

“诸位,不是老衲为难你们,只是这山位置特殊,要不就得下到山脚,要不就得登上山顶,不然看不清全貌啊,就算是看见了一些,也看不到塌陷下去的地方啊。而且现在山雨未了,山脚下也全是蛇虫鼠蚁的,而是随时都有再坍塌的危险,故而老衲才请诸位一同上山来。”

就算是他解释了一通,爬不动的还是爬不动,王愿就一个劲地摆手,表示自己不凑这个热闹了,独孤也紧跟着表示,自己也不去了。

国师看向身体健壮的侯镇,还有没什么表情的温括,刚要开口询问他们是否愿意上山,侯镇便拿上东西,站到了他眼跟前来。

“随我来吧。”

住持也不再多问,领着几人就继续上山去。

一路上,侯镇都憋着很多问题,想要问问国师,但又怕他觉得自己多事,到时候在安戟和王愿、独孤他们面前数落自己,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年轻人,看你眼熟。”

爬了半天了,连侯镇都有些累了,他竟然连个大喘气都没有,说话的时候更是气定神闲。

“回国师,在下侯···侯瑭,是···”

“我知道,你父亲当年来终南山找过我。”

“国师还记得啊,都已经很多年过去了。”

“物是人非,光阴轮转,斯人已逝,休说遗憾。”

侯镇虽然不懂他的意思,但那个“休说遗憾”,他还是听懂了一些的,是想叫自己不要沉迷往事无法自拔,要往前看。

可自己的前路,不就是回到侯家以前的老路上去吗?还是他想提醒自己,不要杀伐心、功利心太重,最后会反噬自己?

侯镇不明白,但也不敢开口再问,只能先等到了山顶,看完了那个天坑之后,再做打算了。

“什么是天坑?”

温括久没有开口说话,猛地一下凑过来跟自己说话,侯镇还有些不习惯呢。尤其是回想起昨晚的事,他就更加难以平静了。

“黔···黔州很多天坑,不过年头大多已经很久很久了,像这种新鲜塌陷出来的,我也没见过。”

侯镇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他的问题,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忍住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去想他像昨晚那样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哪儿有啊?我想去看看。”

“过两天带你去看吧,挺好看的,天气热起来了,那里面也凉快,跟长安的避暑宫殿,区别还是挺大的。”

避暑宫殿?对呀,他以前都是跟着他爹,进宫去陪着各位皇子王爷一起避暑的,他心里自然是有一个对比的了。

“国师,您看,前头就到了。”

住持看来也是不常上山的,到了地方之后,他也被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但他却没有多看那个住持一眼,转脸就直奔了那处崖壁而去。那里被两根简易的竹栅栏给围了起来,但也依旧危险,随时都有可能会脚滑掉落下去、

“哎,小心!”

侯镇本想上前去拉住他,不曾想人家身手好得很,身量轻盈,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地就跳了过去。反而是侯镇,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之后,便直愣愣地立在了原地。

“国师小心,地滑。”

温括也赶紧跑过去劝阻道,但人家早已经到了悬崖边上观望起来了。

“嗯,是这里。”

见他开口,侯镇也好奇地迈步跟了上去,打眼一看,便是层层湿气浓重的密云,拨开云雾之后,下面赫然可见一层又一层的黄绿相间的堆叠物,层层码放在了一起,直达云霄。

至于那个所谓的天坑,就只是原来的山梁,和新堆叠起来的半截山中间的一个水洼而已。从山顶往下看去,甚至连多一点的绿色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天气的影响,还是本身这个东西就没那么神奇,以至于侯镇一连盯着看了好久之后,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门道来。

“国师,可瞧出来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我会回京禀报陛下,古罗寺做得好。”

说完,他便转身下山,别说是侯镇他们了,就连方丈也愣在了原地,直勾勾地看向了他离开的方向。

“这是···看完了?”

温括甚至不敢登到最高点去看上一眼,他惧高,所以一直期待着他下来之后会说点什么呢,没想到就一句话,天机不可泄露!

“走吧,山上凉。”

侯镇顺手就将手抬了起来,要借给温括去搭,可正当人家要伸手回应的时候,他却又将手抽了回去。

“怎么了?”

温括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耐心地询问着他。

“两个月。”

侯镇却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他这样一句话,给温括逗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憋着股劲儿,就是不知道往哪儿发。

下了山,那两位大爷都已经开始吃吃喝喝,坐下休息了,直到见到了他们下山归来,这才急匆匆地跑着迎了过来。

“看见什么了?”

“是啊是啊,是蛟龙出海,还是盘龙在山?”

王愿和独孤千叶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国师却连一个字都没答,转身就走下了山去。

“哎,侯公子,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们没一起跟上去?”

“哦,两位大人误会了,国师是觉得此间秘密,他要赶紧带回长安,去说与陛下听,刚刚估计就是在心里琢磨这件事呢。”

“是吗?那——那上头,到底有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座死山头,还被冲垮了半截,只剩下一半了,另一半和原来的山体,堆积出了一个死水潭,就这些了。”

“没了?”

王愿明显不太相信,继续追问道。

“没了啊,就这些,国师看了一眼就下山来了,但却显得有些兴奋。”

侯镇故意夸大道。

“怎么个兴奋法?”

“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话,手上还不停地比划着,而且立马就转身下山来了,看样子是看透什么天机了!”

侯镇装模作样地,表现出一副极其惊恐的样子来,吓得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一顿后撤。

“哎,要不咱们跟上去瞧瞧吧?”

“糊涂!”王愿立马反驳道,“咱们来可是有正事的!”

独孤千叶还是年轻,有点什么小动静就一惊一乍得不行。

“对对对,先办案子,办完案子回长安之后再说嘛。”

也不知道这个独孤千叶是怎么当上大理寺少卿的,看着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不说,脑子还有些不太好使的样子。侯镇离开长安多年,也忘了他是谁了,不过从这个姓来看,应该也不是一般人。

“两位大人,不如先回府衙歇息,这寺庙又不会跑,以后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遣人来看看不就行了吗?”

侯镇去瞧见了那边负责守卫的衙头大哥在跟他挥手,这才想着提醒提醒他俩,早点,回去,衙役们也好早点收工。

“好吧,那就先回去,以后有什么事,就劳烦侯公子了。”

“侍郎言重了,是我该做的。”

侯镇一向是拿捏得清楚这人际分寸,所以即便是以犯官家眷的身份在黔州生活,他也还是结交了不少朋友的。

“多谢了老侯!”

“应该的,早点回去吧。”

擦身而过时,那人还不忘给侯镇道声谢。

就是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来这黔州,到底是为了什么案子,而且看安戟那表情,他应该也没有提前收到风声,应对也有些慌乱。

看来李侗的防备和担心是有道理的,黔州真正的风雨,还没来呢。

跟在他们后头回城,侯镇想得最多的,还是案子的事,似乎昨晚的那些风花雪月,他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

温括一直在等着他来找自己,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的人影,起初还以为是他不好意思过来,温括还特地把温岐给支开了。可就算是这样,侯镇依旧没有一点动作,还是稳如泰山,在后面晃晃悠悠的,想着自己的事。

“侯镇!”

温括有些生气地停下马来,在原地等到了他。

“怎么了?”

转眼一看他满脸懵懂的样子,他又不忍心真的对他大发雷霆了,倒显得自己心急不矜持了。

“没事,看你走神了,叫你一声。”

“我没想那事了,你别担心。”

侯镇还以为温括误会自己是个色鬼,大白天就开始想入非非了呢,温括也只能笑了笑,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摇着脑袋跟上去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奇怪为什么国师会突然出现在黔州,照住持的说法,山是十天前垮下去的,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到这里了呢?”

温括的问题确实是一针见血的,刚刚侯镇其实就有些疑惑,但后来见到了国师装神弄鬼的样子,他又暂时打消了一点怀疑。不过现在温括再次提起,他也不由得联想起来,难道是国师自己推算出来的?

“我听说,国师和太史令一起推演算术,会不会是他们在长安的时候便已经提前知晓了黔州将会发生的事,所以他提前出发了,正正好赶在了这个时候来到黔州?”

“推算?这么准吗?”

温括倒不是不太相信国师这个人,只是这一类的,看上去就像坑蒙拐骗一样的东西,他总是会留个心眼的。

再说了,国师推演这些东西,无非就是陛下需要,可陛下要这黔州的一片野山地做什么呢?况且还是个塌下去的山头,连个整形儿都没有了。

“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侯镇仰了仰头,看向了前面马车里的那两位。

“他们俩···应该不知道,估计应该是长安城里有什么风言风语了,他们也只是听到个信儿,不知道全貌。”

“哎,对了,那个大理寺少卿是什么来头啊,看着年纪不大。”

温括很是惊喜,他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变得如此坦然放松了,一点没有之前那种要把自己架得老高,不想跟外人接触的抵触情绪了。

“笑什么?”

没等来他的回答,反倒是一脸欢喜的看着自己,侯镇顿时就脸红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地摸了两下。

“笑你呀,终于不再装腔作势,叫我司马大人了。”

“你要是喜欢听,我以后还这样叫你。”

温括抿着嘴唇看着他,心里就跟挠痒痒一样,那股劲儿,怎么都消散不下去。

“他是独孤府的长房长孙,武德年间,他的祖父就跟着高祖皇帝从太原南下关中了。后来他父亲在西征吐谷浑的时候战死,他们家这一脉,就传承到他手里了。”

“哦!”侯镇猛地惊呼一声,想起了什么,“是他呀!我都没认出来,他比你还小两岁吧?”

“是啊,你看看人家死了爹,升官,你呢,给贬到这种地方来了。”

温括毫无顾忌地开着会他的玩笑,当然,他也在试探,他想知道,在侯镇心里,那件事究竟是提得的,还是不能提的。

“是啊,我冤咯!”

侯镇摊了摊手,笑着回应道。

“不生气吗?”

“不生气,你还是第一个,把这件事说得如此让我容易接受的。”

侯镇的坦然,也让温括心里松了口气,他一直害怕跟他提起的那件往事,或许真的早就在他心里烟消云散了吧。又或者是,黔州求存这么多年以来,他经历过的苦难,早就已经盖过了那场记忆模糊的变动带来的影响了。

“走吧,去看看两位大人有什么要交代的。”

温括是放心了,可侯镇还有一件悬在头上的大事,亟待解决呢。

“那个···”侯镇有些犹豫,不知道开口该怎么叫他,“我今天恐怕还得去王府一趟···”

接下去的话,侯镇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那你会被折磨吗?”

温括假装好奇地贴了过来,故意夸张地问道。

“他倒是···他癖好怪得很,一会叫我脱衣裳,一会又让我吃东西的。”

侯镇委屈巴巴地讲起了自己这两天的遭遇,简直是痛不欲生。

“那你就再忍忍,咱俩的事···别叫他知道了。”

温括一边勾着他,一边看向了前面已经远去的队伍。

“你就不生气吗?你是不是···”

“不是,我在意你,但我不想为难你,所以,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去做就是了,我在这等你。还有啊,不要跟王爷对着干,别伤着自己了,我是真的会心疼的。”

温括说得一点都不认真,嘴角还一直挂着笑呢。

“你等着,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侯镇恶狠狠地盯了上去,以为自己凶狠的模样,已经将温括镇住了,却没想到他笑得更大声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等着那一天呢,我还怕到时候你又像昨天晚上一样,慌忙之间就跑走了。”

“我没有!”

“哦?那就是忍不住了?回家之后,干什么去了?”

温括肆无忌惮的调戏,弄得侯镇直接从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儿!

“你!”

侯镇想了想,开口便得意地回答道。

现在换做温括一言不发,死盯着他发愣了。

“哎!你们俩干嘛呢!”

前头的队伍里,冒出了一个往回走的身影,听声音,像是赵回声。

“哎,老赵!这里呢!”

侯镇也得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自己真的调戏了温括,要多找两个人来看看似的。

“哎呀,你们俩可真能磨蹭啊,人家前面的都走到那里去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赵回声那叫一个虚啊,就这么点路,骑着马,他还能流出一身的汗来。

“温司马遇到点事,心里不大舒服,我就留下来看看他,免得他一个人在这出事。”

“是吗?”赵回声拨开他向后看去,“司马,您没事吧?”

之间温括红透的半张脸,还没缓过劲来呢。

他迟疑了片刻之后,有些羞涩地回答道:“我···累得的吧,回去歇会就好了。”

两人根本不敢对视,现在相互看上对方一眼,都是要露馅的程度,温括也就只能先找个理由,把他给搪塞过去了。

“哎,是累呀,我就走这么远,我就累得不行了,听说你们还跟着一起去爬山了?爬多高啊?”

“古罗寺后头那匹山,我们硬生生地爬上去了。”

“是吗?”

赵回声惊讶极了,同时也捂着胸口,庆幸自己今天没有来衙门,不然跟着一起去,爬到一半就累瘫了,岂不是要让人笑话死?

“哎,我还听说,国师来了?”

赵回声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那口水星子,都飙到侯镇脸上去了。

“噗!你可真行,早上又没洗漱吧?这味儿啊!”

侯镇一脸嫌弃地站得老远,但赵回声还是紧紧地贴了过去,非要打听点小道消息,好出去跟人显摆。

“国师来不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啊!”赵回声一手拽住他,一手去薅前面的温括,“我跟你们说,当年我爹,花了重金,想请他给算上一卦,就是想知道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然后呢?”

侯镇有些不以为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

“他真的给算出来了!他说我爹那一趟去散关的山里走货,就一定会遇到有缘人的!结果嘛,就遇到我娘和我!”

“你也算是接班人?”

侯镇听完,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笑就算了,他还不停地拍打着赵回声的背。

“侯——镇!”

赵回声猛地回过身去追他,结果发现根本追不上,那小子不仅腿脚快,马术更是了得!

“你给我站住!”

“站住?站住让你打吗?”

侯镇欢呼着跑向城门口,又跑回温括身边,弄得在后头紧追着他的赵回声连连勒马,愣是跟不上他的速度。

“怎么样,我不错吧?”

他一边挥舞着马鞭,一边高昂着头,看着面前要膜拜自己的温括。

“好!天下第一!”

温括也很捧场,笑得更是开心。

其实黔州也不算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吧,这不还有朵开得如此只好的野花吗,而且还怪香的。

“纪绅,两个月之后,我等你。”

侯镇还在逗远处的赵回声的乐呢,温括就不经意地从他身边擦过,贴到他耳根前,跟他说了这样的话。

侯镇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咬着嘴唇,看着驾马前去的温括,摇曳着身姿,满意地笑了笑,便继续转头去应付赵回声去了。

衙门口,安既难得的是站在外头等人的,一见那两尊大佛回来了,赶紧就叫人迎了过去,将马车给停了下来。

“侍郎,少卿,辛苦了,下官在府衙内备好了宴席,不如两位移步进去瞧瞧?”

“不了,”王愿一口拒绝道,“昨天那里就不错,咱们去那儿,安刺史可有空啊?”

“有有有!当然有了!侍郎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我马上派人过去吩咐一声,叫他们准备着。”

安戟对于这种不干正事,只献殷勤的事,可是非常拿得上手的。

“哎,对了,我看那个侯公子就不错,叫上他一起去吧。”

王愿探出个脑袋来,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

安戟看出了他那个贱嗖嗖、色眯眯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在他落下轿帘的那一刹那,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真是个狗东西,还想要他?你得先问问成南王啊。”

安戟并没有反驳,而是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了侯镇,让他自己选择。

侯镇哪里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同时,他也让赵回声去知会了李侗一声,自己让别人给看上了,要去陪着看戏去了。

赵回声明白他的意思,跟他前后脚出了府衙大门,温括便紧随在他身后出了门。

“纪绅!”

“你来干嘛?”

“我陪你去。”

“我没事,你去了我反倒心疼。”

“我看不见你做了什么,我也害怕。”

“那我要是在王府呢?你就不害怕了?”

温括没有答话,但他还是硬跟着去了,不管侯镇怎么跟他说,他也全当没听见一样。

既然你不让我去,那你肯定是知道这里面会经历什么的,我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侯镇知道安戟带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那是黔州的一座戏楼,名气还挺大的,自己查案子也查到过那里两回,看着里头还是挺气派的,而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听戏的地方。

难怪那个老东西选了这么个地方,合着是昨晚还没潇洒够,又打算拿侯镇开荤过瘾呢。

“你来了,小心应付,实在不行,就溜吧,反正他也喝多了。”

安戟先迎了出来,嘱咐了他两句。

“多谢刺史,我会小心的。”

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温括竟然也跟来了,他不是一向号称洁身自好的吗,怎么也肯涉足这种地方了?难不成他···本来就好这口?自己以前投其所好投错地方了?

安戟如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脑门,醒悟了过来。好你个温元回啊,难怪这个岁数了还没娶亲!

“来来来,喝喝喝!”

里头人声杂乱,不过还是不难听出那个老鬼的声音的,赵回声还没到,侯镇也就只能先嘱咐温括两句了。

“待会别强出头,有什么事推到我身上来,别跟那个老东西交流太多。”

“我知道,我有分寸。”

温括自己倒是不担心,毕竟他在长安城里见过的这种流氓,也不算少数了。

“哟,侯公子来了!”

见侯镇大驾光临,他摇摇晃晃地也要起身迎接,可他那哪儿是迎接啊,手直接就搭在侯镇的小腰上了,边上手还边拿那种眼神看着他。

侯镇还算镇定,一把扶起他,按回了座位上,就举起酒杯,自罚三杯道:“我来晚了,还耽误了司马的时间,他那三杯,我也一并喝了!”

六满杯酒下肚,侯镇就有些不太行了,这些年没怎么喝过,别人的宴会他也不怎么去,酒量自然而然地就下来了。

“好!侯公子···好酒量!”

那张臭嘴,不知道在咿咿呀呀个什么劲,要不是还得顾及着一家人的安全,还有安戟的脸面,侯镇现在就像一脚把他给踹飞到天上去!

“多谢侍郎体恤,我们来晚了,没有搅了您的雅兴吧?”

侯镇赔着笑脸贴过去,虽然嘴角提得老高了,但站在一旁的温括,却看得无比心疼。要是侯将军还在的话,他看见这一幕会不会···要是叔恭也在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为难自己,委屈自己了?

温括本想去拦他,但最终,还是被他的笑脸给挡了回去,自己要是现在出手救他的话,那不更是打他侯纪绅的脸了吗。

那老东西还得意着呢,一边打量着侯镇,一边甚至还瞄着温括,那死样儿,可是一点没有白天的那股子不过去新的劲儿了!

正当安戟也不敢出手阻拦,温括也不知所措,侯镇自己也慌得不行的时候,救星,他再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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